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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NBA而言，乱世称雄，占地为王，逞一时之勇，也可以成为垂范后世的英雄豪杰。但总有一些球队怀揣着历代帝王“一统江湖千秋万代”的梦想，溯流而上，妄图垄断球迷百姓的想象力，加上短寿王朝不得天命的莽匪气质和大多数球队“过把瘾就死”的窝囊本质，遂让NBA短短的60年历史，屡屡在如意算盘声里中了湖人、凯尔特人和公牛们的圈套。 一 有些球员，比如张伯伦可以为普罗大众制定一系列规则，而自己又活在规则之外；比如乔丹可以把原来毫不起眼的得分后卫位置点亮，遂使其香火鼎盛。 推而广之，这些霸道蛮横的王朝球队亦然，他们真正赖以嚣张跋扈的地方在于他们制定了规则，引领了一种能在大范围长时间内令众起而效之的品牌理念，自己却又在大网之外活得逍遥自在。 几乎每一代延绵数年的王朝球队都有一块拿得出手显摆的招牌。 招牌一： 50年代，湖人把中锋的作用推向了极致，从此让“篮球是一项巨人运动”和“得内线者得天下”这些观念在人们心里落地生根，藉此，也顺便将乔治·麦肯之类的巨星捧上了神台。后世争相效仿，开发培养包装明星的风潮从场内外延到场外，然后张伯伦、贝勒、拉塞尔等巨星璀璨亮起，布满了60年代的夜空，让麦肯孤星闪耀的过去十年显得寂寥无比。 招牌二： 潮流好比火车能等不能追，能追上的就算牛X，还有一种更牛X的姿态叫非主流。当全世界都在追赶巨星浪潮的时候，波士顿的城头上已经悄悄竖起了两面大旗，分别上书“团队”和“防守”。震古烁今的8连冠让世风陡转，过分强调的巨星效应减弱，相应的是“防守赢得总冠军”的理念深入民心。如果这世上还有一种行为比非主流更牛X的话，那只能是一面追赶潮流的同时一面把非主流变成主流。 招牌三： 能拥有一名巨星的球队无数，能拥有强力防守的球队很多，能坚持团队打法的球队不少，能兼而有之并常年延续的球队就显得稀罕了。要做到这一点，补充新鲜血液显然十分必要。80年代金碧双雄在这方面为后世提供了三大范例： A 选秀选秀选秀选秀选秀选秀； B 高顺位高顺位高顺位高顺位； C 没有坏战绩就靠好运气，没有好手气就靠好交易。 关于这个靠选秀补营养的方略对凯尔特人的重要性，略举一例就能清楚说明。 1986年凯尔特人夺冠，身后却落下了老弱病残的危机，如狼似虎的波士顿人又明火执仗地打起选秀的注意——榜眼签、兰·拜亚斯、NCAA超级明星。尽管结果众所周知，但我还是有必要提一下，拜亚斯于选秀结束两天后猝死于毒品，这个变故对凯尔特人造成的影响有：当时球队主力老伤问题严重，继续失血不止；老兵只能坚持带上作战，情况恶化；球队被严重拖垮，步入恶性循环的泥淖无法自拔。虽然一个拜亚斯不足以解决以上问题，但有他健在的话，凯尔特人肯定不至于自1987年总决赛失利以后陷进长达20年之久的痛苦深渊。 招牌四： 比拥有一块招牌更美妙的是拥有两块招牌。80年代湖人除了在交易、选秀方面独树一帜，更炫彩夺目的是用show time拿下5座总冠军至于顺便谋杀了大量人气和票房，而此举更深刻的意义在于打破了60年代以来凯尔特人普及的“防守赢得总冠军”的理念，莱利的精辟入微的战术和魔术师妙手天成的组织引领的进攻浪潮，在传统观念面前就一副“进攻赢得总冠军更赢得王朝盛世”的叛逆嘴脸。 招牌五： 公牛时代看家本领就更加简单明了—— A 前面提到的迈克尔对SG位置史无前例的贡献以及榜样力量； B 禅师对三角进攻的贯彻和发扬。 以上，是一些个人对王朝构筑成因的大体印象或者说是标准的一种。 马刺之所以10年四冠看起来还是没有王朝底气，21世纪后的活塞之所以连年保持完整强大阵容依然无法连冠或制造雄霸一个时代的印象，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没有那种足以牵着一个时代鼻子走的睥睨一切的牛逼哄哄的鲜明旗帜。 