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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若桃花二十九、凋落-女人怕鬼-情感阵营-搜狐社区

 寒江雪凝 2010-05-06
 二十九、凋落(1)
  文/羽井缺一
  
  
  从宫莲所站的角度来看,盘旋而下的一间间楼寨上,几乎都站了些人。
  这些人,穿着蓑衣,就像是一只只棕黑色的大鸟,栖息在屋顶上。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小心地踩着屋顶的每一根梁,拿着黄泥、瓦片及一些干草,在屋顶上缝缝补补。
  一层层的房子上,一层层的人,由近到远,密密麻麻……
  这是令人撼动的场景,如果不亲眼看到,你无法想象人类与老天抗争时带给你的震惊,平时唯唯诺诺、低声下气活着的一群人,他们与恶劣的自然抗争,争夺自己的一方栖息之地,也在此时流露出人该有的力量。
  “很震撼吧?”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
  宫莲回头看胭脂,只见她的眼瞳在黑色中亮过一丝光芒。
  正在此时,听到屋顶有人喊道:“胭脂娘,哪里漏了,你留意一下!”
  胭脂娘也已经起来了,点燃了油灯,她对着屋顶上的人喊了一声:“当心些啊!”
  “知道的。”屋顶上有人回应道。
  慢慢的,只见屋子里的雨柱越来越少,像是一个个明灭不清的洞口被一个个掩盖上了。
  然后,听到屋顶上的人大声而含糊的声音:“你们谁还有剩下来的草苫?”
  宫莲看到有些屋顶上的人直起了身子,正要往屋顶下走,听到胭脂家的屋顶上的人一喊,此起彼伏地声音在回道:
  “这里有……这里还有……这里……”
  宫莲觉得自己以往一直活在虚伪、矫情的世界中,人与人之间都是自私的,生硬的。可看眼下顶着雨水在屋顶上的这群人,他们互相传达着善良,他们帮助着别人,无私的,用最简单的方式,直接地给予别人温暖,做着真正的挡风遮雨的事情。
  她想起以往……自己也曾在阴雨绵绵之时,看到那句“问天公还有几时晴,天公道阴晴难保”内心的触动——很多时候,心情一直是阴郁的,大概从小是孤儿的缘故。苦中作乐的是,常常这么安慰自己,只要看到太阳,就行!也就是令心情快乐最奢侈的方法就是能看到灿烂的阳光,似乎唯有如此,才能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太阳迟迟不来。
  天空中弥漫了尘雾,风已经呼啸到了极点,恶劣的气候在肆虐着一切生灵,她斯憔悴不成自己。
  偏偏,气候如此之坏,生灵之间也相互残害,看周边的人,或为丁点的财,或为放纵的欲,或为狭隘的爱,或为无谓的名……相妒,相嫉,相恨,相惨,唯独少了相爱!
  宫莲也想付出真诚去爱,去待人,可还能怎么样,身边人用猜疑或冷冷的眼光打量着,她终究还是退缩,在属于自己的一隅中,瑟瑟看着外界。就这样,拒人以千里之外,就如今天的太阳躲在黑云里,不肯出来。
  若是她生存着的世界中,她大喊一声:“谁有剩下来的爱?”也有人在此起彼伏地回应着:“这里有……这里还有……这里……”
  那何必还需要太阳?!
  那何必还将严思汝当成太阳,当成唯一可以暖身的温度,飞蛾扑火般,要死要活地扑了上去……
  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凄楚,夹杂着眼前所给予她的感动,击中了灵魂。她听着屋顶上的人,悉悉索索地铺垫着,仔细地填补着,忍不住,宫莲的眼睛发热,她突然好想哭泣。
  她转过头来对胭脂说了一句令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话:
  “我听到,太阳的声音了!”
  胭脂一挑眉毛,先是疑惑,然后就笑了。
  她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让宫莲听不懂,但事后回味起来,才恍然大悟的话:“不能再流泪了,要不太阳上也漏雨了。”
  雨柱渐渐小了,越来越少……终于,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没有雨水与木盆与碗的直接敲击的声音,只有外面,远远的雨声。
  
  
  

  
  
