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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穷人的世界也很悲惨---电影《冬天的骨头》

 你真的离了吗 2010-11-01
 
 没有人知道,在暗夜的密林中,带着铁锹,跟着一群诡异的女人行走,划着木船,在湖水中摸到自己父亲泡烂的尸体,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而随后,你需要用力拽着尸体的一只手,眼看着别人用电锯吱吱嘎嘎的把两只胳膊锯下来,这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当然,也更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一种境遇,那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她必须用塑料袋包裹着父亲的两只手臂,一大早就坐在警察局门口等待,然后她必须谎称这是在家门口捡到,仿佛只是一个纯粹的偶然。而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换取对自家老房子所有权,或是说,是为了让她疯掉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妹能够保有最后的生存底线。
  
  不得不说,女主角多利.瑞,这个未成年的乡村女孩,在此表现出了真正的、纯粹的彪悍,并且是灵魂深处的彪悍。
  
  影片中,她生长在贫瘠的密苏里州奥沙克山区,是一个身量很高,性格坚毅和冷酷的姑娘,习惯穿着灰色的夹克厚外套,磨损的牛仔裤和破旧的雪地靴,总是戴着厚实的毛线帽子,盖住杂乱卷曲的褐黄色长发。
  
  并且,她不苟言笑,少言寡语,行事果断,没有礼教,脏口连篇,眼睛中闪现的却是荒野动物似的警惕的光亮,乍一看竟和硬汉格林特.伊斯特伍德有那么几分神似了。
  
  在此,借用一句罗杰.艾伯特的话,就是:“那样的爹妈,如何能够养的出这样的女儿?!”
  
  她的父亲因制造毒品被指控,向法庭抵押了家中唯一的旧房子,而后就失踪了,而她的母亲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她有十二岁的弟弟和六岁的妹妹,正处在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年龄。为此,她不得不找寻父亲的踪迹,以保住房产,随后自是免不了的四处求人、刨根问底、危险重重、屈辱不断——她曾拜访父亲的亲朋好友被恶语相加,曾被自己的叔叔掐着威胁,也曾被一群人围殴的面目全非,甚至想要参军换取一笔家人的生活费也被婉言拒绝。
  
  如果说惨淡的现实让很多人变得萎靡不振,那它则是让女主角变得更加彪悍了。她不放弃,不妥协,不低头,不择手段,就像一块最难啃的硬骨头,在阴冷的寒冬里傲慢的矗立着——她手把手的教她的弟弟和妹妹用猎枪,提及“杀掉那些又大又坏的家伙”;她还无情的教导着自己的小兄弟:“永远不要去求别人的施舍。”以及,“害怕的事情更要去面对,更要克服恐惧。”于是,最终,即使是彻头彻尾的恐怖——在深夜的密林湖泊中,亲手截取父亲尸体的一部分——她也不会退缩。
  
  其实,《冬天的骨头》讲述的是一个真正黑色的故事——当一个弱势个体想要誓死捍卫仅有的家产,必须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而底层赤贫的女孩孤身一人对抗庞大的黑暗,又要怀揣着多么惊人的坚韧灵魂。
  
  因为在整个过程中,必会遇到众人的疏离、支援的缺失(当然,也不乏有微弱帮助,但主角仍是“孤胆英雄”)。而公的权力(警察、政府等司法机构)不但毫无作为,反而成为了一股最冷漠和强硬的势力(要剥夺主角一家的房子,并在种种危机中保持旁观),以至于影片的最后,女主角冷冷地对警察说:“我不会谈到你,从不。”无疑,是给予了辛辣的一笔。
  
  作为一部弥漫着南方气息的哥特式惊悚片,《冬天的骨头》的残酷性掩藏在它琐碎、平淡的现实呈现之下,而它的视野又远远超越了一个底层家庭的不幸、或是一个女性的顽强精神——这实在是一部寓意深远、言简意赅的佳作。
  
  而片中洋溢的穷陋的写实主义、渗人的表现主义和粗野的自然主义,种种风格质地的混搭融合,又让其不愧为一部出色的个人化电影。从这一点上看,它在圣丹斯的获奖是名至实归的,就好像一个荒莽莽的灵魂不再被遮蔽,而被镶嵌在一个“以独立命名”的座位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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