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无边共花赏

法国人有篇小说叫《香水》，神奇无比，也吓人至极。那里边写一个没有气味、丑陋卑微的人，杀死了很多最纯洁的少女、用她们的体香制成了日后倾倒全城的香水。想象18世纪的巴黎本身就是一个气味浓厚的都市，穿过臭鱼烂虾的贫民区，绕过夜晚水气氛氲的塞纳河，走过蜿蜒的小巷，追寻那似有若无的、世间无可替代的少女体香。这种情形只有放在法国才可以落实.


伊莎贝尔·阿佳妮(Isabelle Adjani)就是这样的一个法国女人，最早看到一张她的照片， 眼镜后面的眼睛透过浓密的睫毛望向远方，皮肤异常雪白细腻，并不非常美丽，却似乎能闻到扑鼻的肌肤之香。伊莎贝尔·阿佳妮又是一段时期内的法国当然头牌。《玛戈皇后》将情人的头挂在衣裙上当坠饰、《阿黛尔·雨果》至其父声名财富于不顾，追随情人至穷途潦倒、《卡米尔·克劳黛尔》才华盖世，却在精神病院度过半生。这样的旷世奇谈我们当然多来自艺术作品，但伊莎贝尔·阿佳妮真给人感觉有些“人戏不分”。丹尼尔·戴·刘易斯(Daniel Day Lewis)与她之间，象是个典型的浪子与痴情女的故事，与阿瑟·米勒的女儿结婚前夕，他只给她写了一张字条，言说“我不愿你在所有人之后知道这件事”。她早已生了他的小孩，也自豪地描述他带给她的难忘的感觉。有记者借丹尼尔·戴·刘易斯主演的电影《以父亲的名义》戏讽他的婚姻为“以岳父的名义”。丹和丽贝卡·米勒之间给人感觉是不仅有爱情；而丹和伊莎贝尔·阿佳妮之间当然有爱情，却又只有爱情。丹尼尔·戴·刘易斯演技高超、又高雅英俊，这样的爱情也衬得上是世纪传说。而伊莎贝尔·阿佳妮这样地不惜一切，感觉就象她所饰演的人物一样既古典、又疯狂。



这张照片并不是丹尼尔·戴·刘易斯与伊莎贝尔·阿佳妮的合照，那是一段印第安的狂野故事，他与玛德莲·斯通的剧照仍然象一幅经典油画。丹尼尔·戴·刘易斯其人更不是善类，桂冠诗人的父亲使他当得演员中的贵族的称号，他走火入魔的演技更令他人难以望其项背，以他的盖世才华和飘然风貌，他完全可以和其他好莱坞明星一样宝马轻裘，但听闻他居然去威尼斯修鞋了，几年过去之后，他为了《纽约黑帮》回来，青白的头发茬，蓝格子衬衫，以往高贵的形象荡然无存，真的是一付蓝领的样子。回想张国荣本宣布退休，又难耐寂寞重返演艺圈，就可想象这样彻底地决绝又有几人能够做到？有着这样的精神特质，也不怪他能在各种角色之间纵横披靡，而始终潇洒绝尘，也难怪他会令众多顶级美女心系情牵。



“闻香识女人”，对男人而言也是一样，有种味道超脱于容貌、实力甚至才华之外，就象当他走过你面前，他飘起的衣襟都可以将你迷醉。陈凯歌曾经形容张国荣“眉目如画”，世间当得起如此形容的男人没有几个，阿兰·德隆(Alan Delong)在小的时候就曾被同学称为“德隆小姐”，那是因为他太英俊了，“眉山眼水”是用来形容美女的，而当阿兰·德隆在《佐罗》里对着我眨动他深刻的双眼皮、夜海一样的眼睛时，我可以立刻昏倒在地。无论在我国盛行的侠客电影中，还是艺术片中的独行杀手，阿兰·德隆都是异常骄傲的，角色和他本人都是，骄傲得近乎残忍。现在看来幼稚的《佐罗》片尾，他座骑一声长嘶便要离众而去，异国情调的电声音乐响起，令人无限惆怅，就象看着追赶不上的、远去的梦想。阿兰·德隆在生活中的感觉也是停不下来的，也许那就是他的魅力所在，绝尘而去的生活，总有种特别的美丽。



翻云覆雨的英国男演员决不止一两个，裘德·洛(Jude Law)这样跟贵族扯不上关系的新生代演员也自然地让人觉得他优雅高贵。他的英俊可以用尺量，符合一切美和和谐的标定。这张照片来自于《王尔德》，让我联想起这个作家笔下的《道连·葛雷的画像》——一个貌美入画的美少年。他最惊艳的表现还是来自《天才的瑞普利》，他那天然不羁的贵族气派令天才的马特·达蒙顿时显得寒酸不堪。



裘德·洛应该与海伦娜·博汉姆·卡特(Helena Bonham Carter)有过合作。英国女演员不象法国女演员那样性感逾桓，但那种精致冷香却是难以描摹的。即使海伦娜有在《角斗俱乐部》里疯狂混乱的装扮、演过影史少有的女猩猩、还经常胡乱着装，但她在《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的精致典雅是为演过《爱玛》的格温妮斯·帕尔特罗、《一个女士的画像》的尼科尔·基德曼包括演过《名利场》的莉兹·威瑟斯庞所难以具备的。



艾曼纽·贝尔德 (Emmanuel Beart) 是真正的尤物，美得超出一切想象，在地上的一切女人中,插上翅膀 -- 只有她才可以那样轻灵地赤脚飞翔。贝尔德在好来坞却有些水土不服，本来她在《碟中谍》中与汤姆·克鲁斯的搭配看上去是很赏心悦目的，只是一个是好莱坞的合金刚，一个是法兰西的情致仙姝，怎么看怎么都对不上路。贝尔德当然是美艳的，但她仍然属于法兰西的细雨香风，为情所困的小提琴家、对暮年老人因怜生爱的优雅女人、18世纪的上流贵妇，这些才是她的角色；百转千回、意蕴绵长，又怎是汤酷哥的电影所涵盖的了的呢。



娱乐时代颠覆成风，不言神圣、也几无偶像可言，但我不相信，当踩着珍珠贝壳、长发翻卷的美人踏水而来，会有人舍此而热情奔向歪瓜裂枣、还恋恋不舍？就象看到艾曼纽·贝尔德近期登在《Belle》上的这张照片,我们不会认为其色情、肮脏,只会想到顺水而生的阿弗洛蒂特一样。其时，艾曼纽·贝尔德应已近四十岁，但没有一个二十岁女孩的美丽可以与此时的她媲美。她坦然而骄傲地立于蓝色海洋之中，腰肢清峭、臀骨丰饶，就象欧罗巴大陆是由一个女性之身演化的风华传说。媒体曾半开玩笑地诟病《特罗伊》中布拉德·皮特的裸露镜头，言外之意是影片籍此“以色悦人”，其实，如果了解古希腊的故事，那种裸露还差得远呢。在希腊罗马的神话传说中，英雄多是神子、半神半人；故事中，有很多美丽的插图，雕像一般的裸体，见证人类最纯贞高贵的时代。我常常想，如果我们中国文化发源之初，也是这样以天生的人体、以我们自己为自豪的话，那我们的今天也许就会是另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