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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才是《红楼梦》中曹公最心爱的女子?

 寒江雪凝 2010-04-25

谁才是《红楼梦》中曹公最心爱的女子?

谁才是《红楼梦》中曹公最心爱的女子?

   

    曹公最心爱的女子,当是黛玉,但黛玉却并不是他笔下最美的女子。书中点明了比黛玉美的就至少有薛氏姐妹、可卿等等,虽如此,但我们仍可感到曹公对黛玉的偏爱,曹公并不直书自己的褒贬喜好,而暗暗从气质神韵等角度赋予了黛玉最令他钟爱的资质。

    凭借着美貌就后来居上的宝琴应该是饱满秀丽,很讨老人喜欢的漂亮,宝钗有端庄莹润的丰美,可卿和尤家姐妹当然也都有自己的俏丽处,但相比于林妹妹,他们的美都有些呆板,都太现实化,缺少了一丝神韵。 宝黛初见,宝玉第一眼就看出黛玉的“形容与众各别“,接着用一句话给黛玉定了性:神仙似的妹妹,与众各别的不会是因为五官,只能是她飘逸出尘的气质即神韵;后回书中葬父而归的黛玉,在宝玉眼中是:越发出落得飘逸了。我们可以想象:一身素服的黛玉娉娉婷婷独立,那神态不就是个飘逸袅娜!不肯多落笔的曹公选择的这二字极为点睛;薛呆子远远见到林妹妹一眼就被电到,只因为四个字:风流婉转。这四字定评是不写之写,让人对林妹妹的绰约风姿无限想象。丹青难写是精神,曹公写林妹妹全是这样缥缈的笔法,摒弃了“柳眉杏眼”般的生硬刻画,不甘写实的笔触如风拂过柔柳,让颦颦的神情姿态在闪烁之间摇曳灵动,给我们一份烟水迷茫的美,让人想到凌波微步的洛神。

    妙玉也应该是洁净出尘的美,但偏执古怪,令人生厌,曹公是不忍如此对黛玉的,所以黛玉的体貌特点又多了一笔:娇弱灵窍,惹人爱怜。颦儿有时蹙起的愁眉,含露欲滴的妙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再以弱柳扶风的娇弱姿态袅袅走来,眼底眉梢的愁楚,我见犹怜。倾城倾国的貌,多愁多病的身,黛玉汇聚了中国古典文人的审美理想于一身。

    娇弱黛玉,并不影响她还有一身气派。最早是从贾玉村口中说出:我这女学生言语举止另是一样,不与近日女子相同,度其母必不凡,用其母来衬托其女的高贵气度;黛玉初进贾府,在众人眼里的她,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凤姐虽然说得夸张,但也强调了小小黛玉通身的气派。后来的宝琴也看黛玉与众不同,这份气派,应该是来自骨子里的高贵和不凡。这点使她和其他美貌女子分出了层次,站在了不同的高度。

    有黛玉处,还常伴有一股幽香,26回,宝玉走至春天午后的潇湘馆,只见湘帘垂地,悄无人声,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黛玉的优雅感染了她居住的氛围,在那一片香氛之中,是一个优雅的灵魂。19回,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心甜意洽之际,宝玉只闻得一股幽香,从黛玉袖中发出,闻之令人醉魂酥骨。此香非俗使的薰香,也非宝钗吃药吃出来的冷香,那是亲爱人之间才流动的暗香,使人忽然想到“有暗香盈袖”。曹公对黛玉的塑造竟暗含着李清照词的意境,“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里的憔悴伤神,孤高自赏,人事凄零,不都是活脱脱的黛玉的形与神吗?何况后来还有黛玉的对菊赋诗!那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的风流俊赏,就化自清照词中那对菊饮酒、以菊为伴的秀雅。红楼一书除故事情节外还有一层引人沉迷的氛围,应当归功于曹公对优美的中华文化的自觉继承和发散。而书中曹公最舍得布散美好气息的地方,都有黛玉在其左右,最用情处文笔自然而然的优美,美到文字间飘逸出一股气息来。感觉曹公是在屏住了呼吸描画,那个他最爱的女子,动用了他心中全部的诗意和美感。

    深信前人所言:宝琴有其美而不能得其幽;香菱有其幽而不能得其文;宝钗有其艳而不能得其娇;可卿有其媚而不能得其秀;凤姐有其丽而不能得其雅;探春有其香而不能得其清;
湘云有其俊而不能得其韵。

    将文、秀、雅、清、娇、韵集为一身的黛玉,当然是曹公心中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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