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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瘀形成

 有缘普渡众生 2010-10-19
 

名老中医经验集-陈可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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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瘀形成的因素很多,如寒、热(火)、虚、湿以及精神情志、饮食习惯、环境居住、跌扑外伤等可致瘀,尤其与虚、郁、寒、热关系更密切。
 
虚:虚可致瘀。《景岳全书》中云“凡人之气血犹如源泉也,盛则流畅,少则壅滞,故气血不虚不滞,虚则无有不滞者”,说明气血虚均可致瘀。气为血之帅,久病气虚或年老气虚,帅血无力,势必造成血瘀,正如王清任《医林改错》所云“元气既虚,不能达于血管,血管无气必停留而瘀”。血为气之母,脾失健运,营血虚少,血虚不能濡养脏腑而致气虚,气虚又不能帅血而致瘀。
 
由此可见气血关系密切,血虚致瘀,实际上也是气虚致瘀。
 
郁:《内经》有五郁之说,丹溪创六郁之论。《丹溪心法·六郁》曰“郁者,结聚而不得发越也,当升者不升,当降者不降,当变化者不得变化也”,“人生诸病,多生于郁”。可见郁证是指气机升降失常的一种病理变化,也是产生多种疾病的原因。然六郁之中,气郁为先,气郁又极易转化为血郁,而血郁为血瘀之先导,故凡因情志不畅,或暴怒伤肝,皆可引起肝气不舒,肝郁气滞,气机不利,不能运血畅行,气滞则血滞,血留而不行,轻则为郁,重则为瘀。亦即《奇效良方》所云“气塞不通,血壅不流”。
 
寒:《素问·调经论》指出“寒独留则凝泣,凝则脉不通,其脉盛大以涩,故中寒”。王清任亦云“血受寒则凝结成块”。说明血得寒而凝,寒客于脉,一方面造成经脉拘急挛缩,脉道不利,另一方面会使血液涩滞不流,凝而为瘀。故《素问·调经论》曾曰“气血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泣而不流,温则消而去之”。
 
热:《金匮要略》有载“热之为过,血为之凝滞”。王清任亦云“血受热则熬成块”。多由邪热入血,或由情志郁结,五志过极化火入血引起,血分有热,炽热煎炼为瘀,或血热搏结,灼伤脉络,迫血妄行,造成离经之血而为瘀。
 
总之,寒热失宜,情志不遂,饮食劳倦等因素可影响到气血运行,造成气血失调的病理改变,导致血瘀证的产生。
 
(二)善用活血化瘀配伍得宜陈氏认为血瘀证虽多变,然确有一定的舌脉之征,临诊每细察舌脉色症,再结合病程之长短,痛处之移着,对病情进行全面分析,详查瘀血之所在,细审瘀血之由来,辨证求因,审因论治。
 
活血化瘀治则是针对血瘀而设的治疗大法,具有促进血行、祛除瘀滞、疏通血脉的作用。
 
第五卷9陈氏用活血诸法,遣方有道,选药精当,或根据致瘀之因而辨证地运用行气活血、益气活血、养血活血、温经活血或清热活血等法,或是结合病变部位,而采用通下活血、利水活血、醒脑活血、清心活血、消痰化瘀等法,药随证转,配方严谨。临诊善于抓住血瘀主证,重用活血化瘀方药,以解决基本矛盾,又能适当兼顾它证,以解决从属矛盾,充分体现了辨证规律性与灵活性必然结合的特点。
 
陈氏治瘀之方,多取法于王清任《医林改错》,如血府逐瘀汤、少腹逐瘀汤、通窍活血汤、补阳还五汤等,李东垣的复元活血汤及张锡纯之活络效灵丹亦验。尤推崇血府逐瘀汤,誉之为活血化瘀第一方。所谓血府,乃据“脉者,血之府也”而来,故凡血液流经之处,均可以血府论治。
 
方中四逆散行气,桃红四物汤化瘀,桔梗、牛膝升降相因,疏利气机,共奏行气活血、化瘀止痛之功,诚治血瘀气滞之有效方剂。临床上常喜用血府逐瘀汤治疗各种因病致瘀或因瘀致病的难治杂证、“胸中瘀血”,如冠心病心绞痛、心肌梗塞以及颅脑病变等,屡用屡验;亦喜用与著名中医学家郭士魁等共同研究的冠心Ⅱ号方(川芎、丹参、红花、赤芍、降香),有活血化瘀、理气止痛的功用,用治冠心病心绞痛效亦颇佳,可减少急性心肌梗塞的发生率。
 
在施以活血化瘀法的同时,陈氏亦注重兼法的运用,临证每能根据血瘀证之兼夹和病人的体质虚实,辨证用药,科学配伍,其大法可例举如次。
 
兼补:适用于血瘀兼有气血不足者。偏气虚者,宜益气活血,常喜用党参、黄芪、炙甘草等药,方用补阳还五汤;偏血虚者,宜养血活血,多佐以当归、丹参、鸡血藤等药,方选桃红四物汤。
 
临床上多用于脑血管病后遗症、心肌梗塞、动脉硬化、心肌炎后遗症、月经紊乱等病证的治疗。
 
兼温:用于血瘀兼有寒象者。喜用桂枝、细辛、当归、艾叶温经散寒,不主张用姜、附等辛热之品,以防其辛燥耗散之性伤气损血,方用温经汤、当归等温经活血通脉,临床上用治痛经、闭经、下肢静脉炎、雷诺氏症、冻疮、变异性心绞痛及寒痹身痛等。
兼清:适用于血瘀证兼有热象者。药如生地、丹皮、白茅根,方用清营汤、犀角地黄汤,方中犀角可用水牛角代替,以清热凉血化瘀,治疗因血热内郁所致的吐衄发斑诸症,陈氏1996年访问欧洲时了解到比利时等地对水牛角也不同意应用,他认为是偏颇之见。对肝阳上亢之高血压病,可加柴胡、黄芩平肝降压镇静。
 
兼通:腑实兼有瘀热者,用之最宜。攻下药大黄、芒硝本身即有活血化瘀作用,方可选用桃仁承气汤祛瘀行血,通里攻下。此方原治“膀胱蓄血”,瘀血在下,陈氏多用于高血压病或脑血管意外兼有便结者,取其活血通下之意。
 
兼化痰:血瘀兼有痰阻之证尤宜,因为痰阻脉络则血行不畅,化痰之品化痰散结而疏通脉络,药用菖蒲、大黄,方选贝母瓜蒌散(贝母、瓜蒌、天花粉、橘红、桔梗)合失笑散(五灵脂、蒲黄)豁痰化瘀,痰瘀兼治,用于血瘀夹痰之肺心病、高脂血症、动脉粥样硬化及肥胖征等。
 
