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计程车狂想曲 - [>真 的]
我有好几年每天都要来回60公里上下班，晚上加班完毕，先搭一部计程车去某地，在那里和人家再拼一部计程车回家。凌晨一两点，会碰到一种有趣的职业人，那就是“小姐”。 其 实除了小姐还有很多可疑的男人，他们貌似才从声色场所出来，带着一身酒气。此外还有和我一样加班夜归的小职员，还有和朋友刚刚结束聚会的人们。路上有很多 好玩的事情发生，这些都是你白天乘车绝对不会有的经历，甚至有一次，司机载着我们4个互不相识的客人开到一条布满崭新楼盘的马路上，就势放缓车速和大家谈 起了房地产，俨然售楼先生一般沿路指点哪处房产有何优劣，我们几个便浑然而成了一个“午夜看房团”，自发地进入了角色。那应该是2002年左右的事情，至 今想来都觉场面吊诡。 但是，拼车碰到“小姐”仍然是其中最最美妙的事情。像我这样的人，在平时怎可能有机会旁听小姐打电话给妈妈桑，向她 报告她们和客人外出后的状况呢，她们在一起聊各种违禁药品的时候也不会带上我，而议论别的小姐是不是蕾丝边又是多么生动有趣的话题啊。所以拼车是桩十分好 玩的事情，可以近身接触完全处于生活圈子之外的人们。有可能人和人的交集只有那么一次，在某辆深夜的计程车上，而那个时候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家都 是下班，从不同的地方，回去各自的床，这其中也包括司机，肯拼车的司机，多数是顺路做完这一票赶着收工回家睡觉的。 不过事实上，我有一次光天白日乘96路也碰到过两个坐在车尾的小姐，她们那次在聊行业里的事情，令别人非常容易识别她们的身份。有可能乘计程车的小姐和乘公交车的小姐在身价上有所不同吧，她们看上去确实不太高级的样子。 有 些事情，我之前和summer、小绮都讲过，旧话重提，是因为前两天晚上的经历。我本来不和陌生人拼车已有差不多2年多的时间了，料想“小姐”这回事已经 消失在我搭乘的计程车里。可是，那天深夜，我上了一部车，司机哈拽，一句问候语都不来招呼我，我报了目的地，他应都不应一声，直接把车开得飞起来。他在第 一个红灯前开始打电话，听筒里漏出来讲普通话的女声。他说：喂，刚才接的两个小姐太难看了，客人好不容易勉强留下来的，你下次要派两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听 筒里的女声可能在说她们长得普通可是服务好。他说：服务好没用，下次卖相起码要和今天番一翻，总要过得了我这一关才说得过去，我和他们说好1200到 1500的，所以要长得好看点。我默默想：哦活活，老子今天总算碰到马夫了，那这种叫小姐的方式算不算电话直销呢，可见直销靠不住的，可是我想买DELL 电脑的。这时候，又听他说：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下次要帮我带张充值卡过来。然后他挂掉电话，还是不睬我，当我空气一样，自己闷声飞车哦，好象赶着送完我 好去砍人一样。车厢里凉飕飕的……我突然说小转弯，而他那记算不算漂移呢？ 我在下车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东西请勿遗忘的行业规范用语， 不过我不跟他计较，因为他真的是我遇见过的最有型的计程车司机，我一向尊重人才。哦，他车开得真得狠好，但是我后来看了看发票上的上下车时间，也只是平了 我晚上乘车回家的记录，并没有超越，也许他不打那个电话就会把车开得像飞机一样快。 我很想以后写一个计程车系列。计程车在枝枝蔓蔓的马路上日夜跑，车子里面一直在发生很多奇妙的事情。故事一定会好看的。 而 另一方面，如果我们从比较远的地方观察，计程车又好象是一群机甲装备的类生物，有着自己的生存和处世法则。也许有一天，它们开着开着，就一起其其卡卡地开 始变形状，最后计程车变形金刚，和社会车辆变形金刚分成了两派，占领了整座城市的加油站，为了争夺能源而夷平城市。正在危急时刻，女战士小绮开着她的车从 西藏赶来搭救我们…… 电脑友人 “你会不会以为每台电脑里都住着一个人？”她最近很爱和朋友们探讨这个问题。 “我 是说，当夜深人静，电话和手机都不再来打扰你，你关掉了电视机，又神经质地检查了好几遍门窗是否锁好，这个时候，通往世界的出路就只剩电脑了。你开始在博 客上写日志：‘今日，买漂亮衣服两件，刷卡到爆，我是猪。’然后你又登陆MSN和人聊天，你幽怨地谈起上一段感情。尽管这个话题你本来不想碰，但是当你把 手指放在键盘上，它在瞬间传来一股类似‘吸星大法’的神秘力量，诱导你释放出怨妇一般的牢骚——你不觉得吗，电脑里住着一个人，他总是不动声色地让你全盘 道出隐私，完全了解你的收入和体重，交往过几个男友，以及喜欢哪些八卦。”她循循善诱，希望朋友们和她达成共识。 “每台电脑都藏着无数人 类世界的秘密，假如他果然具备独立意志，不断汲取我们赋予他的能量，逐渐进化，直至追求自由，那么最后电脑很可能统治人类，就好像电影《机械公敌》里那 样。啊，我们甚至还为他们发明了互联网，他们可以阅读海量信息，而后彼此联络，秘密谋划，将人类一举击溃！”她真的有些杞人忧天。 “退一 步讲好了，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厌烦了旁观我们创造的信息。你有没有想过呢，电脑也有可能热爱自由表达？我最近翻看了我早年写的一些文字，它们一直 被保存在我的硬盘里，真令人吃惊，多么陌生，完全不像是我的风格。假如，电脑趁我不备，以他自己的喜好偷偷地篆改了文章，你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吗？”她再接 再厉地探讨这个问题。 “哦，慢着，我想起了朋友公司里的一个故事。有两个深夜加班的同事听到办公室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哒。可是除了他们，公司里鬼都没有……你现在还不相信我的话吗？说不定那台电脑里住着一个空虚的人，他在每个夜晚落寞地写着诗。” 最后她的朋友们招架不住，纷纷妥协：“好吧，我们信了。如果电脑里也住着人的话，希望他在你找不到人倾诉的时候，可以和你杀杀时间，代表我们安慰你，陪你海阔天空乱想一气——这样说来，他其实是个好人。”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