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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河先生与家严是同庚同时同地同当兵,是我正宗的“世叔”。因了这层缘故,我了解到二月河叔叔许多豪饮、斗酒、赞酒的鲜为人知的故事。
二月河先生留给人的印象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说笑、大气做人,一个梁山好汉式的人物。他的酒量大得惊人,许多朋友交往多年对他也是“不知深浅”,从未见他醉过。前些年,有一次南阳的几位作家受请吃饭,席间一位颇有酒量的领导要和作家们猜拳比酒,几位作家甘拜下风,惟有二月河成砥柱中流,挺身而出:“咋啦?小看人哩,来,我和你比试比试。”两人先是猜拳,杀了上百个回合难分输赢。领导又提出干脆一杯一杯对饮,来个直截了当,谁败谁狗熊。于是两人就用高脚杯,你一杯我一杯地较起劲来,一共对饮了30杯,二月河还是面不改色豪气不减,而那位领导则头大舌直甘拜下风。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跟二月河开这种玩笑了。
二月河的酒量养成是源远流长的。南阳人本来就喝酒野性,善于端酒敬酒,他35年前又在太原市某国防基地当工程兵,“开山运石砌护墙,流血流汗为国防”。军旅生涯中,他开过山、打过眼、放过炮、运过石、盖过房、挖过煤、写过文、带过兵,部队给了他强健的体魄,给了他正确的人生观,给了他坚强的意志,给了他严谨的思想作风,给了他丰富的人生经验,给了他渊博的知识积累。工程兵分外艰苦,上高山,钻密林,下地洞,趟河流,必以烈酒作伴,战友们的豪爽善饮,也培养了他的过人酒量。
在文坛中,他的艰苦笔耕是出了名的。600多万字煌煌著述,全是他一字一划细致认真写出来的。夏天酷暑季节,他坚持创作,桌下放一桶井水,两脚放进去,这样既清凉驱暑又可防止蚊虫叮咬。夜以继日地写作,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了,就猛抽几口烟,喝几口当地产的红薯酒,提提神接着写。寒冬的南阳,人们没有安装暖气的习惯,他冷得受不了,就狠劲地搓搓手,或把开水倒在毛巾上,捂住手暖一暖。要么就是拎出一瓶南阳当地的卧龙玉液喝几口,喝得肠热胃烧,驱走寒冷,继续著述。扬脖饮酒,为二月河驱困逐寒;酒入豪肠,也为二月河带来磅礴灵感,使他的小说锦上添花,引人入胜。
二月河与酒的趣闻逸事不可胜数。有一次他应邀到某高校讲学,学校领导中午请他吃饭,席间领导们轮番敬酒,又有几位学生代表前来敬酒,盛情难却,他来之不拒,喝得有些过量,再加上大概是饭菜比较对口味,吃得多了一些,把衣服前襟沾了一些油渍,看着很不雅观。下午要做报告,他灵机一动,把衣服前后调换了一下,径直走上讲台。听报告的数千名师生竟然谁也没看出来,有的还以为是大作家穿着时髦的新式服装呢。回去后他把这件事讲给家人听,笑得大家前仰后合,他还洋洋得意地说:“怎么样?我的聪明才智、我的随机应变无人可比吧?”正是:美酒入豪肠,微醺换服装。观者谓时髦,谁知是原样。
近年来,二月河先生年事已高,又加上糖尿病、脑栓塞及中风等诸症缠身,他的豪饮也大为节制,常以随意抿酒或以茶代酒表示自己的热情和友谊,大家也颇为理解,知道先生的酒虽少了,但心却仍是那么热,情亦是那么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