  
  二十九、凋落(2)
    文/羽井缺一
  
  
  第二天一大早,与胭脂娘告别,两人又撑着雨伞回严府去。
  严府的房子自然坚固牢实,漏不下一滴水来,可不知为何,宫莲总是觉得,这里的楼房够大,够宽,却也够冷,够冰!
  还是那简陋狭小的屋子里所流动的热度,让人更觉安心温暖。
  进入楼阁,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严思汝正呆坐在屋子里。
  宫莲一惊。胭脂一愣,但回过神来,便退了出来。
  自从宫莲进屋,严思汝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宫莲,像是看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你昨天到胭脂家去了?”
  宫莲想到他曾说过那妇人是个疯子的话,不懂他为何要这么说,更不懂他问她话中似乎有什么含义,于是便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她的身上有些湿,雨伞只有一把,撑不住漫天的雨水,她皱着眉头看了看身上的泥水,很想换一身衣裳。可是……他还在这里,他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看样子,他暂时是不会离开的。
  忍着湿衣服的不适感,宫莲只好也坐了下来。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你不去换衣服?”
  宫莲抬眼看了看他,他有些迷惑地看着她,像喝醉了酒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些慌。赶紧垂下了头。此时,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像是她凌乱的心跳。
  “宫莲!”严思汝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力量,“抬起头看我。”
  这声音不容置疑,宫莲不自觉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他的眼睛中跳跃着一团火芒,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宫莲,我们私奔吧!”
  宫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快乐!所以,我带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好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和一丝陷入自己想象中的激情,他热情地看着宫莲,期待着她的回应。
  他的眼神很快就黯然了——他的瞳仁中的宫莲,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站起了身,并拼命地摇着头。
  “难道,你想跟他在一起?”严思汝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
  “我,我……”宫莲变得结巴起来。
  “汉真,他有什么好?他有该死的责任心,他不会抛家舍业地带着你走。如今,你我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只有我才能懂你,也只有你才能懂我,你该明白,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别忘记了,你是我带来的,你跟我来,就是为了要嫁给我严思汝来的!”
  严思汝步步紧逼,宫莲挣扎着,无从躲避。
  “是,是,是!”宫莲激烈地喊起来,“是我对不起你,思汝。是我不好,请你放过我。命中注定,我是由你带来,再认识汉真的。思汝,请你原谅我,请你理解我,感情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我的心,已经跟他走了……我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这是一张绝色脱俗的脸!只是这张脸皮的下面,藏着一颗铁石冰冷的无情的心!以前的温存已经荡然无存,她给他的千娇和百媚,现在只呈现给另外一个男人……
  严思汝冷冷地看着宫莲,她的衣服那么湿,就像是无赖粘贴纠缠着她的身子……
  他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用做梦般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不脱下这身湿衣服?”
  
  
  
  

  
  
  二十九、凋落(3)
      文/羽井缺一
  
  
  宫莲惊恐地看着他的走近。
  他蹲下身子,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胳膊,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再次说道:
  “瞧你全身都淋湿了,再不换衣服,就会生病的,你换一下衣服吧!”
  宫莲缩起了身子,他抚摸过的肌肤,令她无可控制地起了鸡皮疙瘩。
  她点点头,几乎用非常害怕的眼神看着严思汝。而这个眼神触怒了思汝,他的心,被她陌生而惊恐的眼神给刺伤了,神经质般的,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着那个重复的问题,双手也越来越不可控制地想要抱住她,想要抚摸她。
  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是那么喜欢,全身心在喜欢着!
  而她,却想躲!
  两眼对视,再也回不到以往的爱意缱绻……她的眼神中,他读出了将他当成了鬼似的恐惧。
  痴绝的他苦苦纠缠着,脆弱的情感和着心碎的痛感,糅合成了毒,毒性发作,让他几乎到了痴狂,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成了魔头,眼神中含着哀伤,他撕开了她的湿衣服,那个粘着她包着她的湿衣服,就像是撕裂了她的皮,想看看她内心藏的到底是人还是妖!
  宫莲的衣襟被撕开了,露出了贴身的红色肚兜,她的肌肤在红色肚兜的映衬下显得耀眼莹白。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被原始的情欲带动着,他的唇颤抖着,开始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她颤抖的身体,接着,在她的反抗之下,他失控了,紧握住她的手,俯身吻她的颈项,狂热的,像一头兽!
  宫莲大叫起来,像个濒死之人那样喊叫起来。
  他伸出手,想要撕裂开她所有的衣服……却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她突然转头就是一口,死命地咬住了他的颈项,他一痛,松了劲,她的手被解放出来,她挣脱了他的纠葛,起身就往外逃。
  他赶紧伸手,握住了空。
  眼看她开了门就要逃脱,他也拼命地起身追赶。
  宫莲知道若是跑,肯定是跑不过他的,她无路可逃,知道自己逃不开他了,无奈之下,心一横,跨上了栏杆!
  她凄哀地看着再也不敢靠近的严思汝,她的黑发在晶莹的雨帘中飘荡,整个身子在栏杆上瑟瑟发抖,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不要动,宫莲,你下来。”严思汝紧张地唤着宫莲,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生怕刺激了她。
  “思汝,你放过我!”宫莲哀伤地摇着头。
  “你先下来!我们下来再说。”
  正在此时,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宫莲!”
  严思汝闭了闭眼睛。
  严汉真来了!
  果真看到她眸子中闪亮的光亮,那是濒死者见到希望的亮色,这是一个充满爱恋者才会有的亮色,是她从来没为他绽放过的亮色!这抹亮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似有液体要滴落下来。
  宫莲看着楼下的严汉真,看着他为她紧张的脸,突然,心一松,全身的力气似尽,她的手再也支撑不住……
  她看到严汉真的眼睛正在睁大,绝望感充满了他整一张脸……她看着他,像一朵花一样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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