10年五冠的湖人如何？尽管外界一再叫嚣三连冠，但他们身上的“王朝”气质更多来自于丰厚的家底，来自于传统观念的传承，科比传承了韦斯特和迈克尔在SG位置上的统治力，内线群传承了湖人超级中锋当家的风流史，球队传承了一切傲慢、贵族的气质。至少，在他们拿出属于自己的影响一个时代篮球观念的招牌之前，任何关于王朝的称谓都显得有点牵强。 现实就是这样矛盾，这个时代貌似被湖人和马刺的9个总冠军围得水泄不通时，忽如一夜春风来，世界已经开始大肆流行Tri-giant即俗称“三巨头”的玩意儿。当近年开始鼓吹这一建队方略的凯尔特人还未偃旗息鼓时，03风尘三侠就已经把彼此最美好的时光聚拢在了迈阿密。 科比时代的湖人王朝梦，显然难能唾手可得。 二 当今NBA版图，六辟疆土，分赛区而治。新兴球会把持了近20年的朝政，随着近几年黄绿正统的回归开始日渐式微，建队历史相对较短的球队开始逐渐见其生命力。六大赛区，按连冠历史和夺冠前景，私人简单总结约略可分为三档： 第一档：大西洋和太平洋，两个以大洋命名的赛区，一看就知道波谲云诡水深浪厚。 大西洋赛区内，放眼望去，凯尔特人、76人、尼克斯，除了篮网和猛龙，真有点看老贵族旧豪门扎堆云集的意思，08年三巨啸聚波士顿前，看该赛区球队的比赛，更有种看“旧时王谢堂前燕纷飞百姓家”的感觉，恍如隔世。尼克斯70年代初两冠的辉煌让这座城市凋敝了30年，76人1955、1967和1983三次夺冠，中间分别有十年和二十年的距离，但一个凯尔特人就把几乎一切连冠纪录鲸吞在大西洋绵长的历史里。 这个古远赛区就像复辟后天下无敌了一年的凯尔特人一样，很难再以源源不断地后劲延续光荣传统，时恨红颜易老的波士顿人，安忍连冠霸业连年错失？ 与湖人和凯尔特人互相辉映一样，太平洋赛区和大西洋有着旗鼓相当的丰厚传统，快船不提，太阳分别在1976和1993年两次游历总决赛，国王1951年夺冠时还叫罗切斯特皇家队，并在21世纪初与湖人的内斗中数次饮恨，勇士把1947和1956年的两个冠军留给了费城人，1975年在旧金山挂印封金。湖人则在1949-2010年间，分四代将王朝统治横贯61年，中间包括1952-54、2000-02和2009-10的三沓连冠。 算如今，在凤城落日，德州伏牛的大西部，湖人捕蜂猎熊，断刺削金，一贯“执杯难觅经纶手”的傲慢姿态。 不提60年代湖人被凯尔特人执耳训话的伤心旧事，后来的双雄对决时代，制造了一连串饶有兴味的巧合，让充满火药味的80年代浑身散发出诱人的体香。 这一时期，两队实现王朝争霸的方式里有个显著的共同点：靠选秀发家致富。五六十年代凭借选秀改变球队现状的例子俯拾皆是，但80年代世风日下，1985年联盟对选秀的改制，严重限制了战绩优良球队耍无赖的行为，冠军球队若要保存实力，只能要求主力们去和时间赛跑，联盟的实力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均衡。在这种官方百姓难得一致喜闻乐见的大背景下，野心膨胀的湖人和凯尔特人要想得到高顺位新秀，唯剩交易一招。 1978-79赛季，湖人以47胜35负的战绩拿到状元签，众所周知，这枚签堪称厚颜无耻。看看这签是怎么来的：让出这枚黄金签的爵士，当时仅有26胜忝列联盟末段的惨淡表现，在抽中状元签之前，他们就已经将选秀权拱手让出，湖人只付出了个进入职业生涯暮年的著名小个子枪手古德里奇。 同样“无耻”的事发生在1982年，湖人再次在和骑士的季中交易中获得对方选秀权，骑士仿佛和爵士对对般工整地为湖人进贡一枚状元签，詹姆斯·沃西随风而来，如果算上1984-85赛季以同样手段得来的拜伦·斯科特，湖人的狗屎运足足踩了三次。前两位爷在湖人的地位无需赘言，斯科特也在80年代末总管湖人得分后卫上的一切事务，和魔术师们合力把王朝的统治力顺延到90年代初。 