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中国汉字的产生时看到的一篇采访,请各位辩证。——转载者
从宏观到微观的一次转身 中国商报:这本书相对于您以前的书有很大的跨度,您是如何实现这种跨越的? 苏三:不久前我做了一次讲座,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能够转到文字上去?是不是因为你是女性?我说这个跟性别没有一点关系。尽管我不是专业研究文字的,但我在外语学院学了英语、日语两种语言,加上普通话和家乡话(我的家乡话与普通话有很大的差异),所以我接触的文字层次比较多,对语言有很强的敏感性。 在学日语时,虽然当时我并不了解历史语言学的原理,但是我已经能够感受到语言之间是有联系的并且确定其中存在规律。这些经历都让我比普通人更有基础。另一方面,我一开始就是站在国际的平台上来看这些东西的,所以并不因为自己非专业而有思想障碍。 从一开始研究文明起源我就感觉到,语言文字太关键了,它是打开文明起源研究的一把钥匙。我一直想研究文字起源,但没有胆量。这七八年研究文明起源,我积累了大量的资料,对这个领域的各个方面都非常熟悉,这些给了我信心和勇气。这本书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语言学著作,而是历史学和语言学的结合。 中国商报:这本书里哪些方面是与以前的研究相延续的? 苏三:这本书在宏观上与之前的书在一个大体系里,基础都是全球文明同源说。不同的是,我从宏观的文明起源转到文字这个更为具体的分支上了。 文字和文明一样,都是从西亚向四面扩散
苏三:准确地说,我把文字的起源仍然定义为甲骨文,只是甲骨文经过长期的磨合,在短期内借鉴了各地成熟的文字。 可以这样理解,甲骨文是在一个相对短的时间里,中国独立创立的文字体系。但独立发明和独立创立不是一回事,独立发明是我对这个世界茫然无知,这个地方跟外界彻底隔绝。人类文字的发明只能是一个人或一批人。而创立则是有一个借鉴的成分。
文字和文明一样,都是从西亚呈波纹状向四面扩散的。距离越远,时间差越大。我们的文字与西亚差两千年,印度与西亚很近,之间相差一千年,这种错落有致的分配规律,让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种传播的过程。同时人类学上有一种早期的传播规律,某一件新生事物以每年四五公里的速度向四周传播,中国恰好符合这个规律。
中国商报:汉字是在借鉴了国外文字的基础上产生的,您有什么依据?
苏三:在全球古文字体系里,在甲骨文产生之前,字母文字在4000年前就已经产生了。甲骨文在3300年使用了象形文字,这里面大有讲究。文字的发展与文明程度有联系。截止到目前,人类有三种类型的文字:图画文字、简单的象形文字(甲骨文属于这一类,有一定的图画特征)和4000年前的字母文字。中国没有经过图画文字这个阶段,所以我认为它借鉴了国外的文字。
陶文在甲骨文之前就有,里面一部分就是字母文字,证明了在甲骨文之前中国地区是知道外国文字的。半坡遗址在五六千年前,在其中挖出了陶文,一看就知道是西亚的字母文字。我举几个例子,藏文是在唐朝出现的,松赞干布当时派出了几队人马出走西亚、东南亚、南亚等地寻找文字,后来只有去印度的人马回来了。今天的藏文就是梵文改过来的。因为语言体系不一样,所以回来的人在家里闷头改了几年,完全创立了汉字的体系。更晚一些的元朝,蒙古人起初是没有文字的,成吉思汗向维吾尔地区学习,然后自己创立文字。
汉字也是如此。如果用独立起源说根本解释不了。
中国商报:那么汉字主要借鉴了哪些文字? 苏三:文字语言属于文明的一个分支、一个因素、一个因子,所以它们是不可分割的。从这本书的第一部分到第三部分,贯穿了一个思想,我以前一直很重视西来说的两河起源,我目前的研究结果是汉字吸收了众多甲骨文之前的古文字,最多最明显的是印度河文字(4600年)和地中海东北角文字(3500~4000年)。
在我这本书要成书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国内还没有人研究的话题——古欧洲文字。我们一般的印象是欧洲文明很短,这其实是一种误解。现在找到的欧洲古文字在巴尔干半岛,以罗马尼亚为核心的地方,据说这个文字的历史比两河流域还长。我还发现一个更有趣的现象,印度河文字和地中海东北角文字与这个文字体系非常接近。这就牵涉到一个问题,中国的文字是从印度河和地中海东北角的青铜商人那里借鉴的,还是直接从欧洲来的?
现在外国已经有学者在研究甲骨文和欧洲古文字的联系,中国学者很多都还不知道。目前认为旧大陆是一个语言体系,从欧洲到中国整个区域都属于欧亚语言体系。随着中国人眼界的开放,我相信在这方面会打开一个很大的天地。
中国商报:对语言文字研究的著述不胜枚举,相比传统的语言文字研究,您的《汉字起源新解》有何不同?
《汉字起源新解》为苏三“西来说”收官
苏三:汉字起源研究分为两块,一是纯用语言学技巧,另一种是用历史考古方法去做。我更偏重于第二种。最大的差异是,以前的学者研究和国际没有丝毫联系,眼界不超出国界,并且是建立在独立起源说之上。事实上,汉语和欧洲的联系在300年前就有人研究了,只是你承不承认,用什么角度来承认。我是在整个文明西来的基础之上来还原这个事件的,其他人不是。
中国商报:您认为这本书将对中国文字的研究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苏三:这本书更偏重从历史、考古文化角度来研究,而不是纯语言学角度。所以可以让非专业的人了解到这个研究角度,同时为专业学者提供一个历史背景。
大约在5000年前,因为地球气候忽然变得干冷,人们大规模向南迁徙。在长达1500年的南迁中,这些人将他们的青铜文明、驯马技术和语言文字传播到各地,以前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历史。东亚这一块被人给忽视了,其实中国黄河流域和草原地区都属于这个扩散的地区。我用青铜文化的扩散把这个历史事件还原了,把之前学者的研究成果给联系起来了。
中国商报:这本书的新奇观点颇具震撼,您接下来还将继续深入研究这个问题吗? 苏三:这本书出来之后人们的评价之高是我不能想像的,我认识的一个出版社社长和我儿子的班主任看完书后都大为震撼。这本书我做的特别严肃,能让人挑毛病的地方特别少。这本书将为我在这个领域的研究画上一个句号,是我“西来说”的收官之作。下一步我会更着重于研究近现代历史和中国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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