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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印 一步，二步，三步，崎岖的小路上留下了娘零乱的脚印。…… 我和弟弟在平板车的后面推着，尽管我们俩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但陷在泥淖里的车子却一动也不动。娘停了下来，用一只手拂了一把额角零乱的头发，我发现她的额角沁出无数颗细密的汗珠。娘说：“你们俩去扶着车把。”我和弟弟来到了车把前，每个人紧紧地抓住一只车把，娘来到车轮旁边，她卷起裤脚，两只手抓住车轱辘狠命地往前搬，“一二”“一二”我们娘仨一起吆喝着，车轮终于爬出了泥淖，娘笑了，我和弟弟也笑了。 我忽然发现娘的一条腿被刚才的车轮擦破了。“娘……你的腿！”娘低下头看了一眼，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平板车刚刚经过那一段泥泞不堪的小路。娘忽然对我和弟弟说：“上来，我拉你”我俩高兴的跳上了车，分明没有注意到车子上还有一麻袋重重的东西。我和弟弟忘情地说着，笑着，唱着，却怎么也没注意到娘的后背早已湿透，娘的脚步有些力不从心，有些零乱……。 二十年以后，当初年幼的我们早已长大成人，世事纷扰，许多往事在岁月的长河里消逝殆尽，我却惟独忘不了泥泞的小路上那一串串零乱的脚印！ “傻儿子，愣什么？”娘看着我说，我连忙把娘的脚拿在手里，娘的脚冰凉！这还是二十年前娘的脚吗？娘病了，老了，我的心里一阵酸。我把娘的脚放在热水里，帮她洗洗，揉揉，搓搓。娘说：“真舒服。”这让我又一次陷入了回忆，小时候，娘给我洗过多少次脚啊！而我只给娘洗了一次，三十年来的第一次！ 洗好脚后，我给娘穿上新袜子，新鞋子。娘很高兴，说：“走，出去显摆显摆，这可是我在南方工作的大儿子买的！”娘的眼神里涌动着喜悦，她缓缓地直起身，朝门外走去。娘的腿似乎不大听使唤，脚步更乱了，我忙跑过去，一把抓住娘的胳膊，“走，我们一起去。”娘看了我一眼，笑了。我悄悄地转过脸，哭了。 夕阳下，小路上留下了两串脚印，一串坚定而从容，一串蹒跚而零乱…… （江阴市长寿中学，余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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