兼利水:适用于血瘀证兼有水肿者,多用王不留行、泽兰、益母草、川牛膝等活血利水药,用治心衰、慢性肾炎、更年期综合征等病。
陈氏在处方遣药方面,讲究章法,独具匠心,尤喜用理气活血兼顾药,例如川芎为血中之气药,性善走散,功能活血化瘀,行气祛风;延胡索走而不守,活血行气,又能止痛,以浙江东阳产为佳,一般用量<12克入煎为宜,用量过大可有中枢性发热之弊。郁金、姜黄皆可行气祛瘀,但郁金性凉,兼凉血达郁;姜黄偏温,可通脉止痛。又如三棱、莪术、牛膝、路路通等药均具有行气活血的双重作用。此外,陈氏还喜用养血活血兼顾药,如鸡血藤甘苦性温,行血补血,舒筋活第五卷10络,对血虚而兼有瘀滞之证最适用;益母草养血活血,祛瘀利尿,用于慢性肾炎尤宜;当归补血活血,补而不滞,行而不峻,善治血虚血瘀之病,且有散寒之效。对于血瘀征象明显,疼痛剧烈者,多选用水蛭粉、桃仁泥、红花、生乳没、鬼箭羽化瘀止痛效好;对于久病、顽症,每多兼夹瘀血者,在主方中喜佐用地龙、蜈蚣、全蝎等虫类药,搜邪剔络,逐邪外出,可提高疗效。陈氏指出,由于文化背景不同,美欧患者不敢服用含虫类药汤剂,需要有科学解释。陈氏不仅对这些活血化瘀方药运用自如,而且还在辨证的基础上结合现代中药药理及药效学研究进展,施以专方专药,增强用药的针对性,以期疗效更佳。如对兼有高脂血症的患者,多选用具有调脂作用的活血药如山楂、丹参、三七、虎杖、大黄、蒲黄等,均系效验之法。另外,现已证实,不少活血化瘀方药,具有抗血小板作用,适当较长期选用,有助于预防急性心肌梗塞的发生,并可预防其它血栓栓塞性疾病的发生。
 三)临床辨证论治圆机活法陈氏善调气血,其运用活血化瘀法辨治心脑血管疾病及老年病是他学术思想和医疗经验的组成部分之一。他认为活血化瘀法作为治疗法则是相对固定的,但其应用却要灵活变通,切中病机。在心脑血管疾病中,多虚实夹杂之证,治宜通补兼施。例如,冠心病的基本病机是本虚标实,气虚血瘀,因而益气活血方剂是比较常用的,尤喜用先师岳美中老教授所创的人参三七琥珀末方,三药之比为2∶2∶1,共为细末调匀,每日3次,每次1克,对一般冠心病、心肌炎疗效均好;在胸痛气滞血瘀证明显时,常加用延胡粉以代替琥珀,剂量同人参和三七,对早搏也有佐助,起到“疏其血气,令其条达”的功用。也常用调胃承气汤合益气活血方以治疗心肌梗塞,还自创愈梗通瘀汤,治疗因气虚血瘀兼痰浊之心肌梗塞,有良好效果。方中大黄是祛瘀生新的良药,急性心肌梗塞时常喜用之,使瘀血骤阻,腑气不畅得以改善,盖胃气和顺则五脏得以安和也。《医宗金鉴》中的桃红四物汤也是十分完好的通补兼施方剂,遇胸脘不舒,苔腻者,可以合瓜蒌薤白半夏汤及温胆汤进退。
 
陈氏认为心主身之血脉,但不可忽视心主阳气。对有的变异性心绞痛病人,兼夹证甚多,气阳虚、肝郁及血瘀并存者,宜用活血疏肝温阳法,以柴胡疏肝散合当归四逆散取效;在临床上,陈氏祛邪不避重猛之药,主张破血攻瘀方药在必要时还应大胆使用,祛瘀而生新。对慢性风湿性心脏瓣膜病心功能不全者,也常于益气温阳利水方中,伍用大黄虫丸或抵当丸取效;又因心肺同居上焦,以之治疗,肺气也可得到清肃之助。
 
中医学认为“人年四十,阴气自半”,“八八”(64岁)以后,“肾气衰”,其它脏腑也相继出现衰退症征,所以老年心绞痛病人心肾气虚或阳虚的证候常较突出,如体乏无力,畏冷胸闷和气短、自汗、舌质紫暗、脉多沉细,心绞痛反复发作,对此陈氏常喜用保元汤冲服复方血竭散(由血竭、沉香、琥珀、冰片、三七、延胡索组成),起补虚、理气、活血、定痛作用。并认为老年心绞痛的发作,常和情志抑郁不畅,或负重耗伤心气有关,心绞痛症状有时并不典型,但发作却较频繁,尤其是由于老年人心理上存在一定特点,郁闷伤感,条达不畅,可损及肾,并使脉络瘀滞不畅而作痛,疏肝解郁汤(柴胡、郁金、香附、金铃子、延胡索、青皮、红花、丹参、川芎、泽兰)具有疏肝开郁,活血化瘀作用,对这类与情志有关者有防治作用,也常用四逆散合丹参饮随症加减,多取应手之效。
 
中风急症与“血气逆乱,血随气上”有极大关系,他因而提出中风一证,不能只从风、火、痰、第五卷11虚立论,还应着意于瘀。在临床治疗时,不论缺血性中风或出血性中风,均重视结合活血方药,俾化瘀而不动血,止血而不凝瘀,取得较好疗效。他还体会到王清任的补阳还五汤和血府逐瘀汤对治疗脑血栓形成,消除血肿,都有裨益;虫类药水蛭和地龙,在溶栓和促进血肿吸收方面都有一定作用。
 
此外,陈氏还喜用通窍活血汤加紫花地丁、蒲公英、银花煎汤送服紫金锭治疗酒渣鼻(赤鼻)患者,有一定功效。因这类患者气血瘀滞,内有蕴热之征比较明显,故投以活血化瘀、清热解毒之中药可以收效。
 
(四)有是证用是药法度谨然在临床应用活血化瘀方药治病时,陈氏比较重视处理好以下几方面的问题:①调气与活血。主张要根据“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滞”的理论来指导活血化瘀方药的配伍。明确气血二者中,气占主导地位,气机顺则百脉和,因而言活血必先调气,活血方中必须配伍调经。调气之法包括顺气、开郁、降气、补气等,而治气之道,莫贵于通,故临床辨治血瘀证时,宜审度证候之虚实,邪正之盛衰,或补而通之,或行而通之,使通在理血之先,补在养血之上,才能更好发挥祛瘀作用。②活血与化瘀二者同中有异,是两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
 
活血———活其血脉,适用于血液在络中循行不畅,即现代医学的血液粘稠度增高,血液流变性异常;化瘀———化其瘀滞,适用于血液停着凝滞,或溢出脉外,留于肌肤、空窍之中形成干血者,常有斑疹紫癜、疼痛肿块等外症可查,相当于现代医学之血栓形成、血管破裂、组织异常增生、肿瘤等血液呈高粘、高凝、高聚状态。血行不畅是血瘀之渐,病尚在经;血溢脉外或蓄积于体内某一部位是血瘀之甚,病已入络。故对疾病初期,邪客于经的阶段,法当活血为主,常选红花、川芎、郁金、延胡索、鸡血藤等药;对于病程日久,邪入于络的后期阶段,特别是缠绵难愈的疑难重证,非用化瘀或搜剔络邪之品方可奏效,可用水蛭、地龙、血竭、蜈蚣、灵脂、三棱、莪术、桃仁、丹皮等。由此可见,活血治在经,化瘀治在络,临床虽多协同使用,但毕竟各有所偏,不可不究。
 
