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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

 寒山子 2010-06-27
           道德经

                                  第(一)章

原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白话文:

     “道”,说得出的,它就不是永恒的“道”“名”,叫得出的,它就不是永恒的名。“无名”是天地的原始;“有名”是万物的根本。所以经常从无形象处认识“道”(无名)的微妙,经常从有形象处来认识万物(有名)的终极。这两者(有形和无形)是同一个来源而有不同的名称。它们都可以说是深远的,极远极深,它是一切微妙的总门。

                                     第(二)章

原文:                                  

天下皆知美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 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为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白话文:

 天下的人都知道怎样才算美,这就有了醜了;都知道怎样才算善,这就有了恶了。所以有无由互相对立而产生,难易由互相对立而形成,长短由互相对立而体现 ,高下由互相对立而存在,音声由互相对立而谐和,前后由互相对立而出现。因此。“圣人”有“无为”去处事,用“不言”去教导,[任凭]万物生长变化,而不替它开始,生养了万物,而不据为已有,推动了万物,而不自以为尽了力,功成而不自己居。正由于不居功,所以他的功绩不会失去。

                                第(三)章

原文: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虛其心,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白话文:

 不宠爱世俗所谓的贤才,免得人民争功名;不重视稀有的商品,使人民不偷盗;不使看见足以引起欲望的事物,使人民的心思不被扰乱。因此,“圣人”的治理[天下]要使民众的心清虚,强壮人民的筋骨,使民众没有害人的知识,没有过分的欲望。[这样],使自作聪明的人不敢妄作主张。依照“无为”的原则办事,就没有不成功的。

                               第(四)章

原文:                               

道冲,而用之中或不盈.渊兮, 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 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白话文:

道不可见,而用它(道)用不完。是那样渊深啊,它好像万物的宗主。[它]不露锋芒,超脱纠纷,涵蓄着光耀,混同着垢尘。是那样无形无象啊,它似亡而实存。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产生的,[只知道它]出现在上帝之先。

                               第(五)章

原文:                               

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 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  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白话文:

天地的我所谓仁慈的,听任万物自己生灭;“圣人”是无所谓仁慈的,听任百姓自己生灭。天地之间不正像风箱一样吗?虽空虚却不会穷竭,愈排除,它风量愈多。议论太多,注定行不通,还不如保持适中。

                                第(六)章

原文: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白话文:

“道”(谷神)是永恒存在的,这叫做“玄牝”。“玄牝”之门,这叫做天地根。[它]无形地存在着,用之不尽。

                               第(七)章

原文: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 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白话文: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而且久,因为它的生存不为自己,所以能长生。因此“圣人”自己放在最后,

自己反而占先,把自己置之度外,生命反得保全。不正是由于他不自私吗?反而达到了亿自私的目的。

   第(八)章

  原文: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 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 与善仁,言善

正善治  ,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白话文:

    特别好的人像水那样。水善于帮助万物而不与万物计较争夺,它停留在众人所不喜欢的地方,所

最接近“道” [上善的人]居住要[像水那样]安于卑下,存心要[像水那样]深沉,交友要[像水那样]相

言语要[像水那样]真诚不欺,为政要[像水那样]清正廉明,办事要[像水那样]无所不能,行为要[像水

样]待机而动。正因为他[像水那样]与物不计较争地夺,所以不招致别人的怨恨,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九)章

     原文:

      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白话文:

    自持有功而骄傲自满,不如适可而止。身怀才智而锋芒毕露,不可能长久保全。金玉满堂,不能永久享受。因富贵而骄傲自满,会招来灾祸。功成名就而退身归隐,是天的“道”

                                   第(十)章

  原文: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知乎?天门

开合,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白话文:

    精神与身体合一,能不相离失吗?专精守气,致力柔和,能像无欲的婴儿吗?清除杂念,深入静观,能没有瑕疵吗?爱民治国,能不用私智吗?在自然对立变化中,能退居柔雌吗?明白四达,能自然无为吗?让万物生长、繁殖;生养了万物而不据为已有;推动了万物而不自以为尽了力;作万物的首长而不对它们宰制。这就是最深远的“德”。

   第(十一)章       

原文

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i牖以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 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白话文:

    三十条辐集中到一个毂,有了毂中间的空洞,才有车的作用。搏击淘泥作器皿,有了器皿中间的空虚,才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中间的空隙,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所给人的便利,[只有]完全靠“无”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第(十二)章

原文: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 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白话文:

   缤纷的彩色,使人目盲;丰美的食品,使人品爽;弛马打猎,使人心发狂;稀有商品,使人偷和抢。因此“圣人”只求肚子饱,不为看着好看。所有不要后者(目)而要前者(腹).   