另一边厢，凯尔特人同样在交易选秀中长袖善舞。1980年，与湖人恰恰相反，奥尔巴赫送出了手里的状元签，从勇士那里得到酋长+3号签，后来的事街知巷闻，神奇的主教变幻出老子“道生一，一生二”的邪术，一枚状元签拆解成罗伯特·帕里什和凯文·麦克海尔，加上原来的大鸟，遂“三生无数”——三座总冠军+80年代最华丽的前场三角洲风景线。 湖人的三次打劫，多少有点误打误撞的意思，凯尔特人则完全是抱着一颗野心打着明确旗号去交易的，看似相似的模式，实则深深烙着各自鲜明独特的印记。 历史就是这样有趣，在补充王朝能量方面他们也保持着一致的步调。比如，他们能赶在岁月神偷前面，通过交易把一名正走失在巅峰里的明星球员弄到手，然后榨干他们剩下的能量，前有鲍勃·麦卡杜、比尔·沃顿和内特·阿奇巴尔德等典范，后有加内特、雷·阿伦以及阿泰斯特等后学。可惜时间怠慢了几步，没能让他们赶上奥尼尔兄弟和拉特利夫们最后的春天，否则这将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另外的一个遗憾，1984至1987四年间，总冠军在凯尔特人和湖人之间轮番易手，包括三次直接对抗，没有一次让对方的连冠梦想得逞。这种有趣的现象本有可能得到延续，只可惜今年波士顿壮士念古情长英雄气短了。 皮尔斯：“传闻，记录可以谋杀，经典却复制不了。” 科比：“你方唱罢我登场，梅花间足之类的，毫无生趣！” 皮尔斯：“也就是说经典不需要噱头更不需要复制？” 科比：“天下第一已然是经典。” 皮尔斯：“足下爱笑便笑，也不过是让你们多得意一年而已。” 科比：“羡慕嫉妒恨？” 皮尔斯：“羡慕嫉妒就算了吧，老子平生只恨天下无敌。” 科比：“还恨容颜易老吧。听说，你、凯文和雷，加上奥尼尔兄弟，已经有172岁了？” 皮尔斯：“得意个屁，论平均年龄，你们才是全联盟真正的老大。” 第二档：活跃近20年的西南赛区、中部赛区和年轻的东南赛区。 西南赛区一直是天朝球迷心目中的圣地，因为那里五支球队，一支是不那么强队，一支是强队，一支是超级强队，一支是顶级强队，剩下的一支是无敌强队，所以某队赢了就是天下第一输了也到处有理——善意调侃一下而已，有怪勿怪。这也说明了这十几年来西南赛区香火鼎盛，小牛、黄蜂和灰熊各有千秋，马刺单数年四捧冠军杯，只可惜没有连庄命，反倒是火箭为该赛区完成了这一使命。 如今，马刺渐入衰年，小牛继续披着伪强队的外衣招摇撞骗，火箭在连年的大刀阔斧和伤病中失却稳定性，冠军竞争力微弱。 中部赛区有过1971年雄鹿“从组队到夺冠时间最短”的纪录，但生命力旺盛时期主要集中在80年代末以后2006年以前，公牛和活塞合计9个冠军付出了大部分力量，2000年的步行者和2007年的骑士各贡献一次总决赛经历。与西南赛区命运一样，正在走向衰微或重建的谷渊。 东南赛区的球队就像他们的当家一样年轻，包括细皮嫩肉的山猫。夺冠的三支球队，老鹰和热火均为一次，分别是遥远的1958年和2006年，奇才两次，中间却间隔了30年（1948的巴尔的摩子弹和1978的华盛顿子弹，经历了解散重组、更换队名等一系列沧桑变故）。当霍华德还在瞻仰同区前辈的昔日荣光时，佛罗里达的天空已经一片火红——三叶衰草告别连年破巷的单行骨相，热火是一支可以在未来数年挑战连霸王权的球队，可以预见，他们会把洛杉矶的警钟长鸣敲成丧钟哀鸣。 说道这里不妨提一桩轶事，莱利爷爷自打发明了“Three peat”这个词组后，还没品尝过三连冠的滋味。 1987、88两年，湖人干掉凯尔特人和活塞，莱利一时激动，把夺冠的指标算到了明年，自鸣得意的神算子甚至申请专利把这个伟大创造包装起来。可惜来年总决赛里，活塞用一个4:0的比分无情嘲笑莱利的自作多情。 原文再续，1991年，活塞也到连冠坐二望三的关口，底特律媒体迫不及待地打出了从湖人手里劫取的“3P”旗号，结果被公牛用一个4:0踢到东部决赛的角落里独资吟唱《打回原形》。 