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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 【题记】似火骄阳炙烤着心灵最为阴冷恐惧的角落，谁知风花雪月曲终人散背后的没落？乌鸦的黑翅遮挡了阳光的明亮，黑夜突然来临，残留的失落被抛弃在最惧怕孤独的心房，寂寞萦绕，耳朵在凌晨时靠近心灵，聆听着跳动声……梦魔的导引，于是，闭上酸涩困倦的眼睛，久矣，却不能寐，反侧辗转，起身，燃起孤灯，暮色时黎明前书写着《祭奠》，只为祭奠着死去的一切……
祭奠之一 童祭 美丽的易碎风景，碎在了成长的旅途之中。美好的童真童趣，只有那句勇敢的“谎言”还在耳边萦绕。不曾忘记那句“谎言”透出稚气的成熟与老成，尽管它给他们带来的是“意想不到”和天价的“灾难”。 最后的一张儿时照片已不见了踪影，辛苦寻觅也已徒劳。费尽心机的保管与珍藏，却显出那是苍白无力的挣扎；与上天安排的必然，竟彰显着凡人的平凡。泪已不识双眼，曾经泉涌的泪腺逐渐退化着，没有了轻而易举的伤心，没有了噩梦惊醒的恐惧，没有了生离死别的难过，没有了丢失一毛钱的失落，没有了……渐渐地……都将会没有了…… 童年的故事在一件件被岁月带走，唯有几个瞬间还在梦的记忆里播放着幻灯片，似曾熟悉，却又那么陌生。醒来，只记得看不清他们的脸庞，看不清自己的手掌，看不清曾几次在梦境中去过却又陌生的地方。 听得父亲和母亲给外甥讲起我和姐姐童时的谜语、童时的故事，还有偶尔提起似乎久远的那段我早已遗忘的困苦日子，我笑了笑，不敢打断，默默地听着，静静地听着，于是，我在今天的记忆里重新绘制着那美丽的童年。 墨色的夜降临，蝉声渐歇，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静。于是，自问：我埋葬了什么样的记忆？自答：埋葬了童时痛苦的记忆吧。又问：忘了？又答：是忘了吧！
祭奠之二 他祭 门前的那棵香椿的气息早已不见，门前的那个老人却也不再，只有日渐参天的白杨在风路过时不知在为谁诉说些什么…… 记得，高中时只写过一篇关于他的作文，可他却没有来得及“审阅”……愿他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看到了，愿他看到了今天的我，愿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安息！ 他说过，母亲也说过，邻居也说过，说过关于他和他这个家族的故事。然而，不知何时这故事渐渐地都随着我换下的牙齿被埋进土地，接着，我长出了新的牙齿，那些关于他的故事却都已被我遗忘。 他已离去三年，还不曾忘记，每当我从学校回来，总是见他坐在门前的香椿树下，手里拿着几片发黄而落下的树叶小心翼翼拿起或放下。每次看到我回来，我们总是只言片语的对白。我开心的时候有时会和他聊上几句，聊一些他们那个“人民的公社”，他一直似乎很乐意，很开心。他有时也会笑，眯着早已昏花却能认清树叶颜色的眼睛，咧开没有牙齿的嘴，露出可爱的笑容。 随着时间被一点点磨碎，看着他们的脸庞被这可恨的光阴破相，而他，似乎在感恩着上苍。我渐渐长大，他越来越开心，等着我考高中，盼着我实现他最后的愿望。 三年前，我还在数百里以外相邻的一座城市考试，考试结束后，突然响起的电话给了我似箭般的归心，“考试结束了吧，快点回来，你爷爷去世了……” 没有什么欲绝般的悲痛，没有什么强烈的念头，只想在他离世之后见他最后一面。回到家里，门外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花圈，香椿树不见了，那个门前坐在树下的老人也不见了，连哪怕几片残留发黄的树叶也不见了。忙碌的亲朋友人，在他们中间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善于交际的老人，再也没有看到那熟悉的声音。走进大门，眼前睡梦般地搭起了黑帐白绫的灵堂，望着他的遗像，我呆立着，回忆着那个在门前香椿树下的有着那张笑脸的老人。 他和我玩起了捉迷藏，他躲了起来？他迷路了，找不见了回家的路？他把自己困在了那个长方形的木柜子里，找不见了打开的钥匙？我想是他累了，他要休息，他要把所有人都关到木柜子的外面，安安静静地好好地休息…… 透过朦胧的双眼，抬头望望远处已经参天的杨树，瑟瑟秋风中它飘落了枝头的最后一片黄叶，飘向了远方。 三年已被悄然遗忘，今天还有谁因他匆忙的离去而哀伤，我伫立在为他堆起的黄土前，我——默数着对他残缺的思念…… 闻紫航 庚寅年夏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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