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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殿堂(六篇)

 诗小雅 2011-01-16

冯骥才

去法国,当地的朋友问我们想看谁。我们说出卢梭、雨果、巴尔扎克,莫奈、德彪西等等一大串名字。

朋友笑着说:“好好,应该,应该!” 于是他先把我们领到先贤祠。

先贤祠就在我们居住的拉丁区。重新改建的建筑的入口处,刻意使用古希腊神庙的样式。宽展的高台阶,一排耸立的石柱,还有被石柱高高举起来的三角形楣饰,庄重肃穆,表达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历史精神。大维·德安在楣饰上制作的古典主义的浮雕,象征着祖国、历史和自由。上边还有一句话:“献给伟人们,祖国感谢他们!”

这句话显示这座建筑的内涵,神圣又崇高,超过了巴黎任何建筑。

我要见的维克多·雨果就在这里。他和所有这里的伟人一样,都安放在地下。因为地下才意味着埋葬。但这里的地下是可以参观与瞻仰的。一条条走道,一间间石室。所有棺木全都摆在非常考究和精致的大理石台子上。雨果与另一位法国的文豪左拉同在一室,一左一右,分列两边。每人的雪白大理石的石棺上面,都放着一片很大的美丽的铜棕榈。

我注意到,展示着他们生平的“说明牌”上,文字不多,表述的内容却自有其独特的角度。比如对于雨果,特别强调由于反对拿破仑政变,坚持自己的政见,遭到迫害,因而到英国与比利时逃亡19年。1870年回国后,他还拒绝拿破仑第三的特赦。再比如左拉,特意提到他为受到法国军方陷害的犹太血统的军官德雷福斯呜冤,因而被判徒刑那个重大的挫折。显然,在这里,所注重的不是这些伟人的累累硕果,而是他们非凡的思想历程与个性精神。

比起雨果和左拉,更早地成为这里“居民”的作家是卢梭和伏尔泰。在这里的卢梭的生平说明上写道,法兰西的“自由、平等、博爱”就是由他奠定的。

卢梭的棺木很美,雕刻非常精细,正面雕了一扇门。门儿微启,伸出一只手,送出一枝花来。世上如此浪漫的棺木大概唯有卢梭了!再一想,他不是一直在把这样灿烂和芬芳的精神奉献给人类?从生到死,直到今天,再到永远。

于是,我明白了,为什么在先贤祠里,我始终没有找到巴尔扎克、斯丹达尔、莫伯桑和缪塞;也找不到莫奈和德彪西。这里所安放的伟人们所奉献给世界的,不只是一种美,不只是具有永久的欣赏价值的杰出的艺术,而是一种思想和精神。它们是鲁迅式的人物,却不是朱自清。它们都是撑起民族精神大厦的一根根擎天的巨柱,不只是艺术殿堂的栋梁。因此我还明白,法国总统密特朗就任总统时,为什么特意要到这里来拜谒这些民族的先贤。

这里没有一个世俗的幸运儿。他们全都是人间的受难者,在烧灼着自身肉体的烈火中去找寻真金般的真理。真正打动人的是一种照亮世界的精神。故而,许多石棺上都堆满鲜花,红黄白紫,芬芳扑鼻。这些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天天献上的。有的是一小枝红玫瑰,有的是一大束盛开的百合花。它们总是新鲜的。

这里,还有一些“伟人”,并非名人。比如一面墙上雕刻着许多人的姓名。它是两次世界大战中为国捐躯的作家的名单。第一次世界大战共560名,第二次世界大战共197名。我想,两次大战中的烈士成千上万,为什么这里只是作家?大概法国人一直把作家看做是“个体的思想者”。他们更能够象征一种对个人思想的实践吧!虽然他们的作品不被人所知,他们的精神则被后人镌刻在这民族的圣殿中了。

对于巴黎,我是个外国人,但我认为,巴黎真正的象征不是艾菲尔铁塔,不是卢浮宫,而是先贤祠。它是巴黎乃至整个法国的灵魂。想到这里,转而自问: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先贤、先烈、先祖的祠堂如今在哪里呢?

