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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润待有时

 汀兰宠儿 2007-01-15
珠圆玉润待有时
  
  有句话说,父亲对女儿性格的影响要远远大于她的母亲,如果父亲是一个急躁、严厉,而不是一个平和个性的人,那么,这种性格对于女儿温柔个性的形成是很不利的。
  我的相貌酷似母亲,性格却绝对是父亲的翻版,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句实在话,我恨父亲的个性,但恰恰是最恨这种性格的我,像他最深。
  
  我们的个性犹如张艺谋电影里的女性,都是明人不做暗事的主角,充满野性,桀骜不训,在沉默寡言中有驴子一般的倔强脾气,对人对事,有一种形式莽撞的忠诚,看起来很盲目,实际目的非常明确。
  
  我一直感觉,我是一个性格健康的女人,可能比一般人更向往家庭的温暖,除此之外,我没感觉哪里比别人差。如果说父亲影响了我的个性,那就是:对待感情比较偏执,比较霸道,有点强迫症。
  
  “学得那么刚硬还像个女孩子吗?”这是多年之后我对自己的回望,不知当时有没有人也做过同样的总结。
   “太锐利了!像这样的个性需要柔软的东西来铺垫和调节。”我经常从心里为自己发出如此感叹。
  
  多年来,父亲对我的塑造是强横、不容妥协的,正如多年以后当我看到他为一件小事焦躁不安、耿耿于怀的时候,我就想起我自己。今天的我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我照样是个无法彻底放松的完美主义者。永远斤斤计较自己失去的东西,念念不忘。
  
   “你太认真!” 就在几天前,一个朋友还一语中的评价过我,同时欲言又止:
  “你是一个很实在的人!这很好!很难得!‘认真’是个优点,但是……”
  
  我知道他会说这个“但是”,凡是评价过我“认真”的人最终都会给我留下这两个字-----“但是”。
  我清楚这两个字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一个认真的民族是最有希望的民族。”
  这话不是说得很清楚吗?
  ------但是一个认真的承玉却不是一个最有希望的承玉。
  
  这才是那个“但是”背后的关键所在!
  
  “认真”两个字,如同火焰一样的形象,明亮艳丽,烧灼着我一生的灵魂。而“但是”的感觉,却又把自己分成两半,两半厮打起来,从黎明一直打到黄昏,谁也没有得胜。
  
  平生至今,我最大的愤怒(也是我总也弄不明白的困惑)就是:并不是你对别人认真,别人就一定对你认真,这不是事情的规律,这里面没有任何规律!
  那种可以将事情做得很难再有腾挪余地的认真,就象演戏一样,等待它的总是一个悲剧性的结尾。而作为主人公的我,不能够喊出内心的悲愤,我只能沉默地死去。
  ----当然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里,都会有我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另一个就是父亲。
  当然,正确的说法应当是换过来:父亲就是这个样子的,另一个就是我了。
  
  我很少见到比父亲还要认真的人,在他的血液里,仿佛流淌着与生俱来的真实,是像天空一样真实?或者,明亮而真实?总而言之,至少是和真实有关。父亲坚信真正的真理一定是能说得清的,否则它就不是真理。在那种混沌的未见分晓的境界既没有走出,也没有进入的时候,是最叫人受不了的,他非见到真正的晴光不可!疑信之间的那种半明不暗的光使他痛苦。凡是在父亲生命中有过往的人,清算下来,几乎人人都欠他一笔“血泪仇”。如果可以上法院,让公检法为他主持公道,每一条、每一件都可以“上纲上线”,转过头再清算自己的儿女,更是“罄竹难书”。我经常想:没有法院为父亲主持公道 ,但是他自己心里有个法院,他等着我们向他忏悔,如果我们不事先请求他的宽恕,即使到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他也不会原谅我们,绝不会。在他眼里,亲情远不如公正来得重要,为得到这公正,他宁下地狱,不上天堂。
  
  长年承受父亲来自“真理”的诘问,激发了我性格中任性和反抗的一面,可从始至今,我“上下求索”的种种行为,和父亲毫无二致,我不顾一切,不依不饶,只为最终求得一个真相,洁宇曾劝戒我:“好比一个人死了,你就算得到真相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激烈地反击:“就因为这个人死了,就不再去缉拿凶手了吗!”
  
