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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佳城"栖邵雍

 孙红洲 2010-10-19
(2010-09-11 19:31:22)
"天津桥畔安乐窝"系列之五 
"安乐佳城"栖邵雍 

[转载]"安乐佳城"栖邵雍

[转载]"安乐佳城"栖邵雍

于伊川县城南平等西村西北约2公里卧龙山之阳的邵雍墓,虽然是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麦田和沟沟坎坎与之相伴,很是荒凉。图为邵雍墓。

  
  4月4日,当新中国第一个清明节法定假日的一缕天光,洒入我的书房,在电脑屏幕上游弋晃动时,《“安乐佳城”栖邵雍》被我敲入电脑,幻化为方块汉字。
  时空如梦,机缘巧合--不经意间,我竟以这种方式祭祀邵雍,怀念他对“二进制”数码的特殊贡献。
  邵雍“遇事能前知”,当时影响很大。程颐分析,他能预见未来,在于“其心虚明,自能知之”。邵雍以为:“物理之学或有所不通,不可以强通。强通则有我,有我则失理,而入于术矣。”
  入于术数,其道则曲。是故,邵雍云:“人必内重,内重则外轻。苟内轻,必外重,好名好利,无所不至。”“为学养心,患在不由直道。去利欲,由直道,任至诚,则无所不通。天地之道直而已,当以直求之。若用智数,由径以求之,是屈天地而徇人欲也,不亦难乎!”
  邵雍被后世术数家奉为祖师,但这位祖师认为,术数是管窥天道,是曲解天道,是徇私人欲。
  他的学说,是借天言人,是“纯一不杂”的“内圣外王”之学(程颢语),是“天挺人豪”构筑的“醉里乾坤”(朱熹语)。邵雍《皇极经世·观物篇》里的这段话,可谓一种阐明--
  “天与人相为表里。天有阴阳,人有邪正。邪正之由,系乎上(皇上,现在当可释读为一切领导)之所好也。上好德,则民用正;上好佞,则民用邪。邪正之由,有自来矣。虽圣君在上,不能无小人,是难其为小人;虽庸君在上,不能无君子,是难其为君子。自古圣君之盛,未有如唐尧之世,君子何其多耶!时非无小人也,是难其为小人。故君子多也。所以虽有四凶,不能肆其恶。自古庸君之盛,未有如商纣之世,小人何其多耶!时非无君子也,是难其为君子。故小人多也。所以虽有三仁(比干、箕子、微子),不能遂其善。是知君择臣、臣择君者,是系乎人也;君得臣、臣得君者,是非系乎人也,系乎天者也。”在现代社会制度尚未建立的时代,邵雍言天,无非是借天说人事儿:“天时、地理、人事三者,知之不易。学以人事为大。今之经典,古之人事也。”
  为说人事,邵雍构建起那个时代最为先进的世界观:一是以天地观万物,是为“以天地观万物,则万物为万物也”。二是以道观万物,是为“以道观万物,则天地为万物也”。三是以物观物,不带个人主观色彩,是为“不以我观物者,以物观物之谓也”。四是以理观物,是为“非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也;非观之以心,而观之以理也”。邵雍遨游天地,观察宇宙的方法,就是在科学昌明的今天,何曾落伍?
  邵雍“唯心”吗?不见得--“人或告我曰:'天地之外,别有天地万物,异乎此天地万物。'则吾不得而知之也。非吾不得而知之也,圣人亦不得而知之也。凡言知者,谓其心得而知之也;言言者,谓其口得而言之也。既心尚不得而知之,口又恶得而言之乎?以心不可得知而知之,是谓妄知也;以口不可得言而言之,是谓妄言也。吾又安能从妄人,而行妄知妄言者乎?”
  邵雍不是术数家,他只是说了他知道的。他可能是位大预言家,但更是严肃的学者,伟大的思想家。
  《皇极经世》显然不在术数,而在经世。就学术而言,他以一个人的力量,把尧的即位定在公元前2327年(换算而来),夏的诞生定在公元前2164年(夏启即位),商朝建立定在公元前1732年,周朝建立定在1097年--他因为不知,不言黄帝;他说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人物,是唐尧。而“夏商周断代工程”确立的夏、商、周起止年代为公元前2070年--前1600年--前1064年(灭商之年,此前共和元年即前841年,中国始有明确纪年)。邵雍以一人之力搏当下的“夏商周断代工程”,他所建立的中国年表,不见得逊色--就是“夏商周断代工程”所立的这个中国年表,尚存争议。
