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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N全线报道九一一现场实录[转] 作者： 9月11日，星期二，可能会成为美国人永远心悸和无法忘怀的日子。可是它的到来没有给一向嗅觉灵敏的电缆新闻网（CNN）任何预兆。就在纽约世界贸易中心遭到恐怖袭击的前一天，我还在CNN总部的编辑室，编那些没完没了的有关加州议员康迪特是否辞职的“新进展”，内容琐碎而枯燥。但几家美国主要电视网都有它，我们似乎也不能没有。何况美国国内也没有什么别的大事。就这样，我结束了一周的大夜班。 那天夜里我睡得很踏实，因为我知道星期二不过是一些平常的消息：布什总统到佛罗里达去推销他的教育计划，大概会见几个教师，或去某小学给孩子读童话故事；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南非德班参加完反种族歧视大会已经回美，CNN可能会做个专题；在国外，津巴布韦局势依然紧张；另外就是阿富汗塔里班政府审判六名西方援助人员，CNN记者Nic Robertson 成为少数几个获准进入阿富汗报道的西方电视记者之一。多数记者包括英国广播公司BBC的记者都只能留在巴基斯坦报道。 星期二早上快9点时，我打开电视。CNN正直播冒着浓浓黑烟的世贸中心北楼。我心中一震，等到目睹第二驾民航班机撞入世贸中心南楼，我已经拨通了CNN媒体行动部总监的电话。他是我老板，说话平静而简洁。“是大事，能来帮忙吗？”末了，再加上一句，“不要太急，开车小心。”能不急吗？三分钟后我的车已经狂奔在通向CNN总部的75号高速公路上。一路上我已经从汽车收音机中知道了惨剧的一些大致情况。九点半，我已经通过层层新增设的保安来到CNN主新闻大厅，我平时工作的地方。 “来了，太好了。能不能把这条‘剪’出来？马上要播出，越快越好，谢谢。”这是主管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说完又抓起电话，平时总带着的笑容不见了。我一头扎进编辑机房，开始了我那天漫长的12小时加班。比我们部门更忙更辛苦的人比比皆是。CNN的指挥中枢是Super Desk（总部） , 下设National Desk（国内部）和 International Desk（国际部)。他们负责协调CNN的36个国内国际分社和900多家附属电视台，包括在美国国内650余家地方电视台。那些主管和编辑们常常是两个耳朵上都贴着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纽约和华盛顿分社的新闻总监们。 “纽约卫星线画面血腥不要直播” CNN现任最高主管是总裁沃尔特－埃萨克森，刚从《时代》周刊总编的位子上接任今夏退休的汤母－约翰逊。此时两人都在Super Desk 前。约翰逊是被现任总裁用电子邮件邀请来的。那封电子邮件中有这样一句话：“你的到来会给我们很大帮助。”约翰逊前一天才从土尔其休假回来。此时，他正在联络他在美国政府内和世界各地的“关系户”。他一边记下电话中的要点，同时顺手交给埃萨克森。 “尽快让阿拉法特上直播，”一个主管说。另一个主管说，“不要直播28号纽约卫星线，画面血腥。再说一便：不要直播28，剪接后播出。”他们的声音从麦克风中转到CNN电视网的每个相关人员处。前方的记者和摄制组也不停地打进电话。“我们找到一个刚从世贸出来的人，”“我找到肯尼迪机场的主管，请求直播，”“CNN记者卡波正随鲍威尔专机从利马返美，她的手机快没电了，快讲……”“CNN已经核实洛杉矶机场已经疏散。”又是埃萨克森的声音，“我们总说在报道新闻，这不仅仅是新闻，这是悲剧。这是我们时代最大的新闻，比战争还大。事实上，它就是战争。” 海外记者兵团纷纷赶赴第一线 亚特兰大的新闻主管们为了能及时捕捉到下一个可能发生的重大新闻，从事发当天起，CNN开始重新部署它的海外记者兵团。CNN的记者驻扎在从亚洲的印尼到非洲的博茨瓦纳的世界各地，它在海外的分社有三十多个，比美国其他四大全国电视网的海外分社总数还多。 首先，CNN在香港、伦敦、雅加达和新德里分社的记者纷纷赶赴巴基斯坦，再从那里通过边界进入阿富汗（那里是可能会遭到美国报复打击的地方）。莫斯科分社也有记者从俄罗斯赶往塔吉克斯坦，以期进入阿富汗北部（那里是阿富汗反政府武装聚集的地方）。 另一个摄制组从伦敦赶往巴林岛，希望能够有机会登上在那里的美军航空母舰采访。在积极预约专访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的同时，CNN住在博茨瓦纳分社的记者也被调到南非，因为从那里可以最方便地直接飞往世界其它地方。 目前CNN记者是阿富汗政府唯一同意留在该国的西方记者，也是唯一能够在阿现场直播的记者。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早先从伦敦派去的记者 Nic Robertson （伦敦分社副社长）九月二十二日被迫从阿富汗回到伦敦（阿政府称不能保障他的生命安全。