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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沁万平示范区

 榆杨 2010-08-29
  万平,1953年生,原为吉林省长山热电厂环保工程师,于2000年辞去公职(东北师范大学教授),现为吉林科尔沁沙地治理区负责人,自筹资金承包百公顷流动沙丘进行荒漠化治理。

治理区自然情况介绍:

  该治理区位于吉林省通榆县(国家级贫困县)西90公里处,与内蒙接壤,是科尔沁沙地边缘流动沙丘的典型代表,气候干燥、土地贫瘠、风沙肆虐。治理区周边农民以种地和放牧为主,扩大耕地和散生牛羊正在使仅存的很小面积草场受到侵蚀,治理区目前的地貌就是退化了的草场而形成的多处流动沙丘和风蚀槽的混合体。

治理区治沙项目介绍:

  栽种防风林带 2000.10-2002.5 万平和志愿者一起奋斗,总计种植杨树11000余棵,沙棘5000余株,初步构筑出了治理区生态防风体系的范围。恢复野生植被 进驻沙地以来,志愿者们致力于草场的恢复工作,经历了两个干旱的春夏,沙地原有植被物种(荆棘类和蒿草类)已恢复了85%,尤其是中药材甘草、蒺藜、麻黄、防风均已重现沙地。 滴灌设施设备 沙地地区多年干旱少雨,沙土层墒情(指土壤含水状况)接近为零,这为植物的生长造成了很大的障碍,种树的目的不在数量而在质量,要满足生长又要节约水源,志愿者们打百米深水井一口,建造直径二十米的晾水池一座,铺设滴灌水管多处,一举两得。 基础设施营造 治理区由万平个人出资为志愿者建造工作生活设施11间,给志愿者提供尽可能舒心的环境。治理区成立两年以来,通榆县县委政府对此给予了积极的肯定和大力的支持。 开展教育活动,增强环保意识 治理区周边地区经济落后,群众环保意识很低,志愿者们在努力恢复生态环境的同时,利用自身的专业知识和技术本领,传授给群众生态农业的思想和尽快致富的技术,争取快点改变他们“靠山吃山”的观念和广种薄收的现状。 治理人员组成。到目前为止,治理区工作人员均由志愿者组成,分别是朋友国中兴(65岁),父亲万兴治(82岁),妻子白利华(47岁),表姐林淑坤(55岁),吕耀双(63岁),妻妹白利中(46岁),外甥张海春(24岁)。志愿者70%由高级职称,但年龄偏大,这是治理区面临的困难之一。治理区正在筹备春季绿化活动,以求志愿者队伍的年轻化和多元化。2002年5月1日至5日,哈尔滨工业大学志愿者20人来到治理区参加荒漠治理实践活动。

治理区的经费来源:

  全部经费由万平本人筹集,其中万平三十年积蓄12万元,辞去公职补偿金12万元,亲友借款7万元,通榆县农行贷款1万元。到目前为止,能启动的资金已寥寥无几,治理区艰难的寻求合作者和支持者。 科尔沁沙地(万平)治理区是吉林西部唯一的个体承包治沙项目,2001年福特汽车环保奖提名奖项目,环境治理工作正在起步阶段,治沙工作任重道远。

农民日报报道:

