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8月7日立秋,晴。
这天又是七月十四——明日七月十五,大部分地区旧俗过中元节,道观作斋醮,僧寺设盂兰盆会,世俗人祭扫,皆为超度祖宗亡灵、孤魂饿鬼;而两广却是以七月十四为“鬼节”的。
读两个日子相关古诗约六十首,笔记、资料一批。
立秋寓示秋天开始,古时天子要在此日举行“迎秋”仪式。吴自牧《梦粱录》所记南宋皇家遗事最见风雅:“立秋日,太史局委官吏于禁廷内,以梧桐树植于殿下,俟交立秋时,太史官穿秉奏曰:‘秋来’。其时梧叶应声飞落一二片,以寓报秋意。”
按《时训解》:“立秋之日凉风至”,惟岭南“节气立秋,天气未入秋”,这天尚未闻泣鬼秋声。
继续在《忆水舍丙戌聚书录》“春”、“夏”两卷后贴出今年去过的哈尔滨、香港和贵州照片。
《忆水舍丙戌聚书录》“秋”之卷,“闲闲书话”的布衣素裙、daisy_where、岁月的泡沫来谈我日前所得的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等等。
俞雷庆发电邮来,谈谢蔚明的回忆文集与其责编的王慕兰《那些人 那些事》重名一事。
从好友处取回其制作的《巴黎,五月五天半》光盘。其并赠书5种:
何立伟画、彭国梁文之《闲文闲画》、《情文情画》、《痴文痴画》、《怪文怪画》,乃其记得我说过喜欢何的漫画,购以赠我;黄永玉绘《永不回来的风景》,乃彼此的共同喜爱。一片相知的风景。
是日还收到在当当网订购的书10种: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和《温莎墓园日记》,一个体悟并厌弃人间的人,一些人世边缘的晶光。
邵洵美著、陈子善编《洵美文存》,一个诗人出版家、“文坛孟尝君”重新出土的文艺论述集。
科克托《存在之难》和《科克托访谈录》,一个每天都换栀子花的人、在不同枝杈上跳来跳去的人的自我陈述。
本雅明《巴黎,19世纪的首都》,关于一个城市的商业建筑与诗人、进而到一个时代的现代性的人文研究。
柳鸣九《“翰林院”内外》,对师辈人物的回忆,以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西学大家为主。
黄苗子《世说新篇》,现代文坛、画苑、演艺界的名人印象琐记。
钱穆《中国史学名著》,国学大师的课程讲义。
马幼垣《水浒人物之最》,学术考证之余的趣谈。
处暑
8月23日处暑,多云。
读相关资料、古诗若干。吴澄《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处,止也,暑气至此而止矣。”但事实上,不独岭南,很多地方都暑热未止,尚处于暑中。
比起秋行夏令更奇的是秋行春令:阳台上那盆本属春日盛放的杜鹃,有几朵花绽开已近一个月,花蕾还不断吐露,今已由两三朵开至五六朵,越开越俏,嫣然惹眼。
(人于秋日竟遇春花,是感激,是欣慰,却也有不知该拿它如何是好的叹息……原谅秋枝跳不了春花的舞。)
读普里什文的《一年四季》之“八月”,有一则《夏末》甚有中国古代小品味,全文如下:
“一些燕子,老老少少,成群结队地在水面上盘旋。几只胆大的正飞着忽然停了片刻,触到了水面,在水面上留下一个小圆圈。
我在河畔坐下,进入寂然之中。”
