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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与幽默

 李灏 2010-07-15
如果一切搞笑的东西都称得上是幽默,那么所有的纸就都会变成钱。连上厕所都用钱去揩屁股,那我们的财富不用说爆胀得大可与希特勒手捏地球口吞宇宙的肥硕野心媲美。当然我们每个人也就都可以直飞美利坚,拍着比尔盖茨的阔肩,跟他称兄道弟哥俩好地就着威士忌划上几拳。
  
  搞笑的手段不外乎装疯卖傻滑稽荒诞。这些手段“搞”出来的笑,多数
况下是大笑疯笑狂笑,是眯了眼岔了气弯了腰曲了背,扭了肠子坠了肚子,以致令人不得不蹲到地上的笑。当然也会“搞”出真懂幽默者的一声冷笑。我们的相声小品,闹剧电视,喜剧电影,书店里名目繁盛的幽默大全,报刊上花样众多的迷你小栏,一些自命幽默或他封幽默者的“妙”文“趣”谈,都可以打包扔进装疯卖傻滑稽荒诞的箩筐,统统划归搞笑之类。搞笑的一个“搞”字,让它与真正的幽默绝缘。
  
  真正的幽默引发的笑,是份量不重的笑,它不是刻意去“搞”,它只是顺份随缘。这种笑通常不会声震屋瓦,更遑论疯狂
爆笑冲得几乎四壁坍塌。它是一种莞尔一乐的笑,是一种灵犀相通会心不远的笑,是真懂幽默者与真会幽默者隔着时空同禀共性莫逆于心的微笑
  
  幽默是幽默者的一种天赋禀性,是一种积淀了深厚学养的聪明,是一种自然流露的机智,幽默可以说是“人类智能的最高形式”(林语堂语)。真正自然的幽默灵动跳脱,巧妙俏皮得让人窃喜;生硬造作的幽默滞涩呆板,粗拙笨重得挤迫人的呼吸。幽默像
女人美丽一样难得,也像西施捧心的妩媚一样不易习学。没有幽默的天赋禀性而想幽默一把,那就等于没有钱而要去住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间,这种人大概容易让我们联想到没有男人的本钱却非要生它个一男半女的糊涂而荒唐的太监。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真正称得上幽默大家的可谓凤毛鳞角。我个人以为只有钱钟书,梁实秋,余光中三位能扛幽默大鼎。后起之秀中韩寒应该能承继幽默大业。套用《围城》中孙柔嘉的一句话,钱钟书的幽默是鼻子里“哼”出来的冷气,梁实秋的幽默是嘴巴里“哈”出来的热气。余光中的幽默呢?大概是冷热两用的空调器,既“哼”又“哈”,可以身领二职,一人兼当“哼哈二将”。而韩寒,这几年似乎都忙着飞车,不见他出面迭抛幽默。只有看他以后如何表演,再下断言。
  
  幽默如果能上流水线,成批大量生产,那幽默便会不值钱。既然幽默值钱,那就说明幽默不易生产,既不易生产,市面上就少有幽默供应。于是搞笑作坊乘机而入,制造出无数假冒伪劣的货色,打着幽默的旗号,掏着幽默消费者的钱包。可笑的是,人家挂着羊头卖着狗肉,许多人嚼着骚狗还以为是没有膻味的鲜羊,叫好喝彩得不仅喊破了喉咙,而且还拍烂了巴掌,于是许多人成了幽默欣赏的终身残废。搞笑如此甚嚣尘上,真正的幽默恐怕难得光大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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