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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有凤,郎心似铁

 灯下听雨 2010-06-25

 

 

 

    很小时就听过电视中央台的老头读过陆游的《钗头凤》,而后是在图书馆阅读有关诗词的书籍,信手抄下了这首诗,浏览了诗后的情事,接着在这学期公选课诗词与人生的一次课很详细地了解多一遍钗头凤。要交公选论文了,我毫不犹豫地选了《钗头凤》来胡扯一番。

 

原诗

知晓《钗头凤》来历,吟诵之。陆郎书: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故事

据《历代诗馀》载,陆游年轻时娶唐婉为妻,感情深厚。但因陆母不喜唐琬,威逼二人各自另行嫁娶。也许在古代什么遵从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吧,在封建旧礼教的压迫下,他们只能执手相,看泪眼,无奈惜别。后来唐碗改嫁给赵士程,陆游也另娶了妻子。

公元1155年春天,十年之后的一天,陆游沈园春游,与唐婉不期而遇。此情此景,陆游“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在沈园的粉壁上曾题着两阕《钗头凤》。 ”唐琬受不了这种刺激,回去后不久便死掉了。

四十年后,他再站在沈园的桥上,看到那流淌的绿水,脑海里仍然浮现当年那绝美的身影。陆游老矣,但仍愿化作尘土,来凭吊当年与爱人共同度过难忘时光的遗踪,并为之涕泗纵流。

更让人感慨不已的是,唐婉,也有和词《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最终诗人也没能再次的握住唐婉的红酥手,就像他的卜算子咏梅一样,“只有香如故”。情依旧,景依旧,人却远去,孤身走天涯,夕阳西下,那是何等凄婉的画面,泪流,心碎,一曲悲情情已绝,有声彻天天悲戚。




理解

该诗声情凄紧,尤其二次感叹,荡气回肠,恸不忍言、恸不能言的情致挥洒得淋漓尽致。在多番诵读和翻阅资料后,我觉得《钗头凤》可以这样去理解——

唐婉你那柔软细腻的手,捧出黄封的酒,满城是美好春景映入眼帘,我思念的伊人你啊,就像眼前宫墙的那一排新柳,可望不可及。春风最是可恶,欢情被吹得稀薄,盛满杯子的酒恰如我满怀忧愁的情绪,几年的离别生活,我过得十分萧索,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也罢。每每我遥想当初,只能锤心深叹错!错!错!

美丽春景如旧,只是思念夜夜,为伊消得人憔悴,泪水滴滴,洗尽脸上胭红,湿透薄绸手帕。春快到尽头,桃花独自凋零在寂静空旷的池塘楼阁上,说着生生世世不离弃的誓言回荡耳边,锦文书信也难以托付旧日的旦旦信誓。每每我遥想当初,只能感叹莫!莫!莫!

其中有几处是我个人很是欣赏的——

钗头凤,查阅后我了解到钗头凤是根据五代无名氏的《颉芳词》二来,词中原有“都如梦,何曾共,可怜孤似钗头凤“之句。”唐婉你自离开我之后,就像钗头上那只孤独的凤凰,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哥写的不是词,是你的寂寞。

红酥手,当时老师上课谈及是古代的一种糕点,用以送茶酒,第一层固然可以简单理解成摆在桌面的红酥手糕点和研制老久的佳酿了。第二层则是借红酥形容红花蓓蕾之色形容人的肤色,诗中陆游自然是写前妻唐婉手如红酥娇嫩。而偏爱选写唐婉之手,一来手是最能表现女性仪态,二来想是词人午夜也梦回前妻的芊芊玉手及念往昔执子之手的浓情蜜恋——昔日唐氏为词人殷勤把盏美姿荡漾在心,过去夫妻恩爱,柔情蜜意,婚后多美满幸福。

东风恶,三字是一语双关,含蕴丰富。东风能使大地复苏后生机勃勃,但作恶的时候亦能毁掉春容美态,恰好对应下阕的“桃花落,闲池阁”,而狂吹乱扫的东风岂止说自然风,深层可解成是摧毁二人爱情的恶势力,是封建社会扼杀非主流爱情的必然力量,陆母包括在内就无可否认了。词人没有明言,也不可能明言,所以我前面二十字评说“声情凄紧,二次感叹,荡气回肠,恸不忍言,恸不能言”。

错!错!错!姑且不谈论词人的沉痛感情,连叹错三声,到底谁错了,怎么错法?词人一叹悔不当初逆尊意,冲破界限,留住唐氏,如今落得一场空,错了;二叹息明明相爱,不能去爱,明明不能爱,却砍不断情丝,忘不掉过去,错了;三叹封建婚姻制度弊端处处,误了伊人误了卿,错了。确实让人叹,错!错!错!