公牛可谓三连冠的头号杀手和收藏家，虽然91年总决赛隔了一个湖人，96年直接扼杀休斯顿人三连梦想的是超音速，但公牛前后用两个三连冠横亘在两个两连冠之前的奇观，只能让人喟叹历史设计的精妙。 话分两头，到了21世纪初，湖人终于让“Three peat”成为现实。 湖人：“油头你看，我们总算让您当年的伟大发明认祖归宗了。” 莱利：“认祖归宗？” 湖人：“对啊，06年你玩了一次速成冠军，大概没过足瘾吧！眼下我们又准备三连冠，你却弄来三个小毛孩，玩什么把戏呢？” 莱利：“二十年前，我们也准备三连冠，却被底特律人灭了威风。” 湖人：“什么意思？” 莱利：“呵呵，算上明尼阿波利斯时代和眼下，贵府上已经收集了三个两连冠了吧，不妨来年做个了结，让这第三个成为定格？” 湖人：“一边玩你们的Tri-giant去，我们才是“Three peat”的正统。” 莱利幕后一员劲装大汉跳将出来。 大喝道：“你们爱正统便正统，我们已经准备‘Seven-repeat’了。” 此人正是俄州降将勒布朗。 第三档：蛮荒的西北赛区独为一档，敬陪末座。 主要是因为他们只有70年代末有过短暂的春天（77年的开拓者和79年的超音速捧回两座冠军杯，合起来也凑不成一个连冠），爵士97、98年两进总决赛，仍不知冠军何味，掘金和森林狼则最高攀到分区决赛的高度，但冠军梦想仍好比传说里的瀛洲神山，烟波微茫信难求。这个赛区遍布着天赋和激情，唯独缺乏运气，也就是所谓的冠军命，比如加内特和明尼苏达合抱七年之痒，老斯隆与盐湖城相守红颜渐老，安东尼正在像坎普一样把更多的天赋挥霍在球场以外。开拓者像阿尔德里奇一样永远年轻像奥登一样永远脆弱，雷霆像杜兰特一样青春逼人像杰夫·格林一样前途难辨，如果“被寄予厚望”能当奖拿，他们已经携手卫冕了好多年。 近年来，西北赛区球队与湖人的关系可总结为： A 能对湖人长期保持竞争力的往往在季后赛碰不上，比如开拓者； B 能长期在季后赛碰上的往往不堪一击，比如爵士； C 能保持一定竞争力并在季后赛碰上的往往只限于制造悬念+激发湖人斗志，比如09年的掘金和10年的雷霆； D 唯一能击溃湖人的却在季前赛，比如森林狼。 维斯布鲁克：“我们赛区对湖人的统治史大概要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末吧，那时候咱球队还叫超音速，俺还是一粒湖米。” 德隆：“所以一对上科比我就跟他讨论空气球的科学原理，估计现在咱还能让他干出这等糗事么？” 维斯布鲁克：“为什么不能，俺的名字就够他们吃上一壶。” 德隆：“叫什么来着？” 维斯布鲁克：“拉塞尔呗。” 德隆：“这个可以有。还别说，真正的统治力还真出在我们身上。” 维斯布鲁克：“什么意思？” 德隆：“上赛季打湖人什么最过瘾？” 维斯布鲁克：“原地绕桩360圈后，还能无障碍超越费舍尔。” 德隆：“湖人两连冠最重要的是谁？” 维斯布鲁克：“好吧，我晓得了······” 德隆：“别忘了咱家老有昌西、安德烈，少有你和我，他费老师统治了湖人，咱就统治他。” 维斯布鲁克：“不过，貌似你是对阵他表现最弱的一个吧。” 德隆：“一家人不打两家话，休长他人威风。” 维斯布鲁克：“好吧，关于过掉他之前的仪式你有什么新想法，我打算搞得隆重点。” 德隆：“······” 三 整理NBA这些争冠史，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王朝的历史从50年代的湖人开始，中间间杂着60年代平原苍翠，80年代黑白互照，90年代红遍全球，到了21世纪刚过去的头十年，又是湖人，独用5枚冠军戒指套牢了时代之名。像极了16世纪以来的法国，在“王朝-帝国-第N王朝-第N帝国-某某政权-临时政府”之间飘摇300余年，一朝太平，天下归为共和国所有，共和国的斗争在波旁王朝之后渗透始终。