是日撰毕《科克托与邵洵美:不能其才,但求尽兴》,结尾引张爱玲语:人生“多一点枝枝节节,就多开一点花。”——交《译文》黄昱宁。
白露
9月8日白露,多云。
重新整理修订毕“重聚惟有书·苏俄篇”系列,借旧书旧文一抒近日情怀。——交《出版人》田伟青。田伟青复电邮。
在大学同学论坛上,交流“二十年前这时候”。
“白露之日鸿雁来”(《时训解》)。DR发来新近被《读者》转载一文。因之别有感慨。又在回复电邮中谈我与《读者》(原《读者文摘》)的旧缘。
Winni发电邮来。复与之谈粤话写成书面语的奇妙效果。
览范笑我“听讼”博客(由“多晴楼”转移而来),惊见其经营十二年的秀州书局“歇业”消息。
打电话给范笑我。
读与白露相关资料、古诗若干。始终,还是杜甫写得最为孤绝出色:“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月夜忆舍弟》)千年吟诵,仍然低徊。
自家的杜鹃,甚是奇妙:以前也曾在秋天甚至冬天开花,但都只是短暂的三数朵;从未试过像今年这样,开了一个多月,越开越多,至今前后超过二十朵,而且,后阳台另外一盆较小的,亦冒出好几朵,宛然春光。向来只闻杜鹃一般分为春鹃、夏鹃,而以春鹃为主(其得名也因在春天杜鹃鸟啼叫时盛开,且花色红艳,故得此名,并有望帝泣血的传说附会),为何会有这般秋日春色?这天来了兴致,将手头数十种有关植物的书籍中关于杜鹃的记述统览一过,欣然得解,亦长见闻,颇有意思。爬梳整理如下:
原来,杜鹃除了春鹃、夏鹃,还有其杂交种春夏鹃,自春到夏皆开;又有个别冬末至春开花的品种(尤其南方温暖,更可春节开花)。至于秋冬开花的情况,则可分为两大类:
一是现代的人工冷藏法。仇春霖《群芳新谱》等载:将杜鹃置于冷藏室中,到需其开花的时候之前取出,给以适当的温度、水分和阳光,可在国庆、元旦等时节开花应景。
二是一些自然的品种。冯国楣等撰写的《杜鹃花》(附录于刘难方等选注的《历代杜鹃花选注》)载:来自日本的东鹃,有能在春、秋开两次花的“四季之誉”;最早在荷兰、比利时育成的西鹃,于7-8月间孕育花蕾,也能在秋冬开花;映山红也在7-8月间孕蕾,“10月后如气候适当,少数会开第二次花。”(但我注意到,此文收入大型工具书《中国花经》时,没有这句话。)又只在秋天开花者,中科院华南植物研究所编的《广东植物志》(第一卷)载有一种花期7-9月的岩谷杜鹃,和一种花期9-12月的海南杜鹃,均为稀见野生品种。——我家杜鹃,则属西鹃。
我国古代也偶见杜鹃秋开的描写。唐吴融《送杜鹃花》:“春红始谢又秋红,息国亡来入楚宫。应是蜀冤啼不尽,更凭颜色诉西风。”按:《历代杜鹃花选注》于“秋红”注:“据《三才图会》记载,江南一带,有的杜鹃花自春徂秋,相继开放,或者是今天的东鹃”。此说误。因东鹃原是日本人在唐代引入而培育出的新品种,一般认为19世纪后才传回中国。(西鹃来历近似,不过时间推后许多。)吴融写诗时,只可能存在杜鹃东渡;即使明王圻辑《三才图会》时,也不大可能有东鹃。贾祖璋《花与文学》释此“秋红”为“十月小阳春”现象,而非一年开二季花的特殊种类。(真正这样的种类,似乎只有东鹃中的“四季之誉”,春花盛开于4月,秋花花期为9-12月,而以11月最盛。)至于《三才图会》所载,贾祖璋没有提到,但举了几个“四季杜鹃”的例子:唐李德裕《平泉草木记》载:“己末岁得稽山之四时杜鹃。”清劳大舆《瓯江逸志》载:有人曾在平阳这地方的村野,9月见到一棵高大的杜鹃,“花开几数千朵,色如渥丹,照人面皆赪”;问当地人,说“此种只出此山谷,一岁四开,春秋独盛。”又说:近年有人报导,闽北某村落,也有一株四季杜鹃云。不过这些都是昙花一现般的特殊个案,没能像“四季之誉”那样成气候。
