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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纪实:我有两个家

 众妙之道 2010-06-30
      如今有句时髦的话说:成功的男人至少有两个家。我算不得成功,但是的确有两个家。

  这两个家,被浩瀚的太平洋隔开了,一个让我为之奋斗,为之牵挂。她,在我心里。另一个,让我为之骄傲,为之思念。她,在我梦里。

  今天,说说常在我梦中的那个家。

  去年回国归来,我说道,父亲的白发又多了不少。今年我觉得,父亲的黑发又少了许多。父亲是个非常奇特的人,他乐观,开朗,与世无争,心胸开阔;可是换一个角度看,他又好像木纳,呆板,不识时务,不通人情。

  十年前父亲厌倦官场的陈腐,主动提前退休,如今虽然时不时被请去顾顾问,开开会,大多数时间在家练练书法,拉拉二胡,悠闲自得。他的座右铭是“凡事不操心”,他还真能做到!母亲说他是油瓶倒了也不扶的主儿,于是俩人常有磕磕碰碰。举一例:家中洗衣机的进水口受阻,母亲用起来很不爽,和父亲唠叨了近两个月,父亲依旧拉他的《二泉映月》,洗衣机还是像一口即将干枯的老泉……

  听了母亲的“控诉”,我三下五除二,拧下皮管,清除杂物,冲洗过滤网,大功告成!耗时: 10 分钟!母亲借机又一阵数落……

  不过,说实话,母亲爱唠叨的毛病好多了。以前我也最受不了她整天罗罗嗦嗦的,如今难得听到一次,并无丝毫反感。最主要的是,这次回家,赶上她 70 岁大寿,于是一家人高高兴兴去附近的饭店庆祝一番。没有山珍海味,七八个家常小菜,让老娘在孙辈们的“生日歌”中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庆典。小孙子拿出了零花钱给奶奶买了蛋糕,我这个常年漂泊在外的“不孝之子”自然揽下了账单。

  弟弟俩口子照例忙忙碌碌,他们在上海也算是有房有车的“中产阶级”——有一点钱,却不得半分闲。国内这类人上班为了票子,下班为了孩子,十分幸苦。如今股市 一幅熊相,他们的钱包一定损失不小,难怪情绪都不怎么饱满。其实大可不必,这股市不就和女人的情绪一样吗,高高低低捉摸不定,顺着来就好,吃点小亏也算不得什么。这话咱这“股盲”说说容易,真要是自己一天成千上万两的银子泡了汤,吃药跳楼也就真的难说了。不过,凡事往好处想,再说还有咱人民政府呢!咱政府难道只会做俯卧撑而让老百姓受损失不成?

  家里最无忧无虑的要数上二年级的小侄子了。这小家伙胖乎乎的,饭桌上没肉就不张口,精力超级旺盛,整天没有一刻消停过。活泼好动的小男孩在教学死板的学校里自然排在中不遛秋的位置上,好不容易到了暑假,还要应付一大堆暑假作业。于是我这个喝了洋墨水的大伯,自然成了他的义务家教。

  先摸摸底,考考他的英语词汇量。

  我指着一串香蕉问他:“这个英文怎么说?”

  “布拿拿丝!”

  小家伙毫不含糊。我哭笑不得,马上想到唐人街上的翻译:士多啤梨(Strawberry)! 咱小时候在课本上注音:“狼离屋,前门猫”!嘿,看来学英语的决窍后继有人啊!

  来个难一些的:“ chicken 是什么?”

  “鸡!”

  “那 kitchen 又是什么?”

  “厨房!”

  不错不错!俺当年“厨房”和“鸡”就是搞不拎清。

  “大伯,我来考考你!”小赤佬反守为攻了。

  “‘亨内’是什么?”

  “亨内—— honey ——蜂蜜!”这洋泾浜难不倒我。

  “‘内亨’呢?”

  “内亨?内亨—— ney---hen ——这,这,不知道……”我投降。

  “内亨就是蜜蜂啊!”

  啊!我竟然被忽悠了!这浆糊捣得!

  …………

  瞧,这就是常我梦中的可爱的家。

  又一个星期在酷暑中过去了,当气温升到 38 度时,我要跑跑了,跑回另一个家中去。

  当飞机起飞的时刻,我的心情竟有几分惆怅。每次“回家”都有一些不一样的心情,却也有相同的感受。去年,我在飞机上草就了一首小诗,今天抄录如下:

  回家

  我盼望,盼望着回家,

  大海的那边有我的故乡,

  故乡的泥土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抚慰我四处飘泊的忧伤。

  我盼望,又盼望着回家,

  大海的这边是我的爱恋和希望,

  家啊,哪一个离我更近,哪一个更让我向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否还在流浪。

  回家啊,回家,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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