摘自《中外文摘》

 

 
      
让你迅速变老的坏习惯

坏习惯对人体的伤害就像一条无形的吸血虫,悄无声息地吸走你的健康,使你迅速变老,看看你都有哪些坏习惯。

锻炼模式一成不变。如果多年不改变锻炼模式,很容易造成经常锻炼的那部分肌肉劳损,而另一部分肌肉却没有得到锻炼。

呼吸太浅。人们平时的呼吸总是太浅,因此会感到疲惫。所以,应该每天多做几次深呼吸。

“从一而终”的床垫。每个季度要清理一次床垫,每年至少要有一次把床垫晾晒两小时。床垫脏了,要用肥皂和清水洗涤。

乌烟瘴气的晨练。如果你每天在交通拥堵的马路上晨跑,还不如在室内多睡一会儿。研究表明,长期吸入汽车废气,会使肺活量降低20%,还可能导致哮喘、肺气肿。

难舍旧运动鞋。一双跑步鞋的服役极限是500公里,而体操鞋6个月就该退休了,因为它们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保护能力。

很久不曾开怀大笑。大笑是减缓压力最自然、最有效的方式。科学家发现,人体每天都会生成3000多个癌细胞和50亿个能及时消灭癌细胞的“杀伤者细胞”。刚刚大笑完的人体内“杀伤者细胞”会明显增加。

不给自己“情绪化”的机会。从心理健康的角度来看,长期积压怒气会影响身心健康。喜怒哀乐本是人之常情,没有理由强迫自己控制情绪,关键在于找准宣泄渠道。

摘自《书报文摘》

 

纪晓岚缘何恨《聊斋》

朱春学

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里写了很多狐鬼神仙、奇闻逸事,蒲松龄的《聊斋》更是公认的十足的“荒诞派”。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作为一个颇有涵养的大学士,纪晓岚却公开表示了对《聊斋》的反感,其中有何缘由呢?

也许人们会猜测,会不会是纪晓岚“文人相轻”的嫉妒心理在作怪?毕竟,纪晓岚作《阅微草堂笔记》时,《聊斋》早已名播海内。但这种说法很难站住脚,因为蒲松龄一生落魄,怀才不遇,而纪晓岚却春风得意,官运亨通,还主编了《四库全书》,没什么理由觉得低他一等,也不会有“既生瑜,何生亮”的酸涩。其实,纪晓岚恨《聊斋》是另有隐情。

纪晓岚一生一妻六妾,是个风流才子。这些妻妾为纪晓岚留下了4个儿子。其中,长子纪汝佶十分聪明,21岁就中了举人,候补知县,前途一片光明。这让纪晓岚颇为欣慰。不过,事情却随着纪晓岚发配新疆而悄然发生了变化。

原来,纪晓岚的儿女亲家、两淮盐政卢见曾因贪污而将被查处。纪晓岚得到消息,想通知卢家又怕引火烧身,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把一点食盐和茶叶封在一个空信封里,未写一字星夜送往卢家。卢见曾苦苦思索,从中悟出纪晓岚是在说“盐案亏空查(茶)封”。但这点小把戏瞒不过负责查处此案的刘统勋(刘罗锅之父),事情败露后,纪晓岚被发配新疆乌鲁木齐。

父亲不在身边,纪汝佶变得精神颓废,整天和一些诗友厮混。纪晓岚的一个学生朱子颖把纪汝佶带到泰安散心,没想到纪汝佶偶然见到《聊斋志异》的抄本,更是无心科举,埋头创作专讲狐仙鬼怪的笔记小说,让纪晓岚失望之极。

其实,读读《聊斋》陶冶一下情操本无可厚非。可是,纪汝佶却对《聊斋》由迷而痴,因沉迷而不悟,最终疯癫而死,郁郁而亡。据说在他病危之时,家人按风俗给他烧了一个纸马,纪汝佶突然睁开眼叫道:“我的马怎么瘸了一条腿?”家人大惊失色,原来,他们烧纸马时,不小心把马蹄给弄花了。其痴如此。

