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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李××君函: 士谔大医师伟鉴:敬启者,昨阅《医学南针》。藉悉先生并可通函治病,兹特恳请代为拟方,谨将病状开录如下: 敝人自民二十二年即患大便带血夹脓,似痢非痢,鸡鸣起泻,日五六次,或八九次,时觉腹疼,所幸一显就过,千方百药,莫能奏效,时轻时重,实难除根,所便脓血,或在便前,或在便后,更有时统便全系脓血。大便绝少。惟在鸡鸣泻时大便较多,而脓血较少或无,早饭后则脓血多焉,时觉肠鸣,该症现已二年有馀,渐渐肌肉削瘦,四肢无力,精神颓萎,惟因饮食未减,故略能支持。顺祝台绥。 车××。 复函: 便脓血,兼五更泻已历二载,形体瘦削,中虚可知,法与补中。 。 潞党参三钱 生绵芪三钱 黑姜一钱 土炒白术三钱 炙甘草八分 鸡血藤胶三钱 参三七二钱 炒阿胶二钱 扁豆衣三钱 加升麻七分 柴胡八分 [此肠红肾泻也,方中鸡血藤胶乃治血症虚损要药。] 二十四、谌××君函: 士谔先生:鄙人现年45岁,十年前不断涉足花柳场所,现在则仅有吸纸烟嗜好,民十八年在上海时,头部忽发昏眩,睁眼闭眼,什物旋转如走马灯,几欲倒地,继即汗出如渗,为时约十分钟始已,继即作呕欲吐,以后每年约照样发二三次,至二十三年,几每月必发一次,时间约三四分钟,惟已无汗。眩晕后仍欲呕吐,投以豆蔻始已。继求友人处检验血液,认为含有梅毒,经注射606,并服药粉共六次,至今约一年,眩症未发,(此一年中并练习太极拳,每天一次。每日两餐,每餐饭二碗半:早吃点心一次。每晨七时起,每晚至迟十一时以前入睡。每早必大便一次。)至全部身体现状,自腰以上颇为发达,头部尤甚,腰以下则甚瘦,今烦先生者,即头部特别发达,头部皮肤太紧,稍一用力,颈部筋即胀起露出,同时面部及眼球亦红胀,如低头拾物或作事,亦有同样情状,敢问服何药方能免去以上病态,敬函询高明于《金钢钻报》上赐示为感。 谌××。 复函: 此肝升太过,肺降无权也,宜服降气平肝之剂,希就楚地名中医诊治,安心服药,自能全愈。 二十五、胡××君函: 士谔先生惠鉴:久钦道范,弥切驰思,识荆无缘,徒怀慕蔺,兹恳者,敝友朱君每届冬令遍身干燥发痒,难过无比,偶一搔抓,非至皮破血出不能罢休,因此务乞赐一良方,不胜感激。嵩此即请壶安。 胡××。 复函: 此风燥也,病虽不重,极难治。 桑叶 杭菊各三钱 薄荷一钱 三味泡汤,代茶服。(此由血虚风燥,可加竹二青、生白芍、丹皮、生地。) 二十六、王××君函: 陆士谔先生大鉴:径启者,不佞内子,素患经带疾。于兹有年,初遍服市上调经药剂,以其无见功效,乃延医诊视,亦无甚差异。久仰先生乃医界泰斗,妇科圣手,谨将详细情状,录呈奉教,即遵论症例汇上四元,敬恳赐示有效良方,俾得早脱苦海,不胜铭感,翘首切望之至。专此并请大安。 王××。 1、经过 内子身体素弱,盖产于母之病后,先天不无影响,成年后,月信仅最初数月准期,以后则常后行、带盛,然于身体,尚不觉有甚关系也。婚后初无异于前,适后渐久,每于经前即腰酸,经行腹痛,经色时而红黑,时而淡黄,自服乌鸡白凤丸(丸烧猪肉,月服一次。)后,经即前行。本年六月间曾因血热妄行,(据当时医生所断)经血由鼻管流出,卧病多日,服药后鼻血即止,月信仅病后翌月对行一次,以后即月或行一次。或二次,病象无殊于前也。 2、现在月信仍不调,月行一二次无定,(上月旧历二十二日行而本月初九日复来)经量少色淡,面色枯黄。经血来时,腹部闷胀,时作阵痛,带甚盛(色白)多时犹经血之来潮也。心悸,头时眩,掌心热,小便不清(呈红黑色),大便数日一通。胃不健,食量不多,腹时作雷鸣,右足麻木。 3、医言:敝医生多断为“肝郁症”,谓“即不宜补,复不能猛攻,惟和解一途”。 4、服过药品:天寿堂姑嫂丸,天喜堂调经丸,三友实业社妇女救苦丸(仅用一粒,取药时白带甚多。)及日本中将汤,乌鸡白凤丸,逍遥散,医生处方一二十荆(处方多失散,无从检呈)等。 5、附录:年岁22岁,性情沉默寡言笑。嗜好无。 复函: 王××夫人,经前腰酸,经行腹痛,心悸,头眩,大便数日一行,此奇经八脉为病也,医言肝郁,只识其半。 全当归二钱 川芎一钱 生地砂仁拌四钱 川断三钱川、广郁金各三钱 大白芍二钱 生香附二钱 橘叶三钱夜交藤三钱 加红鸡冠花三钱 二十七、魏××君函: 士谔先生有道,屡读大著,关于国药之发明,阐精辟微,至佩宏论,复于病家不惜指示迷津,援登彼岸,益见悲天悯人之怀,兹者仆以先天弱躯,后天失调,百病丛生,西医既立霸道,复以贵族化,不敢问津,而国医真正学识经验宏富如先生者亦不可多得,用敢不惮烦碎,冒读欲一求指示,先生其许我乎?仆之病原,不外体弱,然亦因环境不良,伊郁多时,亦不无关系,去岁腰上寸许背肋骨下之软肉,为脚车柄所冲,当时并不觉如何,曾服三七,外敷等,翌日即觉气喘,后亦不觉怎样。(曾照爱克斯光谓无伤)迄已有年馀,近时常痛,据云恐内部伤气,而皮外固无一些痕迹也。仆年34岁,素来本患腰痛,早起最甚,既起即不觉,而目光锐减,视物如雾。晚间灯光下尤甚,早起眼污黄厚,非细用巾拭不尽,而久视或就睡时,试一闭目,则眼酸不耐而泪出始快。今秋则头发锐脱,稍一梳洗,发即纷飞,集之得一指粗,听其长此,将不日成为牛山濯濯矣,凡此皆属虚弱情形,自不待言。而左胁新一病,似为气痛,上而牵连左乳作痛,下而及背部,腰上之板车冲处,亦隐隐作痛,日前因郁闷大发,三数日不止,弯腰上下如有一物悬吊于左胁内,试向下弯,物即上攻,痛苦非常,后服五灵脂末药稍愈。不知究是肝气,抑为旧创内伤。再饮食如常,每饭总不离三碗,而面容黄瘦,且面上如粉之刺粒干硬尤多,以上情形,似身体组织非常混乱,宜服何种药剂及补剂为当?又病之总因,究为何种?有否内伤及气,及发脱落之救济,渚如上述,仆因之心绪恶劣。而又窘于资,久仰先生苦海明灯。敢乞耗宝贵光阴,不吝珠玉,指示迷津,俾脱苦海而登彼岸,功德无量矣。嵩此敬颂道安 魏××。 