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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河北(二)

 山乡武侠 2010-12-28
收拾河北(二)
 

不久,若干股流民军联合大举进犯河北,目标直指刘秀。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最大敌人其实是这个刘秀。

青犊流民军联合赤眉军的一支以及上江、大彤、铁胫、五幡的几股流民军共十余万从上党东来,进入河内郡野王县(今河南沁阳)屯驻射犬聚(今河南武陟西北),威胁邯郸。而同时尤来流民军从东郡出发,北攻魏郡,威胁邺城(今河北临漳)。

谢躬的另一职责是要替刘玄消灭当地流民军。面对这种形势,谢躬与刘秀议定:刘秀率军阻击青犊贼寇,谢躬率部增援邺城。

两军分头行动。

刘秀军的目的地是射犬,因为敌人在那里。但是这里有个问题。按汉律,地方官员的任何行动都只能在自己辖区内,无皇帝许可,不得越界。这叫“逗留法”。刘秀虽然爵位升成“萧王”,但是职务还是“大司马”,是皇帝刘玄派到河北的“钦差”,只能管河北的事,况且,刘秀拒绝回长安的借口也只是“河北未平”,也就是冀州、幽州,可射犬是在河内郡,不是你的地儿,你凭什么来呀,这于理不顺,于法不合。

结果是,刘秀在没有得到除了他自己的任何人的许可下,带着私家军队耀武扬威地进入河内郡。

河内郡大致相当于今河南北部,从卢氏县到鄢陵一线以北的地方,郡治废县(今河南武陟县西南)。当时的太守是韩歆。韩歆很生气,你丫太霸道了吧,你给谁打过招呼啊,这可是我地盘儿呢,你有枪杆子了不起啊,你韩爷爷我不怕,我要给你这叛逆点颜色瞧瞧。

韩歆手下有一人叫岑彭,劝阻道:我看大人您还是算了吧,识时务者为俊杰。

韩歆很看重这人,正在犹豫,忽听传报:刘秀军已到怀县(今河南武陟县西南,和废县近在咫尺)!韩歆吓得面如土色,面带菜色,想想还是小岑说得有理,连忙投降。

刘秀正要封赏降者,忽听人说这韩歆本来是准备抵抗的,突然大怒,要杀韩歆,惩处韩歆手下。

岑彭急忙出列, 讲了一番话,不但救了大家,还使得自己升官发财。

这番话的大意如下:现在更始皇帝无能,流寇遍地,天下大乱,百姓们都盼望有英雄能够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今大王在河北叱诧风云,文成武德,您就是百姓心中的唯一救星。我以前得你哥哥大司徒刘縯所救,未及报答,他已被害,我长恨于心。许是司徒泉下有知,让我在此遇见您,某虽不才,愿效犬马。刘秀以前也听说过岑彭之名,便施礼接纳。岑彭还要救韩歆和大家,又说,古者治天下以德,韩歆及其官属食更始禄,则办更始事,忠于其主,其行可嘉。况且,韩歆为官勤政爱民,忠孝清廉,是焦裕禄一样的好同志,深得河内民心,可用其德。刘秀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不是正要表彰忠义吗?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就封韩歆为邓禹的军师。

这样,岑彭凭着一张嘴,便让大家转危为安。几天后,这张嘴再立新功——岑彭又替刘秀说服了更始的大将吕植。当时吕植有军数万,屯于不远处的淇园(今河南淇县西北35里)。岑彭单枪匹马,闯入吕植军营,晓以利害,说得吕植欣然来投。

刘秀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便捡到这么的便宜,知道这岑彭确非等闲之辈,当即拜岑彭为刺奸大将军,督察诸将。

然后刘秀率领军队迅速开到射犬,与流民军相持。这支流民联军人多势众,实力很强,一时难以迅速击败。刘秀知道,流民军的最大弱点是粮食问题。这些流民军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从不做粮食储备,不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只知打到哪里抢到哪里,因此只要遇到有力抵抗,又很久都得不到粮食,军心必乱。于是刘秀固营自守,高挂免战牌,任凭敌军怎样挑衅都不出战。

