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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疯子细谈红楼梦 石呆子详解石头记73-红楼书话-文化纵横-搜狐社区

 寒江雪凝 2010-04-11
详解之七十三
红疯子:你这关于[宁荣二公之灵剖腹深嘱]的解释过于牵强附会,在这一番叮嘱中虽然寓含以皇家为主体之意,但也不乏以曹家为主体之意,应该说书中的贾家就是个可大可小、模棱两可的模特儿,说它象曹家亦可,说它象皇家亦可,但作者无论如何不敢直接说皇家,只好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地把这[闷葫芦]推给读者打,[盖云不过是此等众类,非特历历指明某赤某黄。若云不合两用便呆矣。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这就叫[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但是你这关于[跳出迷人圈子,入于正路]的说法对红学很有价值。还请再详细解释。
石呆子:历来的红学评论都把[入于正路]解释成[读书做官]之路、[八股科举]之路、[服从封建理治]之路,这是误会[宁荣二公之灵]的本意了,也误会现实生活中曹寅严格管教曹荣的本意了,归结到书中内容,就是误会贾政严格管教贾宝玉的本意了。这可是关系到红楼梦全书思想倾向的大问题。作者一再表白[当此时,则自欲将已往所赖——上赖天恩,下承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记,以告普天下人。]这决不是作者虚伪的假话,而是他由衷的肺腑之言啦!如果当日的曹寅、书中的贾政都是迂夫的儒学先生、道学先生,那作者的[及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伦常所关之处,皆是称功颂德,眷眷无穷,]就是言不由衷的虚伪表白了,这里的宁荣二公剖腹深嘱就是贾代儒式的庸俗说教了,作者岂肯如此丑化自己最景仰的曹玺曹寅二位祖先?需知作者的[天分高明,性情颖慧]全是出于曹玺曹寅曹荣的一脉相传啊!听听荣国公的替身张道士如何表白的:“我看见哥儿的这个形容身段,言谈举动,怎么就同当日国公爷一个稿子!”说着两眼流下泪来。贾母听说,也由不得满脸泪痕,说道:“正是呢,我养这些儿子孙子,也没一个像他爷爷的,就只这玉儿像他爷爷。”这说明作者的父亲曹荣跟作者本人都与当日曹玺曹寅“一个稿子!”只是曹寅[年迈,名利大灰,然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因在子侄辈中,少不得规以正路。近见宝玉虽不读书,竟颇能解此,细评起来,也还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就思及祖宗们,各各亦皆如此,虽有深精举业的,也不曾发迹过一个,看来此亦贾门之数。况母亲溺爱,遂也不强以举业逼他了。]大家看看,这象贾代儒式的庸俗说教吗?这是个迂夫的儒学先生、道学先生吗?可见历来红学评论根本误会这[入于正路]的意思了,歪曲曹寅的艺术典型贾政的良苦用心了,也没真正理解作者作此红楼梦的[其中真味]。
石呆子:经过以上对[跳出迷人圈子,然后入于正路]的分析,你们对警幻所说:“故发慈心,引彼至此。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终身册籍,令彼熟玩,尚未觉悟。故引彼再至此处,令其再历饮馔声色之幻,或冀将来一悟,亦未可知也。”该有不同于一般红学评论的崭新认识了。警幻在这里说的[尚未觉悟]、[或冀将来一悟],并不是叫贾宝玉悟出自己违反封建传统的不对,转而归于一般红学评论中说的[科举正路],而是[跳出迷人圈子],这[迷人圈子]不仅指沉湎于才子佳人谈情说爱、风月繁华,而且指悟不透名利地位、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分不清[二十年间是是非非],辨不出诸皇子谁正谁邪,糊里糊涂地做了[他人的嫁衣裳!]象刘心武的秦学元学就是如此,他居然没悟出废太子将永世不得翻身、曹家决不敢插手争储争位、曹家不可能再从首次抄家中翻身、允禄弘皙根本不成气候、乾隆皇帝无需替弘皙等隐讳,尤其是象曹家这种包衣奴才根本没有资格主动选择主子、主动投靠新主子。刘心武其实就是跳入[虎兕相争]的迷人圈子里不辨是非、不分正邪、不问虎兕,曹家若象他发挥的这样投机取巧、惹事生非、沾虎拉兕,早在雍正元年就和李煦家一起倒台了,还能挨到雍正七年初才被抄家?更不可能等到乾隆三年才彻底败落。刘心武以为在当时社会中可以不走科举的正路,只要跳入迷人圈子一阵扑腾,乾隆皇帝根本不辨是非、不分正邪、不问虎兕,他只要有元春贵妃陪伴,就会任由曹家勾结异类图谋不轨了,一旦哪天突发神经,马上就对曹家新账老账统统算账,曹家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赌注落空、后悔不该上刘心武的当、误入歧途,更哪有事体情理可悟?