  任何一个追求时尚的人看到他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土。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几乎“土”得掉渣的人,却在最艰苦的环境中为解决世界级难题———荒漠化和“三农”问题探索可行之路;正是这样一个几乎“土”得掉渣的人,在吉林省通榆县同发乡靠近吉内边界的流动沙丘中自费治沙百公顷。
  万平,1953年出生于吉林省长春市一个知识分子家庭。1969年到1975年,万平作为知青下乡到通榆县,在这期间,通榆县的农民不仅用土豆、角瓜和玉米把他养大,更给了他无私的爱和关怀。万平1975年返城后供职于吉林省长山热电厂,经自学获得应用化学本科学历,从普通工人、技术员逐渐成长为一名能够独立主持工业废水处理的环保工程师。
  1996年和1998年,万平先后为通榆县招商引资未成,却看到日夜思念的父老乡亲们仍然住在30年前他下乡时的破房子里,看到滚滚黄沙正无情地侵蚀着他曾经劳作过的土地。于是,他下定决心靠自己的智慧和双手让这里的环境好起来,让乡亲们富起来。
  47岁那年,他毅然辞去了公职,带着买断工龄的12万元和多年积蓄,投身到荒漠化治理这项在别人眼中十分艰苦的事业中。
  万平一年中徒步考察了吉内边界附近2000多平方公里的沙地,最后选定通榆县同发乡最西端的流动沙丘作为他事业的起点,在这里承包了近百公顷沙地,建立基地,命名为科尔沁沙地(万平)治理示范区。
  由于采取了林灌草相结合的技术路线,三年的时间使示范区内的植被从几乎为零的覆盖率恢复到95%以上。同时,由于这一经验在当地林场的推广,近年来林场管辖区域内的植被覆盖率也迅速提高;并且由于植被的增加,当地降雨量已明显高于示范区初建时和周边地区(经实测数据比较得出的结论);不仅如此,示范区附近的风力明显小于其他地区,沙尘暴频率降低,即使附近发生沙尘暴,示范区内也基本见不到扬沙。
  高效农业探索是示范区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经农业专家考察认定,通榆县种植葡萄的水热条件仅次于新疆地区,种出的葡萄糖度高、酸度低,不易发生病害(干旱)。经验数据表明,种植1亩葡萄的经济效益相当于当地种植15~30亩杂粮杂豆。因此,万平相信,在恢复好的沙地上种植葡萄,搞特色农业、高效农业,一定可以取得成倍于传统农业生产的经济效益,可以把农民从广种薄收的破坏性农业生产中吸引过来,带领农民走出以健康和生态为代价换取收成的困境,使越来越多的沙地得以休养生息,促进荒漠化治理目标的实现。于是,他带领当地30余户乡亲种植了百亩近万棵葡萄,并成立了葡萄协会。
  万平还把环境教育融合在荒漠化治理之中。荒漠化问题归根到底是人的问题,是人类自我中心主义造成的恶果,因此,万平与当地的乡亲们打成一片,每次聚会,他都讲荒漠化对未来的影响,讲示范区里的植物动物,讲葡萄园的前景……渐渐地,人们都知道老万在为大家做好事,很多乡亲经常到示范区帮着挖坑、栽树。
  在万平的个人名片上印有两个非常重要的职务:吉林省通榆县同发中学环保教师、名誉校长(志愿者)。从2003年9月起,万平志愿担任同发乡中学环保教师,在初一年级开设环境教育课。他自己编写环保教材,规划教学方案。为了每周两节的环保教育,从示范区到学校有八公里的路程,他风雨不误,从没缺过一节课。课上,他领着孩子们去看他们父辈耕种的土地如何被黄沙掩埋,看牛羊践踏啃噬的草甸如何一片片地消失;他让孩子们在课堂上发言,写感想……这些孩子的“毕业证”很特别,是他们交给万老师的一份保证书或一篇小作文。一份份答卷上,孩子们用稚嫩的笔触书写着他们的猛醒和决心。万平计划到2007年使300名中小学生接受到环境教育,并在当地农村中小学进一步扩大环境教育的覆盖面。
  为了事业,他失去了后半生的所有保障,并把自己的积蓄、加上亲友借款、社会资助,到现在已投入近50万人民币。在资金出现危机的时候,为了项目正常运转,万平四处奔走求援,甚至卖过血。
  随着工作的开展,了解和支持他的人更多了。经过5年多的实践,科尔沁(万平)生态经济示范区已逐渐由一个个人投资创建的项目基地发展为一个以志愿者为主体,有规范化的组织管理原则和规章制度,以带领生态退化地区居民探索生态经济与可持续发展道路相结合为宗旨的环保组织。
  对于未来,万平充满信心:示范区内的生态恢复基本上取得成功了,高效农业这条路走通了以后就可以向整个科尔沁沙地进军,不仅要恢复科尔沁草原,还要实现农业生态化,建起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不仅要带领乡亲们致富,还要带动周围几个旗县的经济发展。他说,等到那时候,他再也不用这样奔忙了,每天只和孩子们在一起,当他们的环保老师……

“怪人”万平赔钱治沙   http://haoguojia001.blog.sohu.com/3545944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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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环保  大学生  农民  北京师范大学  葡萄 2007-02-26 23:05
 

 

 

新闻导读

辞公职  战风沙  孩子王 演说家

 

■万平其人

    A.讲话像演说家。“我在这里最大的困难就是没人说话啊,精神病嘛!遇到懂(环保)的、愿意听的人,说话没有目标,喋喋不休啊。”  

    B.做派像农村老头。“看到照片,我都没认出来自己。以前我比濮存昕还濮存昕呢。”(看到2000年以前的照片记者也不禁一阵惊讶,那个身穿笔挺西装的竟是万平!)  

