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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学医行医的体会和教训---裘沛然

 中秋有缘 2010-12-13
         裘沛然 全国著名中医学家。浙江慈溪人。
1916 年生,1934 年毕业于上海中医学院,旋即悬壶
沪上。1958 年起执教于上海中医药大学。历任教
研室主任、系主任、国家科委中医组成员、卫生部科
技委员会委员等职,现任上海中医药大学和上海市
中医药研究院专家委员会主任、博士生导师、教授,
同济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兼职教授,上海市文史馆馆
员《, 辞海》副主编兼中医学科主编。
  裘老博览群书,远绍旁搜,在中医学基础、各家
学说、经络学、伤寒温病及养生等理论领域颇多建
树。曾编著30 余种中医药著作,获得重大科技成果
奖3 项。擅治疑难杂症,有其独到的临床经验。
      



    白发真不肯饶人,转瞬间,我从学医、行医到现
在已经整整七十个年头了,真有学未成鬓先秋,空白
了少年头之感。顷有上海中医药杂志社同人要我写
一篇谈谈对中医学的一些经验心得的文章,我很惭
愧,行医这么多年,谈不上有多少好的经验,更无心
得可言。特别近几十年来科学技术以令人目眩的速
度迅猛发展,但医学相对滞后,无论中西医学都远没
有窥探到人体的奥秘。像我这样学识浅薄的耄耋衰
翁,实在不敢说三道四。前年赠友人诗曾有“如此人
天藏秘奥,晚年何敢侈言医”之句,盖直道心源,实非
谦词。同人们的要求,既难坚辞,我只能写一些我之
所以老而无成的原因,把学医、行医走过的弯路和挫
折、失败的教训公之医界同道,既表达我内心的忏
悔,也许对初学中医者可以提供一些学习参考的前
车之鉴吧。
一、过去的教训
  我回忆当年学医、行医失败的原因,基本上可归
纳为两句话,即“高自感觉,浅尝辄止”。我少年时在
学校念书,十三岁时,即于课余之暇跟叔父学习针
灸。吾叔为广西名医罗哲初先生弟子,他对我的学
习督责甚严,凡是针灸名著和中医经典,都须择要背
诵,家中还另请老师教授国学,不管我理解与否都要
求熟背成诵。当时,午夜一灯,晓窗千字,是习以为
常的。这些,为以后进入旧上海中医学院修业总算
打下初步基础。在中医学院修完各门课程后,侍诊
于丁济万先生门下。丁师医名噪海上,求治者众,我
获得较多接触病人的机会,至1934 年毕业后即开业
行医。我在学校学习和临诊的同时,还看过不少医
书,仅举外感病一类而言《, 伤寒论》方面看过成无
己、郭白云、柯琴、尤诒、张隐庵、喻昌、吕木茶村、许叔
微及日本丹波父子等数十家著作,对莫枚士《经方释
例》和陆渊雷《伤寒论今释》亦饶有兴趣;温病方面,
沉酣于叶、薛、吴、王诸家,对叶天士尤为推崇,谈起
温病的证因脉治,历历如数家珍。内科杂病方面,从
《金匮要略》以及孙思邈、金元四家和李时珍、王肯
堂、张璐、沈金鳌、林.琴、徐灵胎等著作亦都通读一
过。我最爱读的还是各家医案、医话、方剂、本草等
书,以为这类书对临床治疗最切实用。他如西方医
学的解剖、生理、病理、诊断等医书亦时加溜览。另
如国学中的经、史、子、集,浩如烟海,虽不能尽读,亦
贪多务得,粗识梗概。故以读书而论,虽不敢说已破
万卷,也自以为读得不算太少了。
  临诊方面,我在少年时即跟叔父看病,后又亲炙
于孟河丁氏,对于丁家的一套经验效方,几乎熟极而
流。同时还请益于谢利恒、夏应堂、秦伯未、程门雪
诸前辈,对他们的处方特色,亦耳濡目染,粗有领会。
故当开业伊始,自视甚高,饶有一种“学成问世”的优
越感,正如古人所说“读书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的
自满情绪。
  事情并不象所自负的那样简单。我初应诊时也
多少看好一些疾病,但当岁月积累,病人渐集以后,
有很多疾病无法解决,尽管过去学过的方法都用上
去,但仍有不少病症束手无策,我对来求治的病人,
感到非常惭疚。但我并没有自责自省学识的浅薄,
反而怀疑中医学的科学价值。我当时想,时代不断
发展,科学日新月异,中医学乃几千年前封建社会的
东西,是否已经陈旧过时了? 同时认为西方医学乃
现代科学发展的产物,它所论述的内容,都是有形有
质,可以从实验室得到验证,精密的仪器,用于诊察、
治疗,都非中医所能及。于是,我的思想开始动摇,
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专心学习西医学。与此同时,还
受到当时流行的“理法则远西,方药则中土”之说的
影响,认为中医理论不科学,中药还是有用的。为了
研究中药有效成分,我又自学化学,从无机到有机,
