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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婚》经典

 aiyike 2010-04-14
   近日读《裸婚》,很多话读来颇有感触,便搜集在此。
     婚姻不是终极目标,甚至男女关系也不是,它们只是工具,帮我们领悟自己和生命本身
——意义不过是我们赋予生命的说辞,如果有一天发现它是虚妄,还是要继续愉快的生活下去,就像一颗树或者一朵花,在成长中享受乐趣。
    像所有幸福的婚姻一样,我们的婚姻是件千疮百孔的旧衣服,通风,柔软,合身,以至于很多时候,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日子就像秋天的叶子,一片片地飘落,迟早都会落光,我们不过是想让它们落下来的姿势更优美一些,免得只剩下光秃秃枝干的时候,只剩下空虚。
    我生怕误导了大龄女青年,让她们以为一结婚就鲜花盛开,天使奏乐,从此摆脱孤枕难眠的凄凉境地。其实有时候,枕上放着两个脑袋,你会感到更孤独,因为同床异梦。
    婚礼上女儿总是由父亲小心翼翼的交给老公,冠冕堂皇的表示照顾女人的义务在两个男人之间交接了——真是蒙人!完全掩盖了恐怖的现实。我一直觉得,不妨改造一把,在神圣的礼乐声中,然后由妈牵着儿子出来,然后交给儿媳妇——示意她从此开始负责该男人的饮食起居,不得推诿。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的人不会明了。
    忘了不是丢了,忘了是我们把某样东西沉在海底,不予打捞。
    刚迈入第七年就痒得难以忍受,伸手一挠,挠破了婚书。
    奇怪的是,我心里并不怎么感伤,只是感慨中带着点迫切。就像被利刃贯穿胸背,第一个感觉不是疼,而是彻骨的凉,倒下之前还来得及大喊一声:“好快的刀!”
    突然想起记得中学时口吐狂言,号称“人到三十岁就可以死了”。等真到了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年纪,发觉自己砍刀、板砖、绊马索统统挨过,尽管伤痕累累,但仍死皮赖脸的活着,并且打算把那句不知天高地厚充满志气的话咽回去——这就叫做“食言”吧!而从二十三岁到二十九岁,我生命力最旺盛的六年,就在这场婚姻中不知不觉的消耗掉了,就像一条湍急的河消失在沙漠里,留下干涸的河道,注定随着岁月的流逝日渐模糊,直到某一天,被流沙掩埋。
    程序是个好东西,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它只管从无数有血有肉的事实中总结出不容置疑的规律,然后像斧子一样,斩断你无论多么九曲回肠、矛盾反复、欲说还休、枝繁叶茂的感情,留下冰冷的赤裸的结果。
    实际上,这段婚姻开始之初,我已经对此隐隐有所察觉,只是人总会在某些重要时刻对某些重要事情突然变得特别迟钝——这大概就叫做命运。
    “朋友,能给新鲜的离婚妇女让个坐吗?”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孕妇尚且没人让座,何况是弃妇?我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左手插进口袋,右手拉住吊环,把头靠在胳膊上,列车的喧嚣声音似乎渐渐遥远和沉寂,这种感觉无比奇妙,我认定自己正坐着穿梭机穿越时光隧道,黑暗中,那些花红柳绿的往事,还没容我一一看清,就呼得一下从身边闪过,就像地铁站里色彩斑斓的广告牌,在飞驰的车厢里虚晃一枪,就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女人能在男人那里享有特权,靠的不过是这个男人对于她还有欲望和感情。没有欲望和感情这两条绳子拉着,中间是七年或是二十年全不算数。我们成了陌路。
    当初以为自己爱上他,也不过因为相信他爱我。
    朋友在此时也不过是陌路,左绕右绕绕不到自己心里。
    失去的一定不是我的,更何况无论抓的多紧到最后都要放手。人生,不过是浮华暂借。
    前几天还裸裎相见呢,前几天还庆祝结婚纪念日呢,前几天还为窗帘的颜色争执不休呢,怎么突然就变陌路了呢?彬彬有礼,坐怀不乱,换衣服要上锁,进房间要敲门,狭路相逢要默契的侧身避免肢体接触,能用表情说明的事儿尽量不用语言,必须用语言的时候将眼神从对方的肩膀上漂移过去,并聚焦于其身后大约一尺处的某固定物体,比如冰箱顶上的一个萝卜。
    有时候教养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它像条sm绳子,把人身体里最原始的兽性束缚成很屈辱的样子。
    的确有一张结婚证。这东西能证明,我们可以在一起睡觉了;但它并不能证明,我们真的合适睡在一起。
    还以为咱俩是有感情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交易。
    到最后还是丑陋了,我想。
    都想趁着对方余情未了再行使一下特权,没想到无情可余,彼此的头脑都比冰凌冷静,比算盘清楚——理应得到的照顾落了空,于是难免恼羞成怒。
    又何必委屈的相爱呢,既然都热烈的爱着自己?
