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记得一句话，说，迎着风，撑着眼帘，努力不让泪掉下来。
今天才发现，这是句谎言。我也迎着风，撑着眼帘，然后泪就落了。 11月，武汉的天气，难得的美好，没有夏日的炙烤，没有冬日的肃杀，暖暖的，阳光明媚，还有似敛着裙裾舞过的细风。真的很美好，很想站在窗口眺望，可惜我是个不喜欢风的孩子。 是的，我是个不喜欢风的女孩。 总是将梳理好的头发撕乱，总是将孩子的气球掠走，总是将晾晒的衣服吹飞，总是将树叶刮下，总是将满地的尘土扬起，总是将泪吹落，将眼睛模糊。 尽管我也会去寻找风，去追逐风。踩着自行车让风衣飘荡，荡着秋千听风在耳边窸窣，欢呼着风过，金色麦浪翻滚的奇美，雪白梨花旋落的神异。 可我终究是个不喜欢风的孩子，它总将我的泪吹落。眯着眼睛看枝头挣扎的枯叶，落着泪微笑，大家都说我变了，我觉得是自己长大了，只是让我长大的人，不在我身边了。 从教室走到寝室，泪眼汪汪，我应该说它是水，因为我没哭，可是它又确切是从我的眼睛里涌出来，弄得我不知道要怎么称呼。 将近两个小时之久，眼睛依旧酸酸的，似乎一眨眼，水就会溢出来。如同前夜噩梦惊醒的那一刻，眼泪似乎不懂得什么叫终止，静静地淌下，落进耳朵里，冰凉，没有悲伤，没有难过，没有恐惧，没有无助，只是不停往外溢。 也许我确切是个忧郁的女子，忧郁的文字，忧郁的表情，忧郁的思维，忧郁的心理。总是忧郁的忧郁着不知所以然的零碎，或事实，或想象，或梦境，甚至天方夜谭类的幻想。我停不住我的思想，它总是在奔波，于是我总显得无精打采，因为这让我太累。只有睡着，睡着就不会这么累，当然排除做梦的日子。 我也会嬉闹，也可以是个闹腾角儿，只是常常闹着闹着觉得没意思了，突然的觉得心情阴郁了，然后安静了，缩在人群里做个似乎乖巧却心不在焉的听众。可我还是要闹，有时候话比谁都多，有时候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我不止一次听到别人羡慕我，说我似乎永远都是个开开心心的小孩子。 我也觉得我不应该是个忧郁的孩子，很多时候我明明就是个活泼乐观的女孩，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似乎不知忧伤为何物，那么那么多人可以作证。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风偶尔打个喷嚏，泪就落了呢？叹气。 梦里醒来，才发现原来有些记忆，其实呼吸一般存在着，自然到你都以为自己忘记了而把它忽视。事实上有些人，有些事，我们并没有如愿忘记，它们只是转而藏进我们心底最深的角落里了，变成一枚沉睡的梦魇。只有黑暗的夜里，肃杀的风里才会蓦然苏醒，幻化为森寂的噩梦，嘶叫着扰乱安睡的人儿。 闭着眼睛，看着阳光，红红的，透过眼皮射进来。这样的话，风就吹不到我的眼睛了，就吹不落我的泪了。我不知道闭着眼睛看太阳的人，算不算很傻。我只知道，迎着风撑着眼帘想不哭的人，都是傻傻的。 这几天，总是在心里傻傻的默念，卡卡，卡卡，亲爱的卡卡...异常清晰的噩梦里，唯一不离不弃的陪我的角色。一只不存在的小狗，可是我牢牢记着它，尽管现在梦已经斑斓。 阳光下，雪白色的毛，大大的眼睛，我仰头说我可以用书包背它进宿舍。 那么卡卡，我亲爱的卡卡，你告诉我，到底是我自己还是这风，总在弄湿着流光呢。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