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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杨恩怨

 明广 2010-11-24
丁启阵

在抗击入侵辽军的一次战役中,因为随军使王侁、刘文裕邀功心切,力主正面迎敌,主帅潘美亦未按事先约定率军接应,名将杨业兵败被俘,绝食而死。
到了明代,民间文学家对杨家将的故事进行演义,创作了《杨家府演义》《杨家将传》等小说。小说中,潘美被描绘成奸诈小人、陷害杨继业的罪魁祸首潘仁美。这些小说中的情节,后来又被改编成各种地方戏曲和其他文艺样式,在民间得到更广泛的传播。在“自古忠奸同冰炭”观念的影响下,潘、杨两姓之间的仇恨愈演愈烈,以至于形成了“潘杨不通婚”的习俗。时至今日,据说仍有一些杨姓人士不分青红皂白,对姓潘的人怀有仇恨之心,拒绝跟潘姓之人结为姻亲。
其实,宋代之前,“潘杨”曾经是夫妻恩爱的代名词。唐诗当中,就有不少称颂潘杨姻亲的诗句,把潘杨婚姻当作夫妻恩爱的典范,跟“秦晋之好”相提并论。例如,卢照邻《哭明堂裴主簿》:“缔欢三十载,通家数百年。潘杨称代穆,秦晋忝姻连。”孟浩然《送桓子之郢成礼》:“为结潘杨好,言过鄢郢城。”柳宗元《弘农公以硕德伟材屈于诬枉,左官三岁,复为大僚,天监昭明,人心感悦。宗元窜伏湘浦,拜贺末由,谨献诗五十韵以毕微志》:“通家殊孔李,旧好即潘杨。”白居易《和梦游春诗一百韵》:“刘阮心渐忘,潘杨意方睦。”这些诗句,典故出自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美男子潘岳的《杨仲武诔》:“既藉三叶世亲之恩,而子之姑,余之伉俪焉……潘杨之穆,有自来矣。”当然,更重的是,潘岳在妻子潘氏死去一周年之后,写了一组(共三首)怀念亡妻杨氏的《悼亡诗》,情深意切,令人感动。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小说家言并不符合历史事实,潘美虽然在杨业之死上负有一定责任,但是,他并不像小说和其他民间文艺作品中描绘的那样,是祸国殃民的奸贼,是处心积虑陷害杨家将的罪魁祸首。相反,他跟杨业一样,是一位英勇善战、功勋卓著的抗辽名将。而且又了解到,潘杨两家,曾经有过堪称楷模的爱情婚姻关系。杨姓人士,就理应消除误会,尽释前嫌,摒弃陋俗,不再仇视姓潘之人,不再阻挠、扼杀年轻一代的潘杨恋情和婚姻,让天下有情的潘杨男女,都成为眷属。就像网上有人开玩笑所说的,蟠桃、杨桃都是桃子,谈婚论嫁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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