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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13日 - wangxiuhuan1945的日志 - 网易博客

 zcm1944 2010-08-22

2009年8月13日

《论语》学习 2009-08-13 09:18:14 阅读12 评论0   字号: 订阅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 李里《论语讲义》为政第二摘记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

讲了用诗和礼教化民众以后,孔子自叙身世,用自己一生的体会来说明教化与为政的关系,这是很巧妙的。这句话里包含了孔子一生不同时期的人生境界,但后世引用这段话时往往只用来说明年龄。比如说某人到了不惑之年,大家就知道他四十岁了;天命之年,哦,他五十岁了;耳顺之年,他六十岁了;他到了从心所欲的年龄,七十岁了。但实际上孔子说的是自己生命历程不同阶段所达到的境界。

“十有五而志于学”,孔子十五岁就立志求学,“志”就是立志。注意,《论语》里边每一个字都有深意。“学”,学什么,学人生的大道,这是关键。孔子十五岁开始学人生的大道。

“三十而立”,字面的意思就是三十岁才站起来了。三十岁有了骨头,有了脊梁,这是不容易的哦。我们有些人到八十岁都没立起来,都只是一堆肉,摊在地上。真正的“立”是什么?看看这个“立”字是怎么写的。立的象形文字是“”,有头,有两只脚,人站在地上,一个人顶天立地,这就叫“立”。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堂堂正正地立于天地之间。有几人是做到了呢?很少。孔子十五岁求学,到三十岁,经过十五年的修炼,才到达能够立于天地之间的境界,不容易啊。孟子说“人生有三乐也,父母俱在,兄弟无故,一乐也”,父母亲都健在,兄弟都没有什么变化,这就是一种快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二乐也”,抬头不愧于天,低头不愧于地,我心无愧于天地,这是人生的第二乐。“得天下英才而教授之,人生三乐也”,能够得到天下英才来教育,这是人生的第三种快乐。其中“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正是讲的堂堂正正立于天地之间。《论语·泰伯》篇对这个立作了具体的解释,“立于礼”。用礼来让自己站立。你站不起来吗?礼教你怎么站。你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吗?礼教你怎么和人交流。五经中的《礼经》对每一条礼都讲得很仔细。比如提亲就要送大雁,这是提亲之礼。去见老师,送十块腊肉,这是见老师的礼。为什么送腊肉,为什么要送大雁,这都是有讲究的,不是乱来的,为什么不抱一头猪去,要送大雁,因为雁是最忠贞的动物,配偶去世了,另一只雁会终身不嫁不娶,称为“孤雁一世”。提亲送雁,即以大雁象征婚姻的忠贞。礼就教人怎么立于天地之间。

“四十而不惑”,“不惑”就是没有困惑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想得通,孔子说四十岁的时候,自己什么都能想明白了。一个人是不是什么都能想通,都能想明白呢?不一定。孔子说“智者不惑”,只有智者才可以不惑,不是每个人都能不惑的。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你通了就不会感到痛了,你痛是为什么,因为血脉不通畅,淤结在这里,你就感到很痛。智者不惑就是这个道理,因为他什么都想得通。孔子在四十岁的时候才达到了智者的境界,认为凭人的智慧,注意,是凭人的智慧、人的才学、人的能力来解决人世间一切想不通的问题。