复函: 贵恙乃气滞作痛,升降失其常度,法当舒其气机,奉方如下: 旋复花(包)三钱 川、广郁金各二钱 生香附三钱逍遥丸(包)三钱 三剂,水煎服,日服一次。候痛愈,再治他症。缘脱发乃另一症,不能一方并治也。 二十八、黄××君函: 士谔大医士道鉴:敬启者,久仰中医精造,著手回春,拯民疾苦,起沉疴于亿万,治及奇难,披恩泽于遐迩,龙以多病之躯,耳闻大名,夙拟趁轮叩谒求治,奈公务缠身,无暇就医,既阅报载先生有通函论证之例,谨将龙病状经过,及前后医士方案膏丸详细书陈,请先生俯予裁夺,从邮赐方寄下。盖龙早时操劳过度,肾脾两亏,惊悸怔忡,失眠遗精,耳鸣之症,于二十三年五月间患病不起,当绎九江名医诊治,类多归脾汤、天王补心丹之品,食洋参、石柱参、人参膏颇多,经数月调养,吃医士方膏,暨肾脑再造丸,虽觉精神略爽,能眠五六小时,然寐后盗汗,终觉恍惚,继请他医,有谓吃黄蛋鱼肚者,吃后食量顿减,口淡无味,龙现每多只饭一碗,心常郁抑,背心两胁恶寒,天明对脐腹痛,按之暂止,神思不宁,筋惕肉(目闰),手足不暖,梦中惊醒,头晕,目不能久视,口不能多言,间或脑痛,或谓肝旺。盖龙现年只三十岁,所吃之药,如用参附、破故纸辈,恶寒去而盗汗来;用牡蛎、龙骨、芍药辈,盗汗止而精神差。龙现犹气少,四肢无力,佥谓肾阳虚,药偏于阳,则盗汗心火上冲,偏阴则减食无神。谨邮呈诊金,并附呈各原方,请求先生即日掷赐佳方为祷。肃此敬请道安。黄×× 复函: 人身阴阳不能有偏,偏则成病,所谓阴者即是液,阳者即是气,各有界限,不能笼统言之也,总之一切补药,入腹不能即成气血,亦必藉胃力以运行诸经各脉,所以补品之先决要点,必以不碍胃运为前提。拟方如下,试服可也。 宋半夏三钱 青陈皮各八分 吉林参须二钱 大白芍三钱 于术一钱 白茯苓二钱 炙甘草四分 夜交藤三钱 生谷芽三钱 [此乃和中以开胃之法也。]
二十九、祝××
君函: 士谔先生大鉴:鄙人爱读《钻报》,五年于兹,对《医林》一栏更为钦佩,几至一日不可无此君之慨,宗仰先生何似医中之圣,所以每有患恙较深者,莫不介之先生,以期着手回春耳。然所介者十九见愈,鄙人亦以杏林生色为荣,问阅先生解答函问诸案,异乎寻常,益为心仰。兹因敝亲患有疑症,针药毫无见减,以至束手无策,且远在外乡,不能举踵益为憾,故此函达,仰祈付之报端,或能赐函以告,更为感激也。按敝亲系女性,年已37岁,尚属处女,十年前右乳上寸许生一核状物。皮色不红,按之活动,初以为痰核,服药与丹方均无效果,二三年后渐大,惟仍活动,按之微痛。如操劳较重,即觉肝下胁痛,迨至今日,已十一年,尚无异象,不过时有乏力、面黄而已,至本年四五月较甚,经来黄淡。夏季患痢泻旋愈,至七月又操劳过度,觉腰下腿部至足胫筋挛酸麻,尚可步履勉力支持,迨至申造黄鸿舫针治数次,毫无松动,服药亦不效。针两次后反觉终日终夜酸麻肉跳,不能安眠,痛时淫汗不止,恐不克久持,送返乡下,迄有一月馀矣。再有针过十次,服过大活络丹六粒。汤药亦用归身、潞党、黄芪,均归无效,间有好过一天不酸不麻,然夜间又脚凹起胀而渐麻而酸矣,情状可惨。 初起摸之觉松,后来抚摸觉木,故亦不按,然而大腿*骨以下较不波及,今已移至小腹及脚部,舌苔白腻而糙,未知究属何症,更乞拟方试服为感。杭州陆清洁先生之地址,乞亟指明乃感,并希示明就何医为最妥,事在燃眉。乞即赐示为至感也。此致即颂道安。 祝×× 复函: 此病属于肝,不属于风,乳为肝之部,诸筋皆属于肝,肝为刚脏,在志为怒,投以风药,犹之抱薪救火,非徒无益也。风者善行而数变,安有病风十有一载,未见绝大变动,女子善怀,病肝居多,此症宜请内科诊治,当从解郁舒肝入手,如逍遥散加川贝母、郁金、广陈皮之属。 又函:敬答祝××君。 十年夙恙,积因甚多,块垒从乳至腰,计五六处,筋跳肢麻,二便皆闭,病由肝郁,疗治极难。今以十年之积恙,凭片时之口述,三剂汤药,悉与消除,期望未免太殷矣。女子善怀多郁,确是此病病源。倘服舒郁宣气之药,而病者情志不怡,日增烦恼,犹之马路既已拥塞,复以大量之车辆,努力向此路进发,欲求其通,何可得也。更方遵命照门诊例。惟第一须病者自寻快活,倘迫于环境,不能自乐,日坐愁城中,则服药定然无效,不必劳驾枉顾也,鄙人心热如火,分痛有心,分身乏术,窃意贵地同道,不少高明之士,望以鄙意转述,倘能采及刍荛,撰方从肝郁着手,不啻鄙人亲诊矣。 三十、李××函: 士谔医师台鉴:接奉诊例,欣悉悬壶海上,盛名彰著,鄙人多年肝伤,迄未治愈, 一因公务忙碌,未能静养;二因药不对症,服而无效,以致迁延日久,幸鄙人,心胸 豁达,故病未加重,动作照常。兹将病原病状,另纸录奉,祈作参考,惟肝病之症颇为顽固,尚乞费心酌拟药方。专恳敬颂台安。 李××上 附病情: 病原:本人现年40岁,江苏武进人,体格壮实,于20岁时由苏州北上,旅居故都,因受家庭口角之气,彼时年轻,心胸不宽,愤闷郁结。以致肝气上冲,升入左胁部,络管破裂,吐血一口,幸蒙姑丈赠以上等厚朴二钱,分二次服用,逆气平愈。旋于23岁时,因入学无力,在津谋得小事,不免受人轻侮,郁郁心中,日久旧病复发,逆气上冲,吐血约六七口即止,惟瘀血虽然吐出,而逆气不降,仍然上胀,虽迭服平肝舒气如厚朴、郁金等药,终不见降,后因本人少年误犯手淫,时患遗精,医者以为肾亏肝旺,迭复补亏平肝,如熟地、白芍等,亦不见效。(此症迄已十多年,时轻时重,胀而不痛,是肝伤太重,非经长期静养,不能下降。)再前二次吐血,血系紫色瘀血,吐后本人仍照常动作,并不卧床,惟心中略有疑虑耳。 现在病状:肝气上冲,升入左胁上部,胀闷为苦,口中津液凝结。大便不燥,每日一次。小便清淡频数。大有上热下寒之势,夜眠有时手心发热,类似微蒸。手指甲在秋燥时有时脆裂(是否血燥),两足趾有时发隐痛(是否血虚),两腿皮肤上有时发现大块红斑,时隐时现(是否血气不畅),两足久立无力,如日间动作过度,夜必遗精,所幸饮食、安眠、动作一如常人,故可求治耳。两脉无力而迟,舌苔略紫。 补述:肝病气冲,系23岁所得;肾亏系三十七八岁觉得;口中津液凝结,系最近一二年所得。 