  这份“得理不饶人” 的坚持,如此强韧,即使被丢在泥淖中还是“啪啪”地跳动,淌着血,等候机会,它阻止了我们去了解和接近自己所爱的人,熄灭了对方想要接近我们的勇气。“呐喊之声如入沙漠,得不到回应。”虽然这种爱才是最真的,虽然不管我们欠缺的是什么,我们对自己所爱的人付出的感情,是丝毫都不欠缺的。
  
  “人的内心世界是很复杂的,有些人你不了解,也不知道他与你交往的用意和目的。所以在你不太了解他之前,应该学会掌握好分寸,这样对你和别人都会有好处。就算值得付出热情,任何热情也都需要善于控制,如果得不到合适的控制,热情就会很快地消失。”
  而我们最致命的地方就是太热切,容易以诚恳对诚恳,在说了掏心窝的话之后,
  哪怕对方是烧红的煤球也凛然抓着不放。如陈明真所唱的那样:我用自己的方式爱你,哪怕你我感情的归依,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哪怕你我感觉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分寸?难道对自己的子女还需要分寸吗?难道善意地对待他人还需要分寸吗?人不应该尽全力去对亲人表示感情,对他人表示友好吗?”
  
  情绪激动的时候,父亲毫不掩饰感情的流露,声调变得沙哑不清,声音像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凶猛而痛苦。难看至极的脸色,几近扭曲变形,看得人惊心动魄。
  这样赤裸裸的感情爆发,现在已成为令人羞愧并急不可待地想要像割阑尾一样割去的弱点,甚至被视作导致失态的源流。
  
  我相信他在外人面前也一定是这样,极度的震怒中蕴藏着无比的痛楚,同时他的神情显示出迷惘--孩童般的迷惘。还有曾在他眼睛里闪过的那种恳求,为什么别人没有对那恳求做出反应呢?(包括我们这些子女),在激怒的父亲面前,我们成了瞎子、聋子和哑巴!
  
  “这种个性把你给害了!”母亲这样说他,我们也曾这样说,很多人也都这样说过,包括父亲自己也没有过置疑。
  ------没有比这句话再对的了!
  纵然已到耳顺之年,父亲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仍然不能游刃有余,原因就在于:太认真。
  他的一生就犯了这一个错误。
  
  真实往往是沉重而陌生的,太多就会有羁绊,有时甚至一点也不可爱。从我记事起,父亲身上一直静静散发着一种很孤苦的落寞感,就好象旧俄时代小说里那些忍受着巨大苦难的人一样。这种落寞感是一种很沉很重的东西,我总觉得自己也在同样背负着某些东西过日子,它们总是压着我的肩,控制我的心,堵住我的口,让我越发感到自己与周围的环境极不协调。
  在成人的世界里,太认真的表现就像小孩子的话会让成熟的大人们愕然,虽然明明知道,那天真的话是对的,但对得好象太简单了些,便有些不可理喻。因为人长大了便很难发表自己的观点,因为这观点被许多观点之外的东西笼罩住了,挟制住了,震慑住了。世态人情,冷暖世故,最简单最通俗的例子就是“皇帝的新装”。
  
  在表达方式的选择上,我总是想直截了当、心无旁骛。我永远也学不会绵里藏针。
  曾经与一个朋友通电话,作为第一次语音联系,十分钟不到,我就冲口而出:“你的声音不好听!”
  对方显然很窘,沉默了片刻,喃喃地说:“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其实说完这番话,这个人便对我有了基本的认识------一个还相当幼稚的女人。
  