③扶正与祛邪。古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临床要处理好正邪关系,一则人体虚衰时易发生血瘀,主要是气血阴阳亏虚所致,气虚则无力帅血行为瘀。血虚则脉道涸竭为瘀;阳虚生外寒,寒则血凝为瘀;阴虚生内热,热则血结为瘀;故血虚生何处,瘀血之证也就随之而产生。而瘀久也可致虚,所谓“瘀血不去,新血不生”。临床所见血瘀证多是虚实夹杂,因此,在活血化瘀的同时,要注意扶正,以补其不足,益其所损,正气存则邪气退,既可增强机体的抗病能力,又能提高活血化瘀的效应,扶正达邪,邪去正安。二则要谨守“气以通为补,血以和为贵”的古训,消而勿伐,中病辄止,祛瘀而不伤正。④适应症与禁忌症。陈氏告诫要把握好活血化瘀临床运用的适应症和禁忌症,临床上不论属于哪一类疾病,凡具有舌质紫暗、脉细涩或沉、内脏或体表有固定性疼痛、或肿块、肌肤甲错、或皮表血管异常、肢体麻木、月经异常、或实验室检查(血流变学、微循环)异常等症,均可施以活血化瘀疗法,诸症不必悉具,只要抓住少数重点症状即可。活血化瘀的禁忌症不是绝对的,《内经》有“有殒无损”的说法,只要有是病证,必用是药,但切忌滥用活血化瘀药物。活血化瘀药用之不当可直接损害胃腑,引起药源性胃炎的发作;祛瘀药物的过多、过量及服用时间过久,还可耗伤机体正气,或冲淡整体治疗的药效,因此,既要加强辨证论治的整体性,又要熟谙药性,增强配伍的合理性,取其力而弃其弊,以减少活血化瘀药物的副作用。
 
 
一)重视继承性从整理老一代中医学术经验入手发展创新陈氏从事老年医学的研究工作,可追溯到他与先师———已故著名老中医岳美中先生的交谊。在编写《岳美中老中医治疗老年病经验》一书时,他亲自执笔,岳老字斟句酌。该书语言生第五卷17动,说理透彻,毫无学究气和八股味,于平淡中见功力,一方一药,进退分量,都从临床实践中得来,从老年人的生理病理特点入手。细读下来,真是引人入胜,令人信服,发人深思。一本书不足三万言,但实在是师生二人的心血结晶,师生二人在学识、人品上的默契投缘,也真是难得。
 
陈氏至今保留着岳老修改过的手稿,算得上是弥足珍贵的历史文献了。在《岳美中老中医治疗老年病经验》一书中,他总结了岳老治疗老年病的思想方法,指出治疗老年病要注意老年人的特点,“细观察、勤分析、慎下药、常总结”,药物和体质锻炼相结合。施治时强调药量要小,药宜平和;宜多用补药,少用泻药;要首重脾胃,方法应多样化,留心药物和饮食禁忌等等。还特别强调六种补法的应用。这些法则是:①调补法。适用于脾胃功能减退者,方剂如五味异功散、资生丸类。②平补法。适用于各种虚损及气血不足者,方剂如四君、四物、薯蓣丸类。③清补法。适用于温病后津液耗伤者,方剂如叶氏养胃汤、大补阴丸类。④温补法。适用于脏腑阳虚者,方剂如理中汤、肾气丸类。⑤峻补法。适用于垂危虚极病人,方剂如独参汤、集灵膏等。⑥食补法。适用于大病之后要复原者,方剂如扁豆红枣粥、乌鸡白凤丸类。在岳老的指导下,陈氏及其同事以此为契机,从不同层次和各个角度,开始了全方位的老年医学研究,且多有建树。
 
清宫医案中用过之经方,方类甚为齐全,涉及《伤寒论》113方及《金匮要略》25个篇章中之第五卷25大要者。如桂枝汤类之桂枝汤加味、桂枝加附子汤、小建中汤等;麻黄汤类之麻黄汤、麻杏甘石汤等;葛根汤类之葛根汤加味等;白虎汤类之白虎汤、竹叶石膏汤等;承气汤类之三承气汤、麻子仁丸、桃核承气汤等;柴胡汤类之大、小柴胡汤、柴胡加芒硝汤、柴胡桂枝汤、四逆散等;泻心汤类之大黄黄连泻心汤、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小陷胸汤、旋复代赭石汤等;四逆汤类之理中汤、真武汤、附子汤等;五苓散类之五苓散、猪苓汤、苓桂术甘汤等,以及固涩止利之赤石脂禹余粮汤。又如中风历节篇之防己地黄汤;血痹虚劳篇之黄芪桂枝五物汤、酸枣仁汤、大黄虫丸;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篇之葶苈大枣泻肺汤、桔梗汤;胸痹心痛短气篇之瓜蒌薤白半夏汤、橘皮枳实生姜汤;腹满寒疝宿食篇之厚朴七物汤、附子粳米汤、当归生姜羊肉汤;痰饮咳嗽篇之小半夏加茯苓汤;消渴小便利淋病篇之文蛤散;黄疸篇之茵陈蒿汤加减、茵陈五苓散;呕吐哕下利篇之橘皮竹茹汤;妇人妊娠病篇芎归胶艾汤、当归芍药散;妇人产后病篇枳实芍药散;妇人杂病篇半夏厚朴汤、甘麦大枣汤、温经汤、肾气丸、蛇床子散等等。这些医方分别用于外感热病和内伤杂病,似能知其常而尽其变,虽未必尽善尽美,不越毫末,但多能不拘一经二经,单传双传,目有全豹,斟酌施治,间或亦有一些精辟立论者,似不可以异常之寒温补泻窥伺之。
 
由于清宫率以实效为上,故在经方之变通应用上,取得较好效果。如嘉庆朝革妃娘娘病“停饮受凉之症”,调治后虽有好转,但以“肝阴素虚,气怯身软,胸肋有时作痛”,继以桂枝汤合当归芍药散加减治疗,名为“益气建中汤”,取得良好效果,后以缓肝养荣丸调理收功。按桂枝汤虽为辛温解表轻剂,实乃调和营卫之和剂,其变方小建中汤及黄芪建中汤尤为治“虚劳”之名方,宫中用之者不少,在温病学派崛起之时,仍不衰麻桂柴葛,可为难得。
 
麻黄汤类方、五苓散类方、四逆汤类方、理中汤、真武汤等宫中脉案均所载良多,不一一列举。其他经方如慈禧之用肾气丸加减治疗“肺不降,肝不调,肾不纳”证候;用芍药甘草汤加减治疗“肝气行逆”“胸肋窜疼”。光绪之用防己茯苓汤加减治疗湿气下注足痛,用小半夏加茯苓汤治疗“胃气欠和,余湿未清”。说明清宫对仲景经方是十分推崇的,尽管彼时温病学派理论和实际在宫中脉案里已有所反映,但六经与三焦辨证,一横一纵,深浅上下,各有特点,可以互为补充。这些经方为日本汉方学界所重视,值得我们深入整理研究。
 
3借重通腑治法,驱除积滞,推陈致新:通腑治法,是清宫医案中之甚为常用之治法,承气汤类方于各朝医案中多可见到,即使是“至尊之体”如慈禧及“皇上”者,亦不少用,起到了驱除积滞,通里攻下,化瘀清热,推陈致新的作用。清宫也多应用峻下方大承气汤之泻实热、通积滞;轻下方小承气汤之宣气消滞;缓下方调胃承气汤之泻热和胃;以及清热攻下之桃仁承气汤;逐水化结之大陷胸汤和十枣汤;润燥导滞通便之麻子仁丸等。由于通腑法中之苦寒攻下法也是温病治疗中用之较多者,奏效也颇快。
 
除了用承气汤类方剂外,也用凉膈散、当归龙荟丸等方寒下以泻实通腑;有时还用控涎丹以攻逐水饮,用礞石滚痰丸以去实热顽痰,用大黄附子汤和温脾汤意以温通开结等。至于日常应用大黄为茶为饮以清热、通腑、健胃也甚为常见,剂量有大至每日五钱者。其通腑法临床应用之广泛,实出乎我们原先的估计。如乾隆朝十五阿哥福晋于乾隆四十年九月十四日所用之清解和中汤内就用了枳实、酒军、厚朴各一钱五分。
 