此症以肝气逆冲最苦,口中津液凝结则次之,至肾亏一症,缘本人已一年以上保养,遗精已愈,嗣后格外小心,或可渐愈。故只将逆气下降,口中津液使润,则病去大半矣。敬祈拟方赐治,俾去病根,感恩无尽。 复函: 李××君:肝为藏血之脏,怒则伤肝,肝伤则气滞血溢,气滞则胀满,血溢则吐血,此病原也,厚朴虽消胀,性偏刚燥,肝为刚脏,在志为怒,两刚相合,颇非所宜,气冲左胁上部,气伤已兼及乎络,口中津液凝结,显然络气被阻,升降已失常度,法当柔肝舒络,看似平淡,久服可许全愈,若急欲见功,难免流弊矣。余立拟方快邮递去,嘱连服一个月,当见效验,处方如下: 旋覆花三钱 青陈皮各一钱 川广郁金各二钱 猩绛纱钱半 麸炒枳壳八分 代赭石四钱 连须葱白三根 生香附二钱 宋半夏三钱 加枇杷叶(去毛,包)二钱 竹二青三钱 李君又函: 士谔大夫台鉴:前接寄下治肝病药方,当即照服十帖,胸胀已轻,惟口中津液仍然凝结亏短,查方单内嘱连服一个月,鄙人系将每帖药分二日服用,第一日服头煎,第二日服二煎,如是连服一个月,未知相同否?又方单内有宋制半夏一味,鄙人现兼有肾亏滑精症(小便后每有薄精带出),脉沉细,口中津液亏竭,未知相宜否?可否易以生津之药,兹将原方照抄附上,并附回信邮资,祈费神酌拟示复,以便安心服用,迄服用满一个月后,如何情形,再行奉告,敬求医治为荷。此请台安。 李××上 余回函告以宋制半夏性极平和,与肾亏绝无关碍,一剂药须一日服完,不能分两日。 三十一、赵××君函: 余对于《素问,热论》、仲景《伤寒论》、及温热诸家之学说,未免有所怀疑,祈请函复。 复函: 《素问,热论》皆伤寒之类,黄帝所问,岐伯所对,列举六经证据。都是统论外感。仲景《伤寒论》分经论治,分出伤寒、中风、温病、喝病、湿病五种病证。岐伯粗论大体,仲景细辨其各证也,学问之道,其始也简,其继也繁,各种学问都是如是,吾医学当亦不能逃此公例,尊问《素问》传经之病,究为热病,抑或伤寒,实缘未悉岐伯是统论外感之故。 温热诸家不外补充仲景之学说,并不是在仲景之外别树一帜,别立一说,拙著《医学南针》(世界书局出版)、《国医新话》(校经山房出版)早已详论其所以,其学说绝不抵触,总之吾人为学倘能注重证据,见某证知病在何经,某证知病在何腑,则一切高远之理论,无谓之争执,皆可扫去,而论症必以证据为依归,则古今学说,皆可一以贯之矣。 三十二、黄××君函: 士谔先生惠鉴:久耳鸿名,恨未瞻韩,敬佩之深,难宣尺素,屡见先生在《新闻报,国医专刊》答复病家质疑,既详且尽,益叹先生之仁心仁术矣。求之世风浇漓,惟个人福利是图之今日,实属罕有。敬有恳者,鄙人患有多年未愈之脑漏痼疾,谨以十二万分诚意,敬求先生费数分钟之宝贵光阴,指示灵验之方。附奉病况经过,藉供参考,想先生慈善为怀,当能不弃也,千里仰教,情出至真,啣草含环,终当图报,临楮不胜拜祷之至。专叩暑安。翘企福音,望切云霓。 黄鸣皋拜启 病名:中医谓鼻渊,又名脑漏。西医谓慢性鼻膜炎。此病之由来,十年前,每届夏季,两颊红肿,服药数方,旋告全愈。惟口鼻间发生一种臭味,因经济困难,复不知此病之重要,因循自误,至八年之久,未尝延医诊治,此有碍身体健康及社会交际,生平引为憾事。 诊治经过: 1、天虚我生主编之《家庭医药常识》载有脑漏药方,系用“斑螯”一枚以薄棉裹之,塞鼻孔立止,曾依法塞鼻数次,依然未止。 2、又承此间名医指用广霍香连枝叶一两加鸡肝捣丸,连服三剂,亦未见止。 3、中法药房之脑漏立止药,亦曾购服数瓶,又未见效。此前后两年之经过。目前病况,精神萎靡不振,办事略久,即觉头晕目眩,不时有黄色水自脑中下,香臭不闻。 现用硼酸水洗涤鼻部,已有两月,亦无效。 复函: 贵恙受病之原,由于脑户受风,此症本非易治,所列药品,或补阴,或益脑,或清热,或化湿,皆是好方,皆是良法,就可惜未曾中病,此症主要疗治,当从风邪着手,敬赠小方,望请照服。 细辛一钱 羌活二钱 薄荷一钱 苍耳子三钱 清水煎透,去滓,饭后服。 三十三、黄××君函: 敝人向有遗精之患,不过每月只有三四次而已,因恃着贱躯健强,就没有理会它,那知在两个多月前的早晨遗过一次后,忽觉小腹隐痛,同时睾丸也随之病了起来,并且大作寒热,家父当着敝人是小肠气,就请一位内科孙某诊治,诊后也断为疝气,就开了一张药方,服了一帖药,仍是罔效。不过把寒热除掉,睾丸疼痛依然。最后的第四次,孙内科看敝人没有退动,就对家父说,这样病恐怕已变成囊痈,顶好请一位外科看看,于是家父又请了位外科刘某,看过后据说确是囊痈,并且是双囊痈,便在鄙人睾丸上每边针了一下,贴上两张膏药,又开了一张什么败毒去湿的方子,第一天没有见得大效,第二天又给刘某针了一下,换了两张膏药后,当夜便渐渐的止痛了,消肿了,第三天又针了一次,又换了两张膏药,就一点不痛的恢复原状了。谁料止痛的后二日,鄙人小便忽现白色,好象豆腐浆一般,当时很惊奇的把白尿告知刘外科,他道这是药性把湿毒驱逐得无从容身,便由小便中出来。过了十几天,小便仍是白色,方才疑心道,怎么湿毒这样多,十几天都去不尽,于是复将情形去问孙内科,他说这恐怕是糖尿病,第威德补肾丸是清尿毒的,买些服服看,敝人现已服了两瓶,仍无效验。方悟为两位没有经验的医生所误,追悔不及。昨天友人告诉我,先生是一位救苦救难的医生,常在《新闻夜报》、《国医周刊》上给病者答复,都是把仁医仁术来为病者谋幸福,再造生趣。所以敝人把白尿的起因,和现在的病状,写给先生,请赐我一个详细的复函,感激得很。 黄××敬上 复函: 贵恙寒热,经内科治愈,囊痈经外科治愈,平心而论,此两医不可谓无功,第小便色白,不曾愈耳。糖尿病是西医病名,中医书所不载,愧不敢对。小便如米泔水,原因极多,有因于热者,有因于湿者,亦有湿热两盛者,亦有因中虚气化无权者,尊函证据不备,恕不敢妄对。(凌波按:极有可能伤及精管,引起精液外漏,多半需行手术修补。) 三十四、戴××君函: 士谔先生道鉴:久仰德晖,神情时注,敬启者,因阅《金钢钻月刊》所载大作《诊馀随笔》,内有补品粥油一味,胜西药麦精鱼肝油万倍云,但鄙人素性愚钝,不解粥油意义,是否粳米粥之汁,抑或糙米粥之汁,其修治法,是否煮粥候冷上面结就之厚皮乎,甚为着疑,敢乞示教为感。