    C.装备像军人。一身迷彩服、身挂军用水壶、秒表,万平说:“我可能是世界上惟一用秒表工作的人。”  

    D.行动像教师。“这一代人的观念我很难改变了,我必须把环保观念‘渗透’到下一代。我制订了5年的教育计划……”

 

■万平简介

 

    今年54岁的万平,原为吉林省长山热电厂环保工程师,2000年辞去公职,自筹资金承包85公顷科尔沁沙地进行荒漠化治理。2005年12月,在40多家媒体联合举办的“首届中国民间环保人物”评选中,荣获“优秀人物”称号。    “老万哪,凭你的学识、能力和你的为人,做个舒服的富翁肯定没问题,可这6年这么艰苦,你图什么呢?”

  ——一位专家与万平深谈3天后问    凌晨的曙光还未刺破乌云的遮蔽,老万睁开惺忪的睡眼,扫了一眼身边的秒表,胡乱地洗漱了一下,然后扛起锄头,匆匆赶往自己的“沙地绿洲”。

 

开拓  有人说他是精神病

 

    辞优厚薪酬战风沙,老伴看他也被留下栽树;乡亲都不知道这城里人在鸟不拉屎的沙坨子做什么

    提起万平这个“怪人”,至今,仍有很多人对他当初的举动感到无法理解。

    “这不是精神病吗?幸福的三口之家,收入丰厚,却辞去好工作买断工龄去治理风沙,你咋想的?”2000年6月,当万平突然辞去公职,准备到通榆县治理风沙,见到万平的人无不这样问他。

    通榆县,地处吉林省西部,毗邻科尔沁沙地,长年风沙肆虐。“这里是吉林省西部条件最艰苦、环境最恶劣、经济最落后的地方。”当年通榆县一领导曾这样说。

    2000年6月16日,在一片惊诧声中,万平还是把“科尔沁沙地万平治理区”的牌子戳进同发牧场新合屯的沙地。在初期的照片上,凄凉的土黄色几乎吞噬了所有的人类痕迹。

    万平究竟想干啥?不光是别人不理解,就连他的老伴白丽华也有疑问。2000年7月,白丽华匆匆赶到新合屯来看万平:“他趴在地上浑身是土,吃不上饭就要着吃,日子真没法形容。”(记者注:老万很不认可“趴”这个字眼,他说当时腰疼,只能蹲在地上植树。)白丽华拗不过老万,结果,也辞去了同样令人羡慕的工作留了下来。

 

每天老万都要步行1公里到葡萄园

    6年来,万平哭过3次,一次是送走长期环保志愿者哈工大的大学生时,眼泪几度夺眶而出;还有一次是在红旗渠旅游时,万平看到工程的艰苦,再度落泪;而安葬母亲的时候,是万平哭得最痛彻心肺的一次。     

    2000年12月1日,84岁的母亲突然病重,此时治理区正是最忙的时候,万平在母亲床前默默祈祷:“妈,你再为儿子好好活100天,到时我来接你。”2001年1月6日,就在万平购买树苗的路上,老人闭上了双眼。万平痛悔欲绝,他坚持把老人的遗体运到治理区。“那是我生命中最冷的冬天,忠孝怎么两全啊?”  

    2001年1月9日,在老人下葬的时候,100个乡亲赶来扶灵。    

    从此,在荒凉的沙地上,除了孤零零的万平,又多了一座母亲的坟茔。一直疑虑万平将离开的乡亲们说:“老万这回可能真不走了,儿子离不开娘啊。”

 

 

在万平修整那片85公顷沙地时,很多村民都很纳闷,这个城里人承包“鸟不拉屎”的沙坨子做什么?他们远远地围观,看着老万一个人平整沙地、围栏、盖房子。“那一年,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没吃过一顿完整的饭。”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让不到50岁的万平变成一个干瘦的农村老头。

    科尔沁的风沙是残酷的,2001年春天,万平把治沙的希望寄托在栽种防风林上。可是,一锹锹挖下去,除了沙子还是沙子。汗水、泪水落在干热的沙地上,转瞬即逝。辛苦大半年,万平终于种了5000棵杨树苗、1万棵沙棘。可是,仅仅一场沙暴,就把万平眼前所有的绿色淹没了,他疯了一样扑向沙地,用手扒开流沙……

 

    ■治沙日记

 

    (经万平同意,本报特别刊发他的部分治沙日记。)

    2001年1月10日 星期三 三九第三天 -31℃到-22℃ 风不大

    4点起,5点50离开本部,离开围栏大门时,才认识到大姐、小立、二哥他们要离开了。母亲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了,大哭、大哭……

护林  “你不要命了?”