  作为一个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透明的人,我看不透很多事。
  我看不透一些得意之人隐蔽背后的交易,看不透那些因轻盈而熟悉,甚至显得颇为妩媚的谎言和假面。我还看不透一个会在女人面前流泪的男人,也许恰恰是心肠最硬。
  
  工作那几年,我刚处了一个在医院工作的男朋友,同一室正处于恋爱高峰期的同事喜欢向我切磋“技艺”。
  她看到我的男朋友只偶尔晚上来办公室看我,白天很少过来,有一天对我说:“你应当让他白天下班的时候天天来楼下接你!”
  “干嘛这样呢?”我问。
  “让别人都看看!这样做才显得你有身份!”她说。
  我很意外,她这样拿情场当战场,无师自通地使用手段和心计令我新奇,但她做得很有两下子。
  
  经常见她和男朋友莫名其妙地生气,到中午吃饭时间,她不吃,非让男朋友亲自送饭来不可,我实在看不下去,劝她“适可而止”,她却不依不饶,最终她的男朋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饭端到了办公室,她争足了面子,这才算大获全胜。
  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当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装模作样,时不时要上演一下“拒绝秀”、“‘出走秀”,后来才慢慢悟出:她貌似自尊自爱,实际上呢,不过是一个小伎俩,是为了给爱她的、她也爱的男人施加压力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的行为让我叹为观止。女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
  
   “你的作品精神世界的丰盈和你本人处理问题的幼稚真是格格不入啊!”洁宇经常这么说,
  “你总是格外关心别人对你的态度,喜欢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某一个人身上,然后就只看这一个人爱不爱你。如果对方表现出一点点不合你意,你就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辗转、思想,即使有一天你原谅了他,潜意识里依然认定他曾经有罪。”
  ----洁宇说的大概是太认真人的通病,我知道她的潜台词就是:幼稚、不洒脱、没有放开。
  
  有首歌正是这么唱“太认真”人的:
  
  错与对
  再不说的那么绝对
  是与非
  再不说我的后悔
  破碎就破碎
  要什么完美
  放过了自己
  我才能高飞
  无所谓、无所谓
  原谅这世界所有的不对
  无所谓
  我无所谓
  何必让自己痛苦的轮回
  我无所谓
  
  有的人就是这么一种能够很好地躲避苦闷的无所谓的人,看到烦恼的鸿沟,他就绕过去,遇到美好的前程,他就大踏步地过去追求,遇到美好的女人,他就温柔地过去询问,看见悲伤的征兆,他就远远避开。他的眼光始终保持向前看,不但向前看,还要边走边向两边看,一路之上,寻找着生活的乐趣,马不停蹄。如果出其不意,实在躲不过痛苦的霹雳,那也无所谓,不等20年,20秒之后就又恢复成一条好汉。
  -----这种人用自己的行为表明:快乐是一种能力,一种成熟的能力,一种能放开的能力。
  
  这个能力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特别是在我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更要这样说。
  
  时至今日,尤其是与07年元旦擦身而过,这件我经历的事好比一个斑斓转身,整个事件看上去就像一场幽默,成了不着边际的荒唐,然而我在身临其中的时候却是无比认真的。
  
  这件事仿佛一面“照妖镜”, 它带有了非现世的气息,无比清晰,也无比残酷地照出了太多假象和隐秘。曾经在我心中纯良无瑕的人,也开始面目混杂,气息暗沉。
  从我的个性来看,我根本不可能果断完满地解决其中纠缠着的矛盾,生活的背景和我自身性格的矛盾冲突使我无法这样做。
  
  把这件事从四面八方全想过之后,我现在相信真理是一种具有情感的事物,它一定具有自己的形状、体积、声音,甚至于情感。这是我经历这件事情过了很久才认识到的。真道理、真感情往往是简单的,只是作为载体的人太复杂而已。人从混沌中的真理走出来(婴儿时代),然而要走向一个看得清形状、体积甚至于情感的非常确定的真理,这个过程太难了,要克服人性中种种的弱点,种种属于天性的几乎是无法克服的弱点。这是一个炼狱的过程。
  
