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青
知道梅喜欢上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是在前几年,当时吓了我一跳,因为她一直是一个稳重而传统的女人,丈夫事业有成,儿子聪明乖巧,在同学中她爱家恋家中规中矩是大家公认的。
梅问我,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我一遇见他就跟触了电似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他个子高高的,和我从小想像中的爱人一样,很莫名的就喜欢。他不在本地在南面做生意,我们像恋人一样煲电话粥、发短信,我满脑子都是他。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喜欢过我,我也没对别人动过心,我这是怎么了?
那是一个冬日的傍晚,梅第一次向我说起她的婚外情,她自顾自地述说着,好像一停下就再没有勇气说下去,我静静地走在她的身旁,此时此刻对梅来说我能做的就是倾听。我了解梅,她的自责是真的,她的爱情也是真的。最后,梅说这样下去不行,还是断了吧!
就听说她又退回到家里,一次又一次地缺席同学聚会,下了班就关掉手机,像从前一样相夫教子。偶尔也会说起生活越过越没意思,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好像就是为了做个伴一起走完人生这条长路。
那以后,梅再没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我也没把这事儿太当回事儿,也许只是这个路口的一次偶遇,喜欢一个人和被人喜欢很正常,何况梅那么可爱那么率真。仅此而已。时间久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过那样一个冬日的傍晚,梅和我说起了一个风花雪月的故事,说到底,骨子里的我们还是相当传统的。
梅似乎又走回了轨道,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干家务,拼命地给丈夫儿子补偿吃的穿的用的,也好,一家人毕竟还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很为这样的想法沮丧,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像没有水浇灌的花朵,会一天天地枯去。可梅看上去很滋润,衣裳鲜亮,肤色润泽,还像以前一样有些匆忙有些累,可不经意间总有些许幸福闪过她的眼梢。
要不是那天我们去逛书店淘到陈丹燕的《咖啡苦不苦》,我们也不会突发奇想跑去上岛喝什么咖啡,梅也许不会再提起她的故事。美酒咖啡加上蔡琴的女人花,人就有了一种超然物外不真实的感觉,梅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原来梅和那男人一直交往着,她说他们认识五年了,她依赖他信任他什么都想告诉他,他就那样静静地等在那里,倾听着、包容着,好像他从来就在她的身边。他说喜欢她到死掉。梅说她不信这样的话,但她就爱听她觉得他是真心待她的,他们的心很近。是啊,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莫过于遇见一个能真心对她的人。
那夜,我坐在幽暗处静静地听着梅的故事,梅说她现在已经能从容地处理这场风花雪月了,有人爱着是幸福的,只是要游刃有余地处理好家里的关系,不伤害别人,也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对方要对你好。我很想问梅她说的“好”是什么,我没问。做了多年朋友,我了解梅,她不图名也不贪利,她想拥有的只是一种被呵护的爱的感觉,像大多数女人向往的一样。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像性的问题,即使是那样依我对梅的了解也不会是最主要的。
梅说我知道你眼光高,能入你眼的人不多,你不相信真爱你说真爱就像碰见鬼,可我相信。有时候我可想让你出轨爱上什么人或被什么人爱上,我知道这个想法很恶劣,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累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到梅会这样想我,暗处的我一下子泪流满面。那一刻,很想很想大哭一场。很久以来,工作麻木了,感情麻木了,生活也麻木了。可话说到这份儿上,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看着梅的幸福,我不能肯定那就是真爱。真爱是什么,很早以前我认为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百分百的爱,一生一世就爱这一个人。长大后,发现相当多的幸福家庭更多的是靠亲情在维系。而且相爱的两个人若真的好成一个人,一般也不会长久,让天都嫉妒的美满,结果只能是让一个先离开。
如果说围城说的是婚姻,那么对待爱情,我觉得城里城外都一样,哪一个对爱情的向往都没有停止过。真爱肯定有,但能爱几个爱多久好像没人能说得清。还是小女贼说的好: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缘还是劫。 管它是不是真爱就像碰见鬼,作为梅的同窗好友,我祝福她眼中的真爱,祝福她在真爱中获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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