 

    与天斗,还要与偷猎者周旋, 万平说:“治理区就是我的命。”

    苗木被毁,万平像他那片沙地一样沉默了,逐渐熟悉起来的乡亲担忧万平会倒下去。可是,2002年,万平再次挥起了铁锹,在沙地中又栽种了两万棵杨树、大量灌木和草,打了多眼浅水井。“当时我的精神都快垮了,但我得吸取教训啊。”万平在沙地中撒下草种,盖上碎草、干柴当“被子”,浇水、细心呵护,绿草一点点冒出了嫩芽。

    绿草蓬生,野兔、鸟多了起来,麻烦也随之而来。

    “冬天我要放6群羊、1群牛,早4点起床,上午10点吃第一顿饭。有时全天都不吃饭。”当地牛羊大多散放,它们可不管这草在老万心中有多金贵,没办法,万平只好早出晚归“代管”牛羊,有时竟饿昏在野外。

    被吸引来的不止是牛羊,更令人担忧的是偷猎者。有一次,7名猎人带着猎狗从内蒙古来到了治理区,万平一人将他们挡在围栏外。长时间的对峙,使猎人们失去了耐心。

    “今天要不让我们进去,就先打死你!”

    “那你只好打死我!”     

    闻讯赶来的乡亲惊走了猎人,乡亲们担忧地问万平:“你不要命了?”

    站在治理区外的万平说:“这就是我的命。”

 

    2002年3月6日  星期三  九九第三天  -13℃到1℃ 全天稍好

    6点30分起,赶牛到8点20分,又是两群牛,八十几只,回点后马上将沙漠化图画在墙上。真高兴,接到哈工大李杰电话……喝威士忌,很高兴,这是贵客,最尊贵的远方客人。饭后谈,看相片到后夜零点30分,到五姐屋睡,炕还可以,热得全面,郝明在这睡。

 

发展  “勾引”农民致富

 

    没有经济上的收益、生存的保障,百姓不会放弃原来的耕种模式

    这里为什么风沙肆虐?据专家剖解,当地土地贫瘠,贫困农民只好靠广种薄收增加收入,而乱开垦、开荒,就成了风沙肆虐的元凶。

    一位村民向记者透露,1公顷黑土地大约收1万公斤玉米,但在新合屯,1公顷沙地只能收250公斤杂豆杂粮,毛收入仅在千元左右。有的农民一年能种20公顷,但扣去种子、化肥钱,纯收入只有8000多元,这还不算人工、健康透支的费用,更顾不上引来风沙了。开荒严重地区,有的农民甚至开荒数倍自有田的荒地,风沙、开荒形成纠结难开的恶性循环。“不开荒,我吃什么呢?孩子娶亲怎么办?”

“我初期估计不足,以为环保工作很好完成。4年后我才逐渐明白,没有经济上的收益、生存的保障,根本无法让百姓放弃原来的耕种模式。而不改变现状,治理成果只能在维持中消耗殆尽!”开荒地一度包围了治理区,万平苦苦支撑并陷入沉思。

    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北京的一位教授告诉万平,这里的沙地仅次于新疆吐鲁番,非常适合种植山葡萄,一亩山葡萄相当于15亩~30亩农田的经济收益,在环保方面相当于200亩农田。

    “为了‘勾引’农民跟我走致富路,我费尽了心机。”万平说起当时的艰难,特别强调了“勾引”这个词。当时很多农民都在观望。万平找亲戚、拉朋友,并承诺每亩900元钱的葡萄苗费,他帮农民承担500元。

    这样,万平总算动员了11户农民加入了他的《科尔沁沙地葡萄分会》。万平激动地对这些农民讲:“你们是吉林省西部的功臣哪,承受着科尔沁沙地的危害,我万平感谢你们!”

