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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一道茶

 学海泛舟 2007-08-10

中年一道茶

蒋 平

  中年,是非常适合饮茶的年纪。

  都说人生如茶,人到中年,这种感觉更为微妙。微苦里的悠远,清香中的回味,都是中年人独有的感识和触觉。在这里,茶就像一位禅师,将人生的故事和哲理,浓缩在一缕缕茶香之中,与一个个思考的习惯融为一体。

  饮茶的功用是保健,恰恰也是人到中年的必须。中年的压力,需要茶来舒缓;中年的郁闷,需要茶来稀释。中年人饮茶,讲究浓淡相适。过浓易伤脾胃,太淡无足品味。常见茶店的老板给客人表演功夫茶,是谓茶道之精华。其实再好的茶,不是正宗的茶家,喝在口里,感觉没什么两样。客人感兴趣的,只是泡茶的过程。看到费那么多的周折泡出的一杯茶水,不说声好心里会觉过意不去。这一好一疚之间,自然会想起掏腰包。借此,我以为,功夫茶如深藏不露的中年人,其“项庄舞剑”意在促销,名副其实的“功夫在茶外”。

  人说,男人如茶,女人如水,再好的茶都离不开水的浸泡,所以男人注定离不开女人的滋润。人到中年的苏东坡,面对翩翩茶女,曾不无感慨地吟咏:“要知冰雪心肠好,不事膏油守面新。戏作小诗君莫笑,从来佳茗似佳人。”中年男人,经历的是婚姻的危险期,是否与女子柔情的缺失相关呢?这是一道茶的思考。中年男人最可贵的内涵,不是人走茶凉,他们期待友情的持久与恒温,人走了,茶还在。为着一份见证,往往还要情不自禁在茶杯里添上热水。此际的茶杯里,没有最初冲泡时的浓烈与醇厚,梦想与希冀渐入杯底,只留下淡淡的清香余味绕梁。几多无奈,几分疲惫,几许苍凉,几丝不足为外人道的忧伤,都在唇齿之间暗香残留,这便是人生的二道茶。中年的茶。

  炎炎盛夏午后,我最喜欢邀上几位闺中密友,泡一杯阳春砂仁茶,和着窗外细碎的阳光,就着阳台上植物的影子,放眼室内,茶香氤氲,丝竹盈耳,漫卷诗书。清凉的苦甘味,消除的是心头的暑意,舒缓的是如水的君子之交。在这个缺少凉意和浪漫的时令,于千人万人之间,默默无闻于清茗之上,写一卷季节风流。让茶意在思想上跳舞,犹如享受中沐浴智慧,已是一种深层次的中年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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