  ------认真与不认真,是我与他最本质的区别。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认真的,但是他身上多了件“认真”的披风。
  他在前面走,我像个爱做梦的孩子在后面跟着,他梦幻般的披风在灯光下轻轻波动。
  
  “谈谈情吧,但,不说爱! ”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悄悄给了我各种暗示,但我是一个对爱有疾患的人,相信爱胜过需索爱。我入魔一般追逐着他,仿佛在追逐一朵流云。
  
  他好象很能理解我的渴望与无助,也表现得超然脱俗,很会疼人,我不知道,不俗的人真正疼的往往只是自己或上帝,他真正要享受的仅仅是驾驭我的那种快感。
  尽管这样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因为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方一说软话我就容易放松警惕,何况他言辞真挚,说到动情处,不需潸然泪下,我已不敌,就算前面横亘着的是温柔的陷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于是轻松被拿下。
  
  -----认真的人总是不肯承认自己愚蠢,“我不蠢,我只是相信了他!”可相信不正是一种真正的愚蠢吗?
  我总是愿意相信和原谅别人,慢慢地,才会发现对方原来在欺骗我。
  
  假话有两种,一种是,把黑的说成白的;一种是,把黑的隐瞒起来。
  他们分别是这两种人。
  我说的“他们”,特指这件事关系到的另外一个女人,因为她和我上的是同一只船。
  ----- 这个女人是我的朋友。
  
  真相突然揭晓的打击对我是致命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变成了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相当长的时间我脑子发生短路,难以恢复到现实。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我心里就有把剪刀不停地干活。现在离那件事相隔半年有余,若是见到了她,我依然不能肯定自己能控制住趴在她怀里大哭的冲动。
  
  一切!我自以为拥有的一切颠扑不破的爱情和友谊,从揭晓真相之日起,都突然像《尼罗河上的惨案》里波洛的一句名言那样:“不见了,没有了,失踪了!”
  
  我无计可施,只能抱怨老天爷,为什么让我遭遇这些,我捶胸顿足,像遭遇家园被毁的老太婆,那感觉就是船沉后抱着一个大板子在无边的大海里飘泊,离崩溃只差一步。我想喊叫。我想狂奔,我想把山掀翻,我的语言里尽是无奈和牢骚,特别想让人看看我那悲惨的样子:我可是被那个人给害苦了,彻底地成了怨妇。
  一般女人到我这种地步,都会含羞隐退,躲得远远的,而我还坚持出丑。
  -------你不是认真吗?让你认真去吧!这下玩完了吧!
  
  我朋友的反应则与我截然不同。
  她给我上了结结实实的一课。
  
  在刚刚经受了那么“沉重的人生打击”(在我看来)之后,她仍能够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地继续着她的生活,这件事仿佛阳光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打了个旋儿,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干嘛离开天涯呢?我们永远都是好姊妹,我们还是坚定地走我们的路,这些臭男人不过是我们脚底下偶然踩到的脏物,擦掉,就是了!”她说。
  
  对于一个无所适从的痛苦的人来说,这些话的分量太重了,我不禁流了泪。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了解她,从这件事她的反应中,我才发现我与她是不同的人,我们想问题不会有相同的结果,看事情不会有相同的角度。所以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
  
  ------洒脱与不洒脱,这是她与我最明显的区别。
  
  我当时心里除却感动,还有震撼,还有迷惑: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如此波澜不惊,是不是有一点过分的冷静、坚强,甚至是无情?
  ------我那时不知道,这就是一些经历风雨见过世面的练达人士。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可惜的是我永远做不到她那种洒脱的情致。
  我不能将痛苦踩在脚下,不能勇敢坚强地蔑视痛苦,把痛苦深深地埋在心中,我认为这些美好的字眼是害人的甜药,摧残了人正常的神经系统,仿佛杀人狂乐于坦白自己的罪行,我老实地接受了这种实在的东西,毫不掩饰、畅快淋漓地去痛苦,让这两个我最亲密的人掌握了我内心最隐秘的钥匙。
  
