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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文学之民间故事001

 清南文兵 2011-01-24
天生桥的故事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龙马山岭的东侧有一个彝族寨子,寨子的边沿有一间破烂不堪的土掌房,房子里住着一老一少母子俩人。母亲年迈体弱,儿子名叫玛琅,年仅十二三岁,也尚未成人。家无田,圈无羊;楼无粮,柜无衣,家徒四壁,家里穷得叮噹响。

有一天晚上,玛琅的母亲躺在火塘边的牛皮上,有气无力地对玛琅说:“儿阿,阿嫫不知栽过多少田,可是没有一丘是自己的;阿嫫背过的谷子有上千石,可是没有一升是自己的;阿嫫放过的牛羊比山上的石头还多,可是没有一头是自己的;阿嫫收过的棉花啊比天上的云彩还多,可是阿嫫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现在阿嫫一天比一天老罗,身子骨也越来越差,说不定今天或者明天,阿嫫就跟你阿爸去了,我没有别的奢望,只想在我离开人世之前能饱饱吃上一顿大米饭,阿嫫就心满意足了。”她说得很伤心,也很无奈。

玛琅听了阿嫫的话,心如刀搅,他抹去眼里的泪花对他的母亲说:“阿嫫,我已经不小了,以后我到箐里支麂子,天天给阿嫫吃坨坨肉;再到山脚开一摆田栽谷子,天天给阿嫫吃白米饭。”

玛琅的母亲摸摸玛琅的头说:“儿阿,阿嫫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说完,她的手无力地从玛琅的头上慢慢地滑了下来。玛琅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饿病了的,忙对母亲说:“阿嫫,你忍耐一下,我明天就给你吃上大米饭,吃上坨坨肉”。说完,带上一把砍刀,连夜冲出了寨子。

第二天一早,玛琅在元江城里卖掉了连夜砍来的一挑柴,买了一点米,又买了一点肉,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去。那知老天不作美,玛琅刚离开元江城,老天就下起瓢泼大雨来。玛琅冒雨赶路,当他一路小跑地来到施垤河边时,他惊呆了。原来,雨下的大,下得猛,洪水暴涨,水流湍急。他定睛一看,水面上朽木枯枝翻捲,转成一圈圈的水涡;再侧耳一听,水里小石撞大石,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他小心翼翼地几次试着过河,都没能过去。玛琅看着滔滔的洪水,想着家里的阿嫫,急得大哭起来:“老天爷,你睁眼看看!老天爷,你竖耳听听!我阿嫫都快老了,她不知舂过多少米,可她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她放过的牛羊比山上的石头还多,可她没有吃过一块坨坨肉。如今我阿嫫又饿又病,我要让阿嫫离开我之前吃上一顿饱饭,我要让阿嫫离开我之前吃上一块坨坨肉!老天爷呀,你有你的阿嫫,我有我的阿嫫。你的阿嫫穿的是绫罗绸缎,你的阿嫫住的是高楼大厦,你有你做儿子的孝顺之道;我的阿嫫穿的是棕皮树叶,我的阿嫫住的是泥板草房,我也有我的孝顺之道。老天爷,求你帮我尽快渡过这条施垤河,好让我阿嫫尽快吃到我煮的红米饭和坨坨肉!”

雨越下越大,洪水越涨越猛,玛琅又想起了家里又病又饿的阿嫫,不觉又伤心地哭起来:“阿嫫阿,儿想给你吃上一顿红米饭,给你吃上一块坨坨肉,连夜砍柴到城里卖。如今儿有了米,有了肉,洪水又把我挡在山外,一时难以回到家里。阿嫫呀!你再忍耐一下吧,儿今晚一定能回到家里!”

这时,一只白鹇突然飞落在玛琅的肩膀上,嘴里不住地叫道:“玛琅,别急,别急。玛琅,别急,别急。”说完,白鹇又飞走了。正当玛琅难闷之际,突然从河对岸的山脚下伸出一块青石板,又从河这边的玛琅旁边伸出一块青石板,两块石头缓缓地向一处合拢过来,眼看两块石板就要合拢了,玛琅高兴得跳了起来。突然“嘭”的一声,两块石板同时倒坍进河里,一瞬间,被洪水捲走了,玛琅又急得哭起来。说起来也奇怪,又从原来的地方同样各伸出一块青石板,又缓缓地向一处合拢过来,眼看两块石板又要合拢了,玛琅擦干了眼泪,等待着两块石板合拢后过河去。那知和上次一样,两块石板尚未合拢又掉进水里面去了。

此刻,玛琅已经绝望了。他不忍心看着阿嫫活受罪,便闭上双眼,欲跳进水里自尽。说时迟,那时快。白鹇又飞落在玛琅的肩膀上叫道:“玛琅,玛琅,只要有心就成,只要有心就成。”白鹇说完又无影无踪了。

玛琅是个聪明人,他立刻悟出了白鹇说话的意思,他从喉咙里掏出自己的心捧在手里,等待着两块青石板再次对接。果然,玛琅刚把心掏出来,两块青石板又各自朝同一个方向缓缓地伸了过来。玛琅看准时机,把自己的心朝两块青石板的中间丢了过去。真象白鹇说的那样“有心就成”。玛琅的心刚丢出去,就突然变成了一块汉白玉石,并且越长越大,瞬间变成铁锅般大小的汉白玉石,刚好卡在了两块青石板的中间,稳稳地撑住了两块青石板,形成了一座漂亮的青石板桥。

有了桥,玛琅不敢逗留半步,立即过了桥,连夜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玛琅的母亲吃了玛琅煮的红米饭和坨坨肉,浑身增添了许多力气。她见玛琅做事神情恍惚,说话语无伦次。便关切地问玛琅:“儿阿,你昨天精神还好好的,可今天却是焉瘪瘪的,说话做事都没有精神,是不是生病了,还是那里不舒服?”

玛琅是个很诚实的孩子,对人从不说谎话,就如如实实地把今天所发生的事跟他的母亲叙说了一遍。玛琅的母亲听了又紧张又着急,忙背起玛琅,来到施垤河边,匆匆忙忙地搭了一间草棚住下来。她每天早晚为桥中间的汉白玉石浇水擦灰,说一定要把石头变回儿子的心,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

有一天,一个漂亮的少女来到草棚里,轻声细语地对玛琅的母亲说:“阿嫫,玛琅哥哥的一片孝心,玉皇大帝已经知道了,他派我下来送一颗心给玛琅哥哥。”说着,那个少女拿出一个桃子递给玛琅的母亲。“只要玛琅哥哥吃了这颗桃子,他又长了一颗心,今后你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了。”话刚落音,那个少女也不见了。

玛琅吃了少女送来的那个桃子之后,精神越来越好,身体越来越壮。后来,玛琅在山脚开了一大摆田,栽上了谷子;在山腰开了一大片地,种上了包谷和高粱;山顶上又养了许多牛和羊,玛琅和他的阿嫫过上了幸福美好地日子。
 
文章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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