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汪洁 我和芗城穿过无人的林荫道,一颗颗生命旺盛的树,大理石做的街石。 他先跑了过去,我说,我走那边。小孩子总是充满活力的,8岁的光景,二年级,红星小学,宝山的。 我绕了一圈又走回来——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一段路。当我走到拐角时,看到这条街道的尽头,芗城正站在远处的小巷进口等我,不停地朝我挥着手,又蹦又跳:姐姐——,姐姐——…… 我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这一定是在哪一短时间里被重演了很多遍。三年前,中考结束。 “芗城,好好走路,别走出界,别踩到草。”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不能踩草。”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草有嘴巴,你踩到它的时候,它就会咬你。” 还有是高考刚结束我回到家,芗城说老师已经带他们去过世博园了,他说一共看了五个馆。 “哪个馆最好玩。” “泰国馆,因为里面给小孩发面具。” “真的,那我去,给我吗?” 他打量一下我,又过来说:“那你,是大人,还是小孩呢?” “我是大小孩。”我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他想了想说。 芗城在生活中总是保持一颗纯净的心灵,这给了我很多幻想和启发,我写完的诗总是先拿给他读,问他读到了什么,再做修改。小孩的心灵是纯净的,是真正的诗文。 就这样,我走到芗城的身边,一起穿过小道。幽深的小道,很多树,夏天站在这里也看不到阳光。我们很快就到了家门口,跑到四楼,放了厚厚的书本,就一起去楼下的花园——我们偷偷去的,本来我是来给他补习英语的;我再也不想在家里上网了。 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道路,不经意间看到那些又高又大的树,他跑到小路转弯处捂着耳朵,说了一句什么话就跑得更快了。我快步跟上,一下子就头晕目眩——知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地知了,吵闹的不得不让人捂住耳朵。 大理石的踏板,一块又一块,中间是些杂草。一个很古典的露天亭子被什么绿藤爬满了,里面没有阳光,进去阴森森的。 芗城跳着唱着,已经离我很远,我也走得很快,因为害怕被什么虫给咬着。绕到大路的时候,我看见一群老人手里拿着蒲扇还有抱着小孩的妇女坐在长木凳上乘凉。 我坐在附近的一个长木凳上,一个人,树荫下,听到篮球打在地上咚咚的声音,这是我所熟悉的,高中学校里午休的似睡似醒的幻觉中总能听到谁家的小孩在操场上打球…… 芗城从前面跑来,气喘吁吁。 我指了指与我隔了栅栏的篮球场说:“雪城。” “哥哥一直都在这里打球的。” “刚才你在那里说了什么?” “我说,知了太吵了。” “把你哥哥叫回家吃饭。” “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你长得比我矮。”我说。 我坐在大长木凳上,认真观察六村里的夏日景色,觉得六村也很美。 还有那知了的叫声,这才让我有点夏天的感觉。 2010年7月18日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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