                              第(十三)章

原文: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保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  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

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 .贵以身为天下,若有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白话文:

[人们]受辱害怕,受宠也害怕,都是怕大祸临头。什么叫宠辱至于惊恐?宠辱本来就卑下,[可是人们]得到它,为之惊喜,失掉它,为之惊惧,这就叫宠辱以至于惊恐。为什么怕大祸临头?我所以有大患,由于有了我的身体,若没有我的身体,我还有什么祸患呢?所以只有把天下看轻、把自己看重的人,才可以把天下的重任担当起来;只有把天下看轻、爱自己胜过爱天下的人,才可以把天下的重任交付给他。 

第(十四) 章

原文: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而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敫,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慌.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白话文:

   看它看不见,叫做“夷”,听它听不到,叫做“希”,摸它摸不着,叫做“微”,这三者无法进一步追究,它实在是一个东西。它上面并不显得光明,它下面并不显得阴暗,渺茫难以形容,回到无形无象的状态。这叫做没有相状的相状,不见形体的形象,这叫做“惚恍”。迎着它,看不见它的前头,跟着它,看不见它的背后。根据古来的“道”以支配当前的具体事物(有)能认识古来的开始,这叫做“道”的规律。

                              第(十五)章

原文: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焉,若东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谷,混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而)新成.

 

白话文:

   古时善于为“士”的人,细致、深远而通达,深刻到非一般人所能理解。正因为[他](士)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所以要[对他]勉强加以描述:做事小心谨慎啊,[他]像冬天踩着薄冰过河一样,反复考虑啊,[他]像提防邻围的围攻,恭敬严肃啊,[他]像作客,流动蔬脱啊,[他]像春冰将融,敦厚啊,[他]像未经雕凿的素材,旷远啊,[他]像深山幽谷,包容一切啊,[他]像长江大河的混浊,谁能使浑浊停止?安静下来,会慢慢澄清。谁能长久保持安定?变动起来,会慢慢打破安静。保持这一个“道”的人,他不要求圆满。正因为[他]不要求圆满,虽然保守,却能取得新的成功。

 第(十六)章 

                                       原文: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曰复命。复命

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 ——凶。知常容,容乃公, 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身不殆.

白话文:

               尽量使心灵虚寂,要切实紧守清静。万物都生长发展,我从而观察它的循环往复。最后又

各自回到它的出发点。回到出发点,叫做“静”。这叫做“复命”,认识“常”叫做“明”。不认识

“常”,而轻举妄动,——[其结果必]凶。认识“常”,才能坦然大公,一切包容,才能坦然大公,

坦然大公,才能天下归从,天下归从,才能符合自然(天),符合自然,才能符合“道”符合“道”

,才能长久,终身不遭危险。

                                  第(十七)章

  原文: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

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白话文:

         最好的统治者,人们仅仅知道有它的存在,其次的统治者,人们亲近它、称赞它,更次的统

治者,人们畏惧它,最次的统治者,人们轻蔑它,不值得信任才有不信任的事情发生啊! [最好的

统治者]是那样的悠闲啊,它很少发号施令,事情办妥贴了,百姓都说“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

                             第(十八)章

原文:    

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 国家昏乱 ,有忠臣。

白话文:

    大“道”被废弃,才有所谓“仁义”。出现了聪明智慧,才有严重的虚伪。家庭陷于纠纷,才有所谓孝慈。国家陷于昏乱,才有所谓忠臣。

                                  第(十九)章

原文:     

绝圣弃智, 民利百倍; 绝仁弃义, 民复孝慈;绝巧弃利, 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白话文:

抛弃了聪明和智慧,人民才有百倍的利益;抛弃了“仁”和“义”,人民才能回到孝慈;抛弃了巧和利,盗贼才能消灭。以上三条[消极的原则]作为理论是  不够的,所以要[正面指出]使人的认识有所从属:外表单纯,内心朴素,减少私心,降低欲望。

                              第(二十)章

原文:

   绝学无忧。唯之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 如享太牢, 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 如婴儿之未孩,累累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 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 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漂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白话文:

    抛弃所谓文化学问,才能免于忧患。应诺与斥阿,相差有好多?善良与罪恶,又差得了好多?别人所怕的,就不能不怕,远古以来已如此,这风气还不知道何时停止!众人都是那样无忧无虑的欢喜,好像参加盛大的筵席,好像日登台眺望那样畅适。独有我,却淡淡地,无动于衷,像婴儿还不会发出笑声,疲倦地,竟像无家可归!众人都有多余的东西,而独有我,却像什么也不足。我真是愚人的心肠啊,混混沌沌地!一般人是那么清楚,我却这么昏昏。一般人是那么严苛,我却对一切宽宏—辽阔啊,像无边的大海,无尽啊,像疾吹的长风。众人都有一套本领,而独有我显得拙笨无能。我偏要跟人家不同,关键在于得到了“道”(母)。

                                 第(廿一)章

原文:

孔德之容 。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之惚。惚兮为惚。其中有象。恍兮为惚。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用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以此。

白话文:

大“德”的内容,在于它与“道”一致。“道”这个东西没有固定的形体。它是那样的惚恍啊,惚恍之中却有形象;它是那样的惚恍啊,恍惚之中却有实物;它是那样的深远暗昧啊,深远暗昧中却涵着极细微的精气,这极微的精气,最具体,最真实。从古到今,它的名字不能废去,根据它,才能认识万物的开始。我何以知道万物开始的情况呢?原因就在此。

                            第(廿二)章

原文: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感。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 故明; 不自是, 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 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白话文:

