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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昵称191190 2010-06-25
梁启超的“儿女心”:不扮全能者,不摆道学面目
2009-12-04    黄晓明    长沙晚报    点击: 631

梁启超是晚清的政治弄潮儿,也是近代中国思想启蒙运动的先驱人物,他的功业、学问为世人推许,自不必说。单说他教育子女的风范和成果,那也是非常值得崇仰的。

 

  梁先生有儿女九人,九人中有学法政的、建筑的、考古的、航天的……几乎个个成名成家。特别是思成、思永、思礼更是成了中国科学院院士。一门三院士,这在海内外都是很罕见吧。

 

  对梁氏家族的这种现象,有人或许要弹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老调。但这种血统论显系片面,名人子女不成才者其实很常见,比如梁的老师康有为即是一例。梁家孩子个个成才,品学兼优,爱国敬业,很大程度上还得归功于乃父的言传身教。

 

  梁先生的儿女心极浓烈,极细腻。生活于始终动荡的清末民初社会,又总处于时代的风口浪尖,梁先生有政事重压在肩,各路客人要会,无数文稿催迫在睫。然而,无论如何紧张、忙碌,他总不忘给儿女写信,有时甚至是一天一封。这在以悠然消闲为常态的人眼里简直是奇迹!给儿女们写信,他每以“宝贝”“小宝贝”之类称谓开头,或亲昵地戏称他们,比如唤三女儿思懿为“司马懿”,小儿子思礼为“老白鼻”(白鼻即baby音译)。如此这般,连同他经常给儿女们邮寄小礼物的行为,汇聚成父爱的海呵护着孩子们健康成长。

 

  在儿女面前不扮全能者,不摆道学面目或严父姿态,这是梁启超儿女心浓挚、绝无代沟的又一因素。他与儿女聚少离多,但家信中举凡政局艰难,个人烦忧或偶染小疾,或吃了美味等,他都有记述。即使购得一本好书,他也不忘与女儿打趣:“字大寸许极可爱,姑以告汝,却不许撒娇来索。”过年给孩子们压岁钱,他说“吾知汝母尚有金钱数枚”,“汝等何不再开一次国会直往要索耶?”亦全然是一个老顽童父亲形象。对儿女的人生抉择,他亦从不蛮横决定。1927年,在美学习军事的思忠急欲回国,一向热心国事的他却不同意,他肯定儿子“改造环境,吃苦冒险”的精神,耐心详说国内令人失望的复杂政局,希望儿子不要误会老父苦心继续深造云云。周详恳挚的言说风度下,蕴含的是深具平等心的慈父情怀。

 

  在教育上,梁启超身为大学问家,其儿女心给予孩子们的教益尤非浅显。他从自身感受出发,要他们注意志趣、心性的培养,比如“求学问不是求文凭”,“学问是生活,生活是学问”,“总要常常保持着元气淋漓的气象,才有前途事业之可言”等,都可说是让人受益终身的见道的话。又如为学方法,梁氏所谓“做学问,有点休息,从容点,所得会深点;所以你不要只埋头埋脑做去”“凡做学问,总要‘猛火熬’和‘慢火炖’两种工作,循环交互着用去”,这就不仅是心疼孩子,尤其是叮咛了为学的要义,堪做求学者的指南。

 

  因为深受传统的修身治平文化的影响,梁启超的爱国情怀和社会责任意识格外强烈,他并且将这种情怀和意识自觉地传输给他的孩子们。梁氏家书中这种笔墨流露既多并且感人,即如19162月,他为推翻袁世凯复辟而秘密离京前所写家信说“全国国命所托,虽冒万险万难不容辞也”,就很令人动容。其他诸如“我是最没有党见的人,只要有人能把中国弄好,我绝不惜和他表深厚的同情”,“人生在世,常要思报社会之恩”等,全是一个深沉的爱国者的肺腑之言,而于子女的教育,又岂是“爱国”二字可以一语带过!这是人格大境界的提升,是读书治学恒久动力的促成,惟以名利教育儿女的今人对此应该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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