警幻在这里的[或冀将来一悟]并不是她自己的想法,其实是作者故弄玄虚,明摆着是作者在这里[或冀读者将来一悟]。作者知道读者仅仅阅此“薄命册”不可能立即领悟其中玄机,即使在下面的梦境中[先阅其稿,后听其歌],也不可能彻底领悟,只有等他们看完《石头记》全书,知晓诸裙钗悲剧的整个过程全部结局,才能真正领悟[何事贾族众须眉、不及闺中诸裙钗]!才能真正领悟[外患虽足惧、内忧更可悲,哀哉诸裙钗、受尽其中累!]这事体情理!否则这石头记就无需写完全书,只写这前五回就行了,读者读石头记也无需读完全书,只读这前五回就领悟了,这就叫[或冀将来一悟]。下面关于‘群芳髓’‘千红一窟’‘万艳同杯’已无需再解,你在前面已经注解过了,大家都知道寓含[群芳碎][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只是请你们千万要通过这三个寓意领悟诸裙钗悲剧的普遍性,要联想到[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的女子]悲剧,要通过这些悲剧领悟出普天之下过去未来所有正邪之争、虎兕之斗的事体情理,才能算真正解开石头记的其中味。
石呆子:下面一副对联非泛泛之谈、值得玩味。其联云:[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有脂批批第一句是描写[女儿之心,女儿之境],第二句后面则批[两句尽矣。撰通部大书不难,最难是此等处,可知皆从无可奈何而有。]可见这一副对联不仅是描写太虚幻境此处的情境,而且是描写后面大观园内的境情。大观园内确实可以算作女儿们之[幽微灵秀地,]但又是女儿们之[无可奈何天]啊!可见这里的太虚幻境其实不过是大观园女儿世界的海市蜃楼!是《金陵十二钗》全部悲剧的艺术照片!你们只有看透这一点,才能真正理解作者杜撰这第五回太虚幻境神话的良苦用心。
下面谈到有关四位仙姑的名字,刘心武也有大胆发挥,他认为这四位仙姑就是钗黛湘妙四个女儿在仙界的替身,痴梦仙姑寓宝钗,钟情大士寓黛玉,引愁金女寓湘云,度恨菩提寓妙玉。这不但牵强附会,忘记了这四位仙姑刚刚还怪警幻为什么不引[绛珠妹子的生魂前来游玩]?可见其中根本没有黛玉的仙界替身,而且此处用[痴梦][钟情][引愁][度恨]来冠以四位仙姑名称,与前面的[元][迎][探][惜]寓[原应叹息]是一个意思,[原应叹息]是一组复合词,不仅说这四姐妹命运[原应叹息],而且说天下女儿[原应叹息];这里的[痴梦][钟情][引愁][度恨]也是一组词的集合,它与前面的[警幻]一词一起,对包括宝玉在内的天下女儿们起个[警醒痴梦、破幻钟情、引来愁绪、度开怨恨]的作用,所以才用此五个词汇命名五位仙姑,她们高踞于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与现实中的钗黛湘妙并不相干,是主司天下女子风情月债、女怨男痴的神话人物,刘心武理解错了。
下面就到了聆听新制《红楼梦》十二支仙曲的时候了,听十二个舞女[轻敲檀板,款按银筝],刚唱了句“开辟鸿蒙……”,警幻便止住说道:“此曲不比尘世中所填传奇之曲,必有生旦净末之别,又有南北九宫之限。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若非个中人,不知其中之妙。料尔亦未必深明此调,若不先阅其稿,后听其歌,翻成嚼蜡矣。”这梦是假的,警幻的故作顿挫摇摆当然也是假的,这里的情节全是假的神话,作者之所以如此故作顿挫摇摆,就是为便于读者真正细细品味其中奥妙,才故作顿挫摇摆,以便读者细阅其文字歌词、领悟其真味。
石呆子:这里的[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是对《红楼梦》十二支仙曲的注解,请注意,照书中具体情节看来,这句话既然是警幻仙姑说的,应该照警幻仙姑的口吻来创作,即以警幻仙姑为该仙曲作者。然而你们细品这十二支仙曲,大部份是以贾宝玉的口吻来创作的,有个别则是以悲剧主人公自己的口吻来创作的,没有一支曲子是以警幻仙姑的口吻来创作的,可见这根本不是发生在仙界的实事,而是作者在借神话向读者抒发感慨。你们会认为我这句话是多余的话,其实在刘心武的红学中,他常常不自觉地把神话当真话、把神话中虚幻的人物当小说中的具体人物之一,把现实中的具体人物说成是神话中的人物连续,在他的红学中是[戏不够鬼神凑],当他无法解释书中的迷惑之处时,他就用神话中的虚幻情节来凑数、凑趣、凑完结,慢慢在不知不觉中他就把整个石头记当神话来解释,最后干脆就神鬼人不分了,这样能帮助广大读者解开石头记的其中味吗?只会越解越糊涂。所以我要提醒你们别象刘心武似的把这十二支仙曲当警幻仙姑招待贾宝玉的舞曲,别把这曲词和前面的判词当警幻仙姑定下的符箴,似乎第六回以后的正文内容都是为了应验这些符箴,而要把这些曲词和判词当作者假托警幻仙姑、薄命册在抒发本人的感慨,暗示悲剧的结局。只有不拘拘于梦境中的虚幻神话,只取其现实的事体情理,才算不辜负作者精心杜撰此番无中生有、假中寓真的太虚幻梦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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