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丽第一次接受采访,她的故事带给记者的不仅有感动,更有震撼。 处处节俭,身居陋室 在采访刘丽之前,我们一直在想像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是什么力量让她将辛苦赚来的钱拿去助学,而且坚持了七年多?第一眼见到刘丽,最深印象是她的清秀活泼,而接下来,她带给我们的是一连串的惊讶与感动。采访是在刘丽九楼的出租房中进行的,一套三室一厅用木板隔出了十来间房子,围起来颇像是大杂院。而刘丽在上面被隔成的小“窝”还要再上十几级木梯,不足 刘丽不断念着这样一句“这一天还是来了”。她指的是媒体采访,之前有关部门推荐电视台采访,刘丽拒绝了,因为她觉得这样是自已愿意做的事,没有什么好宣传的。经反复沟通,刘丽才同意接受海峡生活报的专访。这是刘丽第一次向外界敞开心,我们也于此读到了一颗高贵的心灵。 看到学生经过,就躲起来哭 刘丽老家在安徽一个偏僻的村庄,家中两个妹妹两个弟弟,家庭贫寒再加上父母常年在外,老家土房经雨水浸泡全部倒塌,刘丽返回家中时已无住可居,全家只能挤在公路边一个用塑料膜搭成的棚中。刘丽小学成绩非常优秀,毕业考时全乡17所中学,考了第四名。此时她却面临艰难的选择,当时爷爷因肝腹水去世,爸爸也患病在身。父母说:“你是长女,成绩好,继续上初中,妹妹退学。”刘丽挣扎了几天,最后还是忍痛决定把机会留给妹妹,她觉得自己不上学只是一个人的遗憾,否则,两个妹妹全部失去希望。 刘丽装作没事一样,内心却装满了不舍,每天看到在路边看到同龄人背着书包经过,她就止不住伤心,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就偷偷躲到邻居厕所墙边,一边看一边流泪。回忆起辛酸的童年,刘丽眼中仍闪动着泪光。对知识的渴求,从小像种子一般在刘丽心中播种、生长。 为了生存,卖掉心爱长发 1999年,刘丽随远方亲戚来厦门打工。前两份工作持续了很短时间。第三份工作迟迟没有找到,刘丽已身无分文,居无定所。回去吗?又能怎样?家里还等着她来支援呢。刘丽认识了老家几个拾荒老太婆,无奈之下只能和她们住在前埔的荒地上,一住就是三个月。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这份酸楚刻骨铭心的。为了生存,刘丽想到了变卖及膝的长发。“自我记事起,头长就没剪过。最后卖了30元。以前在老家有人用自行车跟我换,我都没答应。”刘丽至今很感慨。 每天上班12小时,手指变形 当你无法选择生活时,只能由生活选择你。2000年,看到足浴城在招工,刘丽带着抵制心理去应聘了。当时足浴刚开始流行,在许多人潜意识里,足浴还和“色情”联系在一起。再说,还是给别人洗脚。学了一段时间,刘丽仍然无法接受。 可不干足浴能干什么呢?后来,无处可去的刘丽无奈之下又回到了足浴城。迎接她的是钻心的疼痛,不停歇地给客人按摩推拿,手指到处都是血泡,肩膀酸得抬不起来。工作两个多月,刘丽的手指、手腕都肿了,医生不得不给她吊上绷带。在一次次地疼痛过后,厚厚茧长出来了,现在她的手指关节早已变形。 后来刘丽慢慢克服了心里障碍。“为消费者提供理疗方面的保健服务,其实挺好的。”对工作的新理解让她有了动力,全力地投入其中。 “我永远记得第一个月领工资时,1800元,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刘丽一夜未眠,想到的不是怎么花,而是藏在哪里。第二天,她一路小跑到邮局,给家里寄了1500元,只给自己留下了300元。 看望受助学生,一路哭回来 为了多挣一些钱养家,刘丽拼命地上钟,累了就在外面的椅子上躺会,到洗手间洗个冷水脸。到2001年,家中的状态有所好转,盖上了房子,弟弟妹妹也长大成人,幼时的场景又不时在刘丽脑海闪过——别人的书包,自己的泪水。于此刘丽走上了一条艰辛的助学路。 对于捐助的初衷,刘丽坦言自己因为家里穷没机会念书,希望孩子们不要像她一样遗憾。“其实我最初的想法很简单,至少他们以后出门能认识WC是什么吧。” 2001年,刘丽家乡人士联系了老家近20名贫困学生,每学期都会把学费寄到县里。持续了几年后,她了解到孩子收到的钱和寄去的钱并不符。随后刘丽通过朋友认识了同安的一位热心教育的阿姨,开始资助同安的孩子。2006年起,刘丽又通过厦门市妇联,在同安一些学校展开一对一资助,从最初的7个到10个,到现在固定资助37个,接下去她还计划资助多人。 刘丽资助大多是单亲或父母有重疾的穷苦孩子,除了每学期寄学费外,她自己还坐公交、摩的到同安各村孩子家里看他们。“他们真的很可怜,有的房子黑黑的在漏水,但墙上贴满了奖状。看到这些小孩,我就想起自己的从前,总会从同安一路哭回来。”每次去探望,刘丽都会带上学习用品、大米和油,每家至少送上200元红包。去同安一般要花去她一整天的时间,回来后就随便扒两口饭,继续上12个半小时的夜班。 70%收入助学,被骂“神经病”,“一个洗脚妹,那么辛苦,一个月也就赚个两三千元,自己省吃俭用不吃不穿的,拿去捐给别人,不是神经病,不是傻子,是什么?”在助学的过程中,刘丽听到身边人最多的话就是骂她神经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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