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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方圆

 家住苍烟 2010-06-29
成方圆:那时女歌手都学邓丽君

在人们还不知道罗大佑为何方神圣的时候,她就把《童年》唱进了千家万户;当摇滚乐还在遭白眼时,她带着崔健的《一无所有》走上电视。

成方圆:那时女歌手都学邓丽君

作为上世纪80年代流行歌坛很多方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流行歌坛先驱之一,至今还在歌坛活跃的成方圆,不是绝无仅有,也是为数不多。

对话人/南都娱乐周刊宋寻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抱着吉他从容淡定、梨涡浅笑的成方圆绝对算得上是正规舞台上的先锋派。在人们还不知道罗大佑为何方神圣的时候,她就把《童年》唱进了千家万户;当摇滚乐还在遭白眼时,她带着崔健的《一无所有》走上电视;当大多数歌手还在为走穴演出而疲于奔命时,她则成功举办了《蓝色风情》个人演唱会;骨子里的躁动叛逆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显得如此特立独行,又难能可贵。

成方圆

从小学习民族乐器二胡,1970年代末开始接触西方音乐,后来又喜欢上了港台歌手的歌曲。从1980年起开始自学声乐,首次登台演出便获得巨大成功,1981年正式步入歌坛,先后录制了10张个人专辑,她演唱的《游子吟》、《童年》、《我多想变成一朵白云》等歌曲风靡全国。从她演唱的方式和歌曲中,不难听出民族音乐、西方的民谣音乐和港台流行音乐的多重影响,因此她在演唱自己的歌曲时,从英文歌到台湾民谣,类型和风格十分宽泛,在改革开放之初的中国通俗歌曲界,树立了先锋的姿态。

流行音乐,模仿起步:“当时我的磁带卖这么好,但所得的报酬也只有700多元”

中国最初的流行歌曲,大部分都是通过翻唱的方式为内陆人所熟知的。老一辈的通俗歌手,几乎都是无可避免地扮演过“二传手”这个角色。在人们还对流行音乐这个新名词一知半解的年代里,“扒带子”成了最具有中国特色的音乐流行术语。歌手可能通过成功模仿某位港台歌星,而有机会在歌坛上惊鸿一瞥抑或是功成名就。靠着模仿邓丽君崭露头角,演唱罗大佑的《童年》一炮而红,翻唱欧美经典歌曲独树一帜,至今仍然将翻唱事业进行到底的歌手成方圆,无疑是特殊年代中最具代表性的歌手之一。

南都娱乐:和很多人一样,你演唱事业上的启蒙老师也是邓丽君?

成方圆:我第一次听到邓丽君的歌,震撼很大,简直热血沸腾呀,一遍一遍地听,那时候她所有的歌曲我都会唱。确实可以说她的音乐对我们那一代歌手的影响都特别大。比如那英、田震、毛阿敏、赵莉等等都有翻唱过她的歌。全中国女歌手都学她,因为最初是没有别的人可以模仿的。

南都娱乐:为什么大家对港台流行音乐和西方流行音乐这么如获至宝呢?

成方圆:国外的东西进来,对我们从小听样板戏长大的人来说是一个冲击,也是对整个的文化冲击。加上当时内陆的原创歌曲、歌词都是有点像口号似的,太空了,没有太多人情化的内容,引不起大家的共鸣。所以就造成了这种现象。

南都娱乐:当时你们是怎么获得那些流行音乐的信息的呢?

成方圆:当时生活条件很有限,流行音乐街上根本没得卖。大部分是托朋友从国外带的。如果能拿到一盒磁带,简直就疯了,像海绵似的,拼命地去吸收,简直就是如饥似渴。带子都是转来转去,大家轮番听。

南都娱乐:当时的翻唱,就是所谓的“扒带子”和现在的翻唱有什么不同呢?

