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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众人屏气的紧张神情中，轻移莲步独上高楼。纤纤素手轻挽裙摆，一步步以最挺直高贵的姿态踏上木梯。偌大的空间不断回响着你轻踏木板的声音。 如瀑青丝轻垂后背，只用一支寒梅银簪紧紧拢起乌黑的发髻。散放的青丝随着你的脚步轻轻地摇摆着，如洗漂后晾于空中的柔滑黑绸那般亮丽。你的脚步毫不迟疑，唇上扯出让男人迷醉的浅淡笑容。你高贵如女皇，从未屈躬哈腰。 楼下的群众为你的美而感到惊叹并同情；楼边的官员为你的美感到后悔与窘迫；楼上的守卫为你的美而迷醉且嫉妒。 你依然没有理会周遭的反应，只是专心地将步向“耻辱”的台阶走完。终于，台阶只剩一步，你依然毫不迟疑，毅然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缓缓步入那个所谓能救国救家的楼宇。 家，你早已没有了。孤苦无依的你只能依傍轻舟渔灯，流连于秦淮河上的红灯绿舟，为人弹琵奏琴、卖歌卖笑。国，想到此，你不觉嗤笑，但旋即恢复冰冷的淡笑。有人曾问，你有才学，何以如此轻贱自己。你但笑不语。有人曾讥笑，你空有才学又有何用，能赴京赶考、建功立业么？你抿唇不辨。 于此，你能看透人生的荒诞。醉生梦死、温柔香冢。人生百态，没有什么地方比这更精彩。文人骚客、达官贵人，在各种温柔中显露出最真实的面孔。真情不是没有，只是贵贱有别；看破贵贱的不是没有，只是时不与我。 真情于此，虽有却不长久。回望苏小之孤坟，青苔布生，碑破坟平。她钟爱一生的人又在何方？只谓青青碧草，孤坟寂寞。悲待一生，钱塘苏小。 “呸，还以为有多高洁，还不是攀龙附凤之辈！”此句引来众多观众的唏嘘，将原来沉默死寂的场面扰乱，却扰乱不了你坚定的心。依然昂头直立的你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徒留微风绕红楼。 日已西斜，新月亦现于东方。你，依然如旧，挽着一名胡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楼下的呼声震耳欲聋。你却轻轻退下，挽起衣裙步下高楼。只是苍白的脸色透露出你的疲惫。盈盈倩影独自缓缓而下，被夕阳的残照拉长原本就纤瘦的身影。 众人依然欢呼。 早已下楼的你，缓缓步入人群，而人群如避蛇蝎、瘟疫地躲避与你的碰触。你没有任何别的表情，依然如故。渐渐地，你步出人群，伫立于人群之外，蓦然回首激动中的人们。你明白此处的百态更精彩。你凄然一笑，依然倾国倾城。 忆美人，青莲本从淤泥出，飘溢高洁清香。 叹人生，百态皆出人心处，追逐腐泥尘污。 写于2010.04.01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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