“五十而知天命”,五十岁就不一样了,孔子在四十岁的时候以为凭我的智慧和学问,天下的事我都能够想得通,我都能够办得到。到了五十岁孔子才深深体会到,人间的事情,单凭人的智慧、人的能力是不一定能够办得到的,还有天意在那里。孔子这么了不起,这么伟大,周游列国都不见用,诸侯王都不用他,为什么呢?因为他学问不高,智慧不够吗?都不是,而是天命所归,天现在还不能用你。这个时候孔子才真正知道了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人的智慧、人的才学都是有限的,而真正决定人世间的是非成败、决定荣辱得失的是天。孔子到了五十岁才知道了天命,可见知天命不容易哦。知道天命以后才能够乐天知命,我成也好,败也好,这是由天安排,不是凭我的能力能够解决的。一般智慧越高、学问越大的人,痛苦就越深。因为他智慧高、学问多,认为天下的事没有解决不了的,可他就是解决不了,所以很痛苦。孔子有这么高的智慧,想治理天下,想实现太平世界,想出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可是就是办不到。他要救苍生,却救不了苍生,他痛不痛苦啊,他是痛苦的。到五十岁孔子认识到了痛苦是无益的,天命才是道,所以就没必要痛苦了,因为是天命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信天命,乐天才能知命。一般的人是这样的,反正我都办不了,我就不办了嘛。反正都不用我,我一天到晚这么努力做什么呢?我也不用严格要求自己了,我也不用行道了,我也来享乐算了,吃香的、喝辣的,高枕无忧,我也跟着混吧。当他的人生追求无法实现的时候,他就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放弃,或者彻底地背叛,很多人都是这样子。很多人在早年是非常有理想、有抱负的,但是当他的理想、抱负不能实现,或者受了挫折以后,他往往不能够坚守了,彻底地放弃,或者彻底地背叛,他甚至成了另一个人,跟他以前判若两人。年龄越大的人对这个体会越深。但孔子不然,尽管他知道天命不在他,但是他在五十四岁以后还周游列国十四年,直到六十八岁,中间几次差点被杀掉。既然天都不用我了,我还费力不讨好做什么呢?但孔子仍然要做,这就是儒家最可贵的精神:“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明知道天不用我了,但是我还要尽人事,我还要尽我的努力。一般的人,要么没有智慧,不懂得天命,他做,那是一种愚钝的做;知道了天命以后还要做,那就是圣人了,不一样了。道家的境界,其实只在智者不惑的阶段,所以道家的人是智而不悲,他有智慧,但缺乏悲悯心。儒家就不一样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明知道这个事情做不成还要做,最后失败了,他还是泰然处之,为什么呢?因为失败早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了。失败在我预料之中,我还要去做,这就是无往而不胜,故孟子说“仁者无敌”。比如说,这个人得了艾滋病,或者癌症,按道家的说法,这个病治不好的,不要治了,你还治它做什么呢,你太愚蠢了,多活还多花钱、多花精力,不要去治它了,让他死,安乐死,对大家都有利,这是智者的说法。仁者就不一样了,明知道这个病治不好,我还要去治它,我还要去给他不死的信心,我还要去忠心地呵护他、关心他、帮助他,最后他虽然死了,但是我毕竟尽到我的心了。他的死我是早就预料到的,所以我并不会因为他的死而灰心丧气,无所适从。预料到他的死了,我还要去关心他、帮助他,尽我的人事。听天命就无怨,尽人事就无悔,这样就无怨无悔了。

“六十而耳顺”,这个境界就更难了。“耳顺”有两层意思,有人说“耳顺”抄错了,说“耳”字是而已的合音,故耳顺即已顺的意思,已顺什么?已顺天命。这是一种讲法。另一种解释是人最大的烦恼从哪里来啊,从耳朵进来。他又在叽叽咕咕说我什么了,他们几个又在讲我的坏话,又在背后说我了,又在诬陷我……一听到逆耳之言,心里就不舒服了,就冒火了。人的烦恼往往从这里来的。人活在世上,有多少人说你好,就会有多少人说你不好,孔子更不例外。你越是圣人,你越是比众生高,众生就越不理解你,众生说你坏话的就越多。这个时候,你要处之自然,称讥毁誉寻常有,你要让他不说,是不可能的,再好的人都有说他坏话的。孔子这么伟大,也有好多人讥讽他、陷害他。“耳顺”就是你能够从容平和地面对一切称讥毁誉,心不为之所动,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这个时候基本上达到了《易经》里讲的“济既”的境界了,水火济既,达到圆满了。