成方圆:很不一样,人家是怎么写的,我们就怎么唱。细节到和弦怎么走,低音怎么走,鼓点怎么走,完全原封不动地扒过来,没有任何的再创造。好多人回忆起那个年代,都觉得非常的幼稚,扒带子啊,转录资料啊,都是那个年代特定的一种做法,因为没有可以获取这些信息的渠道,现在就不一样了。

南都娱乐:虽然是翻唱,但是当时的唱片的销量却十分惊人,动辄就是以百万计。

成方圆:那个时候是唱片公司整天在屁股后面追着你说“方圆咱们得录个专辑”,我就说:“好,录!”然后开始收歌,大部分是翻唱,中文的、日文的、法文的都弄在一起,再加一点点原创。行,就是它了!开始编曲、制作。很粗糙,但卖得相当好。虽然那是个充满了激情的年代,但从音乐上或者市场上来说,却并不成熟。比如我的磁带卖这么好,但只能拿到700多元的报酬,根本没什么版权可言。

南都娱乐:怎么想到翻唱英文流行歌曲的呢?

成方圆:英语是自学的,拉二胡的时候就开始自学了。当时也没有什么学习英文的学校,会英语的人都很少,我就跟着广播电台,然后跟电视讲课,一点一点地往下学。所以做了当时凤毛麟角的翻唱英文歌曲的歌手。

南都娱乐:翻唱威猛的歌是1985年的事情吧?那时候他们在西方已经很出名了,之前你听过他们歌曲吗?

成方圆:之前我都不知道他们。有一天,我们单位找到我说,有个公司想让我翻唱一个乐队的歌。我那时候很年轻,也很单纯,就觉得是单位交给的工作,那我就做。不过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太愿意录这个唱片,因为我觉得这些歌不适合我,节奏都太快,而且以前我也没唱过结构这么复杂的歌,我就硬扒带子,硬唱。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的歌。后来,1985年他们来北京演出地时候,现场一听就傻了,咱们自己以前的演出,音响都不敢开到那么大,这回一听到那贝斯和鼓那么大的声音,从生理上就让人激动。到场的外国人都很激动,一起跟着唱啊跳的。不过中国人相对含蓄很多。

南都娱乐: 20多年来,你翻唱的《童年》、《游子吟》,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但是却没有一首广为流传的原创歌曲,算不算是一大遗憾呢?

成方圆:确实是一个遗憾。我觉得歌曲和歌手就像谈恋爱一样,你可能碰到这个歌,未必它是最适合你的歌,但它却让你红了,让大家认识你了。有时候,好的歌曲,也许别人就捷足先登了,就是说可能这首歌适合我,但是别人已经先唱了。这就是阴差阳错,跟人一样,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又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所以我不再去跟这件事情较劲了。有时候,一百首平庸的原唱比不上一首经典的作品。

成方圆:那时女歌手都学邓丽君

成方圆:那时女歌手都学邓丽君

成方圆:那时女歌手都学邓丽君

从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成方圆走上歌坛,从翻唱开始,《游子吟》、《童年》、《我多想变成一朵白云》等歌曲风靡全国,在中国通俗歌曲界,树立了先锋的姿态。

禁忌年代的一个异类:“那时候上台不能穿牛仔裤,手也不能握着麦克风”

正如有人这样形容成方圆:“如一缕清新的风,吹遍了华夏大地尚显贫瘠的流行歌坛。”在那个充满了禁忌的年代,成方圆算是一个异类。白衬衣,牛仔裤的休闲装是她最喜欢的行头,短发齐刘海是她的标签、潇洒地拨弄着吉他,嘴里吟唱着让人们似懂非懂、却犹如天籁的悠扬旋律。禁锢时代,青春的激情在对自由的渴望中绚丽绽放,难以抑制。

南都娱乐:有人认为李谷一是中国流行音乐的开山鼻祖,你认为呢?

成方圆:李谷一当时其实算是“民通“。在民歌里加了点轻声、气声,才成了流行歌曲。当时真正的第一个唱流行歌曲的正规军可能就是我。那时专家觉得我没有任何的演唱技巧,甚至听说:还有人给文化部写信,说“拉二胡的怎么能唱歌呢?”殊不知流行歌曲更重视演唱时候的那种感觉。

南都娱乐:听说你第一次登台,是因为代李谷一的班?

成方圆:是呀是呀,当时就是有个电视的录音吧,李谷一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不了,后来作曲的王酩老师听过我唱歌,就叫我去录音了,当时我没名,也没登台唱过,这是个契机,算是个开始吧。后来又回去拉二胡,很长一段时间没机会唱歌了。直到进了东方歌舞团才算真正开始唱歌。

南都娱乐:王昆老师让你放弃拉二胡,去东方歌舞团弹吉他唱歌,心里有没有挣扎过?毕竟那时候吉他还有“流氓乐器”之称?