4征用温病时方,不期师古,承先启后:清宫医案中,除了大量运用经方治病以外,也广泛征用温病时方,形成了医疗上的又一特点。清宫中大量征用温病时方,已说明御医们治病并非一味师古,只限于经方,不敢越古圣贤雷池一步,而是看到了疾病的不断发生、发展、变化而医第五卷26学也应不断地向前发展,而这种发展又是在继承的基础上的发展。清代正是我国温病学说鼎盛的时期,清宫医疗中运用大量温病时方,本身即是中医学在这承先启后,医学飞跃发展历史时期情况的反映。不仅如此,就在时方的运用上,清宫也是又有继承,又有发展,承先启后,推陈出新。例如前面所举之藿香正气散,本出《局方》,而在清宫医疗中,不但吸收了后来温病学家加减正气散的经验,而且发展其用法而有各种正气汤之变化,以致历朝沿用不衰,成为清宫治疗外感、暑湿、腹泻、食滞等证之效方。此外,有的温病时方还是清宫中先行使用,如雍正朝之用五汁饮,乾隆朝之用青蒿鳖甲汤等,以后才被温病学家所采用,凡此均可见清宫医药在中医学发展中的承先启后的重要作用。
 
临证特色
 
一、高血压病目前,全世界成人高血压发病率多超过10%,其转归也较严重,最终死于心脑血管病并发症者在60%~80%以上。陈氏倾多年之精力于高血压的中医药防治。他认为,高血压的中医辨证虽有阴虚阳亢、肝火亢盛、阴阳两虚等不同,分型也有肝热上冲、阴虚阳亢、怔忡型、肝风型、冲任不调型、中风等各异,但脏腑辨证多责之于肝肾,方药应用则不止于肝。从临床来看,肝肾确为高血压累及的主要脏器。其一,病人多因紧张焦虑,肝气郁结,肝郁化火而肝阳上亢,第五卷29肝阳鸱张而成中风。其二,肾阴虚,水不涵木,肝阴不足,肝火内盛而肝阳上亢,均可成肝肾同病。病之本肝肾同病,阴阳失调;病之标风痰瘀血。
 
临床辨证治疗,阴虚肝旺型,用建瓴汤、大定风珠加减;肝热上冲型用龙胆泻肝汤加减;肝肾两虚型用首乌延寿汤、六味地黄汤加减;怔忡型用天王补心丹、珍珠母丸化裁;肝风型选用天麻钩藤饮、羚羊汤化裁;中风型闭证用苏合香丸、安宫牛黄丸,脱证用独参汤、参附汤,醒后用小续命汤。妇女冲任不调型用当归芍药散、逍遥散化裁,也可用二仙汤。
 
在用药上,辨证归纳为十类:(1)滋阴药,如玄参、白芍、知母等。(2)潜镇药,如石决明、牡蛎、珍珠母等。(3)清热药,如龙胆草、夏枯草、黄连、黄芩等。(4)补益肝肾药,如熟地、枸杞子、龟板等。(5)平肝熄风药,如天麻、钩藤、菊花、羚羊角等。(6)祛风通络药,如地龙、牛膝、秦艽、桑枝等。(7)养心安神药,如茯苓、夜交藤、酸枣仁等。(8)豁痰药,如半夏、南星、贝母、竹茹等。
 
(9)化瘀药,如川芎、桃仁、益母草、鸡血藤等。(10)温阳药,如杜仲、续断、仙茅、仙灵牌等。临床研究表明,辨病用药对轻度高血压降压效果好,改善症状也佳。虽然有人认为,高血压病势向上,风药不宜(如柴胡、防风、莶草等),恐有升提使病势不平,症状加剧,血压升高。但现代研究表明,这类“风药”对改善血管反应性有益,并无升高血压之虞。
 
经过复方治疗高血压病临床系统研究的方剂,机理较为明确,疗效也较可靠。常用的有天麻钩藤饮,针对头晕、肢麻、头重脚轻等为佳;二仙合剂(仙茅、仙灵脾、巴戟天、黄柏、当归、知母)有一定降压作用,改善症状也佳,适宜于冲任不调及阴虚阳亢型高血压。六味地黄汤加味用于阴虚阳亢型;桂附地黄汤加味针对阴阳两虚或阳虚型的高血压患者,均是多用而有效的方剂。
 
小复方从降压方面入手也可选用。如:降压片(石决明、罗布麻叶、莶草、白芍、益母草、汉防己、寄生、丹参)、槐花饮(槐花、菊花、甘草)、复方降压片(醇提生地干浸膏、泽泻干膏、钩藤总碱)、压得平(三七、钩藤、茯苓、萝芙木总碱)、三石汤(生石决明、代赭石、灵磁石)、桑椹合剂(桑椹、牡蛎、钩藤)等。这类方剂与辨证方合用,临床更易发挥疗效。
 
经过单味临床治疗研究的许多单味药,同样有不同程度的降压效应和改善高血压症状的功效,单用或辨证治疗中加用,也为临床特色。现已明确有效的有汉防己甲素、葛根黄酮、钩藤、天麻、三七、臭梧桐、长春花、地龙酊、萝芙木、杜仲、牛膝、寄生、罗布麻、青木香、旱芹菜、延胡索乙素、野菊花、藜芦、青葙子、夏枯草等。
 
陈氏是最早对高血压病进行辨证分型的研究者之一。早在1959年就对高血压弦脉作过客观化观察研究,采用酒石酸钾纳压电晶体为换能器的压电式脉搏描记器,观察了168例高血压病弦脉,将弦脉分为三级,发现其病理波形主要发生在心室收缩晚期和舒张早期,其产生机理主要是周围血管阻力增大,并与机体内去甲肾上腺素含量增高或机体对该物质敏感性增高有关。
 
二、中风中风,是高血压病的主要转归。古代有风癔、风痱、风痹、偏枯之名。病因有风、火、痰、瘀、虚之不同。病位又有中络、中经、中腑、中脏之异。陈氏综合多年研究及结合古今学说,明心直指,提出主要病机在于中血脉。在病机及证候上有由博返约、执简驭繁之效。因为,无论缺血第五卷30性中风、出血性中风,焉有不中血脉之理。辨证用药也多为疏通血脉。
 
《内经》云:“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指的都是临床风中血脉、气血逆乱之证。无论风、火、痰、虚,终而血瘀横窜经络,逼血上冲脑部,而成中风之证。治当以疏通血脉,辨证施用。中风以风气甚者,选活血化瘀方合大秦艽汤;痰涎壅盛者,可用通窍活血汤合温胆汤的胆星、竹沥等;大热动风,则选羚羊钩藤汤,加重活血药的份量。老年虚证,也当先通后补,不可见虚即补,壅塞血脉,反成不治。临床上“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为古训,多倡辨病辨证相结合,重视辨病,鉴于中风病是一种起病急、变化多、发展快、中血脉的难治病证,改进剂型,研究出有效、安全、吸收快、起效快的方剂,适用于中风急症。陈氏研究的活血Ⅱ号注射液(即冠心Ⅱ号注射液:川芎、赤芍、丹参、红花、降香)治疗急性闭塞性脑血管病141例,总有效率796%。目前,选用川芎嗪静脉滴注治疗缺血性中风初期,也十分普及,且疗效甚佳。该药首先由陈氏在北京制药工业研究所协助下用于临床,现已在城乡广泛推广。对于缺血性中风,多用活血化瘀之法,可用活血Ⅱ号注射液,也可静脉滴注川芎嗪,或选用通窍活血汤加味(麝香、桃仁、红花、连须葱白、大枣、川芎、赤芍、黄酒)。第一阶段,加入一些虫类药,如水蛭、地龙、蛇肉、蜈蚣、全蝎等,辨证酌加化痰、祛风、清热之品;第二阶段,虫类药也常用,可少量加入一些补益药,但黄芪尚不必用;第三阶段可用补阳还五汤(黄芪、赤芍、川芎、当归尾、地龙、桃仁、红花)加味,仍酌加化痰通络之品。黄芪用量可由小到大,不可一上就200克以上;若血压高者,大量黄芪升提太过,延其病势,仍为临床所忌,宜当深思。
 