除了90年代的短暂没落，湖人在其他王朝鼎盛的时候也几乎没有退出历史舞台，60年代屡败屡战，80年代频露峥嵘，32次总决赛16个总冠军，数字串起了这支球队狰狞可鄙的奸笑声。NBA的历史，片面归结为一部“这支屡屡破坏生态多样性的球队接受被其他物种破坏的挑战”史，不算十分过分。 中国老百姓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古训，放到大洋彼岸亦然，卫冕冠军来年总会被告诫“你得悠着点过日子”，然后在被研究，被质疑，被批评，被谩骂，被围观，被围剿，被重点关照中度过一个赛季。 这个赛季里，他们成为所有有追求和没追求的球队的眼中钉——前者要夺冠很可能就必须要踩过你，后者没事打败你间或劫取个生辰纲之类的权当一种隔世荣耀。因此，冠军球队的卫冕之路此去山重水阻，世界上所有野心家娱乐家早就把你研究透，不管力所能及还是力有不逮，一个个早就埋伏在前方虎视眈眈，拦路劫匪纵大多不济，也有捅你几刀的那么一次；况且但凡高手，却都是一等一的主儿。 从三档赛区里精挑细选：血气精纯的波士顿，血气旺盛的迈阿密，血气方刚的雷霆，老中青三代同堂，群起而攻之，卫冕冠军插翅难飞——就算科比们能用经验填平和杜兰特们彼此之间越拉越长的时光沟壑，或从与勒布朗和德怀特的硬碰硬中绷带飘飘全身而退，很难想象他们还可以跳出绿衣人老了成精的谋算。 除去这些有可能被严重低估的外患，被严重乐观等闲视之的内忧，或许对湖人的杀伤力更大。伤病历来就是一支具备强大实力的冠军球队谋求霸业的天敌，比如70年代初的尼克斯，那时候他们有5位50大巨星，6位名人堂成员，教头霍尔兹曼的名号镀银镶金——萧瑟同学曾在帖子里回复“就这样也只在NBA竞争力最弱的70年代拿了2个冠军”，这里可以说说具体原因： 1970年里德带伤鼓舞士气拿下总冠军，1973年里德赛季全勤总决赛再次扼杀湖人，这就是基本健康的尼克斯的威力，但这两次夺冠中间，因为里德伤势加剧，尼克斯只能通过交易用卢卡斯和那颗著名的黑珍珠填补，1971年在东部巅峰抢七战中败退，1972年只拥有11场健康的里德的尼克斯，以1:4败于湖人饮恨总决赛。主心骨里德连年的伤退，使得尼克斯无法将强大内力吞转，繁华顿作东逝水。 所以，哪怕湖人在保持强大内核的稳定性、延续球队阵容的稳定性顺便搞点小变化，以及营造良好的球队氛围等王朝球队必备因素方面做得还算出色，但本着司马光老师“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的精神，我还是可以开出一张漫长的他们无法延续辉煌的理由清单： 1、科比·布莱恩特的手指和膝盖； 2、罗恩·阿泰斯特的手腕和肩膀以及唱Rap的舌头； 3、安德鲁·拜纳姆的左腿膝盖和右腿膝盖； 4、德里克·费舍尔的一身被维斯布鲁克们无数次蹂躏的老骨头； 5、西奥·拉特利夫搁饮水机旁边的一堆老骨头； 6、保罗·加索尔2006年世锦赛扭伤的脚踝； 7、卢克·沃顿的背部、膝盖、脚踝； 8、香农·布朗的小腿跟腱、没有毛发的头顶以及主场的篮板下沿或篮筐； 9、萨沙·武贾西奇和拉马尔·奥多姆的的腰部； 10、菲尔·杰克逊的屁股。 像湖人这样的球会，就算球迷再多，也抵不上其他29支球队的总和，所以，连霸这种号称壮丽的事业是典型的“大众欢乐巨众愁”的事儿。一家独大不好看，关于王朝更迭剪影出来的美感，天朝政权为我们提供了最庞杂的考据，两千年下来风骚各领，朝代纷繁如梅花间竹；800年的周王朝统治，如果刨去500年的春秋战国纷乱时代，将会闷死所有历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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