事缘仆亦好学医,前年曾得陈静远道士授针灸之术,商馀研习已有数年,诊治本厂病者之外,乡间来求诊者亦不绝于门,惟屡逢阴虚气弱之贫穷病家,已不堪用针(因气血虚衰,有晕针之患,况针只能疏气、通筋、活血、利滞、去风,补虚实不能也。),又无力服药,且仆又系个人施诊,依人度日,无馀力接济,甚可叹也。忽见先生所发明之粥油补品,既价廉而味美可食,何幸如之,不惟鄙人之幸,而我国民众得之能遵依长服,则却病强身,无东亚病夫之讥矣,如蒙不弃,祈指示一切则感德无涯也。 戴××启 复函: 粥油即粳米粥面上之稠汁,不必候冷结衣,随便舀,随便服,不必定要糯米,惟粳糯均可,此物滋阴,专滋阴液兼能补精也。 三十五、太原《明星文艺日报社》函; 敬启者,顷阅贵报《医林》栏内,载有《医药问答》,对于病因、治疗方法,解答甚详。兹有山西某君,在教育界服务,右臂操劳过度,于三年前得关节炎,经太原某大医院,北平某著名医院,先后用石膏绷带疗治六月,迨石膏绷带取后,病处开口七八处,流黄稠脓水,久不见愈。最近经某医院检查结果,肺胃肠各部均无病,右臂关节处烂骨甚多,惟除关节部分开口发青色外,右手动作自如,饮食睡眠亦均如常,医院主张锯臂,某君及其友好皆不愿,闻上海宝隆医院骨科甚负盛名,惟不悉该医院在何街巷,诊疗费如何计算,以及对此清苦人士,能否优待,均请贵编辑费神代为查询,示知为荷。此致《金钢钻报,医林》编辑部 复函: 此症即为石膏绷带久绷之故,因气血凝滞而成此死肌症耳,一误不可再误,及早回头,改延中医诊治,尚有希望,倘再请教西医,定成废人,内科之桂枝加附子汤,外科之阳和汤,似皆可服,希就近延请著名中医诊治,勿再打听西医也。 三十六、梁×君函: 士谔先生大鉴:敬启者,仆患性病甚久,殊感痛苦,前因就事于穷乡僻壤,既无良医,返沪后,见悬牌专治性病之医生颇多。诚恐挂羊头而卖狗肉者,则不特无益,反受其损,故始终未敢冒然就医,先生医术高深,素所敬佩,复于报端长见为病家解答疑问,具见热心人群幸福也。今仆将病状及经过详列于下,上渎清神,尚乞赐予指示,俾复康健之躯,则感戴无既矣。敬颂道安。 梁×。 病状经过列下: 仆今年28岁,从少多病,20岁时出外就事,偶涉足花间,即患白浊,治愈后不敢复游花下,乃以手淫解决性欲,一年后体觉不支,遗精病作,继而小便频数,遂乃戒除手淫恶习,而觅医调治,并由服药无数,医生开一方配丸,于秋冬时服用,但终未觉愈。今年结婚,遗精之症已止,而早泄之症又生,甫交即泄,快感毫无,且小便频数之症,令人甚苦,每一刻钟即须小便一次,且小便时无力而射不远,尿后返滴,性具缩小,**皮皱绉,手足冰冷,面黄肌瘦,以上各症,不知先生可为医治否?并请先生赐一补养方法。 复函: 贵恙乃是肾亏精关不固,可向国药店购金锁固精丸吞服,每日空腹吞服三钱,连服至一个月,可见小效。 三十七、赵××君函: 陆士谔先生台鉴:仰慕大名,响往已久,每于《钻报》上得睹先生论医宏文,渊博深邃,尤胜钦佩,更特辟《医林》,摛发国华,拔人痛苦,是诚吾人之幸运也。兹恳者,鄙人现廿一岁,患遗精之症,缘以16岁时误犯手淫,18岁结婚后数月,即远客异地,洁身自爱,讵意遗精之症,即于是时起矣,二三年来,月必三四次,常十馀日或六七日一次不等,且遗辄在午夜熟睡之际,不知不梦,醒来则淋漓满身,心殊怨恨,所异者鄙人孤食独宿,未尝有所胡思乱想,且上床依枕,便酣然入梦,从无失眠之症,自觉身体尚健,食胃亦佳,惟遗精之症终不见愈,若此延绵日久,有伤精神,心中私念悒悒,奚如先生大才,谅不吝良方见赐,载答《医林》,以蠲我不良之疾,盛情厚德,铭感心头矣。嵩此敬颂日祉 赵×× 复函: 贵恙宜向国药店购三才封髓丹,每日临卧吞服三钱,淡盐汤送下,服一个月当见微效,王道无近功,切勿性急。 三十八、胡××君函: 士谔大夫台鉴:近阅报载,藉悉台端编辑方书,精心考订,辨论详明,诚我国医界之宝筏,病躯之金丹,至为钦仰。兹恳者鄙人以医理精微,生命所系,自惴愚陋,不敢翻阅,近以报载第威德补肾丸功效奇大,购服三年,不觉小便浑浊,后即停服,小便渐渐较难,必用力下蹲始得一次,夜则自遗不禁,近用手揉挤肛门前及肾囊等处,愈挤紧则溺易出,溺色带赤时多,清白色时少,内多涕液形物,将澄底涕液质,用白纸盛摊,沾于纸上,用手擦之,觉是多数白色细砂集成,亦有时现出黑砂,亦有时纯系细液质,并无黑白砂,医认此症为膏淋之一种,将成砂淋之候,脉象沉细,亦不迟不数,大便约二三日一次,常觉秘结,此外别无所苦,今已四年。医士以溺赤为膀胱结热,重加知、柏,而色愈赤,因服西瓜而色略清,遂谓热在气分。而涕液之汁终不能清,医谓系湿痰流入小肠、膀胱,服二陈[汤]除痰,亦不见效,改用冬葵、滑石、琥珀、海金砂、沉香、瞿麦等滑利之药,而溺愈多,日夜无次,点滴不止。医又以为气虚,用野参二钱不见妨碍,即改用补中益气[汤],六味丸料服数日亦不见效。医又谓肝主疏泄,肾主闭藏,用调补肝肾药亦不见效。更医以为内风所致,用蝎、桂而溺转浑赤,似觉加剧,停止不服。又一医始终认定此症系肾与膀胱气虚不化,谓予年逾四旬,系肾水将虚之候,脉觉细亦阴虚之象,体肥色白又气虚之征,必用手于肛门前及近小便左右等处揉按,是肾与膀胱之气不按摩则不化,一得按摩之助力而气乃化,必将肾囊挤紧而溺易出,肾囊本系虚空,挤紧则气从前阴之虚窍而出,溺即随之而出,一 切如涕如膏之浊物,亦即随之而出,其为气虚不化于此可见,况前服野参、桂圆,若非气虚必有饱胀,又可为气虚之证,不然向不饮酒,湿热当然不多,又不好色,梅毒当然不染,何以此症服药终不一效,但余对于此说,不无疑点,每见体虚之人,必精神不振,起居疲倦,饮食不多,从未有虚而不倦怠之人,余虽患此病四年,身体上精神上均不轻弱。医谓肾与膀胱之气专司下焦,不生化则滞积不通,只溺溲变为癃秘淋浊而已,非此正气虚精血应,则现萎弱形状,立方仍系补中益气加化气药,六味丸加化气药,并嘱多服久服,方可见效,并宜禁荤腻煎炙之味,久坐久劳均不合宜,余以补中、六味,前已服过无效,因不见信,兹阅台端医会,集现代名医研究,定有特见,用将贱恙经过情形,及医士辩论,是否有当,详细叙述,恳请卓鉴。