也许,纪晓岚就跟现在的很多家长一样,对儿子看“闲书”一事心情复杂。开拓一下视野是可以的,怕就怕他们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纪晓岚也因儿子的惨痛教训,对《聊斋志异》很有恶感,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多次批评。一个洒脱的风流才子,做了如此不洒脱的事,只能说明他已经恨得牙根发痒了。

其实,错的并不是《聊斋》,而是看《聊斋》的人。只有用健全的心态去看“闲书”,才会发挥出“闲书”的真正价值和最大价值。

摘自《今晚报》

 

陀螺、火把和珍珠

黄小平

陀螺、火把和珍珠,这三者看上去似乎不相关联的事物,为什么把它们摆放在一起呢?那是因为在我成长的过程中,陀螺、火把和珍珠这三样东西对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们给我以鞭策,给我以战胜黑暗、痛苦和挫折的信心、勇气和力量。

陀螺

一次,我跟父亲谈到“奇迹”这个词时,父亲说,根据平衡原理,陀螺在静止的状态下,是不可能立起来的。但如果陀螺要立起来,打破这个平衡原理,创造令人惊叹的奇迹,那是要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呢?父亲说,那就是给陀螺一条鞭子,给它以鞭策,让它在鞭策中行动起来,旋转起来。在行动和旋转中,你就会惊讶地发现,陀螺不仅立起来了,而且它还是一个天才的舞者,它的舞姿是那么轻盈、那么优雅、那么迷人,那么让人为之倾倒。

其实,让陀螺立起来的,是它自己,是它自己付诸的行动,而那鞭子和施以的鞭策,只是激起了它行动的勇气和信心。

是行动打破了平衡原理,是行动创造了令人惊叹的奇迹,是行动让不可能变成了现实。

火把

那时,我正处在人生的黑暗时期。

“孩子,让我们来看看黑暗中燃烧的火把吧。”父亲燃亮了一支火把。

父亲高举起火把,问:“看,火焰有什么特点呢?”“它在向上燃烧。”我说。

接着,父亲把火把向下,又问:“现在火焰有什么特点呢?”“它仍是向上燃烧。”

我说。父亲问:“这火焰像什么呢?”“像一颗心。”我说。

“是的,火焰就是火把的一颗心,一颗永远向上的心。”父亲说,“无论处于顺境还是逆境,是身在高峰还是身陷低谷,火焰总是向上燃烧,向上升起生命的光芒。孩子,爹也希望你能拥有一颗火把的心。”

感谢父亲,感谢父亲的教诲,他让我在以后漫漫的人生长路上,拥有了一颗火把的心,一颗永远向上的心。

珍珠

小时候,见圆圆的珍珠,像是一粒粒种子,于是,把珍珠作为种子种进地里,并不断地给它浇水、施肥,祈望它长出一棵珍珠树,结出满满一树珍珠果。

而父亲告诉我,珍珠不是地里种出来的,不是浇水浇出来的,不是施肥施出来的,不是关爱呵护出来的,珍珠的种子,起初只是一粒锋利的沙子,一粒制造苦难的沙子,是蚌经受千般痛苦,用生命的心血把一粒粒制造苦难的沙子变成了一粒粒闪光的珍珠。

其实,人生也是如此,正是由于我们用不屈的意志和永不破灭的希望,把那些一粒粒制造苦难的“沙子”打造成了一粒粒人生闪光的“珍珠”。

摘自《思维与智慧》

沙漠不够宽

朱国勇

今年五月,在徽州的古石桥边,一个两鬓斑斑、笑容浅淡的老人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清朝时,一位老人,带着自己的儿子,渡长江,跨黄河,穿陕甘,把货物卖到新疆和西藏。在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时,一路劳顿的年轻人不由抱怨:“这沙漠实在太辽阔了!要是狭小点就好了。”老人抽了一口旱烟,再悠悠地吐出烟圈:“不,孩子,这沙漠还不够宽!要是再广阔一些就好了。”年轻人听了,一脸的疑惑。

