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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夏天的集体晕眩 洁尘 我发现“超级女声”所引发的集体晕眩，是从7月一个下午和女友们喝茶开始的。一大帮女友，基本上都是做媒体或是做过媒体的，从资历上讲，踮一下脚跟，也都可以说是资深人士了，大家都阅人无数，见惯不怪，平时丝毫没有追星的热情，却在这个下午完全离不开超级女声这个话题。那时，成都赛区已经进入到最后阶段了，她们就在那里争论到底哪三个进前三名，到长沙去参加总决赛。就这么说了一下午，平时那些话题，什么房子、票子、衣服、男人，都抛到一边去了。 那时，我没有怎么看这个“超级女声”。除了海选时“红衣教主”让我大笑过一回，对这个节目，我并不上心。现在有很多这样的节目，“我型我秀”、“梦想中国”什么的，我以为都是一样的。女友们眼睛放光，神情亢奋，其中有几个人反复提到“李宇春”这个名字，竟然如同恋爱般有一种痴迷的样子。我多少有点吃惊了，问：吃错药啦？爱上女人啦？她们又摇头又点头，急急地说：说不清楚啊，你自己去看吧。 我看了成都唱区的决赛。前三名，李宇春、张靓颖、何洁。第一眼看到李宇春，真让我心里一凛：呀，多好看的人！再一想，心里又一麻：为什么我没觉得这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呢？如果我觉得她像一个好看的男孩也可以啊。但我没觉得，就觉得这是个好看的“人”。 8月，进入长沙总决选之后，“超级女声”把整个中国都掀翻了。 我看到集体晕眩越来越强烈。且不说媒体报道了，光是身边的晕眩症状就升温迅速： 我以前在报社的老同事们集体要求用我的博客给李宇春和张靓颖拉票，因为我博客的人流量比较大。 老瞿和小你，两位素来冷静知性的女友，分别在各自的博客上高声喊出：“我爱宇春！”小你说，“我被她深深打动。我一再被她打动。我想我就像何炅说的那样，和宇春对视三秒会脸红。” 我那些稳重的中年男性朋友们，好些平时根本不看娱乐节目的，现在每周五八点半准时把频道调到湖南卫视，且用手机投票，投给张靓颖。 而我自己，也投身到这个行列中，我也在博客上说：“我爱李宇春！” …… 我现在无法分析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场娱乐风暴，又是什么把我们大家都卷了进去。也许不能排除集体癔症这个可能性，尤其在成都。“超女”5强里面，除了周笔畅，李宇春、张靓颖、纪敏佳，都是地道成都女孩；何洁是贵州人，但在成都上学，又是出自成都唱区，也可以算是成都人。这回成都风头出大了。 集体晕眩，集体癫狂。小孩子们就不说了，在成年人中，张靓颖和李宇春是两个符号。张靓颖主要是男人们的喜爱对象，她不是很漂亮，但长得很有味道，很有点性感，加上唱功出众，个性独特，气质倔强忧郁，于是成为那一帮超女中最有女人味的一位。 应该说，对张靓颖的喜爱是在常情之中的。出离常情的特别的是李宇春，她在女人心目中的形象，并非一个21岁小女孩的可爱动人，而是拥有一种情人般的魅力。她身上有一种纯粹的中性气质，有一种雌雄同体的光芒，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神性的东西。李宇春这个特点对于女性的迷恋效果在于，这是从女性这个性别身份延伸出去的一种理想。有人说她像以前的潘美辰，我觉得完全不是。对潘美辰的中性判定，是拿男性特点作为参照系而言的，所谓阳刚和强硬。李宇春身上没有所谓的阳刚和强硬，她是淡定从容的，她的中性气质可以说超越了性别这个概念以及由这个概念出发的那些从文化的角度给出的定义。在我看来，这种纯粹的完美的中性气质，以前，拥有者是张国荣，而李宇春，是我们的视野中第一个性别为女性的拥有这种气质的人。 也就是说，人们说“我爱李宇春”，是在“人”这个层面上的，与性别无关。从这个角度上讲，去年的第一届“超级女声”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也就可以理解了，也就是一个选出了几个漂亮的会唱歌的小女孩的商业比赛。从李宇春的角度上讲，她是不可复制的，是独一无二的，说不定还是空前绝后的。因为李宇春这个“人”，再加上张靓颖这个“女人”，我想，以后的“超级女声“都不可能复制2005年的这个晕眩癫狂的夏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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