另外,宋梅尧臣有《九月十八日山中见杜鹃花复开》:“山中泉壑暖,幽木寒更华。春鸟各噤口,游子未还家。云谁未及还,对此重兴嗟。……”明杨慎有《桂岑楼杜鹃花盛开》:“……十月繁霜见杜鹃。珍重故人留客意,……”也都借罕见的秋日杜鹃花作了巧妙的寄寓。
杜鹃秋开,最神幻的记载出自五代南唐沈汾的《续仙传》:“鹤林寺在润州(今江苏镇江),有杜鹃花,高丈余,每至春月烂漫。僧相传云:(唐)贞元中,有僧自天台移栽之。(按:这也是种植杜鹃花最早的记录之一。)其后,有殷七七,字文祥,周宝旧识之。及移镇浙西,营饰其花院,锁闭时,或窥见有二女子共游林下,俗传花神也。宝一日谓七七曰,鹤林之花,尝闻能作非时花,今重九将近,能开此花以副此日乎?七七乃前一日往鹤林焉。中夜,女子来,谓七七曰,妾为上帝所命,司此花,今与道者开之,然此花不久归阆苑矣。于是女子瞥然不见。及九日,烂漫如春,宝惊异,游赏累日。俄不见。其后兵火焚寺,树失根株,信归阆苑矣。”
鹤林寺杜鹃的出名,使“鹤林”成为吟咏杜鹃的典故。这个故事,后来南宋洪迈《容斋随笔》、明末张岱《夜航船》都转引过。苏轼也在《和述古冬日牡丹四首》(之三)中写道:“当时只道鹤林仙,解遣秋光发杜鹃。”按:苏东坡这两句诗,早在宋陈景沂编的《全芳备祖》已引用(后句作“能遣秋花放杜鹃”),清汪灏等著的《广群芳谱》亦然(后句作“能遣秋光放杜鹃”),但两书皆以“散句”载录,故不注诗题。今之谈杜鹃文章大抵多从此二书(特别是相对流行的后一种)转引,对诗题也就语焉不祥,盖东坡诗作繁浩,难以查找也。我借助网络检索之便搜得出处,乃知东坡只是用此典故来映衬冬日牡丹,并非直接咏杜鹃。而清王文诰辑注、孔凡礼校点的中华书局版《苏轼诗集》,在对“当时只道鹤林仙,解遣秋光发杜鹃”作校注时,既未尽举上述的异文,于“鹤林仙”则只收查慎行转引《容斋随笔》的记载片段,仅简单解释了“鹤林”与杜鹃的关系,而全不及“仙”,没有司花仙女令杜鹃重阳开花的背景介绍,使人难明东坡为何要借此喻冬日牡丹矣。其实,《全芳备祖》引录那个故事,就不是从《续仙传》本书而来的,注明出处乃“坡诗注”,说明宋代苏轼诗注里已有这个典故全文,不知为何后人忽略之。或者,是因为《全芳备祖》所引那个版本的“坡诗注”后已失传,而该书又自宋以降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才首次重印,加上《续仙传》也非习见名著,故为选家失注。(有云,《全芳备祖》所辑资料不少是罕见或不传的珍品,可起到其他文史著作辑佚、对校的作用。此为一例也。)
——在自家秋日杜鹃旁,徜徉于书海中的杜鹃秋花,亦大有得晤鹤林仙女之快也。
秋分
9月23日,秋分,晴。
读古今中外诗文资料若干。
上午选读并记日前所得的台湾陈冠学秋季田园日记《大地的事》。秋分与春分一样,是季节的正中,昼夜平分,乃北半球秋季的正式开始;该书“九月二十三日”一则说:“今日是秋分。今日太阳回到赤道上,明日起,太阳进入南半球。一想起太阳离开了北半球,心里面就觉得很快乐,不是我憎恨太阳……太阳到了赤道那边时,它是和煦的,就像人当老大之时,血气既衰,自然慈爱仁善。……秋分这一天,我总会欢喜得不知所措(遂骑脚踏车、带着花狗到田野去溜达,以表庆祝欢欣)……”在舒爽透身、凉热宜人的阳光清风中读之,甚觉怡然。此人回归田园,晴耕雨读,自食其力,记写农事和所遇的各种动植物、风光景致,心态与文字平静自然、诚朴淡泊,其选择的态度,极合我心。
