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校不培养贵族
———英国拉德雷公学探访
江亚平
拉德雷公学位于十分宁静的郊区，离著名的牛津大学只有5公里，周围是农家小楼和田野。进入学校大门后，沿小路朝左边拐进去约100米，就是学校的教学楼和宿舍楼。
公学校长正巧外出不在，由副校长艾德先生接待我。在会议厅里，艾德招待我们喝咖啡，一边介绍拉德雷公学的情况。该校成立于1847年，当时只有3个学生。100多年过去了，拉德雷公学现有在校生600余名，在英国私立学校排行榜上名列第五，与排行第一的伊顿公学一起被列入英国十大公学之一。和伊顿公学一样，拉德雷与“公”字不沾边，是一所纯私立的学校，而且只招收男生。艾德自豪地说，1997年11月，学校的现代化教学大楼落成，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还亲自到校剪彩揭幕，是该校历史上光彩的一页。
艾德副校长今年50岁，在这所学校工作26年，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老教师。他开门见山地说，他们学校的座右铭是温暖、宽容和全面，教学的重点始终是培养学生的美学意识、良好的举止行为和仁慈关爱之心。
他介绍说，学校每年招收120名年满13周岁的新生，学制5年。到18岁毕业时，该校的绝大部分毕业生都考入大学深造，其中1/3进入牛津、剑桥等名牌大学。学生入学后全部住校，教师也都要求住校，并参加学生的活动，从而了解学生，便于管理。学生每学期可以回家度一个周末，但鼓励学生家长常到学校里看看，与老师进行沟通。
由于该校环境美丽幽雅，教学质量高，名气大，因此报考的人很多。艾德说，许多家长从孩子5、6岁开始就在拉德雷学校注册排队申请入学，否则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孩子在10岁时要进行第一轮考试，一般都是智力测验。只有过了第一关后，才可以在13岁进行第二轮考试，考试科目有英语、数学、历史、法语（或拉丁语）、自然科学等。只有通过考试后才有入学的资格，所以有人认为私立学校只要收钱什么人都能进是不对的，不合格的学生凭钱财是根本进不来的。
“那么学费呢？”这是我颇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艾德说学生每学年要交13500英镑，相当于2万美元，尽管学费、食宿费和课本资料费等都包括在里面，也是相当昂贵的，毕竟学生的衣服、文具、日用品和零花等还需自己负担。如果有的学生天资很好又交纳不起学费怎么办？可以申请学校的奖学金。一般学校每年给21位有天赋或有特长但又在支付学费方面有一定困难的学生颁发奖学金，其中有8名是提供给有体育、美术或音乐特长的学生，奖学金形式分学费全免、半免或免1/4等几种。
艾德先生指出，因为他们学校教学质量高，名气大，所以收费比普通私立学校多些，他们学校全靠学费来维持正常运转。但与企业不同，他们收费不是为了赢利，除了支付教师的薪水外，其他的钱全部用在教学上。而且这些钱都是由一个专门的信托基金管理委员会参与监督管理，以避免学校领导有不合理的开支。
我问道，学校设备先进齐全，环境幽雅静谧，又是封闭式管理，是否会把学生培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贵族呢？艾德连连摇头说，如果把学生培养成只知道念书的书呆子，那绝对是学校的失败。他补充道，学校每个班级都至少配有两名班主任，负责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时时关心学生的心理和生理成长，激发他们的各种兴趣爱好，鼓励他们参加各种社团，学会与别人和睦相处。学校还让3年级的学生参加1年的业余“军训”，其实是增加出操跑步、爬山和野营等户外活动，以锻炼学生的体能和训练他们的自立能力，为将来走上社会打好基础。
为了培养知识全面的人才，学校除了成立各种课外活动小组外，还经常组织各种讨论会，学生老师围绕有兴趣的话题展开讨论，让大家各抒己见，以此来增加学生的思辩和分析能力。学校有时还请一些著名专家和学者来学校作短期讲学和讲座，开阔大家的视野。