莫!莫!莫!莫,解作不,罢了。罢了,看我从前心爱的女人如今憔悴容颜更凋零,百感交集,万箭簇心,于心何忍,何日方罢。罢了,事到如此,无法回头了,且当我是无情郎忘掉重来吧。罢了,言犹未尽,意犹未了,情犹未终,偏偏不了了之,就让我“山无棱,天地绝,方敢与妾离”的誓言在诗词末尾的叹息声中作罢结束。确实让人叹,莫!莫!莫!





观点

 窃以为,仅从女性重感情的角度分析二人爱情分开的原因可归纳成以下三点:

第一,社会背景。

陆唐爱情故事的发生背景在封建社会,婚姻缔结主要是家长包办婚姻。唐婉是陆游的表妹,虽在现代近亲在生物角度分析是不允许结婚,但除同性外,在古代这是合法的。而陆唐的结合也是陆母看上唐婉的知书达礼,蕙质兰心,娶进家门的。而当时婚姻离异(夫休妻)则可根据封建法律规定的“七出“之条行动。《大戴礼记·本命》所指“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从陆游出生起名“游”,陆母匠心独运,心寄厚望,望儿子考取功名,飞黄腾达。且自唐婉嫁入陆家,多年不见己出,终日和陆游吟诗作对。在陆母看来,唐婉严犯“七出”之条和不能辅君考取功名,反倒留恋欢娱,是该逐出家门的。

可以这样说,陆唐爱情是封建婚姻制度的一个祭品罢了。相如文君如是,化蝶梁祝如是。

第二,爱是永恒。

爱是永恒何解?我言下之意是,爱是永恒的主题,但爱偏偏很难永恒,至今人类仍身体力行,实践验证着这个主题。走不到最后的不叫永恒,少一天都不是永恒。陆唐爱情,世人看来是个悲剧。明明相爱,不能去爱,明明不能爱,却砍不断情丝,忘不掉过去,所以词人都连叹三声,是错!但换个角度可以这么看,空间变迁,时间流逝,但郎心是铁,郎心依旧,妾心切切,妾心未移。不是有着电影说“愿时光保持不变,让我爱你依然”吗?现代爱情倡导自由,同样弊端显露,说着缺乏信任,缺乏安全感,扯上了金钱、性来混杂。而陆游直到四十年后再站在沈园的桥上,看到那流淌的绿水,脑海里仍然浮现当年唐婉凄美的身影。这不是又一次有力验证着爱这个悖论吗?

爱是永恒,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痛心的惋惜,而陆游藏匿于心的浓爱真情如陈年佳酿,留下的诗词则是佳文华句,让后人品后有余香。

第三, 郎心似铁。

    钗头有凤,郎心似铁。陆游当年面对的问题至今仍是个问题。就如有人问男人,老妈和老婆掉进水里,你首先救谁?答案是五花八门。男人很犯难,手心和手背都是肉。大多数男性朋友避而不谈,既不想落了个不考不敬的罪名,亦怕被人说道是不懂怜香惜玉。而陆游是勇士,他作了选择,尽是无奈。即便他选的不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如文君相如般私奔,也是无奈之举。同样是个边缘的悖论,钗头有凤,郎心似铁。陆游一纸休书,断了唐婉断了爱。他是不忍老母天天啼哭,家务宁日,唐婉也不能心安;他是传统社会的典型孝子,就是要娶个母亲满意的妻子回来相夫教子,传宗接代,唐婉完成不了唯有休去;他是个敢爱敢恨的男子汉,我从来都偏执地认为,不爱母亲的男人怎配去爱妻爱儿。天下大同且说修身齐家,所以陆郎心似铁,坚硬得应该。至少那个怀胎十月的老母心存安慰,苦了陆郎苦了唐氏。但如上观点二所述,一切阻扰也没有停顿了他们的爱,凄美故事留下是郎心如铁后的柔情万种,妾心切切后的磐石不移,留下是引人深思,很值得我们现代人去尊重并学习的对爱的坚持。

 

钗头有凤,郎心似铁,每每想及,扼腕不已。





文:媚笑

编制:灯下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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