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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解之六十七
石呆子：但后一句[堪怜咏絮才]却是直书林黛玉的诗才，因为在前八十回中对这诗才有过透彻的描述，这里就无需多说了。只是有一句话要提醒各位，前面交代过的[女子无才便有德]完全适用于这里。宝钗也有诗才，而且不逊于黛玉，但她并不肯经常表现自己的诗才，倒是处处注意积累自己的德行，这就是她胜过黛玉一筹的地方。反观黛玉，虽然绝顶聪明，但却把这些聪明全用在诗才上，全身心地投入到才子佳人言情小说倡导的情才上，这虽然极适合作为年轻才子的贾宝玉的口味，极适合文人们文采风流的喜好，赢得他们的[堪怜]，但终究对黛玉的终身有害无益，所以我十分赞成你的[无才便有德、有才便无德]的说法，作者在这里用[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作对子，并不是虚图对得工，而是把这二者加以对比映衬，与其说是赞叹各有千秋，但若用实事求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来衡量，又未尝不暗喻褒钗贬玉的意味呢？可见这句倒真不能算富贵中的贾宝玉发出的叹息，应该算是作者本人的感慨，因为此时的贾宝玉还不知道这[停机德]是什么意思呢，如今的文人也和贾宝玉差不多，甚至还有说[可恨停机德]的，实在是不识宝钗之珍贵。 下一句[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有脂批：[寓意深远，皆非生其地之意。]实际上当时的女性全是靠出生来决定命运的，象钗、黛和书中其它女儿不都因为生非其地、生非其时而遭悲剧吗？当林黛玉家道中落、父母双亡之时，其实她的悲剧已经注定了，只是靠依傍贾母这大树才苟延残喘的，贾母一死，即使贾宝玉再喜欢她也没有用，她只能[病势日沉、心思日坏]，能病夭而看不到钗嫁已经算是照顾她的面子了。所以判词说[玉带林中挂]，怪[林]而不怪[钗]啊！我就感到奇怪，这刘心武怎么会想出[林黛玉沉湖自尽]这结局的？他为什么没想出林黛玉到树林中上吊自尽这结局呢？这才完全符合正册中的画和判词嘛。可惜作者身为画家和诗人，居然不懂[行为艺术]，否则把判词改为[玉带湖中沉]，就成全了刘心武的伟大艺术创举了。[金簪雪里埋]同样是生非其地、生非其时啊，这薛家已处末世，作为擎天一柱的宝钗父亲已经倒下了，作为继承人的哥哥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宝钗这样一个高人通人哲人，生于这样一个末世家庭，确实是生非其地、生非其时啊。当然她比黛玉幸运在家道还没有完全彻底败落上，薛家当时还有贾府这靠山，若再迟生十年，赶上贾府被抄家后才成年，她还不是与黛玉一样孤苦伶丁？她这无彩的金钗还怎么可能缔结[金玉良缘]？她肯定会象林黛玉那样被雪彻底埋葬！果然随着贾府的被抄家，她终于被雪彻底埋葬了，她与林黛玉是不同时的同样悲剧啊！说到这里还有一点要提，你说这[雪]寓[盐]，薛家是扬州盐商，薛宝钗是扬州美女，这看法有水平，薛宝钗确实是扬州美女！ 红疯子：这个问题前面已经论述过了，你且往下解吧。 石呆子：不然，这石头记不但是[石头城记]，而且也是[广陵城记]，这[金陵十二钗]也包括广陵诸裙钗啊！这薛宝钗的生活原型马氏出自扬州盐商大家，受淮扬文化薰陶特别深，才有这么好的品德、这么多的常识、这么高的见识的，若没有淮扬情理文化的薰陶，断乎产生不了这伟大的情理小说的。薛宝钗的[停机德]主要指她对于创作这[石头记]一书的伟大贡献。作者一生唯一做成的大事就是创作这《石头记》一书，这件大事就等同于乐羊子做的大事，作者做成这样一件大事在当时条件下肯定困难重重，总不免有打退堂鼓的时候，若没有象宝钗这样有这么好品德、这么多常识、这么高见识的[乐羊子妻]常用[停机德]教导帮助他，他还真不容易把这长长的书卷撰写完前八十回，而且这《石头记》一书最后终于[停机]了，就是因为象宝钗这样好的[乐羊子妻]马氏停止生命了，全书的创作才不得不中止的。作为与孙氏曹寅李氏曹荣都有过亲身经历的唯一人，只有她能够提供给作者相关的生活素材，而作者自己起码没见过祖父曹寅父亲曹荣，而且照红学界考证，他甚至连曾祖母孙氏可能也没有什么印象了，这样一来若没有马氏捉提供相关生活素材，《石头记》一书的创作就只好停机了，可见有一个象宝钗这样好的[乐羊子妻]马氏，实在是《石头记》成书的首要前提。 