成方圆:那时候我也是年轻人,对新鲜的东西,出于人的本能就会去好奇和喜欢。我原来是学二胡,所以学吉他对我来说相对容易些,最起码左手的感觉是有的。而且我觉得弹吉他很酷,其实流氓乐器这一说,只是官方的认定。

南都娱乐:那当年唱流行音乐会不会压力比较大?

成方圆:是有一些领导、权威的压力,他们觉得流行音乐,登不了大雅之堂。邓丽君的歌都属于靡靡之音,不让听的。有一段时间的流行唱法得叫通俗唱法,连称谓都有很微妙的不同。那时候上台不能穿牛仔裤,手也不能握着麦克风,稍微不对,就会受到批评。流行这个词在那个年代是贬义词。但是如果你稍微穿得休闲点,就很受观众欢迎,因为那种穿着庄重礼服的演出,观众看得太多了。

南都娱乐:你是第一个把崔健《一无所有》唱上了电视的人,当时是怎样的情形?

成方圆:当时摇滚一直处在地下状态,没有机会上电视。1987年,有个中德两国的艺术家做了一台叫做北京波恩之夜-很有影响的晚会,在电视上会多次反复地重播,我就选了他这首歌。在舞台上跟国外的乐队合作,真是太享受了。我那个时候特崇拜崔健,常去看他的演出,私下也常在一起玩。不容置疑的,崔健当时就是中国音乐界的一面旗帜,到现在为止也是。他是第一个把自己对现实生活的真实的感受放到音乐里面的,现在多少地下乐队和小孩儿是在他的影响下开始练琴唱摇滚的。

南都娱乐:随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黄土高坡》等歌曲风行后,西北风时代的来临是否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成方圆:那也是我最迷茫的一段时间,因为我并不适合那种沙哑的,很撕扯的,那种紧张度的演唱,但那种年代不那么唱就不行,大家都这么一窝蜂地去唱,其实唱歌有很多种风格,很多种表达,其实我不太适合那种很高亢的扯着嗓子喊的唱法,不过当时大家都这么唱,你要不这么唱,就会被嘘下去,只好很勉强地在唱。那时候听唱歌就跟听大戏似的,根本没法想像那时唱歌时的秩序。当时也年轻,都想尝试,其实有时只有一种表达方式,最适合你的那种方法才是你的,没必要什么都去模仿,那时比较迷茫。

南都娱乐:上世纪80年代的歌手能沉淀下来的也不多吧?

成方圆: 是啊,我算是少数之一吧。像我们录《九州方圆》时的那些歌手,现在还出来唱歌的也没几个了。周峰啊,就是唱 《夜色阑珊》的,他可是当时最红的男歌星,小帅哥,迷死人了,歌也不错,可惜后来就不唱了。(整理:实习生黄影)

记者手记:身心都自由坦荡的成方圆

19年后,成方圆带着她精心制作的新专辑《一路风情——成方圆音乐影像》,信心满满地回来了。没有排山倒海的宣传,也没有端着架子对来访媒体苛刻地千挑万选,唯一的要求就是采访者能把唱片多听几次。我们约在一个阳光的午后,在一家有些喧闹的小餐馆,成方圆和想像中的相差无几。独自一人,黑色的运动装,大背包,低调的黑超,和街上的行人无异。我们聊音乐、聊生活、聊爱情,没有什么雷区和禁忌,惟独问她是否已经情有所归的时候,她先轻轻点了点头,接着立刻说:“不置可否。”然后就是笑。这个曾经为爱所伤的女人,依然把爱视为生命中的头等大事。这也许就是她在对那些关于她和王刚离婚原因的各种流言嗤之以鼻的时候,而又选择在大众面前保持沉默的原因吧。不知道在传统观念中,一个离过婚、人到中年、膝下无子的女人,还有没有幸福的可能性。但是至少在我眼中,她是的——可以自由地行走、肆意地去爱、心态平和、身体健康、愉悦地享受着生活的赐予,已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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