遥指迷津,赐一妙剂见示,稍得寸效,定即赴叩,感谢再生,至为盼祷。敬候诊安。 胡××谨启 复函: 此乃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也,补中益气可谓对症发药,不必多疑。病之来既非一朝一夕,病之去亦当不能心急,病历四年,属虚可知,不能以精神无碍而自称不虚,请信任始终认定肾与膀胱气虚不化之医,任贤勿贰,必有良效,倘日易一医,纷纷聚讼,恐与贵恙未必有益。 三十九、黄××君函: 士谔先生大鉴:久钦仪范,无缘识荆,屡从《钻报》得读大著,藉悉吾国医界,当此四面楚歌之际,乃有先生其人者,出而大声疾呼,诚足扫云雾而辟易千人,真所谓医界之韩柳[喻韩愈、柳宗元],馀子何足道哉。华有慨医道之不振,西医进挟其最新发明之器械,与夫科学化之诊疗,蒞兹于中土,高视阔步,旁若无人,究其术则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以人之四肢百骸,著豆剖而瓜分,虽法似精细,实乃大谬,且讲病菌之说,无病非菌,治菌而病仍不瘥,我国医则不然,审阴阳虚实,辨寒热六气,穷源竟委,提纲挈领,固未尝言菌,而病无不治,足见病菌之说不可恃也如此。今将敝戚林无竟君患痢之经中西医诊治情形及现状,另纸附奉台(癶/言)。究竟有否病菌为祟,益征西法之呆拙,与我国医较,确有天渊之隔矣。敝戚因鉴西法之未足尽信,病未愈,债台已高筑,数口之家,赖其维持,近且不能举爨,遑论医药,华不忍坐视,为特肃函清听,以先生之医术,诚无异仲景复生,斯世岂有病而不能治者乎,有嫌冒昧,尚希鉴谅,幸甚幸甚。专肃柢颂台绶 黄××拜启 附林××君患痢现状: 敝友林××年35岁。男,无恶好,惟曾患神经衰弱、遗精、小便频数之病,身瘦,近年来体稍健康。自去年八月杪患痢,日夜数十行(脓血后重),先服大黄、巴豆等单方,无效。口味无,不思饮食,数日后,目眶陷,音哑,仰卧则脐左旁寸半许稍高胀,痛甚,须转向右侧卧方可,遂入中医院调治,谓为湿痢,用化湿法,当进院旬日,病无进退,曾将大便送卫生所检验,无阿米巴虫[菌],亦曾同时服用西药“治痢特效药”百馀粒,住院三十馀日,病依次退,距出院时,日仅便一次矣。是时胃口已照常,每顿可吃二碗半至三碗,但脓血仍夹少量,脐左旁仍隐隐作痛,虽再服中药不除根,西医则谓由急性变为慢性痢疾。直至本年七月间,其痛仍未断,大便带少量脓血不尽,若多劳动,则痛加剧连及小腹,大便亦时通时塞,脓血亦时多时少,渠以生计艰难,既无力再医,又不能长此受苦,于是由友人之助,赴某西医院住院治疗,复经西医检查数次,谓是慢性直肠炎,逐日灌肠一次,连续十三天,最后四天中,脓血绝迹,医谓已愈,可出院。既出院,第二日大便即不通,翌日复然,第三日乃用润肠丸得便,而脓血依然矣,令人丧气,有友告以服苦参子,可以断根,于是破壳取仁,研细包胶囊中,日三次,每一日每次用四粒,依日递加,加至十粒为止,大便每日畅通一次或二次,越二星期馀,而大便脓血及脐左侧痛均不除,若苦参子虽有微功,终不能断根。 复函: 黄××君虽非医士,认林君之恙系肠部受创日久,失其传化之权,则一语中的,胜中西医诸公数倍矣,佩服之至。敬奉小方,连服三日,或有效乎? 黄条芩钱半 生白芍钱半炙甘草钱半 红枣六枚 清水四大杯,文火煎熬成汁一大杯,去渣顿服。 四十、吴××函: 士谔先生大鉴:仆有一弟,年18岁,三年前初由乡间来申学业,因事务繁忙,连,大小便亦竟无睱,更兼其素性胆小,不敢有疏业务,故每逢欲解小便时,即强行忍住不溺,久而久之,遂成小便不利之症。以后则欲小便时,则非用力久胀之不能溺出(但胀出后即能直泻如常人),故此深感不便,遂于去岁至某国医处诊治,亦断为强忍小便所致,先后用渗湿、利水、清热、通气之方数剂,而末后用金匮肾气丸方加减为治,服之稍觉便利,但尚不能如常人之一溺即出,其后因迫于家况,遂即中止诊治,故至今日溺时仍觉不顺,然无其他变象,眠食如常,大便亦通,惟舌苔时觉滑腻且吐沫涎。惟最奇者,厥为直立而溺时则必久胀之始出,倘若坐于便桶上溺时,则通顺与常人无异,去岁于某国医处诊治时,亦曾明言及此,但此医亦未具道始末,只云肺气输膀胱之故。今敢请先生不嫌其繁而研究之,病源究属于何处?及如何用药?不胜感激,至盼至祷。专此敬肃,顺颂撰安。 吴××谨上 复函: 病来如箭,病去如线。病之暴者,去之既如是之难,况此病之来,不是一朝一夕,当然去之之难,更十倍于普通一切病症,前医既已有效,不必心活他谋,望继续请前医诊治,至于立则闭坐则通,此理极易知晓,人生气机升降,立起则易升,坐下则易降,升闭,降则通也,请一读《国医新话》,对于此种知识,所得必不少。 四十一、强××君函: 士谔先生大鉴:鄙人男性,幼以先天不足,体质素弱,及壮又操笔墨生涯,不免用脑过度,迄今55岁(鳏居才五年),常患头痛,左肩背三*筋不时酸疼,喜靠椅背,每晨必呕痰一次,食稍粗硬,即觉胸脘胀痛,食稀饭面包,则觉舒服,身有阴癣、脚癣,晨必大便一次,小便亦能畅行,晚欲混汤浴一次,睡眠尚安,惟头痛呕痰,以及胸腕胀痛,据内陆医士谓,肝旺脾虚,脑元不足,积劳所致,乃服药以来,均不见效。 近则酸痛如故,脉左细右大,舌苔白腻,敢请先生指示,俾知医疗。 1、酸疼是否血虚。 2、头痛是否脑元不足,风阳旋扰。 3、治标宜用何药。 4、治本宜用何药。 5、胸腕胀痛,是否胃病。 6、每日混汤浴有无妨碍。