“如果这沙漠再宽广一倍,那么,来这里经商的人十成中至多只剩下一成。这样,我们的利润就能翻上几番。”

沙漠的风,干燥而凛冽,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在割一般,但是,年轻人的心却忽然亮堂了,目光也无比坚定起来。

43年后,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传遍了天下。他叫胡雪岩。

“商不畏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故事,我写在了一个随笔中,几天后,发表在报上。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一位四十多岁的店主捧着厚厚一卷《汪氏族谱》特地找到了我。抚着枯黄斑驳的族谱,憨厚的店主也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古徽州,有汪氏两兄弟,老大留守家园,老二贩卖茶叶行于四方。过年的时候,两兄弟聚到了一起。老大看着黑瘦了一圈的弟弟,心疼地叹息着:“要是家里的田产再多一点,你就用不着四处奔波了。”老二微笑着摇摇头:“家里的田产要是再少一点就好了。”

看着大哥疑惑的目光,老二接着说:“这样,大哥就不得不跟我一起经商了。每次采购茶叶,为了防止伙计从中获利,都要派出两个以上的伙计。有大哥在,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多省人力啊!”

老大过完年就将田产变卖,跟着弟弟经商去了。两兄弟, 一个负责山区采购,一个在城里茶庄当掌柜。配合默契,没几年,就富甲一方。

衣锦还乡的两兄弟在徽州建了一座汪氏族人聚居的村落,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宏村。

两则故事,异曲同工。“徽商”之名播于四方,果然名不虚传智慧惊人。当别人看到困难时,徽商看到的却是商机。

大的困难、险的道路,往往意味着更大的机会。正如古人所云,行之愈险远,则风景愈奇。至平至坦之途,机会鲜矣。

摘自《中国人事报》

 

读杂书颇有益

汪曾祺

我读书很杂,毫无系统,也没有目的。随手抓起一本就看。觉得没意思,就丢开。我看杂书所用的时间比看文学作品和评论的要多得多。

常看的是节令风物民俗的,如《荆楚岁时记》、《东京梦华录》。其次是方志、游记,如《岭表录异》、《岭外代答》。讲草木鱼虫的书我也爱看,如法布尔的《昆虫记》,吴其浚的《植物名实图考》、《花镜》。讲正经学问的书,只要写得通达而不迂腐的也很好看,如《癸巳类稿》。《十驾斋养新录》差一点,其中一部分也挺好玩。我也爱读书论、画论。有些书无法归类,如《宋提刑洗冤录》,这是讲验尸的。有些书本身内容就很庞杂,如《梦溪笔谈》、《容斋随笔》之类的书,只好笼统地称之为笔记了。

读杂书至少有以下几种好处:第一,这是很好的休息。泡一杯茶懒懒地靠在沙发里,看杂书一册,这比打扑克舒服得多。第二,可以增长知识,认识世界。我从吴其浚的书里知道古诗里的葵就是湖南、四川人现在还吃的冬苋菜,实在非常高兴。第三,可以学习语言。杂书的文字都写得比较随便,比较自然,不是正襟危坐,刻意为文,但自有情致,而且接近口语。

一个现代作家从古人学语言,与其苦读《昭明文选》、“唐宋八家”,不如多看杂书。这样较易融入自己的笔下。这是我的一点经验之谈。青年作家,不妨试试。第四,从杂书里可以悟出一些写小说、写散文的道理,尤其是书论和画论。

包世臣《艺舟双楫》说:“吴兴书笔,专用平顺,一点一画,一字一行,排次顶接而成。古帖字体,大小颇有相径庭者,如老翁携幼孙行,长短参次,而情意真挚,痛痒相关。吴兴书如士人入隘巷,鱼贯徐行,而争先竟后之色,人人见面,安能使上下左右空白有字哉!”

他讲的是写字,写小说、散文不也正当如此吗?小说、散文的各部分,应该“情意真挚,痛痒相关”,这样才能做到“形散而神不散”。

摘自《读书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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