对于出血性中风,仍用活血化瘀、破血逐瘀之法,可谓治疗学上的创新。临床观察表明,活血化瘀既可治疗缺血性中风,也可治疗出血性中风。破血逐瘀类的虫类药有助于血肿的吸收。
 
陈氏临床喜用活血化瘀方药如桃仁四物汤加水蛭、蜈蚣;也常单用水蛭粉剂或水剂,每次约生药量3克,每日9克左右。出血性中风病情危重,早期阳闭较为多见,痰热互结,灼伤津液,腑气不通,血脉闭阻,意识障碍。临证可用化瘀通腑之法,药用大黄、桃仁、芒硝、水蛭、胆星,对抢救中风急症常起到积极作用。
 
三、冠心病冠心病属于中医“胸痹”、“厥心痛”的范畴。
 
临床上陈氏倡导冠心病需辨寒热虚实、本虚标实,治法上重两补三通。陈氏是全国中医医院中率先与西医单位协作防治冠心病的研究者之一。自60年代即开始进行临床及实验研究。
 
1980年主持制定了冠心病(心绞痛、心肌梗塞)中医辨证试行标准(1980年,广东)。将冠心病分为标实证,分列痰浊、血瘀、气滞、寒凝,本虚证则有阴虚、阳虚、气虚、阳脱标准及必备条件都详而列之,对冠心病的中医辨证规范起了积极作用。在辨证用药上也颇多阐发,辨寒热虚实治之。偏寒痛者,寒凝则血脉拘急,卒然心痛,痛时汗出肢冷、面色苍白、脉迟缓,多以温通类方药如苏合香丸较宜。偏热痛者,发作时痛部呈烧灼感、面赤口渴、舌红脉数,予凉血活血药合小陷胸汤较好。偏虚痛者心悸气短,形气较虚,动则痛剧且频,脉细弱无力,舌胖苔白,多夹瘀斑,治以生脉散、保元汤加活血药调治为佳;偏实痛者形体壮实,急躁易怒,头目眩痛,脉弦苔黄,多伴有高血压,常用活血化瘀加平肝潜镇药治之。
 
两补为补益肾气和益气活血。中医认为“阳统乎阴,心体于肾”,“肾水上行,以滋心阴,方第五卷31可水火既济”,“心痹者,脉不通”,又“肾为脉之根”,故常从补肾入手。补阳选加仙灵脾、仙茅丸、补骨脂丸;补阴选加首乌延寿丹、左归饮。老年冠心病患者心肾气虚和阳虚证候常较明显。
 
肾阳虚不能温润五脏,心阳亦虚,阴霭遍布,故心绞痛频作。疼痛症状虽不似血瘀型重,但畏寒胸闷、气短自汗、体乏无力却较为突出。多用保元汤补益心脾肺肾,加以冲服沉香、细辛,常有较好的温阳散寒、止痛之效。若兼见舌质紫暗、舌体瘀斑,心绞痛频发且重,则以保元汤加冲服血竭散(血竭、沉香、冰片、三七、元胡、琥珀),取补气活血定痛之意。益气养阴则选生脉散加味,常用人参、麦冬、五味子制成生脉口服液治疗冠心病,采用自身对照单盲交叉方法治疗35例冠心病患者,心绞痛总有效率667%,显效率193%;对照组有效率293%,显效率42%。
 
两组间差异显著(P<0005)。心电图疗效:治疗组348%,对照组136%。益气活血常选八珍汤加泽兰、益母草及当归补血汤,也可用黄芪生脉散加四物汤,益气养血活血。
 
三通为宣痹通阳、芳香温通及活血化瘀三法。心绞痛发作频繁,程度较重时,多属血脉闭阻,心阳不宣和寒凝脉络之候。可先通后补或标本同治。胸阳不振,阴寒内盛则闭阻心阳,可用瓜蒌薤白半夏汤、枳实薤白桂枝汤,也可用瓜蒌片以及进食葱、蒜、韭、薤定痛。临床体会薤、蒜确能“走上焦,通心阳,泻浊阴,开胸痹,散结气”,适用于平素畏寒之心绞痛患者。《内经》认为“心得炅(指温通)则痛止”,“寒则凝,温则行”,寒凝脉络,凝滞而痛,可用芳香温通之法快速起效。常用成方如苏合香丸、冠心苏合丸、宽胸丸、回生丹等。曾用宽胸丸(荜拨、细辛、檀香、良姜、冰片、元胡)治疗冠心病心绞痛疗程4周,心绞痛总有效率674,心电图改善率444%。
 
研究认为,宽胸丸胶囊对人体脑血流量有轻度调整与改善作用,可以缓解血管痉挛,扩张血管,改善心肌缺血而缓解心绞痛。一些急性心肌梗塞剧烈心绞痛的患者,嚼服心痛丸和宽胸丸2粒后,常可安然入睡,可见速效止痛之一斑。
 
活血化瘀治法是中医药防治冠心病研究中应用最早、使用最多的治疗法则。根据《内经》“疏其气血,令其调达”的原则,对于气滞血瘀患者采用活血化瘀方药活血行滞,通痹止痛,疗程疗效较好。常选血府逐瘀汤、失笑散、乳没片(乳香、没药)、元胡沉香末、沉香郁金粉、三七粉等。北京地区防治冠心病协作组曾用冠心Ⅱ号方治疗心绞痛600例,近期疗效为:心绞痛显效率258%,硝酸甘油停减率742%,心电图有效率371%~666%(随疗程延长提高效果)。此外,以川芎碱、丹参及冠心Ⅱ号等注射液治疗急性心肌梗塞心绞痛也常有显著疗效。
 
临床应用三通之法要注意不宜过用、久用,以免损及心气心阴,必要时应通补兼施,通补交替应用,或酌加一些益气药如人参、黄芪,养血药如当归、鸡血藤、益母草等,使之通而不过,破不至虚。
 
部分老年冠心病患者心绞痛常伴烦躁易怒、失眠多梦且血瘀征象较重,可用血府逐瘀汤和通窍活血汤加疏肝之品,心肝并治,确能收到满意疗效。若能长期坚持适量服用,有助于预防急性心肌梗塞的发生。
 
四、急性心肌梗塞急性心肌梗塞属于中医“真心痛”、“厥心痛”的范畴。其发病急骤、变化多端,常因并发心源性休克及心律失常而卒死。中医药进入心血管科急症领域,用中医药防治急性心肌梗塞,是60年代以后的突破性进展。陈氏是最早与西医单位协作防治急性心肌梗塞的研究者之一。
 
第五卷32进入70年代后,我国各地的中西医结合方法治疗急性心肌梗塞已成常规。据1976年的资料统计:中西医结合治疗组病死率116%,西药组19%,两组有显著性差异(P<001)。在治疗上,倡导分期论治,辨气虚、血证、痰浊及审舌苔变化知预后顺逆。
 
