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农民工我来到梦中向往的城市,
背着铺盖在脚手架间觅食,
工棚是不挡风、不遮雨的居所,
家只在我那遥远又遥远的梦里。
尽管苦,尽管累,对苍天我尚且无语,
谁让我的身后有贫瘠的土地,
多少人多少代我们对城市的追求,
到如今还有膜儿将我们隔离。
面对工头儿我有感谢也有忌恨,
感谢他给了我打工的机会,
这机会又让我无端的烦恼,
因为低廉的工钱,让我难以喘息。
就这样我在静静地等待,
等待回乡找回我生活的气息,
城里人的尊严其实我也不缺,
只是我把它珍藏在家乡的柜里。
农民工是他们馈赠的鄙视,
砖瓦中数落我无奈地日子,
轰鸣的机器和高耸的吊塔,
是我怎么写也写不完的诗句。
远离的父母是我不能尽个孝敬,
妻子、儿女寄来了我思念的话语,
不过我也记下了城中的花边新闻,
年里的炕头儿上对他们侃天侃地。
粗砺的手掌承载不了我笨拙的语言,
春风、夏雨只能增添我满身的土气,
取水和打饭都像远处的军营,
只是没有绿色小伙们的神情和规矩。
有谁听我这式微的絮语,
有谁能改变我的愁苦和别离,
哪怕携手有个小小的棚屋,
也是对我最大的奖赏和鼓励。
年又去,春又来我奢望有颗惊雷,
劈天盖地打碎我多年的沉郁,
不让我在城中追逐又遭驱逐,
让我的梦也能实现在通达的街衢。
他们眼中我就是城里的另类,
灰色的工地、灰色的工棚和灰色的用具,
灰头土脸其实不是我的形象,
这些都是他们的有意或无意。
他们眼中我像是城市的寄生,
虽然城市的漂亮融有我的血汗和气力,
下眼胞肿胀的那些人啊,
黑眼睛黄皮肤我们是一样的亲兄弟。
祖辈的土地是我菲薄的收入,
钢筋铁骨成了我乡间的剩余,
奔波在城中,我也有梦有追求,
我也想有蓝天、阳光和绚丽的云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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