上午还选读并记日前所得的汪曾祺草木虫鱼散文集《人间草木》。先给两个阳台的草木浇过水(清阳透亮了叶子,凉风摇曳着枝条,根茎则咕咕地畅饮),然后在绿窗下读其《淡淡秋光》、《北京的秋花》,短短的小品,是淡淡秋光般的好文字。他写这时节“淡若无质”,“风致楚楚,自甘寂寞”,“似女道士”的秋葵,“秋的信使”、叶柄可以用来磨墨的梧桐,“香味很好闻”、“使人心情恬静”的木瓜,以及秋海棠、凤仙花、桂花、菊花、香橼、佛手、橡栗、鸡冠花、黄栌、爬山虎……我家只有桂花,在那二十余朵艳丽秋杜鹃旁,开着零星的几点小花——且待秋光酝酿。
宁静的中午(一到秋季,天地间会特别的静),读普里什文《一年四季》之“九月”,也是些隽永的小品。他对初秋的比喻很别致:“……也有片刻的安宁:仿佛一直在往山上走,如今走到了。我稍事休整,再下谷底去。——秋天就是这样开始的。”
下午,意外地有了与陈冠学相仿的驱车于郊区野外湖边游荡。中间挑一处草坡闲坐,看各种黑白飞鸟以不同姿势掠过,看凉风把湖面吹出远近不同的波纹,看柳树芦苇等等植物在初秋的不同容态,看蜻蜓伴着水面的夕阳倒影颤动……最后,看极红极圆极美、难以描状的落日一点点隐没于远山——很多年没这样完整地看过日落过程了,何况是与恰当的良朋一起。
然后在夜色中,到湖畔露天雅座吃晚饭、喝清茶。沐着和畅的秋风,继续畅谈,从文艺到社会,从往事到心情……树影默默,言笑闲闲,随口随意,总是欣悦契心;然而明净清洁,秋水交情不染尘。
夜深,“回家这路线……转完还在转”,又拐去逛花街、看草木。
——这个秋分的明媚风光,亦难以描状。
深夜到家,听着林子祥的《千忆个夜晚》览网,恰好看到“闲闲书话”里,《深深的夜晚,浅浅的杂笔》一帖(当时包括《今晚我愿意想一个人》、《爱猝死于自毁,爱永生于守望》两篇)在这天被人无意而极为应景地提起。
是去年尘冷跟帖说,看到我关于木心的文章。他指的是9月20日《中华读书报》刊出《浮生若梦,文字怎能不惆怅》,我也是这天出门前刚拿到报纸的,给同行的好友看,其谓日前刚好买了木心的书;读文章后,有赞赏之意,为之将报纸索去。
葫芦123跟帖说:“……也纪念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些夜晚。我还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我答:我也曾这样以为。所以,总是感激。
另有不少新朋旧友于此秋凉之夜聚于该帖。
寒露
10月8日寒露,在浙江普陀山,晴。
看二龟听法石,磐陀石,灵石庵,普济禅寺等(遇佛皆作三礼拜,自祝愿与感激一人);海印池上,有一亭子,亭中有圆窗,圆窗上端坐一僧人,头戴笠帽,手捧经书,于阳光中悠然静读。
紫竹林,果然遍植紫竹。在潮音洞,步礁岩至海边,看海潮轰隆起落,岸边的大石,时淹时现,水落石出;看不远处海面,暗礁致白浪激荡,恍若海上生莲花。
夜,至百步沙侍月亭旁岩石中,看月听潮。