复函: 贵恙宜标本分治,本虚是一问题,标病又是一问题,治病从标着手,犹之贵业律师办案,只究理之曲直,不问家之贫富,势之强弱也。尊问六点答复如下: 1、酸疼乃经络为病,血不养筋,亦是酸疼病之一种,然必有其他见证,证明确系血虚,方能断定,证据不足,殊难悬断。 2、头痛不由外感,必是内伤,风阳扰动,亦是内伤证之一,脑元两字,中医书所不载,余亦不敢妄对。 3、治标应对症发药,症见胸脘胀痛、呕痰,宜投胃脘药。 4、治本,缓议。 5、胸脘胀痛是胃脘病。 6、每日混汤浴无妨碍。 胃主纳,脾主化,中州失健,运化无权,胸脘所以胀痛,晨必呕痰,此其铁证,肩背酸痛,时作时休,此是经络病,或者胃家运化有权,气机升降得宜,则经络之病可以不治自愈。 制半夏三钱 广陈皮一钱 焦枳壳一钱 白茯苓三钱 川贝母二钱 姜竹茹三钱 川广郁金各二钱 生香附二钱 谷麦芽各三钱 加鲜佛手一钱 服后有效,示知为要。 四十二、尹×君函: 编辑先生台鉴:阅782号《医林》栏内,原有步溪君之《验方大全》云怔忡病状,由误犯手淫或房事过度所致者,心虚肾虚可服构杞地黄丸及加减六味地黄丸,又天王补心丹等,能治愈。但不知此“加减”二字是何解释,是否亦系药丸名称,抑系取分量加减,请指示为感。因鄙人在少年时,曾犯过手淫,于近年中觉心胸筑筑振动,由友人指示,日服杞菊地黄丸三钱,用淡盐汤送下,不知杞菊同枸杞者是否同样功效? [“杞菊”者,六味地黄丸料加构杞、菊花也,取其补肾明目。“枸杞”者,六味地黄丸料加枸杞一味也。]再鄙人于近三四年以来,忽发生似病非病之丑态,不知是否亦由肾虚心虚所致,今将此丑态详述于下:最近三四年来,与人说话之间,倏忽觉面红颈赤,继而极汗淫淫,同时心跳不停,虽欲强自镇定,奈不能自主之苦,设若被人觉察,目光射注,则更汗流不止,形同雨淋之丑,当时惭愧恨无地洞可入。初患时如在大庭广众同陌生女性交谈,即发生,继则同男性亦欲发生,近则更甚,虽日常晤面之亲友(不论男女),亦现此丑状,因此只可做金人之口,思之再三,实不明其渊源,或系身体虚弱,心脏亏损,均未可知。敬请先生在《医林》栏示复为感。特此顺颂撰安。 尹×谨上 复函: 第一问“加减”两个字,不是丸药名称,乃是朗中先生就病症情状,将六味地黄丸方或加或减也。 第二问无端怕羞,病在肝胆,宜服千金温胆汤加味。 姜半夏三钱 淡竹茹三钱 焦枳实钱半 白茯苓三钱 陈皮钱半 生甘草八分 鲜菖蒲三钱 广郁金三钱 生姜三片 红枣三枚 水煎服,日一剂,连服五日。 四十三、王××君函: 士谔大医生伟鉴:鄙人今年39岁,于成年时,精神殊为充足,遇事勇进,不知困难,赖充足之精力,成立事业步进社会,惟不免寻花问柳,过度耗神,但不觉萎疲,于29岁时,劣友引染黑籍,然志向与办事,勇气未觉退步。自幼爱惜精神,少近房事。惟于34岁起,精神萎疲不舒,作事怕烦懒怠,由此之后,不知不觉暂患阳萎。于去岁欲振作事业起见,求医调治,又戒除黑籍,兼打药针并服重贵补剂,而精神更疲乏,终日不思动作,不得已而中止。近头脑微痛,心神烦躁而不思做事执笔,鄙人自觉精神萎疲与身心不舒,乃起源阳萎,因近年来工作不多,饮食不大减,如何精神奇萎自己不解,但限于经济,亦不得合宜医治方药,乞赐教如何调治。 王××谨启 复函: 贵恙乃是肾亏症,肾为作强之官,损及肾阳则精神不振,损及肾阴则精衰阳萎,症属内损,治非容易。请每日清晨服秫米粥油一碗,少加盐精以补肾阴;临卧吞服金匮肾气味丸三钱,以扶肾阳。服至一个月再谈。 四十四、周××君函: 士谔先生有道,座右星五耳先生之名久矣,苦乏机会得瞻尊范,徒令钦迟仰慕靡已。兹因舍妹忽发一症,不知何病,初起时觉背脊缝突出冷气,渐至心内缩紧,十分难受,继觉周身游串,头晕眼黑,卧床业已月馀,现服中药十馀帖,形势稍缓,疾则依然。惟舍妹幼年曾患黄病,迄今稍愈,犹未脱体,不卜是由黄病之根而致变化否?星五景况寒苦,无力代医,而病者又居北方原籍,更乏良医诊治,倘久久稽延,恐于生命发生危险,迫不得已,具函恳求先生,代拟一药方,立盼玉音。专肃祗颂尊安。 周××顿首 复函: 令妹之恙,虽脉象、舌苔、饮食、溲便,皆不见告,以所列各症归纳之,是奇经八脉为病也。妇女最多奇经病,此症亦其一也,惟普通妇女病,病在奇经冲脉带脉为多,令妹之病,偏不在冲脉带脉,而在督脉任脉为可异耳。督脉行身之背,而根乎肾;任脉行身之前,而主乎心,心肾同气,同称少阴,所以冷气突出背脊,渐至心内紧缩也,继觉周身游串,头晕眼黑者,督脉行乎背,太阳脉亦行乎背,太阳主一身之表,而其脉上乎头入于目也。久患黄病,阳虚可知。拟方如下: 川桂枝一钱 生白芍一钱 制附片一钱 潞党参一钱 生绵芪一钱 炙甘草五分 生姜三片 大枣三枚水煎服五剂。 戒烟验方 自戒烟政令施行后,西医大做其投机生意,其实中医戒烟之方,验者极多。且费钱不多,何必大花冤钱,挑人来发财。余在《医林》宣布过红茶叶、食盐、烟膏之方,极灵极验。今又得一验方,还要便当还要便宜,其法采取紫花萁不拘多少,切细晒干,代做茶叶,泡汤代茶,随便渴饮,尽管抽鸦片,不必禁忌,自会丢枪戒绝。紫花萁即是紫色棉花之梗,种棉区域所在多有,价极便宜。此方得自中华国医学会张杏孙君。余意以紫花萁浓煎熬膏,开水冲服更妙。 诊病记[湿温化火重症] 古人治病用药或凉或热,或补或攻,绝无丝毫成见。一以病为对象,病之环境异,药亦应之而异。尽有昨日进热药,今日易进凉药者;亦有晨投攻药而夕易投补药者。观仲景《伤寒论》,昨进桂枝汤,今进白虎汤者有之;晨进承气汤。夕与四逆汤者有之。不象今人死守一方,不敢稍有变易,恐人之议其后也,此其故,半由于医药之退化,半由于风俗之浇薄,不负责之旁人,好为不相干之议论,“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说短长。”信口雌黄,议药不议证,足令名医短气,贤者袖手,此种事在富贵之家为尤甚。余近治一极重之湿温证,病情变幻,虽幸焦头烂额,经余一手治愈。患者何莲根,一寻常百姓家子弟,设此人为富家之子,斯人斯疾。必死无疑。何氏年20岁,住南市高昌庙炮石后街司庆里王宅12号门牌,为一工人子,病者亦在船厂为工人。王家宅小学校曾君之子,春初病温,中西医俱束手,经余治愈,由此相知,时时为余绍介患病之人,盛情可感。二十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曾君介绍莲根来诊室求治。 余见其脉涩,唇焦,目黄,苔厚尖红,知病来不善,谓之曰“此湿温症也,势将化火。”