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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因为被黑暗欺骗，从此就诅咒光明
王石川 1月8日下午4时许，一位85岁的老爷子在鼓楼南宋御街上不慎跌倒。老人在地上躺了近20分钟，临街商铺和街上众多围观者，无一人主动上前将老人扶起。据说，有人觉得“老人摔倒以后，不要随便动他为好”，但是也有人承认，“怕扶他起来还要负责任，赔钱”。杭州某论坛网友“蟋蟀5”和朋友“甜甜稀饭”正好路过此地，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幕众生相。最终，赶来的110民警把老人带走。 彭宇案之后，无人敢再搀扶跌倒的老人，这是一出怎样的伦理悲剧？不搀扶老人，是出于顾忌还是为自己的冷漠寻找借口，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应该承认，从古至今，国人一直信奉并传递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优秀传统，可谓从不缺少道德资源，但为何现如今，连好事都不敢为之了？难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其实，不能因为被黑暗欺骗，从此就诅咒光明；更不能因为看到被人被黑暗欺骗过，从此就躲避光明。 由此，笔者想到日前上海“钓鱼执法”事件中断指表清白的孙中界的一番表态。去年12月31日，孙中界向全国司机发出倡议：希望每个司机以后继续做好事，继续帮助别人。这是一则温暖而美丽的消息，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继续做好事”的倡议犹如一把蘸满善意和真诚的火炬，让人感到浓浓的暖意，还让我们看到一个心灵的高贵与自信。有网友说，这是孙中界在炒作，是哗众取宠，还有人说他很傻，即便炒作又能如何？这是善意而高贵的炒作。而如果社会上多一些这样的“傻人”，这个世界无疑更纯净更美丽。 其实，孙中界完全不必这样，在一个睚眦必报成为许多人的处世哲学的现实语境中，以德抱怨显得多么卓然不群，继续做好事又彰显了多么深刻的可贵品质。诚然，在孙中界断指案之后，的确有人引以为鉴。比如据报道，有司机在车身显著位置张贴“本车拒绝一切搭载求助，临盆产妇、车祸、中风、触电、溺水都不关我事，尤其是胃疼的”等字样。也许这只是反讽，也许这只是逆反心理，也许这种“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做法未必妥当，但无论如何，这种细节都传递出一种令人不安的信号，即司机不敢做好事，这个社会的基础秩序已经出现了信任危机。 如果因彭宇案，很多人不敢搀扶老太太，不敢助人为乐，不再见义勇为。这实在让人感到悲哀和黯然。哲人阿萨吉奥利说：“如果没有宽恕之心，生命就会被无休止的仇恨和报复所支配。人将处于无道德之中。”的确，我们不能受到伤害了，就心存恶念，就以邻为壑，就怀疑一切，如果人人失去信任，互相以邻为壑，那么必将人人自危，时刻处于恐慌之中。 再说极端一点，假如我们不幸跌倒了，急需施救，此时围观的路人无一伸出援手，且指指点点，甚至不时揶揄，我们会作何感想？其实即便我们是彭宇，曾经遭受了徐老太的“讹诈”，但不是所有跌倒的人都是徐老太，面对危情，若袖手旁观，将情何以堪？ 诗人纪伯伦说，“一个伟大的人有两颗心：一颗心流血，一颗心宽容。”孙中界是不是伟大的人姑且不论，但他在遭遇钓鱼执法之后，能够勇敢地号召大家继续做好事，这种行为本身具有伟大的底色。相信会有很多的人受到感染，从而摈弃埋怨与愤恨，多一些信任与温暖，从而加入到做好事的行列之中。 “每一棵你揉碎的鲜花，我们将重新播种。”当然，一方面我们在为孙中界的倡议感到欣慰，并做到积极响应，另一方面我们仍要扣问，如果继续做好事的话，还会不会遭遇钓鱼执法？政府部门该如何祛除人们的后顾之忧？特别是上海那些钓鱼执法的人员，在看了孙中界的倡议，会作如何感想？ 进而言之，一方面我们应该意识到并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被黑暗欺骗，从此就诅咒光明。另一方面，我们则呼吁，职能部门应做好必需的制度善后以及防范措施，当见义勇为不会承受道德奉献甚至法律奉献时，见义勇为才会蔚然成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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