“海上生明月”,是我极爱的诗意,这晚在东海首观壮丽的全过程:先是朦胧而硕大的红月,然后升为桔黄满月,然后升为澄明圆月。月照海面的光波,竟生幻象:初如梯,后如路,仿佛在暗夜中可沿之徐登天界。月越升越上,潮越涨越满,仿如欢欣而静谧的情绪。人皆白衣临风,指月剖心;在拍岸涛声中或笑谈或轻语,在漆黑中采石间野菊……月色如醉,风涛相和,畅快如何。
离开海边,逛石板路小商街,购旧墨两方。(后其所拈者,正是我欲赠的那方“焚膏静研天下事”,契合如此,时时同心,欢喜无量,以至叹息。)
继续逛夜路。普陀山是这趟初秋浙东游行程的意外之喜,其山海自然风光之外,建设规划亦甚善,礼佛处所遍布岛上,其余居民区、商业区、酒店、饭馆等等分布有序,尚有大量清静路径,可供散步闲游。夜静人稀,树影幽幽,深密处路灯桔黄,开阔处朗月如水。忽想起苏轼的《记承天夜游》正是贴切,诵予同行人:“……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
如梦如幻之景尚未完。归至酒店旁,见一隧道甚奇:灯是正常的黄色,却照出壁上一环套一环红绿相间,走在隧道,宛若穿行于彩虹中,惊喜赞叹。由隧道过山至另一处海边,此地涛声温柔,杂以夜航船声,与先前百步沙相比是另一种韵味。静坐看明月,满天涌起鱼鳞云勾带云,掩映晴空。兴尽而归。
(睡了几小时凌晨又再度披星戴月往海边看日出。 “记得比肩人如玉,衔杯同醉菊花天”……)
霜降
10月23日霜降,阴霾转多云。
读相关诗文、资料若干。
高濂《遵生八笺》谓:“九月为霜月、菊月”。今年霜降是农历九月初二,再过一周就是“还来就菊花”的重阳;然而,近来逛小邑的多处花街,为了两个感怀的诗句,彼此都曾特意寻觅菊花,却总难得一见。想来是其价廉,赚头不大,除非春节,否则平时花档都不愿进货了。
岭南亦无“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北国美景(读普里什文的《一年四季》之“十月”、《大自然的日历》之“秋天”,记俄罗斯的秋树,更是金黄缤纷),却喜阳台上有另一种姹紫嫣红:嫣红是杜鹃,在秋季开了三个月了,仍锦绣烂漫、盛妆饱满,开到重阳是没问题的,则我亦可有古人鹤林仙幻之福矣。姹紫是一盆不知名的草花:日前先后各捧回两种紫色花,均为新品种,花档乃代取名,一曰“金露”,现已谢;一曰“紫牡丹”,仍盛开,端庄自然的五瓣花,紫得可人。查《中国花经》等,未悉真名为何。——这天读陈冠学《大地的事》之“十月二十三日”一则,他正好也谈到身边一些花不认识名字:“故园里有一样东西叫不出名字来,我总觉得难过,仿佛自己是外人。在植物方面,我一直努力着要成为真正是老友老相识。可是遍地种类丰富,除非自己起名字,总是努力不尽,且又怕早有名字,不应自我作古。”
花木与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我是“老友老相识”,却也是“外人”;你这紫色的花儿,既已“早有名字”,我能做的只是满心欢喜、珍惜地欣赏,感激你的忽尔降临……
收到译林出版社Eustacia寄来的《凝视达·芬奇——意大利名画亲历记》。
烟波十四桥发电邮来:……任日子一天天这么过 / 让自己忙碌可以当作藉口……
新星出版社张卫平发电邮来:……有什么喜欢的书告诉我……
夜与大学同窗好友聚饮,酒意中我劝谕:要将感性生活与现实生活分开,一如偶尔喝酒与日常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