定性到定量,分析到合成,也着实花费了不少精力。
  医学是一门应用科学,衡量其是否科学的标准
主要是临床疗效。自我学习西医知识后也常用些西
药,在通过自己的临床实践并旁观他人应用西药的
疗效后,发觉西医分析病原病理,确似精辟入微,但
从疗效来看,则中西医各有所长,对某些疑难病症也
同样没有好办法,说明西医学也没有我所想象的那
样完善,这又使我对崇信西方医学的狂热逐渐降温。
  在经过这段反复后,我又回想以前学习中医的
情景,我亲自看到海上名医如王仲奇、章次公、丁济
万诸先生治好了医院所谢绝的不少病症。在郑传笈
所撰的丁甘仁墓表上曾说:“晚年名益重,道益行,不
独沪上绅商争招致,即西商之侨居者,积资数千万,
出其百一,足以尽集诸西医,而有疾必折衷先生。”这
使我猛然反省,自己看不好病是我没有学好,中医学
如汪洋大海,而我只饮一瓢水。
二、目前的认识
  当我发觉以前学习中医学多浮光掠影、华而不
实以后,就改变学习方法,也可用二句话概括:即“慎
思明辨,为伊憔悴”。由于中医药学历史悠久,古代
文字奥衍,字汇简少,其中名词概念,类多笼统抽象,
在同一名词中往往有多种含义,故学习必须保持“其
难其慎”的态度。例如阴阳一词,在中医学中比比可
见,是具有哲理性的科学高度概括。它具有同一性:
“道产阴阳,原同一气”“, 万物与我同体,天地与我为
一”。又具有可分性:“数之可千,推之可万。”在这
“可万”的阴阳中,其所指的物质和功能是万有不齐
的。明张景岳有“以寒热分阴阳,则阴阳不可混,以
精气分阴阳,则阴阳不可分”之说,这诚然是名言,但
也只略示其端倪而已,实际上它定位的难度很高,有
时指水火,有的指寒热,也常代表气血或精气或津
液,有时指邪正,还包括脏腑、经络、本末、上下、表
里、左右、前后、标本、动静、升降、浮沉、性味、虚实等
等难以数计的内容,对这些分辨不清,必将产生毫厘
千里的谬误。阴阳又多联结的复词,例如火为阳,又
有阴火、相火、少火、壮火等等之说,导致后世医家解
释分歧,争论纷纭,累数百年之久。中医学中的某些
名词,有名同而实异者,有名异而实同者,有一词多
义者,也有多词一义者。宋代著名学者王安石有说:
“盖儒者所争,尤在于名实,名实既明,则天下之理
得。”对研究中医学来说,更特别重要。弄清其名词
概念的含义和实质,而后研究有入手处,再通过实践
的反复验证,弄清其精粗真伪。这种循名责实的方
法,完全不同于无谓的文字之争。仅举这一个例子,
可见研习中医学难度很高,在没有弄清其实质内容
并实践验证而我当时轻加评论,缺乏细致严密的科
学态度,迄今思之,后悔何及。
  又如中医脏象学说中所指的心、肝、肾等名词,
也有它的特殊含义,如果弄清其概念而进一步研究
其内在联系,很可能阐明人体的某些秘奥。倘若以
西方医学的脏器概念来衡量和判断它的正确与谬
误,将是一个很大的误会。
  再如,我以前很相信某些医林时贤所说的《伤寒
论》中的六经是六个证候群之说,它与《内经》中的经
络学说含义迥不相同。经过以后重新学习,专读白
文,对各家注释概置不问,专取原书的条文前后印
证,终于发觉过去的看法是完全错误的。从前认为
《内经》中论十二经脉而很少提到六经,即偶见太阳、
阳明等名词亦必点出“经”或“脉”字。其实,仲景自
序早已明白宣称“撰用素问、九卷??经络府俞”。
《伤寒论》的六经名称,早见于《灵枢•百病始生》篇,
“灵枢”即“九卷”之别名。《伤寒论》中六经为病,其
内容在《内经》的基础上对辨证论治有很多发展,但
在经络含义上是一脉相承的。如书中说:“针足阳
明,使经不传则愈。”书中还有“灸少阴七壮”的条文。
如果说,六经是证候群而不是经络的话,则试问在证
候群上针在何部? 灸在哪处? 书中还多次提到传
经,动经,随经,经脉动惕,行其经尽,刺风府、风池,
刺大椎、肺俞、肝俞、期门等论述多处,条文记述经络
是如此之明晓。我过去草草阅读,只信奉某些时髦
的注释而耳食盲从,如非认真细读原文,何由获得正
确的理解。专读白文相互印证,并可纠正历代注释
的某些错误。早年与程门雪先生谈及,他非常赞成
专读白文的学习方法。
  外感病学中有“伤寒重在亡阳,温病重在救阴”
的说法,我早年亦深信不疑。以后深究白文,始觉这
一说法有片面性。温病学家叶天士有句名言“救阴
不在血,而在津与汗”,叶氏之论完全继承了仲景《伤
寒论》的精髓。试看《伤寒论》中载述重视津与汗的
条文不胜枚举,如指出服桂枝汤时要“微似有汗者
佳,不可令如水流漓”;服麻黄汤和大青龙汤也都指
明“取微似汗”;又如“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
干”“, 太阳病,若发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
