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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父亲的二胡情结

 春雨 2008-04-12
大学毕业以后,一踏上工作历程,似乎就与二胡绝缘了,喧嚣的都市、混泥土加钢筋组成灰色的墙,每天人与人之间就如蚂蚁搬家一般来来往往,谁也不认识谁,上班——吃饭——睡觉,周而复始。所以,我大二的时候花了我省了两个月生活费攒的100块买的那把二胡,如今已经上了霉霜了!就连买的二胡牒也只有周末偶尔欣赏。       近日在街上听到一位老先生拉的二胡曲,那幽雅的琴声勾起我好多回忆!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个二胡迷,他的二胡在我老家是“远近闻名”,《良宵》、《赛马》、《二泉映月》、《江河水》。。。。。。他是无一不精!
        小时候,父亲的大腿经常是一边驼琴筒,一边驼我的头,我就这样听着父亲的琴声渐渐入眠。在我听来,父亲的二胡拉得已经是相当的好了,可他一旦遇到“高人”拉二胡,听着就不肯走!父亲那把二胡是文化大革命的遗产,后来因一次灾难打击,父亲在拉了一整夜之后,第二天就把她卖了。。。。。。。
       那时候,家庭比较穷,我爷爷在我父亲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奶奶一个人要拖我父辈五姐妹,当我父母结婚的时候,没有房子就接着用我大伯结婚用的洞房。:( 所以,你可以想象家庭的困难。后来分家的财产,我父亲全部变卖后买了头牛!用他的话说,只要有头牛耕地,就饿不死人!所以,在我的记忆中,除了几个土碗、一口锅以外,全部的家产就是那头牛和他那把二胡!不幸的是,有一天中午,我父亲回来吃饭的时候把牛栓到坡上,等他饭还没吃完,就有人来告诉说牛从山上滚下山了!那夜,父亲重复拉的两首曲子就是《江河水》、《二泉映月》,一直到天亮!那悲凉的琴声萦绕着宁静的山村,我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幼小的心灵也能感受到父亲内心的无助和凄凉!

      过两天父亲就把那把二胡(估计现在市场能卖2000左右)卖了,换了头牛!父亲的心疼和难受劲是不言而喻的!那时我就对爸爸说:我长大了一定给你买一把好的二胡。当时父亲欣慰的紧紧的抱着我,用他那粗而密的胡子搓得我脸都发红!受父亲的影响,我也特别喜欢二胡,原本父亲是不让我动他的二胡的,就是断了一根马尾他就会心疼好一阵子,但当他不在家的时候,我总是偷偷的取下来瞎扯。说来也怪,时间长了我还真能拉出些调调儿,我父亲逢人便说我是无师自通啊。呵呵!
        大学期间,我找音乐系的一个专门学二胡的同学给我指点了一下,跟他学了一段时间,后来我们系搞活动,大家都推荐我来个二胡独奏,没想到还赢得了阵阵掌声。(呵呵,他们学设计的,不懂音乐,更别说二胡了,好忽悠!

!)
        毕业以后,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兑现我的诺言,还父亲一个心愿——给他买把好的二胡。其实后来生活好了,他随时都可以买的,但为了我读书,一直没去逛过乐器商店,偶尔从别人那借来过把瘾,然后又恋恋不舍的给别人

送去还。有时候我突然觉得父亲好可怜!所以前几个月的工资我就给父亲买了一把二胡,花了2800,我不能亲自给他送回去,是托人带回去的,我打电话回家是我妈接的,问二胡收到没,妈说:收到了,问爸爸喜欢不?妈说:
甭提了,喜欢得不行,拿到手就拉了一个通宵,连说好!好!!但好象没以前拉的好听了哟!当然了!前后两个通宵,父亲却等了二十多年啊!
       如今,妈妈过来帮我了,父亲一人留守老家他修的那老房子,两老人两地分居,我觉得自己好自私好自私,妈隔两天给爸爸打个电话,我呢一个礼拜左右,老家的人几乎都出来打工了,整条村子一到天黑静得谁家媳妇放个哑屁都能听见。

       电话里我问父亲,现在晚上怎么过啊?他说:没事就拉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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