我又问，学校培养出来的都是高质量的学生，是否这里的教师收入要比其他学校的老师高出许多。艾德回答说，他们比普通学校的老师收入平均1年才高出1000英镑，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进一步解释说，该校的教师虽然更辛苦，责任和压力更大，但他们热爱这里的环境和氛围，还有他们的荣誉，因此不愿离去。
在听完基本情况介绍后，我在两位老师的陪同下开始参观。我们先到美术馆。这是个两层楼的展览厅，里面陈列的都是该校学生自己在校时创作的艺术作品，有油画、水彩画、雕塑、工艺品、木刻等，风格各异，琳琅满目。我虽是个美术外行，但也能看得出这些作品都有一定的艺术水准和价值。陪同的老师告诉我，美术是一年级学生的必修课，到二年级以上就成了选修课。上课时经常邀请著名艺术家来校授课，给学生们艺术熏陶，提高他们的艺术想象和审美能力。有的学生就是在这里对艺术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成为著名的美术和艺术家。
随后我来到学生的设计工厂，学生在选修课和课余时间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各种设计，培养他们的动手能力。到工厂里来必须换工作服，在老师和管理人员的指导下干自己喜爱的工作。工厂里有各种他们自己制造的产品和部分教学用具。有的在干木工活，有
的在焊接钢板。有几个学生应邀向我展示了他们自己设计制造的机械手，是一只用电脑控制的机器手臂，可以在人的控制下上下移动和伸缩，十分灵活方便。
接着我们来到他们的主教学大楼，这是座4层的圆形大楼，学生们主要在这里上课。在电脑室，我们看见20多名同学正在上电脑课。他们都换上了蓝色的工作服，每人有一台电脑。老师介绍说，电脑是必修课。在掌握电脑基本操作后，同学们可以自己上网，查阅资料和收发电子邮件。这里的同学们已经与30多个国家的学校有电子邮件联系，他们与外国的同学相互沟通和交流学习心得。我看到学生们一个个都全神贯注地在电脑上工作，熟练地操作和使用，心中自叹弗如。接着我还参观了他们的图书馆、地理教研室等，对这里的各种先进的现代化教学设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学校不许酗酒、抽烟和吸毒，一旦被发现就立即开除，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么，高年级的学生可否邀请女朋友来学校玩呢？他们说按规定是可以的，但不让女朋友在这所男子学校过夜。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参观他们的宿舍。他们先带我到一年级学生学习的地方。这里称为“社交厅”，是一年级学生晚上学习和看电视的地方。原来，各年级的生活和作息情况略有不同。一年级的学生因为年龄小，所以睡集体宿舍，好让他们有个适应过程。白天上完课后，晚上必须在“社交厅”里集体自习，看电视和读书等，9时半必须上床睡觉。2年级开始每人一间书房，但仍睡2人一间的集体宿舍，晚上10时必须睡觉。到了3年级，学生就有单间，书房和卧室在一起。我特地到他们的宿舍参观了一下，房间约8平方米左右，有一张硬板单人床，一张书桌，另有一个放衣服的柜子。书桌上有几本书和词典，还有一个录音机。墙上还贴着一些女电影明星或歌星的大幅彩色剧照。条件虽然简单，但也挺温馨，毕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陪同我访问的私立学校信息中心官员凯瑟琳小姐告诉我，各私立寄宿学校因教学条件和名气不同而收费不同，但基本上是在1万到1.4万英镑左右。英国私立学校自费办学，每年为国家节约12亿英镑的教育开支。
她指出，到英国寄宿学校学习的海外学生近几年呈上升趋势，1993年为5900，到1997年则增长为7600，其中最多的是欧洲大陆的学生，占32%，其次是东南亚和北美的学生，中国少年留学生近两年也呈明显上升趋势。外国学生每年给英国带来2亿英镑的外汇收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