“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 阳明病,自汗出,
若发汗,小便自利者,此为津液内竭”“, 汗出多者,亡
津液”等等。清代医家陈修园研究《伤寒论》曾有“存
津液是全书宗旨”的卓越见解,与天士论温病救阴如
出一辄。至于叶氏倡导的卫气营血等辨证理论,在
前人的基础上有充实发展,那是另一个问题。
  以上仅略举几个例子,说明我过去学习之浮浅。
古人说,学然后知不足,我年纪越老,越觉自己研究
肤浅与知识贫乏。常思转益多师,俾稍补偏陋。
三、未来的展望
  我对中医学发展的想法,也可概括为两句话,即
“在继承中求发展,在吸收中求创新”。时代即将跨
入新世纪,科技在日新又新,中医学术也急需有所突
破。建国五十年来,在政府的中医政策扶植下,中医
事业确有很大发展。然而,在中医学术上尚未见有
突破性进展,这必须引起我们的反思! 就本人的经
验教训而言,就是没有认真遵循政府指示的“系统学
习,全面掌握,整理提高”的方针,以致岁月流逝,老
而无成。我们全国的中医同道和中医药院校,是否
已很好遵循了政府的上述的指示。中医药学如此博
大精深,必须在坎坷的道路上作艰苦的跋涉。人贵
有自知之明,对我来说,还远没有掌握全面的中医理
论和治疗方法,对方剂、本草的药性、作用及其配伍、
组方,也了解不多。在我对中医药学知之甚少的情
况下,临床看病就没有把握取得理想效果,而临床疗
效恰恰是中医学发展的硬道理,只有在临床实践反
复验证有效以后,实验研究才有明确的探索目标和
正确思路,再经过艰苦努力而创新乃有希望。目前,
中医医院已遍布全国,也配置一些现代的检查诊疗
器械,而据传闻,在临床治疗中似有用西药多于中药
的情况。当然,根据救死扶伤的需要,中医院不应排
除西药,但作为专业性医院理应把数千年来的中医
宝贵经验作为治疗主要手段,庶不辜负国家和人民
创建中医院的期望。总之,中医要创新,首先要对中
医学有较深钻研和正确理解,才能取精用宏,有所前
进,有所发现。我们中医同道要有自信和自强精神,
要刻苦学习,要勤于临床,通过反复的实践验证,取
精去粗,遵循自身理论体系,加以整理提高,在继承
中求发展。
  中医药学之所以称为医学瑰宝,就是在广泛集
结历代医家的学说、经验和汲取海外异域的医学成
就而形成伟大宝库。孙思邈为有唐一代大医,他就
是继承唐以前医家的理论和经验,同时也广泛吸取
了海外的医学理论和良方妙药。张仲景更是勤求博
采而被后人尊为医圣。历代名家大都有所发展,直
至清代王清任创制补阳还五汤及活血化瘀诸方,为
今人所常用,他的建树实际上已受西方医学的影响
及其本人对人体实地观察和临床经验而获得的。过
去的发展轨迹告诉我们,学术就需要博采众长,真理
无古今,科学无中外,尤其在近百年来世界科学技术
有惊人发展,飞船翱翔于天际,潜艇徜徉于水底,基
因的发现和克隆的出现,说明西方科学家正在努力
探索生命的秘奥,作为炎黄子孙的中医同道,能面对
现实熟视无睹而无动于衷吗? 中医药学的整体观点
和辨证论治诚然是可贵的,在宏观理论上中医有优
势,在临床治疗上中医有特色。中医文献中还记载
了人体生理、病理和诊疗方面的许多规律性现象,这
些,无疑是弥可珍贵的。但是,宏观理论还必须得到
微观物质的验证,临床疗效也必须探索其内在机理,
这就需要学习、吸收现代高新科技知识和西方医学
成就,用以阐发中医理论中的人体秘奥。学习运用
新知识新技术的目的,不是仅仅为了证明中医学中
有科学内涵,更重要的是把中医学中的高深理论用
现代科技知识来探索发现人体中目前尚未了解的
“黑箱”内容,使中医药学在原有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从而促进世界医学的发展。司马迁所谓“泰山不让
土壤,故能成其高,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我
们中医工作者要有民族自尊心,一定要牢牢掌握中
医学的精髓,同时还要具有海纳百川的襟怀,要广泛
吸取西方医学及其他有关高新科技知识,学习既是
为了充实,更重要的是为了超越。所以必须要不断
学习新知识,在吸收中求创新,为人类健康作出应有
的贡献。
  医学是关系到人身健康与生命的科学。目前,
中西医学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有许多危害人命的
疾病目前还都未能解决,双方应互相学习,紧密团
结,取长补短,共同提高。要服膺真理,凡是有利于
解决疾病的好方法,无论中医的或西医的,大家都应
为之高兴。惟谦能受益,有容乃称大,故步自封与全
盘西化,同样是不可取的。我以衰朽之身,竭诚希望
我国医务工作者和有关的科技专家为了弘扬民族文
化,为了替人民造福而共同携起手来,把我国传统医
学提精撷粹,继承创新,缔造医学的明天。
 