但是孔子还没有止步,虽然已经达到寂静不动的境界了,但是,如果光是寂,就死了,静则止,止则死,死水一潭,就没有生机了。所以最后要退回来,未济之卦,所谓“从心所欲,不踰矩”。经过寂静的境界再出来游历于人世间,就像“飞龙在天”一样,无所挂碍。“从心所欲”就是随心所欲,做什么事情都听凭心性去做,但又不会超越人间的规矩,这就是以出世的心来做入世的事。他已经超脱了人世间一切的是非成败、称讥毁誉,已经无所挂碍,这个时候再来做事,再来做人,就是生机盎然,生机流畅,生命畅达。

孔子的一生,就是一个求道的人、成道的人的生命历程、心路历程。他认为治天下、为政的人,就必须向这个境界努力。

 


 

鲍鹏山教授谈“六十而耳顺”

 

孔子还迎来了他人生中的又一个境界,六十耳顺。那个时候60岁的孔子在陈国,迎来了他人生里面很高的一个境界,‘五十而知天命’之后的就是‘六十而耳顺’那什么叫‘耳顺’?为什么孔子在这样一个人生阶段进入了这样一种境界,就是因为他在周游列国的过程中听到了太多太多不顺耳的话,由一开始不顺耳到渐渐地听顺耳,他的境界就上去了。所以什么叫耳顺?如果用一句话讲,就是对你的所有的批评也好,表扬也好都当成耳旁风。孟子曾讲过一句话讲得特别好

人生在世,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

                                                                 ——《孟子·离蒌上》

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平常,但没想到竟然有好多人夸你,这叫不虞之誉,你没有预料到的夸奖;你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但没想到别人还给你怎么,求全责备。人生就是这样,人生常常会碰到不虞之誉也常常会碰到求全之毁。碰到不虞之誉时怎么样?你不要沾沾自喜;碰到求全责备时怎么样?你也不要生气,你要把它全当成耳旁风。

在颠沛流离之中不知不觉孔子已60岁了,而他的政治理想却还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那孔子说六十耳顺是不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呢?耳顺又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呢?

耳顺之年的耳顺至少有三点:

第一点,听到逆耳之言不再大惊小怪。如果我们的阅历少了,一听到别人一点点批评一点点的不顺耳的话,就会大惊小怪,承受力太差,理解力太差,宽容度太小,不可以,所以耳顺之年的第一条就是听到逆耳之言不再大惊小怪,尊重别人的意见。那是他的看法。

第二点,听到顺耳之言怎么样,也不要沾沾自喜,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是有人追捧就真的了不起了,往往最受追捧的人不一定有水平。在安静的角落里面做事情的人往往是真丈夫。所以庄子讲

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不加沮。

                                                     —— 《庄子·逍遥游》

这也就是耳顺的境界,所以这些贤也好圣也好,他们在很高的境界上真是相通的。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你是听到了别人的表扬还是听到了别人的批评,听完之后,我行我素,这叫坚持自己的立场。所有耳顺就是这三条。这第三点就有点像但丁的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反过来,随你怎么说,我都走自己的路。坚持自己相信自己。所以如果我们把这个耳顺之年概括一下,八个字‘理解别人,坚持自己’知道别人为什么说,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别人这样说有他的道理,我知道,所以我不生气不见怪;我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所以你怎么说跟我无关,我不是做给你看的。因此我们说把别人的话当成耳旁风那是一种境界。达到这种境界你就可以不计较别人不纠缠别人,你就变得很大度很宽容,同时呢你也就不受别人的干扰不被别人误导,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这样你才能集中精力做成大事,完成自己的人生。毁誉在己不在他人,别人不会再影响你不会再干扰你了。那我刚才讲了为什么孔子在这个阶段他领悟到这种境界了呢,就是因为在这个阶段孔子听到了太多太多的逆耳之言批评之言,他以前不一定听得到,尤其是在你很顺的时候,很有权力的时候,位置很高的时候。你孔子在鲁国做大司寇的时候,有几个人敢在你面前说不好听的话呢?地位高了往往就没真哥们了,就没有敢在你耳朵跟前讲真话的哥们了。那么从这个角度讲,我们说孔子14年周游列国对他本人来说确实是一种磨难,但对于孔子成为圣人而言那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一个人要成就大事业,要有磨难;一个人要成就自己的人生,成就一种人格,更需要一种磨难。一个人生一直很顺遂的人不可能有深度,他不可能领悟到世界的丰富性多样性,他不可能看到事物的背面,所以,14年对孔子来说至关重要。

