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人生》 邻居有个女孩在一家体育馆工作。她说:在羽毛球馆看人打球,最有趣的现象是‘夫妻变敌人,敌人变夫妻’。两对夫妻组打,理所当然地应该是两位先生搭配自己的太太。怪的是,夫妻‘同一国’打球,经常会以吵架收场,男的指责女的,女的指责男的,两人互相埋怨,气得无法再打下去。 这时候,邻居女孩会有经验的走过去,建议他们‘换搭档’,即各自的太太换到对方那一边去,去当‘敌人’继续打球。 效果如何?通常这么调换之后,两边无不‘杀’得兴高采烈、满场飞腾。 《质询》 有一位农夫,家境贫寒,散淡疏放,疏于劳作。别人忙农事时,他却常常躺在树边的树荫下自去乘凉。一次,又值农忙季节,一个下田去干活的邻居看到他还像没事人的样子悠然躺在大树下,劝道:“你不该这样活着”农夫问:“那该怎样活着?”精明的邻居说:“你应该比别人更勤于耕作,春天不要偷懒,夏天不要怕热,起早搭黑,把你田里的庄稼种好。”“然后呢?”农夫问。“到秋天你就可以收获更多的粮食。”邻居说。“你再省吃俭用,又会结余下更多的粮食。把节余的粮食卖了,换成钱又可以买许多田地,有了更多的田,可以打更多的粮,卖更多的钱。这样下去,你就越来越有钱,过些年,你就可以盖深宅大院,买许多的骡马,雇一大群人,替你干活了。”“那以后呢”农夫问。“那以后就可以自在了,别人去干活,你就可以舒舒服服躺在树荫下的过日子了啦!” “那么你看现在呢?我不就是舒舒服服的躺在树荫下吗?”农夫问。 《古典与现代》 教授打了一个比喻,揭示什么是古典,什么是现代。 他说:一个读初中的女孩发觉一个同班的男生在追她,她决定置之不理。可是有一天,她打开抽屉吓了一跳,抽屉里面的平板上刻着三个大字:“我爱你。”刀痕很深,深的叫人心惊肉跳。她知道这是谁干的,就去问她的嫂嫂:“如果我仍不理他,他会怎么办?” 嫂嫂告诉她:“这要看他是以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是一个古典骑士,他下次再自己的身上刻字;如果他是一个‘现代’男子汉,他下次用刀在你身上刻字。” 《假如我有九条命》 假如我有九条命,就好了。 一条命,就可以专门应付现实的生活。苦命的丹麦王子说过:既有肉身,就注定要承受与生俱来的千般惊扰。现代人最烦的一件事,莫过于办手续;办手续最烦的一面莫过于填表格。表格愈大愈好填,但要整理和收存,却愈小愈方便。表格是机关发的,当然力求其小,于是申请人得在四根牙签就塞满了的细长格子里,填下自己的地址。许多人的地址都是节外生枝,街外有巷,巷中有弄,门牌还有几号之几,不知怎么填得进去。这时填表人真希望自己是神,能把须弥纳入芥子,或者只要在格中填上两个字:“天堂”。一张表填完,又来一张,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各条说明,必须皱眉细阅。至于照片、印章,以及各种证件的号码,更是缺一不可。于是半条命已去了,剩下的半条勉强可以用来回信和开会,假如你找得到相关的来信,受得了邻座的烟熏。 一条命,有心留在台北的老宅,陪伴父亲和岳母。父亲年逾九十,右眼失明,左眼不清。他原是最外倾好动的人,喜欢与乡亲契阔谈宴,现在却坐困在半昧不明的寂寞世界里,出不得门,只能追忆冥隔了二十七年的亡妻,怀念分散在外地的子媳和孙女。岳母也已过了八十,五年前断腿至今,步履不再稳便,却能勉力以蹒跚之身,照顾旁边的朦胧之人。她原是我的姨母,家母亡故以来,她便迁来同住,主持失去了主妇之家的琐务,对我的殷殷照拂,情如半母,使我常常感念天无绝人之路,我失去了母亲,神却再补我一个。 一条命,用来做丈夫和爸爸。世界上大概很少全职的丈夫,男人忙于外务,做这件事不过是兼差。女人做妻子,往往却是专职。女人填表,可以自称“主妇”(housewife),却从未见过男人自称“主夫”(house husband)。一个人有好太太,必定是天意,这样的神恩应该细加体会,切勿视为当然。我觉得自己做丈夫比做爸爸要称职一点,原因正是有个好太太。做母亲的既然那么能干而又负责,做父亲的也就乐得“垂拱而治”了。所以我家实行的是总理制,我只是合照上那位俨然的元首。四个女儿天各一方,负责通信、打电话的是母亲,做父亲的总是在忙别的事情,只在心底默默怀念着她们。 一条命,用来做朋友。中国的“旧男人”做丈夫虽然只是兼职,但是做起朋友来却是专任。妻子如果成全丈夫,让他仗义疏财,去做一个漂亮的朋友,“江湖人称小孟尝”,便能赢得贤名。这种有友无妻的作风,“新男人”当然不取。不过新男人也不能遗世独立,不交朋友。要表现得“够朋友”,就得有闲、有钱,才能近悦远来。