    2005年,王凤武等农民精心侍弄的山葡萄即将收成了,一场10年难遇的冰雹突袭,深红色的葡萄打落一地。“王凤武种葡萄积极性最高,但这场冰雹把他也打蔫儿了,一连两天趴炕上没吃没喝。我想去他家,没敢。”为了保住农民的积极性,万平筹钱以10倍的价格收购了剩余的100多公斤葡萄。 

    葡萄苗还要购买、种植,但资金成了大问题。在2005年北京的一次全国环保会议上,万平介绍了自己的经验和困境。会后,万平再次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在交流中向与会专家借钱:“你也听到了我治理区的情况,你必须帮助我。”

    同行的妻子白丽华哭笑不得,她半开玩笑地说:“老家伙,这回我可知道你有多‘虎’了,竟然跟专家借钱。你看着,回去我就跟你离婚!”

 

    2005年6月19日 星期日 15℃到29℃ 17点左右大雨加20分钟冰雹(鸡蛋大)

    20分钟的雹子,新合屯全部得到。据说15年内,3场雹子新合屯均没得到,这次老天不再照顾。贪黑看看,葡萄要减产,但不是绝收——什么事哪有一帆风顺的,一定要有挫折。有挫折,这才有意思,这才是人生,这才是工作,这才是挑战。还是一句话,要挺住,坚持住。在妻子处借8000元,买砖盖门卫、食堂。今天拉完砖。17点左右停电。

 

算账  75万=干赔不赚

 

    “老万、老万,干赔不赚!”当地乡亲这样戏称老万6年来的收益     

    6年来,万平自费75万多元治理科尔沁沙地,但他的举动并不完全为人所知。当地政府中有的人说,万平肯定得到外国基金了,不然他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有的农民却说,万平肯定在政府有后台。

    实际上,万平75万元钱的账目如下:

    买断工龄11万元

    自己和妻子多年积蓄10万元

    给中小企业打工及人情款8万多

    抬钱8万多元(当地农民抬钱2分利,由于万平只赔不赚,人家“照顾”万平为3分利)

    亲朋借款12万元

    用父亲和自己住房抵押贷款10万元

    北京翰海沙环保组织和高校1.5万(即向专家借钱时,翰海沙和一些高校为其捐助的)

    南京黄女士2000元、哈工大学生2000元、斋藤精一520美元、池下耕市4000元、中西昭满2000元

    大学生认领树卡每棵10元,共计4000多元

    ……

    万平投入的这些钱,至今尚未实现经济收益。在衡量这个不等式时,万平说,农民来得越多,葡萄地就种得越多,农民就越富,越多的开荒地就得以放弃。为了治住科尔沁沙地,我个人必须赔。

■治沙日记

 

    2001年3月29日 星期四 -7℃到6℃ 天好稍有风

    8点20分与父亲、吕师傅、妻子共同去张贵家开“新合屯绿色食品开发协会成立大会”。全屯人几乎都到了,共有60多人。会开得很郑重,讲话、讲课、照相、签字大家都很认真。全神贯注,没有开会时的睡觉现象……

 

     ■沙里乾坤沙地中的“孩子王”

 

    “我可牛了,没有意外的情况下,9月1日我还要站到内蒙古高力板镇小学的讲台上,为孩子们讲环保课;明年9月份我还要增加兴隆山中学的教课任务。”

    万平把时间安排很紧,早在2003年,他就已成为同发牧场中学名誉校长,每周两节环保课风雨不误。 

    为了让孩子们切实感受科尔沁沙地的危害,万平想自费带着孩子们前往沙地和向海,但遭到了家人的极力反对:“这要出了事儿,你怎么交代啊?”“我一定要让他们走出去,否则无法了解现实的残酷。”万平执拗地带着孩子们出发了,回来后很多孩子写下文章。不久前,其中数十篇文章还参加了全国中小学生环保征文大赛。一个孩子写道:啊!我爱人间仙境向海,但我更爱我们的万老师,千万不要在一千年以后忘了他。

 

示范区里的“婚介所”

 

    万平苦心经营的沙地治理示范区,北京师范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吉林大学、东北师范大学等数十所高校的师生纷纷赶来考察、实习,云集在此的高校学生,也成了闭塞乡村的特殊景观。

    在大学生们实习、苦战沙地的过程中,治理区还发挥了“婚姻介绍所”的作用:700名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中,约有20对确立了恋爱关系。  

    就在记者采访时,北京师范大学植物系7名学生正要离去,北京林学院的肖钦刚刚赶来,他要在这里坚持一周。

    肖钦说:“在我们大学生心中,这里是一个精神的圣地。”

