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梦融心中 作者：秋野居士 日期：2011-1-15 16:35:46
编者按：优美的语言，细腻的情感流淌在笔端，叙述了一个无奈的伤感。文章的结尾却诉说了一个真实的感悟，耐人寻味。好文章，欣赏！
居在城里有些年头了，很想看雪。这个心愿一直盘踞在心中，萦绕不去。然而，四处高围的墙早已裹严探视的目光，惟有在红灯绿瓦中做绯红的梦，在遥远的记忆深处泊来，清晰而又朦胧。
昨晚，夜阑人静的时分，天公作美，没有吝惜一场如期而至的雪。到今天早晨时，铅灰色的天空依旧是纷纷扬扬下着中雪。见此，心中一喜，可以看看雪景了。推窗而望，四处的大楼高低起伏，被大雪覆盖，白皑皑的一片，茫茫四顾，总感觉心中丝丝遗憾涌来，这就是我所见到的雪景吗？我想，应该是的，就在眼前。 下楼后，漫无目地四处游逛，任寒风肆意在我的周围，真的。 我该去哪呢？我在想。 还是到登高山走走吧。兴许那里好些，虽然是早已被高楼大厦包裹着的绿地。 到了登高山脚下，举目冷清。往日的繁华和喧闹都已经在冬的浸淫下萧瑟无声，游人寥寥无几。虽没有周围聒碎的声息搅乱，但我依旧是习惯从险僻的小径攀缘而上。然而，心中怀揣的那份激情却在拾级而上的土坡上荡然无存了，雪呢？没有！一草一木仍旧是苍深的绿，甚至在搭配些浅黄的枝桠，零星散地，还有堆积的枯叶，枕着山入眠，倘若没有猎猎寒风，我是无法和严冬相连的，但又能怪谁呢？我不觉自语起来，喃喃着。 还是走吧，到山顶看看，又该如何？我不断地鼓励自己。兴许在未知的世界里有未知的惊喜的，才会做成一簇璀璨的星光照耀着探询的心。在黑暗中不至趔趄着，跌倒着。也许，此时我正在黑暗的铅灰色的天底下孤独前行，不是吗？所有树木，身躯突兀，嶙峋无声，却没有承载溶溶雪意，不也是在黑暗中一种黑暗的失忆吗？我想是的，但我无法面对，惟有一路急行，好直达山颠。 山颠无人，寂寥清冷.一方小型的广场似的空地洁净无尘，中央矗立着高大雄伟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而我此行不是来祭奠他们，似乎还不是我们抛洒热泪的时候，只在冷寂的季节看雪的。看看在他们长眠的身旁是否残留着皑皑白雪，如被褥轻盈无声，温暖如馨，呵护他们疲惫已久的灵魂。我举目仰望，参天古木，深色如黛，依旧是光秃秃的枝桠无声直挺着，一种失落感顿然袭来。 雪呢？我不由得茫然四顾。茫然在寂寥的碑前。 蓦地，不远处，甬道两旁矮小的松树上卧着些许的雪，恍如白花，静悄悄地绽放，心中一喜：雪！ 是的，在寂寥无人的山上，终于在苍翠的松枝上看到了雪，点点滴滴地坠卧在枝桠上，显得娇小秀气。镶嵌在苍深色的绿中，闲卧却不失灵动，透着丝丝寒气的安静中而富有几缕暖意。算是对我孤身前来赏雪者的馈赠吧。我忍不住走上前，俯身探视，想一睹她的芳容，几簇雪，挤挤靠靠的簇拥在一起，洁白丰厚，晶莹透明，没有丝毫想融化的样子。也许是吧，漫天飞舞过的激情，汇聚在凝重的天穹下，能如期相约在此，相约在冬天，弥散纯净无暇的思念和相守，谁舍得抛下这份迟来的缘？我忍不住伸手一捏，但是还是猛得缩回，我不该去触碰她，以我污垢满身的手有什么资格去玷污她的清纯？去惊醒她如酣的甜梦？我只是想折就一厢思念，一丝微茫的呵护守望在这宁静的此刻。真的。我惟有如此，我才清醒于此的存在。愿望着她日后的融化不要痴情于远方的喧闹和锦绣般的语言，惟愿停在我心的山涧，潺潺着，日夜不息。 看到此，我也该走了。离开时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来到山腰，看到了一处新的景致。不知是哪位很有雅趣的人士，深谙赏景的妙处，在半山处设置了一块露天赏景的地方。这很好，温柔而又不失风情，宛如搂住女子的细腰，轻踏着醉人的舞步，远眺山水，近察品类之丘，无心无欲处山壑满怀了。想此绝佳之地，该游人如织的。不过，今天很安静。游人寥寥无几。心中一阵暖意袭来。不觉得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走上望景台，仔细看了下它的结构。下面是用钢筋水泥做支柱，显得坚实厚重。上面铺满了木板，踏上去落地有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能划起回忆的桡，撑回到童年的乡梦里。轻舟舴艋似的。今天却是积满了雪。然而，我便失望于此地了。 上面虽是有雪，却已破碎不堪，零落满地，这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但已经是污秽满地。我无言，无言在每一块雪身后的哭泣。仿佛在含泪注视着我每一步的轻重，是的，我却是在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危栏前。平静下刚才的心跳。 扶栏也是新的。不过，上面没有了雪，湿漉漉的泛着寒气。伸手触摸，一阵冰寒刺骨的冷猛地淫浸过来，喋喋自语着：好冷，好冷。注目细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些字。我忍不住多看了下，目光虽是斜睨，看到了上面文字纵式地排满了扶栏的空隙。哦，原来是一首精致的小诗！我也是爱诗的人，喜欢在语言的国度里涂抹情感的彩霞。现在，不知是哪位痴情于伊的他留诗于此，作别离的见证。其诗如下 《所谓离别》 爱情 就是从一个驿站到达另一个驿站 所谓一生 就是一次盛大的逃逸 反反复复，颠沛流离 …… 我不敢妄自揣测是哪位纯情的学子在无病呻吟，还是有感而发，但在他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泛起离别的浪，吹动愁人的笙，作别昔日的恋，今日的伤。是呀，人生都是一场生生死死的离别。谁又能一拥到老？缠绵着，如此地的雪。也许在岁月的溜边上早已为你涂抹过我的约定，要在此相约的，相约一场漫天大雪的降临，相约你能用你的白装饰我的眼帘，去遥望世界。但是，没有。我不也是在这场盛大的离别的逃逸中匆匆的一员？尤其是我孤身一人的约定？我不觉失言起来。失言着又一场雪的来到。 现在，我习惯于彳亍独行，也该是的。所有的目光和热情到已经收敛。人总在离散中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我何需做伴呢？呵护自己无尘的晴空，雪也在和我离散，似乎我的来到，你早已融化在热气腾腾的气息里，没有做片刻的停栖，就匆匆起航，直奔山麓，化为涓涓溪流，流向每一个欢乐的港湾，流向每一句盈盈的笑语里陶醉。我想，也应该是的，每个生灵不也具有自己的归宿吗？人呀，雪呀。 我该走了，该在离别的驿站上多留些凝重的叹息，做成飘摇的幌，祭奠着我们失去的记忆。 但是，地上没有了雪，地上，仿佛如春一样的繁忙，我也该进去了，但又能怎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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