请大家想想，作者当初创作《石头记》一书的前身《风月宝鉴》时，并不一定是马氏主张或支持的，但一旦这《石头记》一书初具雏形，以象宝钗这样好的[乐羊子妻]马氏就断不容作者轻易中断创作，她肯定会象[乐羊子妻]那样用[停机]教导并用实际行动支持作者坚持到底，这才能叫[停机德]。以书中宝钗这样的品德和见识，一旦遭遇贾府被抄家这样的大祸，沦落到甄士隐[嫡妻封氏]在甄士隐出家后的境地，肯定会支持督促遗子把这未竟的书卷撰写到底的。实际上曹荣的死就等于甄士隐或贾宝玉的出家，马氏就等于甄士隐的嫡妻封氏或贾宝玉的嫡妻宝钗，作者也确实是马氏的遗腹子，这遗腹子若想把曹家悲剧撰写成书流传下去，马氏开始可能不一定赞成，但一旦书成雏形，她是断不容[停机]的，必鼓励和支持儿子坚持到底，这就是作者歌颂其母亲马氏的[停机德]的由来。 你们看前八十回中的宝钗，绝没有有关[停机德]的描述，脂批有关八十回后佚作的透露也没有有关[停机德]的提示，只有这里有戚序本夹批：[乐羊子妻事。]薛宝钗若没有与这[停机德]相关的生平重要事迹，作者怎么好用[可叹停机德]作薛宝钗的判词？ 石呆子：现在再看[金簪雪里埋]这句判词，就比较容易理解了。一般评论把[雪]比作冷酷，认为薛宝钗最终在自己愿意遵守的封建道德冷雪堆里被埋葬，而刘心武更直率地猜测宝钗就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死去的，死后无人收尸，被大雪掩埋的，这也太庸俗了，这句判词的本意决不是为了交代宝钗的死法，而是与[玉带林中挂]一样，[寓意深远，皆非生其地之意。]女儿出门前与父家的家运直接相关，黛玉因林家父母双亡而夭，宝钗也因薛家家衰而冷。设若薛宝钗的父亲在世，根本无需宝钗虑家虑运，她尽可以学谢道韫饱学诗书展现才华，可如今父亲一死、哥不成器，这丰年好大雪之‘薛’已经逐步融化了、好景不再了，她能独善其身吗？‘雪’不但寓薛，而且寓[盐]，你们知道，盐商与钱商米商布商茶商等不同，它们完全依赖官家，没有大官撑腰，根本站不住脚，薛宝钗深知此要诀，知道过去父亲娶王氏为妻就是依附于贾王官府势力，如今要帮母亲撑这个家，只有自己献身于贾府才是唯一出路。这些在文人看来是势利、是奸雄行径，但实际上是宝钗不得已的[在家帮母]之举，她深知达官贵人家境之险恶、前景之莫测、宝玉之无能与不肖。其实她也不是情愿做这些没感情的前途赌博的，她早就料到贾宝玉之不可托付终身、贾府将来必定会在宦海沉没，自己将来也肯定是悲剧结局，因此她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很淡，平日不光淡泊名利，连爱情、婚姻、生活也看得很透很淡，只是身为女儿、命不由己、[尽人事以听天命]罢了，你们怎么能以[奸雄、势利、小人]的污秽字眼形容这好女儿之冠呢？ 这[雪里埋]又作[薛里埋]讲，以薛家之巨富，虽然后来贾府被抄家，但薛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不至于象贾府那样[忽喇喇似大厦倾]，起码会象前面的封肃家那样，[家中都还殷实]，她哥嫂若象宝玉宝钗那样有气量，能容留宝钗这寡妇孤儿，那么宝钗决不至于落得[雪里埋]，好歹总得有个温饱安宁的小窝吧，孰料那时薛姨妈已死，薛蟠和夏金桂这一对狗男女不知要比封肃夫妇坏多少倍，他们俩不说宝钗当日为帮衬薛家作过多大贡献，[今见女婿一家这等狼狈而来，心中便有些不乐。幸而宝钗母子还有折变田地的银子未曾用完，拿出来托他随分就价薄置些须房地，为后日衣食之计。那薛蟠和夏金桂这一对狗男女便半哄半赚，些须与他些薄田朽屋。宝钗母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越觉穷了下去。封肃每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们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作等语。宝钗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有积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这些还是作者替薛家留些体面的描述，真实情况甚于此十倍。请大家想想，若不是薛家坑害了宝钗母子，作者会落得[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吗？宝钗实际上是被薛家之[大雪]埋葬了啊！所以判词是[金簪雪里埋]。 ---------- 老红疯子的签名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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