  一窝一城祀邵雍
  邵雍病重期间,司马光、张载、程颐、程颢等,日夜相候在安乐窝。
  看到先生行将仙逝,他们聚于“外庭”,商议先生的丧葬事务,决定为他在洛阳北邙置一块宝地。
  邵雍忽召其子邵伯温,说:“诸君欲葬我近城地,当从先茔尔。”
  临终遗言传到术数家的耳中,幻化为“神话”先生的工具“雍皆能闻众人所言”——司马光等在“外庭”商议之事,躺在内屋病床、奄奄一息的邵雍,听得一清二楚,这被他们言为先生“通天”。
  其实,以司马光等给邵雍在洛阳购置安乐窝等深情厚谊,司马光等当会操持好他的身后事务——先生猜个七七八八,是洞悉人事,与鬼神何干?
  先生归身“先茔”的遗愿,众不能违。“先茔”与他的墓地,又在哪儿?
  话到此处,不得不简单回望一下邵雍以及他的家世、他的学术渊源。
  邵雍(1011年~1077年),字尧夫,祖籍范阳(今河北涿州大邵村),出生衡漳(今河南林州康节村),迁居共城(今河南辉县百泉)。邵雍“祖父置家苏门山下,康节独筑室于百源之上”。百泉湖畔的苏门山上,至今还有他的旧居“安乐窝”基址。
  是时,“东方大儒”、共城县令李之才(字挺之),“一见康节心相契”,“授以《大学》。康节益自克励,三年不设榻,昼夜危坐以思。写《周易》一部,贴屋壁间,日诵数十遍……挺之去为河阳(今孟州市,洛阳黄河之北)司户曹,康节亦从之。寓州学,贫甚,以饮食之油贮灯读书。”
  邵雍的学术渊源,“盖希夷(陈抟)以授穆伯长(穆修,宋初名重一时的古文提倡者),穆伯长以授李挺之,挺之之学则授之康节”也。
  皇元年(1049年),邵雍侍父邵古南徙,隐居伊川神荫原(今河南伊川县平等乡),以教授生徒为生。嘉七年(1062年),迁居洛阳城南天津桥畔之安乐窝。
  “邵古乃邵雍之父,号伊川丈人。邵雍与父隐居伊川,邵古墓志铭有载:‘蓬荜环堵,不避风雨。架屋竹间,水流其门,浩然其趣,(邵古)因自号伊川丈人。铭曰:世范阳,家伊川,神荫原,原西南。”伊川县邵雍研究会会长刘金来先生说,“他们的隐居之地,就在今日伊川平等一中院内”。
  走进平等一中,穿过教学楼,就到了所谓的邵雍故居。“过去有大门,有天根轩、月窟轩、击壤亭等。‘文革’后期扒了祠堂,如今只剩下这么个后殿了。”平等一中教师郭来乾先生说,“校门口倒是有两通石碑,写得比较详细。”
  后殿内,新塑的一尊邵雍坐像,端坐正堂。东墙悬贴马恩列斯毛标准像,西墙悬挂国旗等。殿内破败不堪,废弃的地球仪等堆了一地——曾做过学校办公室,而今又想到这是邵雍祠堂、这是邵雍故居,才有了这种酷、这种不伦不类。门口两通石碑,新碑立于1994年;古碑是一半截子清碑,曰《重修康节邵夫子祠墓并后安乐书屋》。
  邵古在天津桥畔安乐窝随子生活3年,与世长辞——死后,葬在他伊川故居西北约2公里处的神荫原上。邵雍遗嘱“当从先茔”,就是葬在父亲身边、葬在神荫原上。
  关于邵雍墓,元代《河朔访古记》云:“邵康节先生之墓在洛阳县南,伊阙西南九里,曰辛店,伊水西也。”明代宣德三年七月,河南右参政周鉴、按察副使郑柱重修邵雍墓,十月完工,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杨溥撰《重修康节先生墓记》。嘉靖年间,知府吴相重修邵雍墓茔,曰:先生葬嵩县莘店镇紫荆山之阳,离洛城七十里许,茔内建享堂五间,东西厢房六间,大门三间。外竖石坊一座,题曰康节佳城,墓碣题曰宋新安伯,并在墓的周围辟祭田五顷,设守坟役工二名,支出由县府承担,设奉祀生员四名,茔域焚修,世代相继,永为典故。清代《古今图书集成·河南府古迹考》云:邵雍墓“在县(嵩县)北新店之西,建有石坊,明道先生铭其墓……先生之亲(邵古)墓亦在”。清代《河南通志》云:“邵雍墓在嵩县城北新店保……”
  辛店、莘店、新店换来变去,都是一个地方,即今日伊川县平等乡。先生之墓,在乡西北约2公里的神荫原上,而神荫原当下普遍呼曰卧龙山、紫荆山云云。
  腐儒焉知鲲鹏志
  历史记载大抵如上,当下文字约略可为——