                                摘自鲍鹏山《孔子是怎样炼成的·十二》


 

鲍鹏山教授谈“志于学”

 

我们说志于学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就要讲到孔子在30岁之前他学习的第三个境界,志于学的‘学’既不是谋生之学也不是谋仕之学而是‘大学’,今天我们动不动就讲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这个地方的大学不是指这些专门的教育机构教育实体,是指一种学问。所谓的大学就是学大,学着让你大起来,你如果没学着让自己大起来那你就是小人,学着让你自己大起来你就是大人,大人就是君子,所以什么叫大学?简单说大人之学,君子之学就是大学。大学不是培养你专业的技术专业的技能,是培养你的价值观和价值判断力,孔子讲到的他的志于学实际上是指这样的学。

《画外音》孔子的‘志于学’也就是孔子的‘大学’之道,可这个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究竟包含了怎样的意义,孔子的大学之道对今天的我们又会有哪些启示?

中国古代有四本书特别重要,称之为四书,第一本就是《大学》,开头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在亲民 在止于至善’,所以大学之道是什么?不是就业不是成功而是成人、不是为了一己谋生是为天下人谋生,不是为谋得一己一生的安逸是要谋得天下的太平,要臻全人类的福祉。所以我理解大学至少应有这三个内容。大学应该是什么呢?将探究宇宙人生的大道作为自己的使命;将研究历史的文化作为自己的职责;将提高自己的人格境界臻于至善作为自己的目标,这三句话就是大学之道。讲到这我想起北宋著名理学家张载张横渠先生,他有非常著名的四句话,被人称之为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作为一个读书人我每读到这四句话都非常非常感动同时又非常非常惭愧。我们今天的读书人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胸怀,我们总是在想怎么样评职称,怎么样让自己级别更高一点,怎么样争项目然后拿到项目经费,我们总在想这个东西,可是我们的先人,我们这些读书人的祖宗,他们曾经是仁以为己任,曾经是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看作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追求。所以人追求的境界的大小最终就决定了人的大小。那我又觉得张载这四句话里如再加一句就更好,因为这四句话里没讲到自我,实际上儒家是特别强调自我修养的,修身是儒家所有的学习目标最开头的基础工作,修身然后才能齐家,齐家然后才能治国平天下,所以再加一句,为自我臻至善。则: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自我臻至善;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加上这一句我觉得就更好了。讲到这我们要简单地对孔子志于学三个字做个评价,我觉得这三个字改变了中国文化史。为什么这样讲?第一:一个人可以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专门用来研究学问,说明什么?说明学术研究,道义探讨可以成为一个人的终生事业,我们以前总是要找个职业,或做工或务农或行商或做官,人的最初就是这样的,但到孔子志于学的时候,他告诉我们,还有一种职业既不务农又不做工还不做官,干什么?就是志于学,就是进行学术研究,进行道义探讨,这是以前没有的。所以从此以后学术就有了独立的价值和地位不再是体制的附庸,道统开始独立于政统并高于政统,我们现在讲孔子了不起,孔子伟大。那不是随便说说的,他真的是改变了历史,这是第一点。第二:一个人可以不从事任何具体的职业专门从事学术研究,说明什么?知识独立了知识分子独立了。还有第三点:志于学以后知识分子也就不再是专家不再是专业技术人员,担当天下担当道义才是知识分子的使命。所以孔子带来了儒这个字内涵上的变化。我们现在讲孔子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实际上儒这个字孔子之前早就有了,它是一个职业所以叫儒业。但孔子以后儒的概念发生变化了,这个变化怎么来的,儒从术士变成了六艺专家,公务员,再往下面变,变成什么?价值承担者。

 

                        引自鲍鹏山《孔子是怎样炼成的·2·孔子的大学》


 

鲍鹏山教授谈“从心所欲,不逾矩”

 

孔子68岁回到鲁国到73岁逝世,在这个过程中他经历了生命中的最高阶段,这就是他自己所说的‘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第二》’那孔子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我们又该如何理解?