    已经分完了行李,他进高老庄,我上花果山。
    清高起来可以瞧不起这副皮囊,拒绝蝇营狗苟,但活着毕竟能够是要吃饭的。
    就像战时的不动产,收益重要,性命更重,趁着一切尚未灰飞烟灭,带了能带走的早日远走高飞——生命如纸,禁不起蹉跎。
    开头大概多少有些感情,所以两人无论如何也要坐上一条船。走到半路要散伙,条件谈得拢的两人便分行李握手道别,算是好合好散;遇到心狠性急的,或者就一篙将对方打下船去任其自生自灭;如果两个都是狠角色,难免破釜沉舟鱼死网破;也有不顾一切跳船的,大概是船上着了火,宁选水深,不要火热。百年修得同船渡呢,我自嘲地笑。
    就像见证某种文明的文物总比文明本身长寿一样,这些所谓见证感情的东西也总比感情本身长寿。
    我不相信酒后乱性,也不相信病中托孤。据说这两个时候人都特别真实诚恳,我却觉得恰恰相反。酒和病都是掩护,背后藏着的心思反而像海面漂浮的冰山一样,是从未有过的清晰、冷峻而庞大。
    其实我厌恶他的牛皮癣,虽然也作出不在乎的样子;也许我根本是厌恶他。乐于享受他的照顾,但拒绝他带来的麻烦——我打了个哆嗦。我们想到自己如此不堪。
    一棵杨树当然也会变大变老,但永远不会变成一株桃树。他指的不是我的路。一辈子演别人,敬谢不敏。
    一切都本无好坏,一切都蕴含力量,一切都不过时认识生命的道具。
    漫长的一生中,看上去我们忙忙碌碌主宰一切,其实我们所能做的,也不过事等待,等待来来往往,等待一切发生。
    这世上什么最折磨人?后悔啊!这世上谁能给人最大的折磨?自己的良心与回忆啊!
    笑是没心没肺,哭是顾影自怜,发呆时精神崩溃,专注是我行我素;索性面无表情,即被骂成麻木不仁。
    筋疲力尽,简直像把脸摘下来休息。
    我要求不高。不希望家人嘘寒问暖天天炖鸡汤抚慰,只想一个人静静复原。
    我们费尽心机的为自己安排一种生活,以为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但生活本省却另有意志。
    因为爱,所以要控制;因为控制不成,所以会恨。
    这才发觉前夫是场水痘,痒过抓过,如今只剩下浅浅的印子。而我妈而是血栓,顽固不化,简直令人半身不遂、万念俱灰。
    不能说不爱。但这爱里究竟掺杂了多少俗念、多少欲求、多少专横,当事人自己大概也很模糊。
    你说话像吃了枪药,咄咄逼人,不可一世,听着的人像中了机关枪,五脏六腑都被打穿。
    鸟只会奉献虫;蛇只会奉献鼠。更多更好的是给不了了,不是不想,是不懂,不能,不会。
    不是悲观,只是从此拒绝将一切情感神圣化,无论亲情爱情友情。爱,也不过是七情六欲中的一种,不是十全大补丸,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
    和我同住一间员工宿舍的同事长我几岁,胸大腿长,眼亮肤白,只是牙齿大,长而参差,这让她的脸看上去像个佛手。
    猪做了他所能做的,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我们按部就班的操练,一招一式都像电视剧里的浪漫情侣。我知道自己心里有块地方,似乎是虚的、浮的,踩上去便会轰隆一声掉进深坑。然而我懂得如何让自己心安理得,我小心翼翼的绕开那块区域,只当它不存在。
    辜鸿铭为一夫多妻辩护,说一个茶壶可以配四个茶碗,天经地义。
    像爬在很高很长的梯子上却突然一脚蹬空,我急速地下坠,想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也明白大势已去了。
    为了重重目的,人会很容易忘掉自己的第一感觉。
    年轻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精明,于是办出了最傻的事:为恋爱而恋爱,未结婚而结婚。
    况且猪那样一个视财如命的人,宁愿放弃一般家产也要追求自由,可见不是离婚,而是逃命。
    道理都是好道理,铿锵有力;然而就像墓志铭,庄严却毫无用处。
    我们都知道自己渺小而无足轻重。但知道是一回事,有别人证明给你看是另一回事。
    我还是我呀,不明白为什么他从前珍若拱璧而现在却视如敝履。不是不努力,结果还是错错错。
    情侣就像连体人,假如其中一个决心了断而另一个却懵懂无知,手起刀落的时候,无知的那个当然感到错愕和剧痛,但举刀的那个也要经历长久的游移与恐惧,而疼痛不会因为事先知情就变得稍稍轻微一些。
    我很挫败,猪很挫败,本以为至少c是兴高采烈的,没想到她却忙着煎熬自己,左手拿着煎锅对过去耿耿于怀,右手举着铲子对未来患得患失。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整个世界都随着自己的心愿滴溜溜的转动:想要的一定会得到,得到的一定会完整——不完整的成功已经算失败;没想到自己既改变不了部分的过去,也征服不了所有的现在。
    要是人类不为男女这点破事纠缠,现在恐怕早就统治银河系了。
    不为无益之事,怎度有生之涯。