  我那时不懂,其实这种无聊的坦白和勇敢一般只在琼瑶的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现实生活中,尤其是陷在我面临的这种敏感至极的感情漩涡里,人首当其冲应该是先保护自己,讲究策略才是至关重要的选择,否则空有一颗爱心,一腔真挚,却往往无法笑到最后。
  
  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真正明白,她究竟是要离开他,还是在回避我,她是忠于友谊,还是想重新投入爱情的怀抱。
  
  当然我现在都明白了。
  
  全明白了!可以说,我现在完全可以断定:我-----懂-------了,我全懂了!
  
  “天真的可耻,专情的可笑”,这话是用来形容我的,“宽容的无原则,隐忍的近乎自虐。”这才是她的真实写照。
  
  曾经一度我感觉愧对她,因为从始到终,她没有说一句伤害我的话,没有!她始终是那么淡定,那么从容,几乎堪称女性中的极品。她有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本事。她的文字似乎在引导你,跟随她前往一个超越人间烦恼的去处,在让人得到温暖感,港湾感的时候,脆弱的女人们(包括男人)都会有跟她交往的冲动,渴望向她推心置腹,诉说内心无尽的惆怅。
  
  现在一切不同了!
  
  我的疑惑得到了证实:在她表面的平静下,必有一种疯狂。虽然她可以宽慰自己:任何东西只要冠之以爱的理由,都是可以宽恕的,都是不难理解的。
  
  再次经过了她的文字,我仿佛第一次才发现她的存在,专心打量了她的名字很久,我笑了一声,闪了过去。
  -----她,和他一样,也欺骗了我!
  
  如果她真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无思无欲,我倒会尊敬她。但不!
  她也在躲避那些令我们感到无力的东西,实际她离不开那些东西,就如同离不开他一样!因为谎言往往比真理更加妩媚动人。
  不能指望她会是一个圣人,不能!
  
  是的,我是一个单纯的,不会变通的,甚至有些鲁莽的女人,(说我是个堕落的女人也可以),但我不喜欢说谎。我憎恨虚伪。
  你可以爱,怎么爱都可以,但你不能装!尤其不能在我的面前装,他欺骗我,因为他的食粮就是虚伪,但你不是!你在我的心中不是别人,你是我的信念!是我的另一个自己!
  我曾经那么地信任你!
  
  我的内心疯狂地翻江倒海,但我知道我无权责备她,我没有权利,没有!
  我只是感到痛苦,曾经一度是我纠缠不休同时又痛彻心肺的迷惑,现在我都知道答案了。
  可是我感到的只有前所未有的痛苦!
  为什么要让我明白发生的这一切!
  
  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不应该呀!
  
  在黑色的七月,当痛苦日益膨胀,达到令人无法承受的时刻,我真想仿照传说中的俄狄浦斯,因无法面对因自己的不知而造成的不幸,戳瞎自己的双眼,黯然离开这个世界!
  
  “生命的缺憾是无处不在的,但是我们可以接受并蔑视这一切。”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只是方式不同,无所谓对错,也无所谓欺骗。”
  青海的“风雨” 第一千次地这样对我说。
  
  “她为什么不像我一样说出实情?她对我为什么要这样虚伪!?” 第一万次的问,也不过翻尸倒骨只有这一句。
  “不!这恰恰证明了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只有像她那样做才是最正确的处理办法。你很真诚,这我知道,但你也很幼稚…..”
  ----我知道还有一句他想说出来但又咽回去的话是“也很愚蠢”。延伸开去就是:指望在欢场上碰到一个亚芒,自己又特别想将自己当茶花女,这不瞎掰吗?!
  