急性心肌梗塞患者属本虚标实,气虚血瘀特点较心绞痛患者明显。病情演变可分为三个阶段,即急重期、变化期和恢复期。急重期为发病1周内,表现为心前区剧烈疼痛、胸闷气促、气短自汗、恶心呕吐、倦怠乏力、纳呆便结,舌质紫暗、苔黄腻或白腻,脉虚、细、结代等。治当以益气活血、行气通腑、降浊,曾用抗心梗合剂(丹参、赤芍、郁金、黄芪、党参、黄精)为主,治疗急性心肌梗塞118例。相对病死率127%,优于西药组。其中主要是降低了心衰及休克的病死率。也可静脉滴注丹参注射液。常用药物有:党参、黄芪、川芎、丹参、红花、赤芍、三七、瓜蒌、枳实、大黄、半夏等。此期应视病情辨证施治。若四肢厥冷、大汗淋漓则为心阳暴脱,应回阳救逆,选四逆汤(附子、干姜、炙甘草)、参附汤等。大便数日未行,舌苔黄腻、口气臭秽,则加入大黄通腑降浊,有助缓解诸症。若见心悸、四肢发凉、脉缓等心阳虚证候,则又加用温阳之药,如桂枝、附子、仙灵脾等。
 
变化期从发病1周后至3周。此期病情渐稳,邪气稍退,正虚未复,仍多用益气活血、化痰降浊之法,方药可选:冠心Ⅱ号方合温胆汤、瓜蒌薤白半夏汤、小陷胸汤等化裁。舌质、舌苔会有明显的变化,多从厚腻转为薄苔,以示顺逆。
 
恢复期在发病3周以后,痰浊渐清,正气渐复,气虚血瘀仍在,可见舌红光净无苔,多呈气阴两虚之候。方药可选黄芪生脉散加活血药,如生地、赤芍、川芎、桃仁等。男性患者可酌加补肾药,如左归饮、黄精、菟丝子等。也可选用血府逐瘀汤。
 
在急性心肌梗塞的治疗中,人参、附子、黄芪、大黄等活血化瘀方药是重要的治疗中药。临床随证用之,可收快速及预期之效。
 
根据急性心肌梗塞的病情发展,研究中发现,患者的舌象演变呈规律性变化,也是他早年系统报道的。研究认为,70%~93%的病例出现舌质紫暗或瘀斑,随病情好转,舌质暗的程度可逐渐减轻,部分病例可恢复正常。舌苔变化循薄、腻、黄、黑为逆,由黑、黄、腻、薄为顺。薄白苔多见于急性心肌梗塞早期或恢复期。薄白苔病情轻,预后较好;黄腻苔持续不退,则病情多有恶化可能;恢复期多红绛色,无苔,以后随阴虚症状好转,逐渐转为薄白苔。
 
五、病态窦房结综合征病态窦房结综合征(简称病窦综合征)是以心率缓慢、心脑缺血症状为主的一组证候群。
 
中医辨证多属心脾肾阳虚、阴寒内盛、血瘀痰阻为患。陈氏抓住阳虚、阴寒内盛、血瘀痰阻为患,抓住阳虚、脉迟为寒这一主要病机,从脏腑部位出发,提出温通心阳、温运脾阳和温补肾阳以复脉,部分病例归于阳虚血瘀,辨证施治,并倡导在辨证选方基础上加用单味温阳散寒药以提高心率,临床取得了很好的疗效。
 
心阳不振,鼓动无力而多致血脉闭阻、心血不濡、肾阳虚衰,不能济心阳,阳气不能温布全身,心肾阳虚,火不生土,损及脾阳。脾失温运,水湿内停,也致气滞血瘀。故其本在心脾肾阳虚。用保元汤、右归饮、真武汤及二仙汤等加减治疗病窦综合征21例,治疗后心率提高121次/分,P<001;并能减少快速心律失常的发作。研究还发现,用四逆汤(附子、干姜、炙甘草)第五卷33浓缩煎剂及肉桂末,有预防心性脑缺氧综合征发生的作用。
 
对阳虚夹瘀的患者,或是病窦日久多瘀的患者,常选附子、干姜、桂枝(肉桂)、细辛、黄芪、人参、茯苓、麻黄、仙茅、仙灵脾、鹿茸、补骨脂加川芎、桃仁、三七、元胡,取温阳活血之意,有痰浊可加半夏、南星。
 
在实验研究结合临床中发现,不少单味药能明显提高病窦综合征患者的心率,并进行了深入研究。在辨证论治中加以与证相符的单味提高心率的药物,常可收到辨证明确,从本论治,提高心率,快速收功之效。如附子Ⅰ号(去甲乌药碱)是附子中分离出的有效成分,用以治疗病窦综合征缓慢性心律失常,可明显增快心率。经食道调搏观察到该药可使病窦患者的SNRT、CSNRT、SACT缩短,窦性静止,窦房阻滞消失,并能增强窦房结自律性,改善窦房传导。西苑医院基础室在该药的培养心肌细胞实验中还证明有β-肾上腺素能受体的兴奋作用,其效应相似于异丙肾上腺素,故临床多喜用之,无论小量大量均可获效。视阳虚程度、体质虚弱、禀赋厚薄、证型急缓选取不同剂量。
 
此外,提高心率的单味药还有细辛。国内临床也作了许多观察验证,提高心率明显。其用量也可突破传统的“细辛不过钱”之说,有的每剂含量达30克。如果对证,就不至偾事。麻黄也可提高心率,但需用炙品,量应稍小为佳。补骨脂以温阳为主,用每片含生药14克量治疗病窦综合征10例,平均可提高心率20次/分。淫羊藿、鹿茸可补肾阳、强壮兴奋,临床效果也很好。
 
六、充血性心力衰竭充血性心力衰竭(心衰)属于中医“水肿”、“心悸”、“痰饮”、“喘证”的范畴。临床多从水、痰、喘,肺、脾、肾调节水液代谢方面,辨证论治。陈氏根据心衰患者心悸怔仲、气短乏力、腹大胫肿、咳喘身重等证候,认为其病机主要是心肾、肺脾气虚,痰浊、血瘀、水湿为患。治疗多依上述病机辨治。
 
在心力衰竭的治疗中,心肾阳虚、心肺气虚与心衰的病理状态一致。心衰中、早期,多有心肺气虚、心功能下降的表现,见气短乏力、自汗心悸,可选生脉散加味。生脉散具益气养阴、复脉固脱之功效。临床观察了生脉散注射液对急性心肌梗塞的患者的血流动力学效应,结果:生脉散注射液能增加心输出量,降低体循环阻力。临床治疗心衰中、早期水肿不甚者效果较快。
 
若右心衰、内脏肿大、下肢浮肿、舌淡脉弱、阳虚水泛者,则选用真武汤(附子、白术、茯苓、生姜、赤芍)加味。心肝瘀血重者可加一些活血化瘀药。
 
肺脾肾三脏共同调节水液代谢。心脾气虚、水湿内停者药用益气健脾利水之法。西苑医院曾用复方北五加皮汤(北五加皮、党参、茯苓、泽泻、车前子、猪苓等)治疗心衰21例,显效10例,有效11例;治疗前平均心率1097次/分,治疗后下降为813次/分。《内经》治疗水肿时曾提及“开鬼门”,“洁净腑”,“去菀陈”三法。指的是用发汗治上焦、利尿治下焦、活血化瘀疏理全身。故当心衰并肺部感染时,多选用开鬼门法,以宣肺解表,选用越婢加术汤加味。当肝肿大、舌质紫暗、舌体瘀斑或紫绀时,则补心肾配合去菀陈法,去除血脉中陈旧郁结,即用活血化瘀方药如桃红四物汤、当归芍药散等。这与现代医学心衰、难治性心衰用血管扩张药不谋而合。临床对于久病瘀滞、心衰难以纠正者,选用补心肾、利水兼活血化瘀之法治疗,可以取得第五卷34疗效。药用附子、人参、黄芪、茯苓、猪苓、泽泻、白术、车前子、赤芍、川芎、桃仁、大黄、当归、防己、枳实、桂枝等。
 