 

    ■心灵对话我最大的自私是……

 

    在采访中,万平多次直接称呼自己为万平,记者问他:这里有种植葡萄的技术人才吗?“有啊。”“谁?”“万平呗。”他解释万平的来历:“我父亲是学数学的,我们兄弟姐妹的名里都带有数学名词:平、方、立。” 

说我是疯子,这和我的经历有关

    记者:很多人对你辞去公职,自费、甚至负债来这里治理风沙,感到很不可理解。

    万平:是啊,说我疯子嘛。其实这和我经历有关,我心里一直有一种报恩的想法。我的童年非常幸福,但在13岁~16岁时赶上了“文革”。我父亲是高级知识分子,被打成了反动分子,我在学校也成了最底层的人,饱受歧视。直到1969年,我到通榆县农村插队,才感受到人间的情分,农民们的苞米面养大了我。22岁,我离开农村返城就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当地农民和我的生活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

    所以在电厂工作时,我每天有三项任务,学外语、到中小企业打工、工作,就是为现在做准备。在存款上,有一半不能动,这是专门为报恩准备的。之前,我为通榆县两次带来招商客人,但都无功而返。

    我是环保工程师,对环保问题很敏感。通榆县的风沙危害超出了我的想象,在我当初插队的地方,屋后成片的榆树林已变成满眼黄沙。所以我决定必须赶快回来,治理黄沙。

 

我走了4年弯路

 

    记者:在来的路上,我一直想一个问题,单纯强调环保,以你的个人财力是否会遭遇失败?在环保和经济之间,你如何抉择、转变、结合?你为什么不争取企业的援助或者投资呢?

    万平:你说得对啊,一句话说到病根上了。在这上面我走了4年弯路。

    我对企业介入环保持反对意见,他们向来是把商业利益摆在第一位的,未来的环保工作,就落在我们这些公益环保工作者的肩膀上了。

我图的就是心灵上的满足

 

    记者:很多人分析你的动机,你究竟在图什么呢?钱、名、还是其他呢?

    万平(哈哈一笑):初期,我只为环保治理风沙。后来发现,没钱,治理风沙就是空想,更没法儿带动老百姓放弃乱开垦的生存模式,所以我必须找到一条用经济推动环保的新路。科尔沁沙地的流动沙丘有4万多公顷,我在治理4万分之100,将来葡萄种植经验推广了,会有更多农民和志愿者加入。

    我多了不起啊!要说图什么?我最大的自私就是心灵上的满足。

 

最大的困难是没有人关注我

 

    记者:你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呢?  

    万平(声音有些失落):除了资金之外,更大的困难是没人关注我啊。有人来关注我,我都像爹似地对待,没人支持我啊!  

    记者:听说女儿也加入了你的行列?你的妻子做什么?支持你吗?

    万平:女儿念完大学,在宁波参加了工作。是她自己要求回来的,现在在我通榆县办事处,主任兼职员,就是一个人,我给她每月开800块钱。

    (白丽华接着说:“我可不要他的职务,以前我还支持他,现在我不支持他。多大年龄了,还这么奔波,没人理解,也不赚钱。”)   

    记者:如果你的事业做大了,你还想做什么?

    万平:以前有个学生问过我这个问题.到那时,我就把治理区交给经济学博士来管理。我就走在乡村小道上,给孩子们教课去了。

本报记者 郝国家 文/图

 

万平个性语录

     2001年母亲去世前,给我拿过7000元钱,当然我都还了,我不愿欠别人钱。

     我这个人很自信,应用化学那么难,看不到的东西我们都给算出来了,我学什么都不成问题。

     现在农民处于“冷站”阶段,也就是观望者居多。 

     我来到这里(新合屯),准备开展三项工作:一、土地荒漠化的恢复工作;二、关注三农问题;三、周边人群、中小学生及大学生的环保教育工作。 

     环保是没有边界的。

     我来这里74个月零28天,苦是肯定的,但我这“苦”要加上两个引号。

     在若干年后,估计会产生经济效益,政绩归地方,经济效益归村民。我只要一句话,就是你们在写报告时能提到一句话:这个项目是吉林来的万平老师带着我们干的,使我们数千亩沙地恢复成科尔沁草原。(内蒙古高力板镇乌镇长邀请万平推广治理沙地的葡萄模式时,他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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