  邵雍墓在伊川县城南平等西村西北约2公里的卧龙山之阳,墓园西倚紫荆山、东临伊水,坐北朝南,藏风聚气,南北长89米,东西宽48米,是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墓园前有石坊一座,额题“安乐佳城”,清乾隆年间重修所建。坊后有青砖围砌的墓园,园门额题“邵夫子墓”。园内新建享堂一座,面阔三间。享堂之后,是邵雍墓冢。土冢高1.6米,周砌1米高的八角水泥墙,南嵌青石,上刻“新安伯”。墓冢前有墓碑一通,上刻“宋先儒康节邵夫子墓”。
  园内残存明、清古碑各一通,分别是明宣德三年的《重建康节先生祠堂记》、清乾隆七年的《嵩县重修康节先生邵夫子祠墓碑记》。残存石像生3尊,面目模糊,颇有年头,其中两个石虎尚在甬道,一只石羊下岗,蹲在园内东南一角。
  邵雍墓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孤孤单单地遗落在原野上,唯见青翠麦苗、沟沟坎坎;墓园占地7亩,半种小麦,半是新翻土地,不知会下什么种子。园内围墙之下,残砖残瓦狼藉,了无生机。
  邵雍墓不见什么特别之处,唯见围墙的每块青砖上,都镌刻着“邵夫子墓”四个大字。
  1963年,邵雍墓被定为河南省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而今40多年过去,它不曾进步,依然是一省保单位耳。
  改变的,是前几年新修了一条通往邵园的水泥路,在洛、栾老公路的旁边,还曾设个“邵雍墓”牌子。而今这个牌子改换门庭,上书“以工代赈项目”。邵雍墓东50米,留下新的残墙,今人于此建造公墓,之后不了了之。
  也许风水好,有人想与邵雍为邻。兴建公墓,附带着把通向邵雍墓的路给打通了。可能违反了什么,只好停了。这,倒给邵雍墓
  留下了一条不错的水泥路。
  “邵雍打通了先天易后天易,也就是古易今易,是中国易学集大成者。易是群经之首,是他复兴了中国易学。”洛阳师范学院前院长、河洛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杨作龙教授说(杨作龙先生有新的发现,关于这个话题,容我此后在关于“河图洛书”的专题中详述)。
  邵雍学识高迈与宇宙论之玄妙,可从先生自传《无名君传》,管窥一斑——
  “无名君生于冀方,长于冀方,老于豫方。年十岁,求学于里人,遂尽里人之情,己之滓(先生是位纯粹的人,学术‘纯一不杂’)十去其一二矣。年二十,求学今乡人,遂尽乡人之情。己之滓十去其三四矣。年三十,求学于国人,遂尽国人之情。己之滓十去其五六矣。年四十,求学于古今,遂尽古今之情。己之滓十去其七八矣。五十求学于天地,遂尽天地之情。欲求于己之滓,无得而去矣。
  “始则里人疑其僻,问于乡人。曰斯人善与人群,安得谓之僻?既而乡人疑其泛,问于国人。曰斯人不妄与人交,安得谓之泛?既而国人疑其陋,问于四方之人。曰斯人不器(不是匠人),安得谓之陋?既而四方之人又疑之。质之于古今之人,古今之人终始无可与同者。又考之于天地,天地不对(回答)。当时也,四方之人迷乱不复得知,因号为无名君。夫无名者,不可得而名也。
  “凡物有形则可器,可器斯可名。然则斯人无体乎?曰有体,有体而无迹者也。斯人无用乎?曰有用,有用而无心者也。夫有迹有心者,斯可得而知也。无迹无心者,虽鬼神亦不可得而知,不可得而名,而况于人乎?……
  “能造万物者,天地也。能造天地者,太极也。太极者,其可得而知乎?故强名之曰太极。太极者,其无名之谓乎。
  “故尝自为之赞,曰:‘借尔面貌,假尔形骸,弄丸(宇宙)余暇,闲往闲来。’人告之以修福,对曰:‘未尝为不善。’人告之以禳灾,对曰:‘未尝妄祭。’……性喜饮酒,尝命之曰‘太和’。诗曰:‘不 禅伯,不谀方士,不出户庭,直际天地。’家素业为儒,身未尝不行儒行。故其诗曰:‘心无妄思,足无妄走。人无妄交,物无妄受。炎炎论之,甘处其陋。绰绰言之,无出其右。羲轩之书,未尝去手。尧舜之谈,未尝虚口。当中和天,同乐易友。吟自在诗,饮欢喜酒。百年升平,不为不偶。七十康强,不为不寿。’此其无名君之行乎?”
  《无名君传》太不谦虚,后世腐儒大都不愿承认这是先生之作,认为这不当是儒者之言。但南宋吕祖谦乃至北宋程颐,都认为此乃先生之作。
  对先生来说,生前一窝不小,死后一城不大——遨游宇宙,物岂能役! (首席记者 于茂世/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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