辨证论治加特效方药是中医提高临床疗效之一途。心衰时应用一些单味药也有效果。如强心甙类的强心灵、福寿草、羚兰、北五加皮、葶苈子、蟾酥;非强心甙类的正性肌力药有附子、枳实等,临床都可在辨证方中加用或单味应用。如附子,有明显的增加心肌收缩力和提高排血量,可使周围血管扩张,降低外周血管阻力,但用提纯的附子Ⅰ号则有增快心率之虞。枳实临床观察及药理研究认为具有强心、升压、利尿的作用,能增强心肌收缩力,改善心脏泵血功能,增加心脑肾血流量,配合于大队利尿药中应用临床效果较好。
 
七、休克休克属于中医“厥证”、“脱证”的范畴。历代厥证论述名目繁多,但寒厥热厥是临床多见之证。《伤寒论》说:“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厥冷者是也。”所以,多数研究认为,“厥证”与现代医学冷休克近似。“脱证”则似与现代医学暖休克近似。对于心源性休克,陈氏主要是从益气复脉、回阳救逆两方面救治。倡导中医现代化,应用中药静脉制剂,以适应临床急症快速有效的要求。
 
益气复脉法适用于多数的心源性休克患者。主要方药为生脉散注射液(红参、麦冬、五味子),它具有升高血压、止汗强心的作用。对临床表现为心音低钝、脉搏细弱、四肢厥冷、皮肤粘膜青紫的患者为合适。对于轻、中度休克患者,单用生脉散静脉滴注即有效;重度可以合并应用回阳救逆或配合西药,更易发挥协同效应。北京地区冠心病协作组对604例急性心肌梗寒(其中伴心源性休克者103例)患者,单用升压西药治疗者的病死率为52%;生脉散注射液与升压西药治疗者的病死率为52%;生脉散注射液与升压药合用者的病死率为25%。说明生脉散在治疗休克中的疗效是肯定的。它的主要作用是对心脏具有正性肌力作用,可改善心肌供血,调整心肌代谢,提高耐缺氧能力,调节血压,改善微循环,提高机体的抗病能力。这些作用都能针对休克时的病理状态而施。
 
回阳救逆法适用于休克表现为遍体冷汗、四肢厥冷、气息微弱、精神恍惚、脉微欲绝之危证。常用是参附注射液(红参、附子)、四逆汤注射液(附子、干姜、炙甘草)。临床观察发现,用参附注射液后,一般在用药后1~2小时可以四肢转温,紫绀减轻或消失,心率减慢。参附汤为中医传统救急方药,意在回阳救逆。现代研究证明,该方具有增强心肌收缩力,提高心排血量,降低外周阻力的作用,是为最好的诠释。
 
休克是危急重症,病死率高,涉及了血液动力学、代谢、凝血机制及内脏功能障碍等多种因素。作为中医临床急症治疗,类似生脉散、参附汤的静脉制剂应不断推出。中药的现代化、静脉制剂在临床上的广泛应用,可以使中医治疗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八、病毒性心肌炎病毒性心肌炎多属于中医“心悸”、“怔忡”范畴,多因感染病毒引起,因外邪而致心悸。陈氏在治疗上多用清热解毒、养心安神和益气复脉之法,加用具有针对性治疗作用的中药。
 
第五卷35心肌炎急性期多为病毒感染而损伤心肌,出现高热、咽痛、心悸、心烦、急躁、尿黄、脉疾数、舌尖红、苔黄等热象。治以清热解毒,佐以养阴。方药如银花、连翘、板蓝根、苏叶、黄连、知母、麦冬、玄参、大青叶、牛蒡子、甘草等。此期重在祛邪外出,养阴药不宜太多;有气虚、体虚者可酌加补气药沙参、黄芪,但量不宜过大。若脉疾数较重,则加用一些减慢心率的药物如柏子仁、玉竹、石斛、灵芝等。
 
温邪阳毒最易灼伤心阴,病情胶着,迁延不愈,心肌病变加重,而心脏功能日益低下,心阴受损,变生多证,主要表现为心神不宁、心悸怔忡、气短乏力,治以补养心气、养心安神,常用天王补心丹加减,药如柏子仁、麦冬、天冬、当归、生地、远志、沙参、丹参、玄参、桔梗、五味子、桂枝、龙骨、牡蛎、黄芪等。还可加1~2味清热解毒药如板蓝根、大青叶,有预防再感染及继续清除病毒之效。
 
心肌炎迁延不愈,或病毒一开始即损伤心肌较重,心悸怔忡尤重,出现心律失常,如频发性室性早搏、窦性心动过速等,临床见心悸、心跳不宁、气短面白、头晕乏力、脉疾数或结代,多用益气复脉、镇心安神之法。方可选炙甘草汤加味,药如炙甘草、生地、桂枝、生姜、麦冬、大枣、麻子仁、阿胶、党参,还可加黄芪、郁金、元胡、龙骨、牡蛎、苦参等。在心肌炎的治疗中,辨证施用是主导,加入针对性的有效单味药物也是临床常用之法。如针对病毒感染可加入银花、连翘、大青叶、板蓝根、鱼腥草、蒲公英、茵陈、贯仲、射干、黄芩、紫花地丁、鹅不食草等;强心益气可加入人参、沙参、黄芪、附子、五味子、麦冬、熟地、北五加皮;提高心率可用附子、麻黄、淫羊藿、鹿茸等;心律不齐可加入生地、桂枝、柴胡、炙甘草、人参等。在辨证论治复方中加入有效单味药物,可收预期之效。
 
第五卷50经验方
 
一、愈梗通瘀汤
 
组成:生晒人参10~15克,生黄芪15克、紫丹参15克、全当归10克、玄胡索10克、川芎10克、广藿香12克、佩兰10克、陈皮10克、半夏10克,生大黄6~10克。
 
功能:急性心肌梗塞(以下简称心梗)急性期及康复期应用促进愈合,清瘀抗栓,改善心功能,改善生存质量,延长寿命。
 
用法:水煎服,1日1剂,分2~3次口服。也可制丸剂供康复期应用,1日3次,1次口服3克。
 
方解:心梗塞为心脉痹阻病证,属内科急症。临床常表现为气虚气滞,血瘀浊阻,或气阴两虚,气滞血瘀浊阻,证情复杂而险恶。通常应采用标本并治、通补兼施的治法,据此以选用扶正益气生肌、行气活血定痛、化瘀抗栓通脉及通腑化浊降逆的方药。
 
愈梗通瘀汤为治疗心梗之基本方剂。方中人参、黄芪并用,扶正益气生肌。因心梗时心之气血骤然受阻,需有效应用益气行气、活血通瘀、抗栓生肌疗法。人参以用生晒参或红参为好,津液亏短者可用西洋参。或谓“人参专于补气而短于疗疾”,我未能苟同。薛立斋云人参为“气中血药”,帅气之力既强,血之运行当可改善,并言党参亦可用,但个人经验以为党参平补和缓,似不能与生晒参等温补益气之效同日而语。张洁古称黄芪乃“疮家圣药”,《名医别录》亦谓可“逐五脏间恶血”,确具补气生肌之功。现代研究证明本方具有改善心肌细胞活力,改善心肌微循环,修复损伤心肌,缩小梗塞面积之作用。
 
本方当归、丹参并用,调气养血活血,使气血各有所归,即所谓“归所当归”者。当归的有效成分阿魏酸钠更有改善红细胞变形性能力及清除超氧自由基的功用。徐灵胎《本经百种录》称当归为“补营之圣药”,根据“损其心者调其营卫”的理论,血虚当得补,血滞当能通。丹参补血之力虽逊于当归,但通瘀之力强于后者,前者宜于偏热,后者宜于偏寒,而相配伍,可得通治。
 