   “委曲反能保全,屈枉反能伸直,卑下反能充盈,蔽旧反能新奇,知识]少反有收获,[知识]多反而迷惑。因此“圣人”用“道”(一)作为观察天下命运的工具不专靠自己的眼睛,所以才看得分明;不自以为是,所以才是非昭彰;不自己夸耀,所以才有功劳;不自高自大,所以才能领导。正因为不与人争,所有天下没有谁能争得赢他。古时所谓“委曲反能保全……”[这些话]哪里是假话呢?实在能使人得到保全。

                                   第(廿三)章

原文:

希言自然。故,顠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者:道者同于道; 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亦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白话文:

少说话是合乎自然的。所以狂风刮不到一早晨,暴雨下不到一整天。谁使它这样的?是天地。天地[的狂暴势力]尚且不能持久,何况人呢?所以求“道有”的[应知道]:寻求“道”的,就与“道”相同;寻求“德”的,就与“德”相同;寻求失的,就与失相同。与“道”相同的人。“道”也愿意得到他;与“德”相同的人,“德”也愿意得么他;与失相同的人,失与愿意得到他。不值得信任,才有不信任的事情发生啊!

                             第(廿四)章

原文: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不聪明;自是者不彰;自伐都无功;自己矜者不长。其於道也,曰馀食赘行。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白话文:

踮起脚跟站不稳;迈大步走不了远路;自己显示自己的才能的人不聪明;自以为是的人树立不起威信;自己夸耀,就没有功劳;自高自大,就不能领导。[以上这些]从“道 “的原则衡量,只好说它是剩饭,赘瘤,谁都 厌恶它,所以有“道”的人不以此自居。

                              第(廿五)章

原文: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 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白话文:

有一个混然一体的东西,它先于天地而存在。无声啊,又无形!它永远不依靠外在的力量,不停地循环运行。它可以算做天下万物的根本(母)。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把他叫做“道“勉强再给它起名叫做“大“大成为逝去,逝去成为辽远,辽远又返转还原。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宙间有四大,而人居其一。人以地为法则,地以天为法则,天以道为法则,道以它自己的样子为法则。

                                  第(廿六)章

原文: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 ,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白话文:

重是经的基础,静是动的主宰。因此“圣人”终日走路不离开载着粮秣的辎重,虽享有繁华的生活,却不沉溺在里面。为什么身为大国的君主却低估了自己在天下的重要性呢?轻举必然丧失基础,妄动必然丧失主宰。

                                第(廿七)章

原文: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暇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键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 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 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白话文:

善于走路,不留辙迹;善于言谈,不批评伤害别人;善于计策,不用提前策划;会隐居的人不用关门就没有知道他;会管人的人用不着制定制度而别人不敢违越他的规定。因此“圣人”总是善于挽救人,所有没有根本无用的人;[圣人]总是善于拯救物,所以没有根本无用的物。这叫做内藏着的聪明。所以善人是恶人的老师,恶人也是善人的借鉴, [若]不尊重他的老师,不爱惜他的借鉴,虽自以为明智,其实是糊涂。这就叫做“要妙”

第(廿八)章

原文: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 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 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 常德乃足, 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 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白话文:

    虽深知什么是雄强,却安于柔雌的地位,甘作天下的沟溪。甘作天下的沟溪,与永恒的“德”不相离失。回复到单纯的状态,像婴儿。虽深知什么是光彩,却安于暗昧的地位,甘作天下的式。与永恒的“德”不会差失,回复到最后的真理。虽深知什么是荣耀,却安于卑辱的地位,甘作天下的川谷。甘作天下的川谷,永恒的“德”才可以充足,回复到“朴”“朴”被破坏,而成为具体的器物,“圣人”在朴被破坏的基础上建立了管理和领导。所以,最完善的管理不出于勉强。

                             第(廿九)章

原文: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 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 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赢,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白话文:

    [谁]要想治理天下并有所作为,我断定他不能达到目的。“天下”这个怪东西,是不能勉强搞的。谁搞,谁就把天下搞坏,谁把持,谁就把天下丧失。所以,一切事物[本来就]有的前行,有的后随,有的强壮,有的瘦弱,有的小挫,有的全毁。因此,“圣人”[必须]去掉那些极端的、不尚奢侈、不贪图享受来正已化人。

                                第(三十)章

原文: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强。果而勿衿,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白话文:

用“道”辅助国君的人,不靠兵力在天下逞强。用兵这件事,很快就得到报应:军队驻扎过的地方,长满了荆棘,大战之后,必有荒年。要很好地达到成功就算了,不敢用兵来逞强。成功了不要自高自大,成功了不要夸耀,成功了不要骄傲,成功了要认为这是出于不得已,成功了不要逞强。事物壮大了,必然走向衰老,这就不合乎“道”。不合乎“道”,必然很快死亡。

                              第(三十一)章

原文: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哀悲泣之,战胜则以丧礼处之。

白话文:

兵器啊,这不吉利的东西,谁也厌恶它,所以有“道”的人的不接近它。“君子”平时以左边为上,用兵打仗时就以右边为上。兵器这不吉利的东西,它不是“君子”所用的东西,不得已而用它,最好淡然处之。纵然胜利了,不要自以为了不起。如果自以为了不起,这就是以杀人为快乐。以杀人为快乐的人,就不可以得志于天下了。吉庆事以左边为上,凶丧事以右边为上。偏将军站在左边,上将军站在右边,就是说,打仗要依照凶丧的仪式处理。战争杀伤众多,以哀痛的心情参加,战胜了也还是照凶丧的仪式处理。