 
养生观  
 
        裘沛然对养生学说深有研究。他曾分析了中医的“不治已病治未病”的含义,并发表了“高明的医生是防病于未然,而医学的最高境界是消灭医生”的见解。
  他认为养生的根本在于“全神”。中医学中的“神”,是人生命的内核。裘沛然所说的“全神”不仅是通常所说的感觉思维、“神色”、“神气”,而是指“神明”的妙用。
  他指出:“神”实际上就是目前科学家远未了解的宇宙界的自然运动变化的规律,它是“妙万物而为言”的。人为万物之灵,得神最全,故凡人体的生长衰老寿天以及气血精髓的充养,喜怒哀乐的调控,对外界环境的适应等诸多生理活动,无不赖“神”所主宰。他比喻说:人有如一部最精密的“自动机器”,具有自我调节、自我修补、自我适应、自我控制四大功能。这四大功能只有在精神不受损害的情况下才能充分发挥其作用。治疗疾病的任何手段和措施,都是通过“神”的功能发挥其治疗效应的。倘若病人到了“神不使”的境地,药虽对症也难以为功。因此,养生首先要全神。
  所谓“全神”,就是努力使自己的精神完美无缺,要运用各种修心养性、澄心息虑的方法,使自己的心态保持至善至美、恬澹宁静的境地。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具有一种高尚的思想境界,摒除邪恶和贪欲之心,不慕求浮荣,不损人利己,破除私心杂念,要有忠恕仁厚、纯一无伪的精神。只有在心神极其安宁、“碧海无波”的情况下,“神”的功能才能得到高度的发挥,而使人体气血和畅,五脏安宁,精神内守,真气从之,这是保持和达到人原来应享的年寿的关键。
  裘沛然指出,作为社会的人,不可能没有思维,问题在于思一定要“纯”,能纯则“全”,精神纯真专一,潜心学术研究,为人民多做好事,自然心安神怡,形劳而不倦。至于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但七情之发贵乎“中节”。所谓“中节”,就是注意不要超过精神活动的“临界度”,如七情过度可伤神,神伤则致百病。古人所说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即寓有“中节”的意思。《内经》提出“生病起于过用”。情志活动、房室劳逸、饮食五味等,均须“动而中节”,不可过用,过用则病。
  裘沛然还主张,养生要坚持一个“啬”字。人的精神气血是有限的,要处处注意摄养爱护,使之多贮存而少消耗。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五色、五音、五味等皆是人之本能所必需,但如纵情于犬马声色,必然耗伤精气神而损及年寿。所以“治人事天莫若‘啬’”。所谓“啬”,就是要摄神、葆精、爱气、养形。“啬”与“中节”,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中节是指不要超过身心活动的正常范围,而啬的含义则是使精气神的消耗减少到最低限度。
  裘沛然所倡导的“全神”、“中节”、坚持“啬”字的养生要义,是在继承历代养生家的经验和理论并总结自己的实践体验后提出来的。他非常重视养生的地位,曾在报上著文说:“养生康复必将成为人类医学的主流和热点。因为医学的最终目标必将发展到人们在身心两方面可以自我康复和长寿的水平,我们的养生康复事业前途不可限量”。
 
