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标题里的“禁书”二字,是打上引号的。在我读中学时,举凡一切与课本无涉的闲书,均被长辈视为“禁书”。“不想考大学了?”他们这样恫吓,一而再,再而三,至于无穷尽。
世间万物,愈禁止,愈令人向往之。譬如早恋,譬如闲书。
读“禁书”多在晚自习时。为避长辈之耳目,我会不惮劳苦,给《红与黑》《简爱》《呼啸山庄》一一蒙上书皮,上写“语文”或者“物理”,作复习课文之状;又或,将书桌抽屉稍稍拉开,纳闲书于内,桌上铺着数学卷子,做一题,读一页,交替往复。
此计十售其七,偶有失败,盖在于太过投入,神经麻痹,甚至痴痴发笑,令长辈寻声而至。于是乎,书毁人伤——伤心——之惨剧发生矣。
惟有漫长暑假,学习之余,可公然握一卷以销永昼。而能读的大抵为蘅塘退士《唐诗三百首》,或是《宋词选》。我曾经将一册《唐诗三百首》,从头背到尾,再从尾背到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偷。”目下侥幸能写几句村诗野词,盖源于此。
少年不识愁滋味。那时候,我所喜爱之诗人词客,不出李商隐、温飞卿、周邦彦、吴梦窗诸家。“桥上酸风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