 

 

                                第(三十二)章

原文:

道常无名,朴虽小, 天下不敢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

白话文:

   “道”永远是无名的。“朴”虽然小,天下没有谁能支配它。侯王若能保有它,万物将自动地服从。天地[间阴阳之气]相合,就降下甘露,人民没有令它均匀,可是自然均匀。有了管理,即有名称。名称既已产生,但也要知道适可而止。知道适可而止,可以避免危险。“道”这天下所归,正如江海为一切小河流所归一样。

                                第(三十三)章

原文: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白话文:

认识别人的叫做智,认识自己的才是明。战胜别人的叫做有力,克服自己[的弱点]的才是强。知足的就是富,坚持力行的就是有志,不迷失根据的就是长久,身死“道”存的就是长寿。

                                第(三十四)章

原文:

大道汜兮, 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 ,可名於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 可名为大。故能成其大。

白话文:

大道像泛滥的河水一样啊,它周流在左右。万物依靠它生存,而它对万物从不干涉,却说不出它功在哪里。[它拄着了万物而不自以为主宰,经常没有自己的欲望可以算是渺小;万物向它归附,而它不自以为主宰,可以算是伟大。由于它不自以为伟大,所以才成为伟大。

                                第(三十五)章

原文:

执大象, 天下往。往而不害, 安平泰。乐与饵, 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 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

白话文:

谁要掌握了“道”天下人都将向他投靠。[即使天下人向它]投靠也不会互相妨害,人们平居安泰。音乐与美食,能使行路人为之停止。[但是]“道”,说出来,它淡得没有味道,看它,它看不见,听它,又听不到,用它,又用不完。

                                第(三十六)章

原文:

将欲歙之, 必固张之; 将欲弱之, 必固强之; 将欲废之; 必固兴之; 将欲夺之, 必固与之, 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 , 不可以示人。

 

白话文:

将要收敛它,必将暂且扩张它;将要削弱它,必将暂且增强它;必须暂且兴起它;必须暂且兴起它;将要夺取它,必须暂且拿给它。这就叫做深沉的预见,[也就是]柔弱必定战胜刚强[的道理]。[正如]鱼不能离开深渊,国家的有效的武器也不能随便拿出来给人看。

                                   第(三十七)章

原文:

道常无为, 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 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夫亦将不欲。不欲以静, 天下将自正。

白话文

   “道”经常是无为的而没有一件事物不是它所为。侯王若能保有它,万物将自动向他归化。[万物自动]归化了,如有欲望发生时,“无名之朴”也不过是根绝欲望。根绝欲望,可以得到安静,天下将会自然稳定。

                               第(三十八)章

原文:

上德不德, 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 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 道之华而愚之始也。是以,大丈夫 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白话文:

     “上德”不在于表现为形式上的“德”,因此就是有“德”“下德”死守着形式上的“德”,因此就是没有“德”。“上德”无所表现,并不故意表现它的“德”。“下德”有的表现,并故意表现它的“德”。“上仁”有所表现,但非故意表现它的“仁”。“上义”有所表现,故意表现它的“义”。“上礼”有所表现,而得到回答时,就伸拳掳臂,敌对报复。所以,丧失了“道”而后才有“德”,丧失了“仁”而后才有“义”,丧失了“义”而后才有“礼”。“礼”这个东西,它是忠信的不足,是大乱的祸首。所谓先见之明,它是“道”的虚,是愚昧的开始。因此大丈夫立身淳厚而不居于浅薄,存心朴实而不居于虚华。所以要舍弃后者,采取前者。

                              第(三十九)章

原文: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 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故,致数舆无舆。不欲碌碌如玉,珞珞如石。

白话文

从来凡是得到唯一的原则的——天得到这个原则,因而清明,地得到这个原则,因而稳定,神得到这个原则,因而神灵是,河谷得到这个原则,因而充盈,万物得到这个原则,因而滋生,侯王得到这个原则,因而为天下的首领。——他们都从这个原则面得到他们所要得到的。天不能保持清明,怕要破裂;地不能保持稳定,怕要震动;神不能介质神灵,怕要绝灭;河谷不能保持充盈,怕要枯竭;万物不能成长滋生,怕要消灭;侯王不能保持地位的贵高,怕要亡国。所以,贵以贱为根本,高以下为基础。因此侯王自称为“孤”、“寡”、“不谷”。这不是贵以贼为根本吗?不是吗?所以追求过多的荣誉就没有荣誉。不想做什么高贵的美玉,或下贼的坚石。

第(四十)章

原文: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白话文:

向相反的方向变化,是“道”的运动。柔弱是“道”的作用。天下万物生于[看得见的]具体事物(有)而具体(有)由看不见的“道”产生。

 

第(四十一)章

原文:

上士闻道, 勤而行之。中士闻道, 若存若亡。下士闻道, 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白话文:

    “上士”听见了“道”的道理,赶快照着实施;“中士”听见了“道”的道道理,将信将疑;“下士”听见了“道”的道理,就认为空洞,而加以诽笑,不笑那才希奇!所以,古人说得好:“明显”的‘道’,好似黯昧,前进的‘道’,好似后退,平坦的‘道’好似崎岖崇高的‘德’好似卑下的川谷,最光彩好似卑辱,最大的‘德’好似不足,刚健的‘德’好似怠惰,质朴真纯好似不能坚持,最方正,反没有棱角,贵重的器物总是最后制成,最大的声音,听来反而无形。“道”它幽隐而“无名”,而只有“道”,善于开始,并使它完成。

                                 第(四十二)章

原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溃气以为和。人之所恶惟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 “强梁者,不得其死”, 吾将以为教父。

白话文:

    “道”产生统一的事物,统一的事物分裂为对立的两个方面,对立的两个方面产生新生的第三者,新生的第三者产生千差万别的东西。万物内涵着阴阳两种对立的势力,它们[阴阳]在看不见的气中得到统一,们所厌恶的就是“孤”“寡”“不谷”。而王公却以这此字眼儿称他们自己。所以一切事物有时贬低它,它反得到抬高;有时抬高它,它反遭受贬低。人们所互相教导的,我也用这一原则教人:“强暴的人不得好死”,我要把这一事实作为教人的开始。

                                   第(四十三)章

原文:

天下这至柔 弛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 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 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白话文:

天下最柔弱的东西能在最坚硬的东西中穿来穿去。这个东西看不见的力量,能透过没有空隙的东西。我因此认识到无为好处。“不言”的教导,“无为”的好处,什么也赶不上它。

                              第(四十四)章

原文: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白话文:

虚荣跟生命哪一个更亲切?生命跟财产哪一个更重要?获得与丧失哪一个更有害?因此,过分的吝惜必致更多的破费,丰厚的贮藏必有严重的损失。知道满足,不会遭到困辱,知道适可而止,不会遇到危险,可以长久安全。

第(四十五)章

原文:

大成若缺, 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清静为天下正。

白话文:

最圆满好似欠缺,可是它的作用不会败坏。最充实好似空虚,可是它的作用不会穷竭。最正直好似枉屈,最灵巧好似笨拙,最好的口才好似不会辩说。急走能战胜寒冷,无为清静可以做天下的首领

第(四十六)章

原文: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罪莫大於可欲,祸莫大於不知足,故,知足之足 常足矣。

白话文:

国家政治上轨道,把战马用来种田;国家政治不上轨道,连怀胎的母马也用来作战。罪过最大的是各种欲望,灾祸没有过于贪得无厌的。所以,知道满足这样的满足永远是满足的。

                             第(四十七)章

原文:

不出户, 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 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白话文:

不出大门,能知天下事。不望窗外,能认识天道。走得越少。知道得越少。因此,“圣人”不必经历就知道,不必亲见就明了,不必去做就成功。

第(四十八)章

原文:

为学日益, 为道日损, 损之又损, 以至於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 不足以取天下。

白话文:

从事于学问,[知识]一天比一天增加,从事于“道”,[知识]一天比一天减少,减少再减少,最后以至于“无为”。虽然“无为”,而没有一件事情不是它所为。掌握天下,经常不要勉强,如果勉强去做,就不配掌握天下。

                            第(四十九)章

原文:

圣人无常心, 以百姓之心这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信者,吾信之;  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之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 [百姓皆知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白话文:

   “圣人”没有他自己固定的意志,以百姓的意志作为他的意志。百姓的意志,善的,我认为它善,百姓的意志,不善的,我也当作它善,就得到了善。百姓的意志,可信的,我信任它,百姓的意志,不可信的,我也信任它,就得到了信任。“圣人”在天下,使天下人的心思归于浑浑沌沌,[而百姓都专注他自己的耳目],“圣人”都使他们像无知无欲的婴儿。

                             第(五十)章

原文: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者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 陆行不遇兕虎,人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白话文:

离开了生存必然走向死亡。活着的途径,占十分之三,死亡的途径,占十分之三,为活着而不免陷入死亡的机会也占十分之三这是为什么?因为迫切要求活着,[反而不到目的]。曾听见说过,善于保护生命的人,陆地走路不怕遇到兕牛的猛虎,在战争中不会遭到杀伤。[对于善摄生者]兕牛用不上它的角,猛虎用不上它的爪,兵器用不上它的刃这是什么原故?因为他没有进入死亡的范围。

                            第(五十一)章

原文: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白话文:

   “道”使万物生长,“德”使万物繁殖,体质使万物得到形状,[具体的]器物使万物得到完成,因此万物没有尊崇“道”而珍贵“德”的。“道”所以被尊崇,德之贵,“德”所以被重视,并没有谁来命令,它从来就是这样的。所以,“道”使万物生长,“德”使万物繁殖,使万物成长、发展,使万物结果、成熟,对万物爱养、保护。生养了万物而不据为已有,推动了万物,而不自以为尽了力,作万物的首长,而不对它们宰制,这是最深远的“德”。

                          第(五十二)章

原文: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 以知其子,既知其子, 复守其母,殃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 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习常。

白话文:

天下一切事物都有原始,把这源始作为天下一切事物的根本。已经掌握了万物的根本——母已经掌握了万物,已经掌握了万物,还必须坚守着万物的根本,就一辈子没有危险。塞住[知识的]穴窍,关上[知识的]大门,终身不生疾病。[如果]打开[知识的]穴窍,完成[知识的]事业,终身不可救药。[所以说]能观察细微,才是“明”,能保持柔弱,才是“强”。发挥涵蓄着的“光”回到认识细微的“明”,不给自己带来灾害,这就是熟习常道。

                           第(五十三)章

原文: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惟施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朝甚除,田甚虚,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货财有馀,是谓盗竽。非道也哉!

