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降临了，坐在写字台前，一任缭绕的香烟在指间袅袅升腾，各种不安定的也就鱼贯而出，既繁杂无序，又毫无掩饰，那些新奇的思想，狡黠的哑迷，既令我迷惘，又令我心颤。忽视之间、产生一种想哭的激动情怀。
想哭的感觉不是无缘无故地坐在椅子上或斜靠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恼人的天花板，那太具艺术性，仿佛在圆一个意蕴幽深的梦。想哭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心头情丝的缠绕。特别是在这一灯无语，独对寒窗冷月，一个不安的灵魂脱离了羁人的躯壳，如幽峰怨蝶般在清冷的世界排徊，飞上飞下，撕扯着灵魂，使你不安，洋洋洒洒地宣泄着优美的情愫，又使你若楚。
年届不惑、锈迹斑斑的人生履历中，我为追求心灵的真诚，在嫩绿的叶片上，在五彩缤纷的花丛中，在远山的黛影里，到处都留下了心的轨迹。到头来，我只有用无怨无悔来修饰我的人生。因为善良和真诚，我才有了甘愿承受别人的痛苦，承受我职责和义务的忠诚。 世纪末的今天，竞争的年代，人们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物质和精神，人性和欲望，爱情和金钱，名利和价值，人们都在用繁杂的思维，疲惫的身躯，匆匆地步履去寻找生存的支点。
这不由我一下想起所谓的“世纪末情绪”来：生活忙碌紧张，恐惧忧郁，压抑消沉的负面情绪充斥了生活，也影响了正面情绪的表达。喜怒哀乐自然流露，原来是缓解压力的良方，但社会节奏一加快，情绪瞬间千变万化，人们猝不及防地被推进一个拥挤的，充满竞争而机会又不均等的环境，许多人行认定的最自价值的东西往往变得分文不值，而那些为他们所鄙弃，所蔑视的东西却身价百倍，如鱼得水，一时间浪潮一个跟着一个，英雄与小丑鱼贯而出，粉墨登场，各种似是而非的“酷死了”，“帅呆了”的时髦字眼以及背向阳光，背离民族的“宠物”纷纷出笼。穷酸与迂腐在反叛的潜意识中决堤而出。
与世俗的诱惑纤缠在一起。置身于世界这个宏伟无边的坐标参照系下，面对域外蜂涌而入的现代派痉不已的喧嚣声，一些人犹如一场发自幽林的嚎雨，因土地的旱渴太久而表现出过分的狂热，盲目的崇拜和追星导致拾人牙慧尚沾沾自喜，食人残羹还高高在上，而一些自命清高的“仁人志士”，只好在短命的标尺下享受孤独。面对如此分不情、理还乱的繁杂，想哭又不能，我只好沉湎于时间的旷野，放松自我，把往昔的一切沉积的心底，让春风掀起衣角，感受春阳，去触摸万紫千红的春天。
十八世纪德国浪漫诗人偌瓦利斯对哲学下了个不同凡响的定义：“哲学就是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到处去寻找家园。”人们在探索人生真谛和哲学底蕴，借以来支撑自己生命大厦时候，思维的触角必须向两端延伸，从而生发出那种遥望宇宙，瞰察地幔，跨越历史的欣悦与超脱。上世纪末叶的最后几年，在整个欧洲旧大陆文化知识界也曾弥漫一股颓废主义思潮，艺术上的表现是法国象征派诗歌和英国的唯美运动，当时不少年轻的知识分子生活放荡，用消极的方式反抗社会，这种消极的“世纪末情绪”，我不敢断言是今天一些人们思维定式的文化、历史特征和渊源，但起码是一个新纪元来临之际的一点共振。都市里人们，居住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街市上，常年呼吸着污染了的空气，在各种超世间响和城市噪音的立体声中，焉能不表现出背离大自然久远的苦闷和疲劳？
人生的不可逆的过程任何人都无法抗拒，我无法改变终将虚无的命运，我不能决定我活多久，但我能用一路上的播种、开花、结果来证明人生虽短，价值无限的内含。 于是我们才会不断地回首往事，试着留下生命的点点印痕，逝去的光阴就如同放错了次序的电影，一幕幕不由分说地涌到眼前。苦楚也罢，欣慰也好，总之都是自己酿造的。
人不能盲目地追寻自己也难以称量的东西，但不能不独善其身，以致于留给子孙一份清白。钱钟书老先生有言：“史蕴诗心”，这句话的含义也正是点明了历史中所蕴含的人类的想象，激情、诗意和忧伤。 夜更深了，想哭又不能哭，只好把爱与恨的交织搏斗移到心底进行，但愿能在明日的彩霞里，在乳燕的呢喃中，得到一种舒心的畅想。
（本文作者系齐齐哈尔市公安局政治部宣传科干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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