 
“一花四叶汤”,让身体达到“全神”状态
  
  大师手记
  
  养生贵在全神,就是努力使自己保持至善至美、恬淡宁静的心态。摒除邪恶和贪欲之心,不慕求浮荣,不损人利己,破除私心杂念,要有忠恕仁厚、纯一无伪的精神。这样,人体才能气血和畅、五脏安宁、精神内守、真气从之,达到应享年寿。
  
  ——摘自《现代养生》
  
  国医释读
  
  关于养生,除了“莫贪生”之外,裘老还提出一个著名的概念,即“全神”。中医学中的“神”是人生命的内核,而裘老所说的“全神”不是通常所说的感觉思维、神色、神气,而是指“神明”的妙用。《荀子•天伦》说:“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淮南子•泰族训》又说:“其生物也,莫见其所养而物长;其杀物也,莫见其所裘而物亡,此之谓神明。”
  裘老认为,“神”实际上就是科学家尚未了解的宇宙界的自然运动变化的规律,它是“妙万物而为言”的。作为万物之灵长,人类的“神”是最全的,所以人体的生长衰老以及气血精髓的充养、喜怒哀乐的调控、对外界环境的适应等诸多生理活动,无不依靠“神”来主宰。这就好比每个人都有一部精密的“自动机器”,具有自我调节、自我修补、自我适应、自我控制四大功能。然而,人体这四大功能,只在精神不受损害的情况下才能充分发挥作用。因此,要想身强体健,首先要全神。
  裘老指出,一个人要想达到“全神”,就必须运用各种修身养性、澄心息虑的方法,使自己的心态保持至善至美、恬淡宁静。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摒除邪恶和贪欲之心,不慕求浮荣,不损人利己,破除私心杂念,要有忠恕仁厚、纯一无伪的精神。
  为了让大家澄心息虑,达到全神之境界,裘老开出了一张精妙方剂——“一花四叶汤”。一花,即指身体健康长寿之花;四叶,即豁达、潇洒、宽容、厚道。
  1.豁达
  裘老说:“荣华富贵有什么好稀罕的,即使你多活几十年,也只是一刹那,任其自然,何必强求。”一个人,只有具备了裘老这样“富贵于我如浮云”的豁达胸襟,才能看淡得失,心平气和,形神康泰。
  2.潇洒
  潇洒,原指清高洒脱、不同凡俗之意。裘老意为轻松、舒畅的意思,即充满生机、超越自我、生活充实、身心愉悦,从而有利于健康。诚如李白在《游水西简郑明府》诗中曰:“凉风日潇洒,幽客时憩泊。”
  3.宽容
  即宽恕,能容纳他人。宽容待人是人生的一种美德,也是处理和改善人际关系的润滑剂,不但能使人心宽体胖、气血调和,而且对于社会的和谐也很有意义。
  4.厚道
  裘老经常强调:“厚道对维护和培养人身元气有重要作用。”厚道最为重要的是做人要仁厚,多为他人着想,乐于助人和扶危救困,还要常怀感恩与报恩之心,要不念旧恶,多帮助他人。
  
 
        健康回音壁
  冰心是一位世纪老人,她活到了99岁。她不仅在文学方面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在保持身心健康长寿方面,也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并且她的经验只有一个词——豁达。
  有一次,生命文学作家纪一访问冰心,对冰心说:“现在还有许多疾病吃药解决不了,靠养生才能健康长寿。”冰心反问纪一:“我什么养生术都不用,怎么也健康长寿呢?”纪一说:“我研究过您,您的长寿得益于您特别健康的人格、文学修养和豁达、幽默。”冰心笑着说:“我确实没有特别的养生之道,也不搞什么养生,就是心里豁达一点,从不跟人计较,也不跟自己过不去。”纪一说:“我以为,您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善待自己,您的幽默是您胸怀坦荡的标志,坦坦荡荡的胸怀和良好的情绪,是一门超级养生术。佛家养生讲‘净、静、晶’,说的是心不干净,不能入静,不净不静,难以修行。现代医学也开始重视身心疾病。”冰心颔首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人就怕心病,心病了,就不好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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