白话文:

假使我准确地有自己的认识。我就顺着大道走去,[我什么也不怕,]就怕走斜路。大道很平坦,而人民贪图捷径。宫殿很整洁,农田很荒燕,仓库很空虚,而穿着文彩的衣服,佩穿着锋利的宝剑,足吃精美的饮食,占有多余的财富,这就叫做强盗头子。是多么不理!

                           第(五十四)章

原文: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 子孙祭祀不辍。修之於身, 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馀; 修之於国,其德乃丰; 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面天下,吾何以知天下这然哉?以此。

白话文:

善于建立的,不可动摇,善于抱持的,不会脱落,[按照这一原则,]可以世世代代享受之孙的祭祀,永不断绝。把这个原则贯彻到个人,他的“德”可以纯真;贯彻到一家,他的“德”可以领导;贯彻到一国,他的“德”可以强大;贯彻到天下,他的“德”可以普遍。所以[要]以个人[的观点]来认识家,从乡[的观点]来认识乡,从国[的观点]来认识国,从天下[的观点来认识天下。我何以知道天下的情况呢?就是用以上的方法。

第(五十五)章

原文: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虫不螫, 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 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白话文:

包含的“德”的深厚的程度,应该比得上无知无欲的婴儿。毒虫对他不刺,猛兽对他不扑,恶鸟对他不抓。 [他]骨弱、筋弱,而握持得牢固。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交合,而他的小生殖器常常勃起,精之至也。 因为他有充沛的精气。他一天到晚号啼,而不显得力竭声嘶,因为他平知无欲。认识平和叫做“常”。认识常叫做“明”,贪求生活享受叫做灾殃,欲望支配精气叫做逞强。东西壮大了就会走向衰老,叫做不合乎“道”,不合乎“道”,必然很快死亡。

                           第(五十六)章

原文: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 同其尘, 是谓玄同。不可得而亲,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白话文:

懂得的不[乱]说,[乱]说不懂得。塞住[知识的]穴窍,关上[知识的]大门,不露锋芒,超脱纠纷,涵蓄着光耀,混同着垢尘,所以[对于得到“玄同”的人]不可能对他亲近,不可能对他疏远。不可能使他得利,不可能使他受害。不可能使他尊贵,不可能使他下贱。所以被天下所重视。

                            第(五十七)章

原文: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从我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特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白话文:

以正规的方法治国,以出奇的方法用兵,以无所作为来掌握天下。我可以知道是这样的?根据就在于:天下的禁令越多,人民越陷于贫穷;民间的武器越多,国家越陷入昏乱;人们的技术越巧,奇怪的物品越多;法令越分明,盗贼反倒越多。所以“圣人”说:“我无为,人民自然顺化,我好静,人民自然端正,我无事,人民自然富足,我无欲,人民自然淳朴。

                           第(五十八)章

原文:

其政闷闷, 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

白话文:

政治宽宏,人民就纯厚忠诚。政治严苛,人民就报怨不满。灾祸啊,幸福紧靠在它旁边,幸福啊,灾祸埋藏在它里面。谁知道它最的道理?实在没有主宰者。正常随时可变为反常,善良随时可变为妖孽。人们的迷惑,由来已久了!因此,“圣人“方正而不显得生硬勉强,有棱边而不至于把人划伤,明亮而没有刺眼的光芒。

                              第(五十九)章

原文:

治人,事人莫若啬。夫唯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白话文:

统治人、事奉天没有比吝啬的原则更好的。由于“啬”,才能遇事从容,早作准备。遇事从容、早作准备,也就是“啬”的“德”不断的积累。“啬”的“德”不断的积累,可无住而不胜利。可无往而不胜利,这力量是无法估计的。这种无法估计的力量,即可以管理国家政治。有了治国的根本,统治可以长久维持。这就叫做根扎得深、柢生得牢、延长生命的原则。

第(六十)章

原文: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民。夫惟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白话文:

治理大国,要像煎小鱼那样[不要常常优动它]。用“道”这个原则来面临天下,就可以使鬼不起作用。并不是鬼不起作用,而是他起的作用不能害人。并不是他起的作用(神)不能害人,而是由于“圣人”根本不害人,这样,人与鬼互不伤害,所以[人与鬼]都[互相]称赞“圣人”的德。

                              第(六十一)章

原文: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其所欲,大者宜为下。

白话文:

大国居于下流[像百川恨附江海那样],[它]为天下所归附,[它]自居于天下雌性的地位。雌性所以以常以安静战胜雄性,就在于它安静而居下。所以大国对小国谦下,才能取得大国的信任。所以有时小国以谦下才能取得大国的信任。大国不过要求领导小国,小国不过要求奉承大国。那么大国小国都满足了要求,大国应该特别注意谦下。