为之立案曰:“湿遏热伏,身热胸闷,头痛,肢痛,唇焦,目黄,舌苔厚腻,尖边红,有汗济颈而还,脉涩。与清热化湿。” 桑叶三钱 川浙贝各三钱 连翘三钱 鲜竹叶三钱 全瓜蒌四钱(打) 黄连四分 宋半夏二钱 地枯萎四钱 黄芩钱半 加枇杷叶(去毛,包)四钱 鲜芦根(去节)一尺 此药服下,唇焦虽减,陡变谵语,不眠,倘在富贵之家,眼见服药病增,定然归咎医者药误,即不归咎,亦必谓病重药轻,有误病机,势必改弦易辙,亲友纷纷荐医,中西并进,杂药乱投,西法之打针冰帽,无不应有尽有矣。乃何姓以寻常百姓,实无闲钱,仍来相请。 余诊之脉涩如故,病邪深伏欲出不得也,危险之极,为之立案定方,此三月二十七日也,案曰:“湿遏热伏,投清热化湿,唇焦虽减,谵语不眠,胸闷如故,身热不扬,脉涩。伏邪欲出不得出,危险之至,防厥。” 宋半夏三钱 鲜竹叶三钱 焦枳壳一钱 鲜菖蒲三钱 连翘三钱 焦山栀三钱 广郁金四钱 川浙贝各三钱 淡豆豉三钱 干荷梗三钱 梗通草八分 白蔻仁八分(打,后下) 此方煎服后,病势又大变,竟然神昏不语,右脉竟隐伏不见,愈治愈重,病象如上,即非富贵之家,照理亦必另访贤哲,用何姓以信曾君者信余,以为曾君所荐,决无错误。三月二十八日,仍来延余。余百计筹思,此证舍开泄外,别无治法,乃为之立案曰:“热邪逆传心包,先由谵语,后竟神昏,脉涩,右脉伏,急与开泄,以期挽回于万一。” 至宝丹(化服)一粒 紫雪丹(调服)一钱半 鲜菖蒲四钱 广郁金五钱二味煎服。 此药服下,开口能自言语,惟烦热,语不休,脉已易涩为弦,余即于原方去至宝丹,紫雪丹则减为一钱,另加钩藤勾三钱,鲜竹叶四钱。 三月二十九日,又来相延,至则病者已发狂欲起,三四人不能制,目直视不识人,余曰“病者发狂如是,邪热欲出也。”乃以壮汉三四人制之,病者既受病邪之煎熬而成狂,已觉万分困苦,今于抵抗病邪之外,又须抵抗三四壮汉之强制,倍增痛苦,大非所宜,其母曰:“三四人犹不能制,倘一离去,彼即离床出走矣。”余曰:“余自有妙药制之。”乃令购犀角尖、羚羊角尖各一钱,磨粉调服。而其家清寒,此两药价奇昂,二钱药粉须五六十元法币,财力不能胜任,恳余易低价之药,余于是大为踌躇,即使犀羚并进,有无把握尚成问题,今既如此,只好尽我之力以图维,是否有效,不敢必也。乃立案曰:“热邪逆传心包,发狂,脉弦,不识人,急与清营,以期万一之挽救。” 鲜生地一两 莲子芯八分 左牡蛎一两(先煎) 苍龙齿一两(先煎) 川连八分 钩藤勾四钱 珍珠母一两(先煎) 紫雪丹二钱(调服) 此方服后,狂势较减,乃去紫雪丹,令再服一剂。 三月三十一日,延诊。狂已尽止,惟舌黑唇焦,脉见浮洪。余日“阴液伤矣。”立案曰:热邪透而未清,阴液大伤,舌黑唇焦,脉浮洪,急与救阴。 鲜生地一两 天麦冬各五钱 珍珠母一两(先煎) 鲜竹叶五钱 北沙参八钱 苍龙齿一两(先煎) 鲜梨汁(冲)一枚黄芩三钱 生白芍三钱 钩藤勾三钱 炙鳖甲八钱 四月二日,复诊。见舌苔糙腻,唇焦,犹时欲起作狂,案曰:“投救阴,阴液犹未尽复,舌苔糙腻,唇犹焦,时欲发狂,脉微弦,仍主前法。” 知母五钱 鲜生地二两 青龙齿一两(先煎) 黄芩三钱 生白芍三两 石决明一两(先煎) 川连一两(先煎) 炙鳖甲一两(先煎) 珠珍母一两(先煎) 生山栀三钱 左牡蛎二两(先煎) 天麦冬各五钱 鲜竹叶五钱 莲子芯一钱 赤茯苓五钱 连服两剂。[大胆之极!方中黄连极切,分量亦重。], 四月四日,复诊。案曰“病去阴液大亏,二溲皆少,舌苔黑,脉弱,法与救阴。” 北沙参四钱 生白芍三钱 黄芩钱半 小生地六钱 赤茯苓四钱 竹二青三钱 玄参四钱 全瓜蒌(打)五钱 丝瓜络四钱 知母四钱 天麦冬各三钱 莲子芯八分 鲜芦根一尺(去节) 生谷芽四钱猪苓三钱 此药服后,大便畅行,口犹渴。身犹热,乃于原方去瓜蒌、竹二青、丝瓜络,加玉竹三钱、连翘三钱、绿豆衣四钱、杭菊花三钱,连服三剂。[此病生机在大便畅行也] 四月九日,复诊。案曰:“病后阴液未复,二溲皆少,脉弱,法与养阴。” 大生地八钱 玉竹三钱 天麦冬各三钱 生白芍三钱 白茯苓四钱 生谷芽四钱 天花粉三钱 炙龟板五钱 生首乌四钱 加鲜蔗汁冲一小盅 五服后,日民不甚安,口渴已减,大便未行,头时痛,乃去玉竹加宋半夏、秫米、滁菊、枸杞、生甘草等善后而瘥。 此症治愈,余不敢居功,乃病家信任之效也。设何莲根为富家之子,则不死于病必死于中西之杂治,富家之子病,病而亦延余治,其病即轻于何莲根,亦必无如此之成绩,何以故?以决不会有何莲根家信任之专也,余尝治富家子病多矣,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竭尽心力,幸得转机,乃富家以转机之太快,反生疑问者有之;转机之后,或有小变,电话频问,虽力告以无妨,仍掉头而他去者有之。余于何莲根证不敢居功者,竟盖在此。[综观此证,前后共服药十六剂,士谔非深入孟英之堂奥者,决无如此大刀阔斧之手段也。]
认病与治病 每有人齗齗(音yin,读龈。同龈。齗齗,争辨的样子。)争辨病名,所病的究竟是伤寒证,还是湿温证,还是湿热证,在争辨者的意思,总以谓医家治病,对于伤寒证,自有伤寒证的治法,伤寒证的方药;对于湿温证,必有湿温证的治法,湿温证的方药;对于湿热证,另有湿热证的治法,湿热证的方药。湿热证的方药,决不能移治湿温证;湿温证的治法,决不能移治伤寒证,倘然弄错,定致贻误病机,有关大局。那里知道伤寒不过是外感病的总称,湿温乃是伤寒之一种,湿热乃是湿温之互名,称伤寒犹之称中国人,湿温犹之称浙江人,湿热犹之称杭州人,绝无是非可言,很不必龂龂争辨。 再者中医诊病,最要在于认证,一须认清是表证还是里证;二须认清是寒证还是热证;三须认清是虚证还是实证。认清了表证,还须辨出是经是络;认清了里证,还须辨出是脏是腑。各证有各证的凭据,各各显露出来,除是外行,谁也隐瞒不过,再也不会弄错,所以甲乙两医,或是甲乙丙三医,说出的病名,虽或不同,而认出的病证,再无有不同的。 至于治法,或先治表,或先救里,或表里双解,或上下分消,看法似不齐一,其实如古名将之用兵器,如吕布用戟,关羽用刀,张飞用矛,赵云用枪,各擅其长,其杀敌则一也,去病则一也。中医之认病法,中医之治病法,断不能以西医眼光等量齐观也。