穷忙的人怎敢放手去交游?我不算太穷,却穷于时间,在“够朋友”上面只敢维持低姿态,大半仅是应战。跟身边的朋友打完消耗战,再无余力和远方的朋友隔海越洲,维持庞大的通讯网了。演成近交而不远攻的局面,虽云目光如豆,却也由于鞭长莫及。 一条命,用来读书。世界上的书太多了,古人的书尚未读通三卷两帙,今人的书又汹涌而来,将人淹没。谁要是能把朋友题赠的大著通通读完,在斯文圈里就称得上是圣人了。有人读书,是纵情任性地乱读,只读自己喜欢的书,也能成为名士。有人呢是苦心孤诣地精读,只读名门正派的书,立志成为通儒。我呢,论狂放不敢做名士,论修养不够做通儒,有点不上不下。要是我不写作,就可以规规矩矩地治学;或者不教书,就可以痛痛快快地读书。 假如有一条命专供读书,当然就无所谓了。书要教得好,也要全力以赴,不能随便。老师考学生,毕竟范围有限,题目有形。学生考老师,往往无限又无形。上课之前要备课,下课之后要阅卷,这一切都还有限。倒是在教室以外和学生闲谈问答之间,更能发挥“人师”之功,在“教”外施“化”。常言“名师出高徒”,未必尽然。老师太有名了,便忙于外务,席不暇暖,怎能即之也温?倒是有一些老师“博学而无所成名”,能经常与学生接触,产生实效。 另一条命应该完全用来写作。台湾的作家极少是专业,大半另有正职。我的正职是教书,幸而所教与所写颇有相通之处,不至于互相排斥。以前在台湾,我日间教英文,夜间写中文,颇能并行不悖。后来在香港,我日间教三十年代文学,夜间写八十年代文学,也可以各行其是。不过艺术是需要全神投入的活动,没有一位兼职然而认真的艺术家不把艺术放在主位。鲁本斯任荷兰驻西班牙大使,每天下午在御花园里作画。一位侍臣在园中走过,说道:“哟,外交家有时也画几张画消遣呢。”鲁本斯答道:“错了,艺术家有时为了消遣,也办点外交。”陆游诗云:“看渠胸次隘宇宙,惜哉千万不一施。空回英概入笔墨,生民清庙非唐诗。向令天开太宗业,马周遇合非公谁?后世但作诗人看,使我抚几空嗟咨。”陆游认为杜甫之才应立功,而不应仅仅立言,看法和鲁本斯正好相反。我赞成鲁本斯的看法,认为立言已足自豪。鲁本斯所以传后,是由于他的艺术,不是他的外交。 一条命,专门用来旅行。我认为没有人不喜欢到处去看看:多看他人,多阅他乡,不但可以认识世界,亦可以认识自己。有人旅行是乘豪华邮轮,谢灵运再世大概也会如此。有人背负行囊,翻山越岭。有人骑自行车环游天下。这些都令我羡慕。我所优为的,却是驾车长征,去看天涯海角。我的太太比我更爱旅行,所以夫妻两人正好互作旅伴,这一点只怕徐霞客也要艳羡。不过徐霞客是大旅行家、大探险家,我们,只是浅游而已。 最后还剩一条命,用来从从容容地过日子,看花开花谢,人往人来,并不特别要追求什么,也不被“截止日期”所追迫。 《海明威的气度》 二战时,美国海军炮艇“塔图伊拉”号停泊在英国威尔士,莱德勒少尉在炮艇上服役。一个星期天,他在一个“不看样品”的拍卖会上,用30美元拍得一个密封的大木箱。打开木箱,里面是两箱威士忌。许多围观的人愿出30美元买一瓶,莱德勒婉言谢绝,因为他不久将调走,他想留着这些威士忌开一个告别酒会。 嗜酒的海明威当时正好在威尔士,他找到莱德勒,掏出大把的美钞说:“卖我6瓶,你要多少钱都行!”莱德勒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用6瓶酒换你6堂课,你教我怎样成为一个作家。”海明威答应了。海明威为莱德勒上了5堂课,准备上最后一堂课时,他临时有事要离开威尔士。莱德勒陪他去机场,海明威说:“我绝不会食言,现在就给你上第6堂课。”海明威说:“在描写别人前,首先自己要成为一个有修养的好人……第一,要有同情心;第二,以柔克刚,千万别讥笑不幸的人。”莱德勒疑惑不解地问:“做好人与写小说有什么相干?”海明威一字一顿地说:“这对你的整个生活都是重要的。”临别前,海明威突然转过身来说:“朋友,为你的告别酒会发请柬前,务必把你的酒抽样品尝一下!”回到炮艇后,莱德勒打开威士忌,发现里面装的全部是茶。莱德勒不禁为海明威的宽厚深深感动。
《求人莫若求己》 一日,某人去庙中拜佛求幸福,发现一位跟佛一模一样的人也在求佛,便问他:"你怎么跟佛长得一个模样?" 那人道:"我就是佛。" "你就是佛,那你为什么还要求你自己呢?" "求人不如求自己。"佛答道。 世人遇事总会想得到别人帮助,却恰恰忘了自己,久而久之形成一种依赖,于是自己便成了累赘。而反过来,一求己,就成了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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