                             第(六十二)章

原文: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壁,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有贵此道者何?不曰,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白话文:

   “道”,它是万物深藏的地方,[它是]善人的法定,也是恶人所要保持的。有漂亮的言词的人能换取别人的尊仰,有漂亮的行为的人能骑在别人的头上。[即使]人的为恶,哪有把它(道)舍弃的道理?所以,天子即位,大臣就职,虽有拱壁在先驷马随后[这样隆重]的仪式,还不如[不用仪式]单把}道}作为献礼。从古以来为什么对“道”这样重视?有求即能获得,有罪就可免去?所以被天下所重视。

                            第(六十三)章

原文: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於其易; 为大於其细。天下难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无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

白话文:

把无为当作为,把无事当作事,把无味当作味。不管人家对我仇恨多大,我总是以“德”报答他。计划克服困难,要在它还容易的时候[着手];实现远大的事业,要在它还微细的时候[开始]。天下的难事,一定开始于简易;天下的大事,一定开始于微细。因此“圣人”始终不做大事,所以才能完成大事。随便允许别人的要求,势必使信用破产,把事情看得容易,势必遭到困难。因此,以“圣人”的聪明还重视困难,所以他终于免于困难。

                              第(六十四)章

原文:

其安易持; 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合抱之要,生於毫末;九层之台,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几於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刚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 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白话文:

事物还稳定时,它的稳定容易维持;事物还没有显出变化的迹象时,容易打主意;事物还脆弱时,容易消融;事物还微细时,容易打散。要在事物还未发生前先把它办完,要在事物还未混乱之前先把它整理好。合抱的大树,由细小的萌芽产生;起於累土发九层的高台,从一堆泥土筑起;千里的远行,在脚下第一步开始。谁去做,谁就把事情搞坏;谁把持,谁就遭到损失。因此,“圣人”“无为”,所以不会把事情搞坏;不把持,所以不会遭到损失。人们所做的事,总是在快成功的时候失败的。若结束时的慎重能像开始,就不会把事情搞坏。因此,“圣人”的欲望就是不欲,不重视稀有的商品;[圣人]的学头问就是不学,以补救众人所经常犯的过错。[用上述原则去]辅助万物自然发展,不敢勉强去做。

                                   第(六十五)章

原文:

古之善道者,非以明民,将之愚之。民之难治, 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

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楷式。 常知楷式, 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白话文:

从来贯彻“道”的原则的人,不是用“道”来教人民聪明,而是用“道”来教人民愚昧。人民所以难以统治,由于他们知识太多。所以用智治国,是国家的灾害;不用智治国,是国家的福气。认识这两者(用智和不用智)也还是一个原则。永远贯彻这一原则,就叫做深远的“德”。这深远的“德”,又深,又远。与具体的事物的性质相反,然后得到最大的通顺。

                                 第(六十六)章

原文:

江海的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因此,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民不感到有负担;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白话文:

江海所以能成为一切小河流的领袖,由于它善于处在一切小河流的下游,所以能做一切小河流的领袖。[统治者]要统治人民,必先用言辞,对人民表示谦虚;要领导人民,必把自己放在人民之后。因此“圣人”在人民之上[统治],民不感到有负担;在人民之前[领导],而人民不认为有妨碍。因此,天下人民对他爱戴而不厌弃。因为他不跟人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争得赢他。

                           第(六十七)章

原文: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夫,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日慈,二日俭,三日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其慈且勇,舍其俭且广, 舍其后且先, 死矣,夫慈 ,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白话文:

天下人都说我的“道”广大,不像任何具体的东西。正因为它广大,所以不像任何具体的东西。若它像什么具体的东西,它早就渺小得很了!我有三种法宝,我掌握着并保存着它:第一是“宽容”,第二是“啬俭”,第三是“不敢走在天下人的前面”。[能]宽容,所以能勇敢,[能]啬俭,所以能宽广,[能]不敢走在天下人的前面,所以能做事物的首长。现在舍去宽容,而求勇敢,舍去啬俭,而求宽广,舍去后退,而求抢先,结果只有死亡宽容,把它用于战争就能胜利,把它用于守卫就能巩固。天要拯救谁,就用宽容来保卫谁。

                               第(六十八)章

原文:

善为士者不武; 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  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白话文:

善于作“士”的,不逞他的勇武;善于作战的,不靠他的忿怒;善于战胜敌人的,不在于跟敌人应付;善于用人的,对人态度谦虚。这叫做不与人争的“德”,这叫做利用别人的力量,这叫做与天道符合,这是从来就有的准则。

                              第(六十九)章

原文: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坟而退尺。是谓   行无行,  攘无臂,扔无敌,执无兵。祸莫大於轻敌,轻敌则几丧吾宝。哀者胜矣。

白话文:

用兵的说得好:“我不敢取攻势而要取守势,不敢前进一寸却要后退一尺。这就叫做没有阵势可以摆,没有膊臂可以举,没有敌人可以对,没有兵器可以执。祸害之大莫过于低估人敌人的力量,所以两定势力相当时,悲愤的一方获得胜利。

 

 

第(七十)章

 

原文: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 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因此,被褐怀玉。

白话文:

我的话很容易了解,很容易实行。天下竟没有人能了解,竟没有人能实行。议论要有纲领,做事要有主宰。由于人们的无知,他们不能了解我。能了解我的稀少,能效法我的难得遇到。“圣人”[的不被了解],恰似外面穿着粗衣,怀内揣着美玉。

                            第(七十一)章

原文: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 是以不病。

白话文:

知道自己不知道,最好不知道,而自以为知道,就是病,正因为把这种毛病当作病,所以不病。“圣人”是不病的,因为他把这种毛病当作病,所以他不病。

 

                        第(七十二)章

 

原文:

民不畏威, 则在威至。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对。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 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

白话文:

人民不怕[统治者的]威力的时候,那么可怕的事就要发生了。不要逼迫得人民不得安居,不要阻塞了人民谋生的道路。只有[人民]才厌迫, [人民]才会不感到厌迫。因此,“圣人”但求自知,而不自求表现,但求自爱,而不自居高贵。所以要舍弃后者(自见、自贵)而保持前者(自知、自爱)。

 

                                第(七十三)章

 

原文:

勇於敢,则杀,勇於不也,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 “是以圣人犹难之。”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不言而自应,不召而自来,婵然而善谋。  天网恢恢, 疏而不失。

白话文:

勇于一切不顾,就会死,勇于“不敢”,就会活。这两种勇敢的结果,有的得利,有的受害。天所厌恶的,谁知道它的原故?因此“圣人”也难于说得明白的。天的“道”,不斗争而善于获胜,不说话而善于回答,不召唤而自动到来,虽迟缓而善于谋划。天网极为广大,网孔虽稀,而从没有漏失。

 

第(七十四)章

原文:

民常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人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希有不伤其手矣。

白话文:

人民不怕死,为什么用死来吓唬他们?如果人民果真怕死,对那些捣乱的人,我把他们抓来杀掉。谁还敢再捣乱?经常有专管杀人的去杀。代替专管杀人的去杀,代替木匠砍木头,很少有不砍伤自己的手的。

第(七十五)章

原文: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轻死 。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於贵生。

白话文:

人民所以陷于饥荒,是由于统治者吞因而陷于饥荒。人民所以难以统治,是由于统治者喜欢有为,因而难以统治。人民所以用生命去冒险,是由于统治者拼命地保养他们自己的生命,以轻死。逼得人民用生命去冒险。不看重生命的人,以过分看重生命的人高明。

 

 

 

                             第(七十六)章

原文: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居下,柔弱居上。

白话文:

人活着时身体是柔弱的,他死后身体变得僵硬。万物草木活着进枝干柔软,它死后枝干变得枯槁。所以,坚强的东西应属于死亡一类,柔弱的东西应属于生存一类。军队强大了就会破灭,树木强大就会摧折。坚强处于劣势,柔弱处于优势。

 

第(七十七)章

 原文: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不之道则不然——  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以有余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不欲见贤。

白话文:

天的“道”不很像拉开弓[射箭瞄准]吗?高了就把它厌低一些,低了就把它升高一些,过满了就补足一些。不够满就补足一些。天的“道”减少有余,用来补给不足,人的“道”却不是这样的——偏要减少不足的,用来供给有余的人。谁能把有余来从给天下?只有有“道”的人能如此。因此“圣人”。推动了万物而不自以为尽了力,功成而不自己居功,不愿表现自己的聪明才干。

 

                                第(七十八)章

原文: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白话文:

天下没有比水更柔弱的东西,而攻击坚强的力量没有能胜过它的,因为没有什么能代替它。弱之所以能胜强,柔之所以能胜刚,天下没有不懂,[就是]没有人肯照着做。

     因此,“圣人”说:承担全国的屈辱,才算得国家的君主。承担全国的灾殃,才算得天下的君王。正面的话恰像是反面的。

 

                                  第(七十九)章

 原文:

和大怨,必有余怨, 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因此, 而不责於人。有德司契,有“德”的人, 无德司彻。无“德”的人,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白话文:

企图和解重大的仇怨,这样怎能算作善?“圣人”虽握有借据的存根,而不强迫人家偿还。就像经这营借据的人那样从容,就像经管租税的人[收租时]那样计较。天道对人无所偏爱,永远帮助善人。

 

 

第(八十)章

原文:

小国寡民,使有什佰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音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白话文:

国家要小,人民要少。即使有各种器具,也不使用;使人民不用生命去冒险,不向远方迁移;虽有船有车,没有地方乘坐它;虽有武器装备,没有地方陈列它。使人民再用古代结绳记事的方法。[使人民]吃得香甜,穿的漂亮,住的安适,过得习惯,邻国互相望得见, 鸡鸣犬吠的声音互相听得见,而人民直到老死,不想往来。

 

                             第(八十一)章

原文:

信言不美, 美言不信,善者不辩, 辨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已愈有,既以为人已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白话文:

真话不漂亮,漂亮的不是真话。善人不巧说,巧说的不是善人。真懂的不卖弄,卖弄的人不是真懂。“圣人”没有什么保留,尽全力帮助人,他自己反更充足,把一切给与人,他自己反而更丰富。天的“道”,利万物而不害。“圣人”的“道”,做什么从不跟人家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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