玄胡、川芎并用,可增强理气定痛、化瘀抗栓通脉之功。玄胡苦辛,性温无毒,入肝经,兼入心包、肾、脾、肺四经。《雷公炮炙论》有“心痛欲死,速觅玄胡”之论,李时珍也有“妙不可言”之喻。川芎为气中血药,理气定痛而活血通瘀,抗血小板功能亢进尤好,玄胡得此,效用更彰。
 
心梗时由于气血骤阻,脾失健运,气机不畅,升降失司,湿浊上泛,苔腻脉滑,纳呆呕恶,大便干结。本方大黄之用,可以通瘀、化浊阻而推陈致新。或谓心梗已有虚象,不可虚虚;临床应用表明,盲瞽不明,则不见秋毫,张仲景于“五劳虚热羸弱”之用大黄虫丸的范例足以佐证临床经验之科学合理性,盖胃气和顺则五脏也得以安和。藿香辛微温无毒,通常认为系清暑药,实际上醒脾和胃,辟恶止吐,四时皆可用,《局方》论藿香正气散时就提出可治“四时不正之气”。
 
佩兰苦辛温无毒,化湿浊而定痛。至于方中半夏之用,张仲景早有“呕加半夏”之古典医训;配以陈皮理气和中,治疗浊阻尤好,况且《本草纲目》对陈皮本有可治“途中心痛”之语云。
 
加减运用:低血压状态甚而休克阳脱者,可同时服用生脉四逆汤加肉桂;舌红口干五心烦热者,可加石斛30克、玄参15克、麦冬12克、沙参10克、生地10克;汗出较多者可加山萸肉第五卷5112克、五味子10克,黄芪加至30克;七情不畅、胸闷胁胀者,可以四逆散、柴胡疏肝散进退应用;心痛剧时,可噙服苏合香丸,或于方中加细辛3~6克,三七粉3克冲服;大便不畅或干结者,可加桃仁泥10克、大麻仁10克,已通畅者,可改用番泻叶10克泡当茶饮;舌暗瘀血重者,可加莪术10克、水蛭12克、赤芍12克;脉结代者,可与复脉汤或保元汤进退;心功能不全者,可温阳利水,加北五加皮3~6克;卧不安者,可加枣仁30克、夜交藤30克。
按语:愈梗通瘀汤是陈氏的多年经验效方。曾以本方为主治疗数以百计的急性心肌梗塞患者,表明对于严重症者,用本方化裁即可控制病情而获康复。有严重并发症者,于常规中西医治疗中加用本方,较之不用本方者,病死率显著降低,在7%~10%以下。若能早期用药,更可降低早期病死率。
 
二、温通复脉汤
 
组成:党参10~15克,黄芪10~15克,柴胡10克、干姜10克、升麻10克,肉桂15~3克(后下),白术10克、当归10克、陈皮10克、净麻黄3克,细辛3~6克,制附子10克、炙甘草10克。
 
功能:益气补阳,温经散寒,提高脉率。
 
主治:缓慢性心律失常,包括以心动过缓为表现的病态窦房结综合征,可以加速传导,提高脉率,改善虚寒证候。
 
用法:水煎法,1日1剂。也可制成丸剂缓图,1日3次,1次口服3克。
 
方解:缓慢性心律失常和以心动过缓为主要表现的病态窦房结综合证,实属“脉迟证”范畴,多由冠心病、各类心肌炎或心肌病等导致窦房结供血不足,或窦房结动脉血栓形成,窦房结的激动形成或传出发生障碍所致。脉象多迟而无力,舌以淡居多,常见肢体发凉、喜暖恶风之虚证、寒证特点。重者感足心如有风吹,夏仍厚衣重被,背腹亦凉,以“阴盛则寒”、“阳虚则阳气不达四末”而遇寒骨节酸痛。平素则乏力肢重,胸闷气短,时作眩晕,甚则晕厥。本方由保元汤、补中益气汤及麻黄附子细辛汤三方合方组成,旨在针对上述心、脾、肾之气虚、阳虚特点,温通心阳,温运脾阳,温补肾阳以使脏腑阳气及血脉运行复常,起到劳者温之、虚者补之、寒者温之的功效。保元汤出《景岳全书》,由参、芪、桂、草组成,温补阳气。重者可用人参,轻者可用党参。参、芪补肺脾之气,甘草补胃气,肉桂温肾气,补命门,四药相伍,可使内外上下之气皆得温补,对于虚劳损怯,自是好方。补中益气汤出李东垣之《脾胃论》及《内外伤辨惑论》,本方补气升阳,对于脉迟亦佳,方中参、芪、草固在保元汤中亦备,方中又有升麻、柴胡,升腾清阳之气;当归补血,陈皮理气,白术健脾,配伍应用,对于乏力肢重懒倦和中气不足尤好。麻黄附子细辛汤出《伤寒论》,原治少阴病初起而脉沉或脉微细但欲寐者,此等患者平素肾阳虚,附子助阳温肾,细辛温经散寒,麻黄原为散表寒,此则借助其辛苦温药性,鼓动心脉,提高脉率。以上三方,均有助阳益气、消散阴寒、补虚纠偏之功用,故疗阳气不足,脉迟不及,可以取效。本方加干姜者,盖取干姜辛热之性,入心、肺、脾、肾诸经,加强温中逐寒、回阳通脉力量,治疗脉迟、脉沉、脉微及肢冷、喜暖等症均有佐助。《医学入门》保元汤中有生姜,以其温里力弱而改取干姜。
 
加减运用:温而化燥,口干者可伍石斛30克、知母、黄柏各6~10克,以制其燥,欲其温阳益气而不助火;有血瘀症象者,可加鸡血藤30克、川芎10克以活血通瘀;有咽干、牙痛“上火”第五卷52症象,不宜用大辛大热药者,药量酌减。或以巴戟天10克、仙灵脾30克、补骨脂12克温润药取代肉桂、附子及麻黄。尤其久服者,更应注意阴阳寒热消长情况。
 
眩晕或晕厥发作,心率减慢,可以“生脉四逆浓缩煎剂”30ml服用(相当于常用量中药一剂);畏冷明显,脉沉者,肉桂末15克冲服,1日2~3次;恶心、心悸等痰饮现象,可伍用苓桂术甘汤;血压高且有头晕、头痛、肢麻症状者,可酌加珍珠母30克、葛根12克、菊花12克;心悸、腹胀者,可配合灸上脘、中脘、足三里、三阴交等穴。
 
按语:温通复脉汤为陈氏所常用之治疗缓慢性心律失常医方,效验明确。曾以此方系统治疗观察33例,提高心率疗效可达87%,半数患者原需依赖异丙基肾上腺素、阿托品、654-2维持生活者,可以减量或停用。表现为慢快交替心律者,效果略逊。
 
在这一类脉迟证患者常用温热类药物方面,可依其程度强弱分一、二、三类,依病情不同酌加选用为宜。
 
温经助阳药:①鹿茸、韭菜子、乌头、附子、肉桂;②仙茅、仙灵脾、巴戟天、胡芦巴、覆盆子、金毛狗脊、补骨脂、阳起石、益智仁、锁阳;③肉苁蓉、枸杞子、菟丝子、金樱子、骨碎补、鹿角胶、沙苑子、杜仲、续断。
 
温中回阳药:①吴萸、丁香、干姜、荜拨;②川椒、乌药、高良姜、小茴香、檀香;③艾叶。
 
温经升阳药:①麻黄、细辛;②升麻;③柴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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