《寒窗医话》序 埭溪张澹冲,从学有年,余之诲生徒也,只授仲景《伤寒论》一书,教之以读法,从有字处推之无字处,只许搜求证据,不尚空谈理论,凡六气胜复、五行生克、标本中见等说,概置高阁,暂不谈论,一扫前人论注恶习,虽未必推倒一时智勇,庶可许开拓万古心胸。张生埋头窗下,三易寒暑,风雨晦明,讨论无间,执经问难,颇能起子,此医话皆张生研究时所作也,虽立说未必同于前贤,或且攻击前贤,然为学之要,在以独得之见,勘出真理,固不必以前贤之说所囿也。上海国医学会征求医籍,澹冲即以此作应征,余嘉其年青而能用心,遵余之教而读书,故乐而为之序。 民国二十五年六月一日青浦陆士谔序于沪寓 病家之心理 医家与病家,为对待名词,然而医之为家,确然其难乎言之,吾业医,吾深知医之情状,深知医之品性,吾欲言医,吾不忍也。 医之中,有名医,有时医,有庸医,如何者是名医,如何者是时医,如何者是庸医,吾不难曲状其情态,绘形绘声,呼之欲出。既心有所不忍,只得借对待之病家,一写其心理。病家者,有病之家也,有病而不自知,延医以求其知,有病而不自治,延医以求其治,然而延来医家,能否知病,能否治病,病家是否有辨别之能力。 病家心理,以为场面阔绰者,必是名医;风头健旺者,必是名医;功架十足者,必是名医;神气活现者,必是名医;应酬圆到者,必是名医,照此心理,悬格以求,南辕北辙矣。延到病家,不待诊察手续之完毕,急急动问,所病何名?愈在何日?有无危险?在病家急于求知,急于求愈,原不足怪。而医者假使未必诊察,随口回答,在病家看来,以为此公不假思索,熟极而流,定是名医,而不知其随口乱道,出门不认货,全是胡诌也。真是名医,出言吐语,定然郑重,定然谨慎。病家而不辨此心理,虽遇名医不能识也,虽非名医必误认也。
诊病记[湿温出红疹重症] 余记何莲根之诊,曾言寻常百姓家之病,虽重易治,富贵家之病,虽轻难疗,此是事实,并不是有激而言,最近又有高德兴一症,颇有一记之价值。 高德兴,绍兴人,一卖咸菜商也,住上海虹口临平路德润里34弄三号门牌。于二十五年六月二日,来寓就诊。身热已三日,胸闷肢酸,大便不行,自言回绍兴新婚,婚后来沪,途中冒风雨,衣履尽湿透,到沪后,奋勉营业,未得稍息,故患病十分沉重。余诊其脉数甚,舌苔色黄,告之日:“此湿温症,非寻常感冒可比,不能急愈。”为之立案曰:“湿遏热伏,胸闷身热,肢酸,脉数,舌苔黄,不大便,法与清热化湿。”方则: 宋半夏三钱 川连五分 全瓜蒌三钱(打) 焦枳实枳壳各八分 陈皮二钱 鲜菖蒲三钱 竹二青三钱 赤茯苓三钱 六一散三钱(包煎) 加鲜竹叶三钱 枇杷叶三钱(去毛、包煎) 服一剂,泄泻而胸闷如故,其家人持方来求减,乃去瓜蒌加猪苓三钱、泽泻三钱。 六月四日,二诊。身热较减,泄泻如故。案日:“湿热症,投小陷胸汤加味,热已减,泄泻口渴,舌苔黄,脉数,法与清热。”方则: 黄芩三钱 生白芍三钱 川连五分 生甘草七分 白茯苓三钱 车前子三钱(包) 金银花三钱 冬瓜皮三钱 竹二青三钱 加鲜竹叶三钱 鲜芦根一尺(却节) 服两剂。 六月六日:三诊。病者遍身红疹透现矣。案曰:“湿热郁蒸募原,身热遍发红疹,口渴,舌苔灰,脉数,再与清热。”方则: 连翘三钱 金银花四钱 黄芩三钱 生白芍三钱 天花粉三钱 生甘草八分 知母三钱 赤茯苓三钱 车前子三钱(包) 加鲜竹叶四钱 鲜茅根三扎(去心) 鲜芦根一尺(去节) 八日四诊。病者言昨日服药后,咳嗽,吐出鲜血一大口。余曰“此热伤血络也,无妨。” 案曰:“湿热症,胸闷口渴,身发红疹,咳血一口,舌苔灰腻,脉数,以前法治之。”方则: 黄芩三钱 生白芍三钱 连翘三钱 金银花四钱 天花粉三钱,知母三钱鲜生地一两 竹二青三钱 丝瓜络三钱 枇杷叶三钱(去毛,包) 白薇钱半 桑叶三钱 鲜芦根一尺(去节) 加鲜茅根三扎(去心) 鲜竹叶四钱 九日五诊。则胸次又闷,红疹白痦满布矣。案曰:“胸闷口渴,红疹白痦满布,脉弦数,法与气营两清。”方则: 桑叶三钱 牛蒡子三钱 金银花四钱 连翘三钱 枇杷叶三钱(去毛、包) 鲜竹叶三钱 绿豆衣四钱 天花粉四钱’知母三钱 生山栀三钱 淡豆豉三钱 天麦冬各三钱 加鲜茅根 三扎(去心) 鲜芦根一尺(去节) 十一日六诊。案曰:“湿温症,遍发白痦,胸闷已减,脉缓,舌苔黄腻,法与清解。”方则: 桑叶三钱 光杏仁三钱 枇杷叶三钱(去毛,包) 天麦冬各三钱 知母三钱 天花粉三钱 绿豆衣四钱 鲜竹叶三钱 鲜芦根一尺(去节) 加生谷芽三钱莲子芯五分 十三日七诊。身热已退。案曰:“湿温遍发白痦,投清解,身热已退,舌苔糙,脉弱,法与和阴。”方则: 北沙参三钱 金石斛三钱 天麦冬各三钱 生白芍三钱 生甘草三分 小生地三钱 生谷芽三钱 丝瓜络三钱 枇杷叶三钱(去毛,包) 鲜芦根一尺(去节) 十五日八诊。病者自言身体软弱已极。余曰“此病去元虚也,不必虑。”案曰:“湿温身热已瘥,便溲皆少,自汗,舌苔较润,脉弱,法与和阴。”方则: 北沙参四钱 金石斛四钱玄参三钱 天麦冬各三钱 小生地四钱 炙鳖甲六钱 生白芍三钱 生甘草四分 知母三钱 天花粉三钱 丝瓜络三钱 白茯苓三钱 加鲜蔗皮二节 十八日九诊。精神已振,惟汗多耳,与以潜阳和阴之剂。此病初诊后见泄泻,四诊后见吐血,倘在富贵之家,定然归咎药误,改就他医,乃高德兴与何莲根同一境况,对于余之治法,深信不疑,故获此微效云。 [观何莲根与高德兴二湿温症,陆公开首即用黄芩、黄连之苦寒,校者以为不切,盖开首尽可用芳香化浊法,如藿香、佩兰、朴花、青蒿诸品。盖苦寒有遏湿之弊,若在湿家之湿热症则另议,其证必较湿温症尤重矣。校者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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