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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土狼 2010-07-07

路透博客

2010年06月28日 10:11 BJT

久霖归来

作者: feng.wang
标签: 社会, 经济, ,

西蒙周/文

(本文只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曾是国企老板,曾是航油大王,曾是中国版利森,曾是狱中囚徒,曾是被双开赋闲在家后难耐寂寞屡次上书建言的一介平民,拥有这样大起大落经历的陈久霖,在出狱一年半后,终于完成了角色转换,出任中国葛洲坝集团国际工程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久霖更名期盼甘霖

但,这一次,陈久霖是以陈九霖的名义归来的。那个曾经被亦毁亦誉的陈久霖,应该被陈九霖在心中埋葬了。有朋友替他解释,“陈先生的本意是,即使是‘九死一生’,他仍然愿意为社会充当一滴甘霖!”不过,“九”字在中国文化中,意味着“多”,这不禁让人揣度,蛰伏已久的陈久霖改名陈九霖重新出山,是在期盼更多的和风甘霖。

不过,当下陈九霖面对的,却不是和风甘霖,而是针对国资委用人是否合规合理铺天盖地的质问,连带着,陈是否有资格出任国企高管也被广泛质疑。陈九霖唯一可告慰自己的是,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才华和能力。舆论看不过眼的,是国资委的用人机制不够透明、有规不依,以及处理同类事件的欠缺公平。

不满50岁的陈久霖,按传统中国人的价值判断,其经历具有传奇般的色彩,这样能折腾的能人东山再起,原本应该是一件人们津津乐道的美事。比如,陈出身低微,一个农家子弟靠着多年不懈奋斗,终于跻身国企高管行列。事发之时,陈不顾老母病危,明知重回新加坡就面临牢狱之灾仍执意前往,结果一下飞机就被拘押。出狱之后,陈拒绝了各方诱惑,不愿就当年的中航油期权巨亏事件发表只言片语,只是潜心研究石油管理并上书建言。陈九霖的身上,聚集了相当多令人同情的元素:一个人,既能享受飞黄腾达,也能忍得阶下囚之苦,最重要的,也是不能明说的,是他勇于担责。中航油巨亏,陈九霖首当其冲要负责,但涉及5.5亿美金的巨亏,相关的上级和下级就没有责任了吗?相关的决策机制和问责机制就没有问题了吗?可是,陈的顶头上司——中航油集团总经理荚长斌,却是在事隔3年后才被责令辞职,而此时,陈九霖已经蹲了一年多的班房。

倒霉背后必有隐情

陈九霖喜欢作诗,在去新加坡自首前他写过一首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人生本有不归路,何须计较长与短。”在狱中,他也曾写下“墙倒众人推,既倒不怕推。日后垒铜墙,欢迎大家推”的诗句。所有的迹象都显示,陈九霖是以一己有罪之身,换来了新加坡监管当局对中航油的免于问责,也为他自己的同仁换来了喘息之机,更为国企换来了一块遮羞布。

可惜的是,遮羞布只能遮丑一时。就在陈出狱的前一天,东航宣布因航油期货套保巨亏62亿,董事长李丰华请辞。随后,国航、南航以及红筹背景的中信泰富都发生了巨亏事件。相形之下,中航油亏损的5.5亿美金,真是小巫见大巫。但迟至现在,有见到谁被问刑责进了班房吗?

所以,陈九霖很倒霉,是国企老板中独一无二触霉头的“这一个”。欠债还钱,亏损问责,本都是天经地义,陈九霖进班房也没啥值得喊冤叫屈的。但他成为了“这一个”,就有了问题。围绕当年的中航油巨亏,相信陈九霖一定是揽下了很多他原本不该揽的责任。1035天的牢狱之灾,让陈消瘦了不少,同时也让他的上司和上司的上司,自觉欠下了他许多。

组织安排出任现职

这是否是国资委不顾有关禁令规定,仅仅在陈九霖出狱一年半后,就默许他再度出山的关键所在呢?而且,陈曾经反复说过,他一直在等待组织上给他安排工作。一个已经被双开的人,竟然还在等待安排工作,这岂不正说明国资委并未忘情于他?所以,所谓的默许,其实是做了不说。陈出任现职,可以认为就是国资委一手安排的结果。

这就引出一个问题:是法大还是情大?显然,在一碗水无法端平面前,在陈九霖顶包揽责面前,国资委选择了向人情妥协。国资委还会说,放着有才华的人不用,难道不是一种浪费?但是,这一次的妥协又会为下一次的妥协种下理由,反复下去,人情难了,法治无望。

所以,九霖兄,天地广阔任驰骋,何必非要把自己吊死在国企这一棵树上!于人于己,不如再寻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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