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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文章，本不想用这样的名字，想直接引用王小波的《一头特立独行的猪》，原因是将在故事中出现的主要配角――一头种猪，它也是个特立独行的主，其个性丝毫不逊于王小波笔下的小白猪。后来想想，我对王小波先生还是十分敬重的，写不出那般诙谐深刻，引用现成标题确有冒名之嫌，固此也就作罢。
故事的主角有他自己的名字，叫“红肉”,是个猪倌，五十来岁，身材矮小，未婚，估模着也就处于男人“欲望还有，功能不济”的阶段。那时我还小，听大伙都这样叫他，这样的叫法来源于他一身油亮的红肉，且常年四季不穿上衣，个性突出，不爱与人打交道。红肉住在老家门口池塘左侧的那几厝老屋，天天清早来到池塘边洗涑，从不用牙刷和牙膏，用一跟手指蘸着池水就往嘴里刷。那时池水洗衣还凑合，但直接往嘴里送就实在不敢恭维。 记忆中红肉没什么亲戚往来，跟他最亲的要属他的那头种猪。他自己可以一个月不洗澡，却可以带着他的种猪三头两天地往池塘跑。当时那头种猪可是村里唯一的一头种猪，村里所有母猪的生产问题和养猪户的幸福生活全靠它解决，地位非同寻常。这家伙倒也乖巧，猪通人性，仗着自己的特殊地位，每次干完美差回来总是趾高气扬，像是从战场凯旋。这时，红肉便会带着它来到池塘泡澡，帮它梳洗毛发，猪也乐在其中，那动作，一猪一人，比亲父子还亲。 猪倌和种猪是各取所需。红肉养着它，供全村的母猪配种，自己就拿那点“事后钱”喝点小酒凑合着过日子。后来，红肉染上了酗酒的恶习，每次喝醉了就揽着种猪嚷嚷，像在倾诉没有性生活的苦闷，情到深处像在痛斥种猪的风流生活，又像在埋怨自己的窝囊光景。谁没有过梦想？！猪倌也有自己的期许。听说红肉早年时候，曾有个女人看他只身一人孤苦伶仃，大发慈悲心帮红肉洗了几天衣服。不洗倒好，一洗红肉竟来劲了，抽了风似的到处跟人又说那女的对他有意思，又说无奈自己没本事不能辜负了人家。女人羞愤而离开自常也就成了后话。唉，出于自己口中的流言断送了最好的幸福的可能，红肉注定是个悲剧人物。 悲剧还在延续，红肉酗酒的恶习愈发严重，喝醉后遇到女人便爱发酒疯，这样的习性更遭人们唾弃了。红肉愈发消瘦，种猪却依然雄风。每次带着种猪例行完公事回来泡澡，有时红肉眼中竟也会有哀怨的神伤，看着种猪整天养尊处优，自己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它爽完一把又一把，会不会是在想：自己活得，还不如头猪来得潇洒。 悲剧终究是悲剧，后来红肉在一次酗酒后爬楼梯摔了下来，竟了。 后来，红肉很少有人提起了。两三年前去拜山扫墓路过山脚下的一处小墓冢，同行的父亲说那是红肉的墓碑，彼时的我才知道了红肉的雅名。如今，别人可能也早已忘记有过这样的一个人，而我却清晰地记得，也会像这样偶然的想起，那个特立独行的猪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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