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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幸福生活（节选）塞涅卡 塞涅卡（约前 4-65）古罗马哲学家、戏剧家。他的伦理学对于基督教思想的形成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他的言论被《圣经》作者大量吸收，因此有了“基督教教父”之称。主要哲学著作有《论短促的人生》、《幸福的生活》、《论神意》等。另有悲剧《美狄西》等传世。 我要告诉你每个人都想过幸福生活。可是，由于人们经常被生活中的假象所迷惑，所以他们往往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从而也就很难获得幸福。假如有人走错了幸福之路，那么势必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即他越是想急于获得幸福却越是得不到，困为他走反了路，所以越走离幸福就越远。 困为这个缘故，所以我建议，在我们追求幸福之前，必须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幸福，然后才能去考虑如何追求幸福这个问题，看看走哪一条路才能使我们最快地到达目的地—幸福。假如我们走对了路，那么我们会发现在追求幸福的旅途中每天都会使我们所要走的路缩短一点，从而距离我们的最终上的地也越来越近。可是假如我们漫无目标地走，且没有向导指引，这时假如有许多人在不同的方向喊我们，我们都会朝他们走去的。因此，即使我们有可靠健全的智慧，也会走错路的。因此，我们在追求幸福时，既要知道什么是幸福，又要知道走哪一条路是对的，哪一条路是通往幸福的正确之路。至于哪一条路是通往幸福的正确之路，这就需要我们拥有一个知道我们所要走的路的有经验的向导，困为幸福生活之路与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走的路情况不一样。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所走的路都是自己相当熟悉的，而且，即使走错了路，也可以向一下当地居民就可以纠正了。可幸福生活之路虽然经常有人走过，但这些路却很多都是靠不住的骗人的路，所以需要强调的是我们不应该像绵羊一样只是顺着我们前面人走过的路去走。别人所走的路不一定就是我们要走的正确之路，然而我们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就是：我们头脑中往往有这样一种信念作怪，即大多数人都赞同的就是最好的。在我看来，如果一个人按照这种信念生活，那他的生活一定不是有主见的理性的生活，而是纯粹摹仿别人的生活。打个比方说，如果有一大群人被堆得高高的，一个架一个，如果有一个人推一下，那么其他人便会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这种情况在生活中到处可见。一个人若出差错，那么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无数受他影响的人。他既是别人错误的原因，又是别人犯错误的结果，困为一个人如果把他自己系在一大群人的后面，这是很危险的。如果我们大家都乐于相信别人，而不相信自己，那么我们就不会有任何主见了，而是一味地盲目相信别人。如果有一个人犯了错误，那么这个错误就会一个接一个地传到其他人身上，最后所有的人都犯这种错误，从而导致了我们共同的毁灭。这就是我们会被别人毁了的最好的说明。让我们把自己从群体中独立出来吧，这样我们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可在现实中，人们总是喜欢维护自己的不正确行为，这是与理性想违背的。我们也会在选举中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民众的利益会随地发生变化的，同一个人，是他自己选出了执政官，可事后他又对自己所挑选的执政官感到不满意。同样一件事，一会儿对我们有利，可再过一会儿，却又对我们不利了，这就是我们的每项决定都追随大多数人选择的结果。 假如你认为“什么是幸福生活”这个问题有争议，你会同意哪种观点？是多数人的观点还是少数人的观点？是正确的观点还是错误的观点？比方说投票表决时，代表错误意见的一方占大多数，而代表有理性的正确意见的一方却占少数，你会同意哪一方？人类社会的事情往往并不是按照人们的正确意见去做的，困为大多数人都是乌合之众，最坏的选择就是乌合之众的选择。困此我们一定要知道，通常大多数人所做的选择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同样，对乌合之众有利的生活并不一定就是最幸福的生活，困为乌合之众可能对真理理解得最差。可是我所讲的乌合之众既是入出宫殿里的佣人，也指私人家中的佣人，因为他们喜欢以穿在人身上的衣服的顔色来区分人的等级。与他们相比，我的眼光较好、较有把握，困为我的眼光能分辨出真与假。让人的灵魂去发觉他自己的良心吧。假如他承认真理的话，他会这样对自己说：“迄今为止，我曾做过的和将要去做的都应该被取消，当我想到我曾说过的一切话时，我真希望自己是一个哑巴就好了；当我想到我曾祈求的一切时，我想咒骂曾经讨好过我的人，就像咒骂敌人一样；当我想到我曾害怕的一切东西时，啊，神来了！如果能去掉我所觊觎的负担，那该多么轻松啊！我和许多人结下了仇，因此，我想从此把仇恨抛在一边，去寻求和仇人结交友谊。如果恶人与恶人之间也有友谊，那该多好啊！我自己还没有进入这种状态呢。我已尽了全力，想把自己从乌合之众中独立出来，想凭借自己的一些天资和才能使自己出众。观察一下你周围那些称赞你口才的人、那些追随你财富的人、那些追求你利益和赞扬你权力的人，所有这些人要么现在已是你的敌人，要么将来有可能成为你的敌人。要知道有多少人妒忌你，有多少人在羡慕你，为什么你不想去寻求真正的善？真正的善是只能感觉、无法言传的。那些在人们眼前停留的想吸引人们并令人惊奇地闪光的东西都是处表闪光而内里无价值的东西。” 我们追求的东西不应该仅仅是外表好看的东西，而应该是那些内里坚固的、永恒的、比外表更美丽的东西。这些东西其实并不难找到，它们就在我们的身边，伸手可及，就像我们在黑暗中摸索时，往往不会去摸离我们较近的伸手可及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却恰恰就是我们所想找的东西。 我不想讲得大多而使你不耐烦，所以我打算对其他哲学家们的观点不发表意见，因为如果把他们一一列举出来并统统加以驳斥，这将太冗长乏味了，可是你一定要听听我们斯多亚哲学家们的观点。当我说我们斯多亚哲学家时，你千万不要把我的观点和我们斯多亚哲学的少数头号人物的观点看做是一样的，因为我也有权谈自己的观点。我会追随某某某，会请教某某某问题，也许我也会同所有其他的斯多亚哲学家们一样，不批评我们前辈们的观点，然而我会说：“我只是想对我们斯多亚哲学补充许多观点。”可无论如何，我都会追随自然的指导—顺应自然。这种观点是我们所有的斯多亚主义者一致赞同的观点。不要违背自然，按照自然规律和模型来塑造自己，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因此，幸福的生活就是和自然协调一致的生活。要获得幸福的生活只有一种办法，这就是：首先，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健全的思想，这种思想始终是明智的、稳定的。其次，它必须勇敢、精力充沛，同时还要坚忍不拔，在应付各种危急情况时要毫无焦虑、镇定自如。最后，也要重视一下有利于我们生活幸福的外部条件—物质财富，但是千万不能对其付出过多的爱，因为你是财富的主人，而不是财富的奴隶。即使我不再讲下去，你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一旦我们驱散了灵魂中一切使我们兴奋或使我们害怕的东西，那么我们一定会镇定自如，因为快乐和恐惧都是罪恶的东西，一切恶行都是出自人身上的这种弱点和短处。当它们从人的灵魂中被赶走后，灵魂就没有琐碎的、脆弱的和有害的东西来作怪了，从而我们才能获得一种坚实的、不变的、无穷的幸福，这种幸福就是心灵的宁静、和谐，它既伟大又恬静。 （此文是录入于《幸福是什么》一书P29. 2009-4-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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