  “你总是感觉只有自己最无辜,如此斤斤计较,只能伤害自己,证明你的虚弱。你看她多么会处理。这正是你应该学习的地方。”
   “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真实,每个人都有自尊,没必要向别人坦白一切,这些你应该学会理解,并且包容……”
  
  他的语气很温和,但措词愈来愈严厉,我是第一次听到风雨对我如此不留情面的“教训与谴责”。我知道这个对我真心的朋友,不断地在扭转我的想法,企图将我从自虐的黑洞中拯救出来。
  
  我却无法像他一样,我是如此固执,我的灵魂是如此固执。
  我就是要顽强的真实着。没有人能伤我的心,可是我自己能够。
  没别的!面对这个世界,我只需要一根刚硬的刺,可以叫我看到。哪怕扎进我的心脏,让我死,我也要看到!真真的看到!
  
  爱到极爱,往往变成无情。恨到极恨,往往不再有恨。这次我要让自己一次恨个够。
  
  “别去想那事了,我再一次请求你,别去想那事了。”明知徒劳,风雨依然一次次在努力。
  
  无数次劝说失效之后,他忽然感慨:“你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我没想到他目光如炬的同时,还能如此明察秋毫,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看这件事的表现,一般人只晓得你固执、孤僻、坏脾气,没想到那是因为你不妥协,你不肯走中间路线,明明多情,却被无情所恼!”
  
  有人丢弃,有人珍藏,有人遗忘,有人难忘……世界就是这样,许多问题是永远也找不到答案的。
  
   “其实我们对它的态度完全可以费厄泼赖一点……”他说。
  
  听他说出这句话,我终于深刻了起来,似乎看到了一些本质的东西。但清楚的看到自己个性的缺陷却不能改正,是很痛苦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
  
  “你只需记住‘无所谓’三个字,一切就都跟得上了。”他继续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就看你能不能走出来。就算你在这件事上一败涂地也无所谓!无产者失去的只有锁链!”
  
  最后一句话听着让人发笑,我假装明白他所说的一切。是的,等着吧!等看懂了,淡漠了,无所谓了,也就是我心中辛酸的时刻!
  
  有句话: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半年之后,也就是2007年元月,我与风雨聊天,结束通话时,他突然说:
  “这次你进步了!这次你没有提到他们。”他的语气流露着真正的欣喜。
  我云淡风轻地微笑。
  -----不止他,还有很多人都在耐心等待我想明白的这一天。因为心灵的创伤是谁也治愈不了的,除了我自己以外。
  ------时间确是良药。也许某天,某段时间,我还会再次软弱,但是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但或许,是他给我的那三个字起作用了?
  
  虽然我在经历上不如他,但心态应该越来越接近了吧?
  等我变圆滑了,变柔和了,就跟生活和解了。
  也就变老了……
  
  这需要一种功力,一种积累很久的东西,就象风雨所说的等一切都熬至滴水成珠,也许就珠圆玉润,水到渠成了。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像她一样散发出一种成熟的优雅,而这又何尝不需要一种历练呢?
  
  到那个时候,我想起这件事来,才会觉得沉重,这种沉重不是为我个人的,而是深深感到她的那种沧桑感的------对未知日子的寄托与迷茫。到那时我的内心会被羁绊,会为她涌流出一种浓重的怜惜之情。
  ------非要到那个时候,我才会意识到我今天的冷酷。同时想对她说:有些事,我很后悔!
  
  “不要抛弃你不忍抛弃的东西,这如壮士断臂,看似壮烈,其实很悲哀。”
  -----这句话的潜台词恐怕才是我真正想要对她说的话:其实我一直都在想着你!从未曾忘记!
  
  我会忽然明白其实我想要给她更多,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这是一个无奈者的游戏!我希望在以后的人生之路上,她遇到的都是善良、灵活的朋友,再不要像我一样,内心深处固执而不动摇。
  
  所以现在我不祈求她的原谅,我只祈求上帝原谅我还没有修炼到家的无知、愚蠢,对她的伤害,缺乏的勇气!祈求在它包容万象的心胸里,感受到我的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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