流民知道自己粮食得不到保证,不可能持久作战,便生一计,就是夜间偷袭。他们见白天挑战捞不着好处,就决定搞夜袭。

前将军、耿乡侯耿纯的军队突前,离其他友军有几里路,他们幸运地成为流民军的夜袭目标。

某夜,流民联军择精兵,衔枚而进,但见耿纯营中寂静,平常吃刘秀军队的亏吃多了,心中不免疑惑,怕中埋伏,只好一边鼓噪呐喊,一边施放火箭,并不敢趋近耿纯军营帐。

耿纯军多在梦中,突遭偷袭,纷纷惊起,却被射死无数。耿纯显得很镇静,判明来敌方向,指挥士卒用盾牌掩护;又见敌军不敢来攻营垣,选敢死队两千人,各持弓弩,绕至敌后,齐声呐喊,万箭齐发。敌军大惊,纷纷败走,死伤大半。耿纯麾军追击,大获全胜。然后马上派人飞骑报告刘秀,刘秀大加赞赏,想起耿纯当初让弟弟耿訢、耿宿烧了老家房子,就让耿纯族人耿伋带领耿氏族人到焉居住。

流民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派军去截刘秀军的粮道。刘秀的姐夫、常山太守邓晨专门负责供应刘秀粮草辎重。刘秀生平喜欢截别人粮道,自己当然会更加注意提防这点,早派虎牙大将军铫期专门监护粮草。铫期勇猛,部下也虎虎生威,杀退了截取粮草辎重的敌人。

流民联军几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很伤士气,而粮食将尽,不得不准备撤出战场。刘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挥军掩杀。经过两日激战,以青犊军为首的流民联军全线溃败,死伤不计其数,其余多向北,因为北方还有其他流民军兄弟。

经此射犬一战,河内郡、冀州南部的流民军基本肃清,而这些地方也都由刘秀任命官员治民。也就是说,河北越来越像刘秀的根据地了。

射犬之战还没结束的时候,刘秀同时对处在邺城的谢躬也很“上心”。突生一计,与谢躬亲书:“射犬之贼势大,皆流民之精锐,但朝夕之间必破。东来之尤来贼寇,闻变惊逃,必过隆虑山(今河南林县西20里)。尚书大人若设伏于此,必成大功!”谢躬接报,口称“妙计”,但为谨慎起见,还是留下大将军刘庆、魏郡太守陈康守邺城,自己亲率主力去隆虑山设伏。

刘秀得报,唤来吴汉和岑彭,耳语一阵,如此这般。二将领命而去。

谢躬在隆虑山没呆几天,就等来了尤来贼寇,欣喜之余,一声令下,帅旗指处,四面伏兵齐出,杀向贼军。后来,谢躬被打得大败。结果出乎每个人的意料,包括谢躬本人。本来谢躬军以逸待劳,士气高涨,又是奇兵,照理来说应该是大胜才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原因有二:一是谢躬的士兵多是绿林军,匪气很浓,自认为皇帝都是自己选出来的,已经天下无敌,骄傲轻敌,战斗力很差;二是尤来贼军自知战胜才可活命,便奋力死战,因此锐不可当。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谢躬军队大败,狼狈地撤回邺城,只见陈康率众前来迎接。不想陈康一声令下,谢躬及其残兵败将全被绑缚。谢躬等大惊失色。

原来,刘秀得知谢躬已经把主力带到隆虑山,便让吴汉和岑彭带兵袭击邺城。吴汉先令说客游说陈康:“今更始政乱,百姓惶惑,非其真主。而萧王兵强士附,天下归心。公据危亡之城,待灭亡之祸,而义无所立,节无所成。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适。公不若弃暗投明,成就大业。”陈康本来就三心二意,只是差个台阶,双方一拍即合。陈康立即派兵袭杀刘庆,绑缚谢躬及其部将亲属,开门投降。吴汉和岑彭领军进驻邺城,却偃旗息鼓,专待谢躬回来。谢躬不知陈康已叛,只与数百轻骑入城,便遭祸事。

吴汉见陈康已绑住谢躬,也不多说,快步上前,手刃谢躬。谢躬部属全部投降。

心腹大患已除,刘秀心情稍微轻松一下。接着,便准备北上燕赵,追击流民军残部,却听得河南赤眉军西向攻更始刘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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