到这时我们可把孔子描述他一生的那段话再重温一下‘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第二》’经过自己漫长一生的不断磨砺不断精进,终于到达了他生命中的最高阶段从心所欲不逾矩。实际上我们说,孔子讲他自己人生的历程还有一句话,在《论语·子罕第九》里,我们可把它对照着看,这段话是这样的‘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以与立,未可与权’他讲了四种学习的层次。第一个层次,学。在学的阶段有很多人跟我们一起学,所以可与共学,有很多人可以和我们共学但是呢未可与适道,上一个台阶,通过学习能够了解道,达到道的这个境界人就很少了,一上一个台阶很多人就被淘汰了。到了道的境界还不是最高境界还要更往上面一点。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以达到道的境界,可以了解到什么是道但能不能立身于道中,能不能一生的行为,为人处事都按道的要求来做呢?这又是一个很高的境界,适道是知的境界,立道呢,是行的境界。知道了还不行还得照它去做,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到这个层次后又有很多人被淘汰了,但是立身于道中还不是最高境界,你一生立身处世都按道去做很有原则,这个境界固然很高但还有一种境界比这更高,是什么呢?可与立未可与权。权是什么?权变,灵活。有很多人可以和我们一起立身于道中,但能够灵活地运用道,不拘泥不呆板不固执,达到这样境界的人就更少了。所以这句话可以和‘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对照着来看,吾十有五而志于学是从自己的角度讲的,我怎么样怎么样,那这一段话是从人我对照的角度来讲的,一开始有很多人跟着我学,学到道的境界好多人被淘汰了,了解道的时候又有好多人被淘汰了;然后有一批人继续往前走,到了立身于道的境界时再有很多人被淘汰了;剩下的已经很少了,最后,能灵活运用道的人更少了。甚至我们可以说,在这样的境界上只有孔子一个人,最多还加一个颜回,可颜回早就死了。所以这样的话到最后你会发现什么?读这样的话你会有一种孤独寂寞之感,自己的境界越高身边的人越少,曲高和寡,人生就是这样,你的境界高,那么能够在同样境界里和你对话的人就少了,然后你就常常会感到很孤独,这就是孔子讲的‘知我者其天乎’,到了那个时候你只能和天地对话了。所以《论语》上讲,孔子跟他的弟子们有时不谈性与天道,为什么?一方面他觉得这个不好谈,可能还有一点,这个东西跟你们谈你们不懂,真的是不懂。那我们现在把这段话和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对照着看,看看孔子人生的最高境界,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讲的最高境界是从心所欲不逾矩,那这个地方讲学习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权变。两个放在一起比较就可得出一个结论:人生的最高的境界是什么呢?是自由的境界,同时又是道德的境界,是自由与道德融为一体的境界。从心所欲,自由;不逾矩,道德。两者完全融为一体。

                      引自鲍鹏山《孔子是怎样炼成的·十六》
 

2011-03-22
 
◎感悟经典
“从心所欲不逾矩”与人生境界的提升
  • 2011年03月22日 作者:
  • 【PDF版】

    (作者为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教授)

    传统的人才观讲究德才兼备、强调以德为先,不是没有道理的。现代的人才观似乎更偏重于才而忽视了德。不管人格高下,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足矣。殊不知,当一个人道德败坏时,其才能越大,带来的危害也就越大。

    □何中华  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是孔子在人生谢幕前对自己的一生所做的回顾和总结,值得我们仔细体味其中的道理。孔子的这段话,其实就是给出了人们在提升自我的人生境界方面的不同阶段和步骤。