他的位子现由从莫斯科分社去的记者SteveHarrison接任 在阿富汗北面，CNN记者Chris Burns 已经从反政府军的阵地发回大量报道。CNN已经有多名著名记者从巴基斯坦发回报道，包括 Christiane Amanpour（CNN ChiefInternational Correspondent), Tom Miniter（伦敦分社社长）和 Mike Chinoy（CNN亚洲高级记者)。 增援队伍开车15小时赶到纽约 CNN是第一家直播世贸中心遭到恐怖袭击的全国性电视台。最早的画面来自纽约两家地方电视台。当时他们有直升机正在直播每日固定的早间气象节目。发现出事，载有直播设备的直升机立刻飞近世贸中心发回了最早的直播画面。CNN在8点55分开始直播。由于还不知道事件的原因，画面上最初只有这样的字幕：“突发新闻：一架飞机撞入世贸中心。” CNN的纽约和华盛顿分社共有700多人。事发后，总部立刻从亚特兰大、芝加哥、底特律等分社连夜给纽约和华盛顿增派记者、编辑。多年来美国电视业在报道重大灾难事件时，会遵循这样一个黄金原则：首先确定可以调动多少记者和摄制组，他们现在在哪里，然后立刻派到现场。如果是重大事件，增援前方记者。如果需要做24小时以上的报道，增派的人手比第一次派出的队伍要多一倍以上。 所有飞机停飞，大家只好开车去。亚特兰大的增援队伍开车走了15个小时才到达纽约。他们来到世贸中心现场时已经是星期三凌晨四点（9月12日）。在随后的数小时中，CNN总部派去的国内部记者盖瑞－塔克曼是唯一一个获准在现场报道的电视记者。当时该地区通讯完全中断。他携带的卫星可视电话（一台摄像机联上一个小旅行箱大小的卫星电话，仅用汽车点烟器电源）将图像传回了总部，传向了世界。 40岁的塔可曼后来说：“我们一到就跟警察讲，我们要把这里的发生的事告诉全世界，我们会遵守你们所有的规定。”和他同行的只有一个监制，一个摄像和一个录音师。就是无数个这样的CNN摄制组给美国和全世界的观众报道了悲剧发生后的方方面面。当世贸中心南楼轰然倒下时，CNN有数十名记者，摄像和工作人员在现场。过了揪心的两小时后，总部才知道CNN没有人员伤亡。 而最辛苦的就是前方的记者和摄制组。他们往往会连续工作十几个甚至数十小时。CNN是世界性的电视网，他们可能刚刚做完美国国内频道的直播，又因为时差的关系该为CNN欧洲或亚洲频道做直播了。稍有空隙，他们还要抓紧时间给网站CNN.com写文章。 CNN纽约分社所在的位置也给报道创造了较好的条件。它占据了曼哈顿34街附近一栋高层办公楼的最高三层，距离世贸中心并不远。从分社顶层可以直接拍摄到世贸中心现场。这个机位在事发后警察封闭了所有去下城的出入口后变得特别重要。CNN的主持人就是站在那里向全世界直播的。 大家表情严肃 在亚特兰大总部，很多人这些天都主动上12小时的班。“我们应该在工作的地方”几乎成为大家不约而同的约定。而9月11日也是我在CNN工作以来最紧张的一天。大家表情严肃，彼此没有一句说笑，甚至还有一点火气。突然间，大家说话的调门也比平时高。平时这里工作的氛围是非常轻松的，同事之间经常开玩笑。那天我在A主控室，一个导播对我说，“海湾战争爆发时我正好上班，莫斯科政变我也值班，今天的事我也赶上了，你看我是不是太老了？”我笑了。那是我那天唯一的一次笑。 CNN主管们表示已准备好长期密集跟踪报道。公司请大家集思广益，分析事件的影响，可能发展方向及美军可能实施打击的地点，并提出各种报道方案。CNN新闻采编总裁伊森－乔丹在接受亚特兰大宪法报采访时说：“我们必须走在五角大楼前面一步。” 专家为员工医治心理创伤 在亚特兰大，参观CNN总部是该市最吸引游客的一个观光项目。每天有数万人来此参观。为此CNN专门成立了一个公司带游客参观各演播大厅。CNN底层大厅不但有近20家快餐店，还有书店和出售带CNN标志的礼品店。 这一天CNN大厦对游人关闭。大厦外除了警车外，不许停放任何车辆。原来只在电梯入口才有的保安哨位，现在增加到每个楼层和所有自动扶梯口。主管还特别关照大家，把工作牌佩戴在醒目位置，不要下楼吃饭，食物由公司送上来。公司内部电子邮件通知说，FBI告知亚特兰大遭到恐怖袭击的可能性较小，公司仍然采取了必要的安全措施以防万一。 我的同事多有亲人和朋友在纽约、华盛顿工作。我表妹所在的银行也在曼哈顿的洛克菲勒大厦。我打了无数次电话，但纽约电话已经打不通。当天晚上通话后才知道，那天她是和成千上万的纽约人一起从布鲁克林大桥上步行回家的。但这次恐怖袭击给不少同事带来较大心理创伤。我进大楼几个小时后，人力资源部和一些心理专家静悄悄地来到平时接待上电视嘉宾的来宾室，对有需要的员工提供心理咨询。并不是所有在CNN大楼中的人都如此忙碌。伊森－乔丹，CNN新闻采编总裁，就显得格外平静。他说：“我们已经有很多忙碌激动的人，我在想两步，三步之后的事。接下来我们该往哪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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