    每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中了枪挨了刀还能兴兴头头的活着,因为我们善于遗忘。
    看别人是一回事,轮到自己是另一回事。顺利的时候忙着享受风光无限,摔疼了趴在地上才想到自省自悟。
    葡萄从不否定自己,因为自己永远是对的、美的、可爱的,但在心里又深藏着自卑,所以姿态格外招摇,嗓门格外高亢。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身边的每个人,戒备而饥渴。葡萄习惯热烈的谄媚每个人,然后同样热烈的诋毁每个人。谄媚,因为太想换得一点爱;诋毁,因为通过谄媚还来得爱让她感到委屈。
    以前为争当焦点,我乐于夸夸其谈、哗众取宠,有时难免张冠李戴、言过其实。现在听自己一遍遍重复自己的故事,只觉得空洞;心里一虚,声音就逐渐低了下去。
    我沉默,因此我觉得充实;我即将开始,同时觉得空虚。
    挣扎求生全靠自己,旁人纵然有心也是无力。多说无益。
    我用“被追”的自豪感覆盖在“被甩”的挫败感之上粉饰太平。
    对于女人来说,男人猎艳的目光是一种恭维;而对于情感无着的女人来说,男人的殷勤比自强不息的大道理更能激发斗志。
    我原以为我进化好了。我原以为自己有资格揪住别人露出的尾巴讲经论道。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的裙下也招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这点动物本能无论如何也金花不掉,多么尴尬无奈的自然现象!,没有人比别人优越,只是有些人会比较幸运。没有人比别人完美,只是有些人碰巧躲过了考验。
    自欺欺人若成了习惯,做人便难有真正的乐趣。
    既然想骇,一定能骇;万一不骇,可以装骇。人的主观能动性多么强大啊!因此酒吧里满都是端着酒杯傻笑的人。
    除了张开嘴吃饭,脱下裤子睡觉之外,人是否还该有些别的乐趣?——属于另外一个世界,与金钱、职位、户籍、工作全无关系?比如,与生俱来的对美的敏感和追求,风一般飘忽的幻想,与每一只鸟、每一棵树的感应。
    因为没有观众,我不必再卖力地扮演一个繁忙的、广受欢迎的、必不可少的人,我不必时时处处显示我的价值,以便让对方认为跟我结婚并没有吃亏。
    走过一段有一段弯路,推开一扇有一扇门,终于走到一面镜子前。我轻轻的拂去上面的灰尘,对立面的自己说:“哦,原来你这个样子啊!跟我原来以为的不太一样,但我会试着接受你。”镜子里的影像并不十分清晰,因为认识自己是一辈子的功课。
    男人是酒,越陈越香;女人是水果,越鲜越可口。
    “你以为你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啊?”“再怎么说,我离最美不过夕阳红也还有一段距离吧?”
    我不想求全,也犯不上委屈。
    我终结了相亲——太注重结果,很难放松享受中间的过程;太急于求成,很容易说服自己、委屈自己、欺骗自己,硬着头皮不爱装爱。
    做事过于功利,生活丧失乐趣。
    人总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要什么,所以常常拿到了才发觉自己原来并不需要。好比在干渴的荒漠里努力寻找一棵仙人掌,拿到手里才明白自己不是骆驼。
    形容词永远是皮毛,不是本质。一匹狼的英俊、成熟、温柔、健康、有责任心,与一只天鹅的英俊、成熟、温柔、健康、有责任心相去甚远,虽然他们享有同样的形容词。
    《天龙八部》里的李沧海爱上了自己雕刻的玉美人。希腊神话中的匹格梅里安爱上了自己创作的雕像伽拉泰娅。他们的世界里,容不下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假的最好,不但没有缺点,而且可以承载所有美好的想象。
    比较也许是不公平的,但在没有任何东西可做比较的茫茫雪原上,人难免会迷失方向。
    吃饭的时候,他光一只脚,踩在我的脚上,像是鸡踩住了一条虫。
    原来个人心里铁一般的原则都是蜡烛做的。
    爱是风,我们成了风中的两株草,柔软谦卑。
    女人悠久的劣根性在于被动,因为习惯被动,所以习惯要求对方。
    从前也不是没听过这些响当当的道理。但道理总像石碑上刻着的字,堂皇而隔膜,背的再流利,终究还是别人的;悲欢离合经历过一遭,便像亲手把石碑拓上一遍,看上面的字句一点点在自己手下现了形,才算真的成了自己的的——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觉悟。
    人生是套多米诺骨牌,我们伸手就会碰到注定的那一枚,之后便有无数枚不停地倒下去,方向和过程,都不由得我们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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