    所谓“志于学”,就是自觉地意识到了学习的意义,“学”乃孔子的志向所在。这里所说的“学”,不仅仅包括读书,更主要的是指习礼。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俎豆”系古代人们祭祀用的器皿。儿时的孔子即开始练习礼仪,这是人格修养的最初步骤。“三十而立”,立于什么?“立于礼”。一个人在人格上的独立,其实是个伦理道德问题。“四十而不惑”的“不惑”,是指知道了为什么遵循礼仪的理由,即不仅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所以孔子又讲:“知者不惑”。怎么才能“知”?儒家主张“格物致知”。所谓格物的“物”,不是那种与人无关的外物,而就是“做事”而已。格物致知无非是通过“物”的道理来领会“做人”的道理。“五十而知天命”是说孔子五十岁上明白了伦理道德的总根源,即最高那个道理,但尚局限于“知”,故有待于落实到“行”。“从心所欲不逾矩”,乃是大自由、大自在,是那种达到了既自由自觉、又自然而然的物我合一、圆融无碍的状态。在这个阶段,天道与人道已泯然为一、了无分别。一个人不论怎么想都不会超越规矩的约束,而这种约束亦失去了外在强制的意义,而是完全吻合了人的主观意志的欲求。这也正是儒家在人格建构方面的最高理想———天人合一和知行合一的境界。

    冯友兰先生则提出了人生“四境界”说,即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自然境界,就是那种未经自我意识反省的、“百姓日用而不知”的生存状态,亦可谓按照本能生活的状态。此时的人属于“庶人”,他还“不知有我”,这也是多数人的生存状态。它也符合马斯洛“需要层次论”的观点。功利境界的人自觉地追逐自我利益,是“有我”状态,其人格为“小人”。道德境界不是索取而是牺牲和奉献,因而达到了“无我”状态,其人格是“君子”。天地境界意味着天人合德,也就是孔子所谓的“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它达到了“超我”的状态,其人格是所谓“圣人”。故二程曰:“圣人即天地也”。冯友兰的“四境界”说虽然在形式上与孔子的不同,其实它们在究竟处本无二致。

    人生境界的提升过程,也就是人的自我觉解和觉悟的过程。一个人在自己一生的成长和提升中,未必一定能够达到圣人境界;但对这一超拔之境界,须持一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般的敬畏。在人格境界的成就方面,也是“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的。

    传统的人才观讲究德才兼备、强调以德为先,不是没有道理的。现代的人才观似乎更偏重于才而忽视了德。不管人格高下,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足矣。殊不知,当一个人道德败坏时,其才能越大,带来的危害也就越大。古今中外,不乏其例。怎样才能使人有德呢?这就离不开人生境界的修养和提升这条路径。

    历史上的高僧大德,无不是目光如炬,两眼炯炯有神。他为什么异乎常人?就在于这是“诚于中而形于外”的自然流露,是境界的折射,装是装不出来的。儒家讲究所谓“圣人气象”,它无非是圣人境界开显的结果罢了。现代人的目光何以往往有些游移不定,有些迷茫和空洞,原因何在呢?大概同今天的人们不再注重境界的提升不无关系。

    人的境界不同,为人处世的姿态也会大不相同。提升人生境界,决不是让人们放弃庸常生活和俗务,决不是让人们逃避现实、“遁入山林”做“隐士”。它不仅无碍于做工、务农、治学、从政、经商,相反倒是有助于各行各业的成就。因为它解决的问题,不是做还是不做,而仅仅是如何做,即究竟以怎样的态度去从事这些行业才恰当。为什么会有政治家同政客的分野?为什么会有儒商同小商小贩的分野?为什么会有科学家同工匠的分野?为什么有的人把职业当作事业甚至志业来做,而有的人仅仅是把职业当成混饭吃的行当?其中的差别安在?说到底就在于境界的不同。

                                          引自2011-03-22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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